就算有舞临在旁边护法加持,仍旧对己身造成了很大影响。
舞临心疼得很。其实到后来时,他已经舍不得少年这么做了。在他看来,随便扔出去十几件灵器对付对付就算了。
但温清不同意,就算男人强行中断法阵,用法术让他沉睡。顶多两个时辰,少年也肯定会醒过来,立刻再投入到修补法器中去。
“什么都可以慢慢来,我不希望你用损伤身子的办法换取必胜的结果。”舞临劝他。
少年弯了弯疲惫的眼睛,声音不像当初那么清悦:“我知道啊。可我想快点和你回去,想和你在一起,只有我们两个。”
这样才能不被打扰地刷好感度。
舞临深受感动。
现在的少年看着一切正常,只有他知道吃了多少苦,身体里有多少隐患暗伤。
“里面有一眼温泉,我带你去泡一泡,然后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男人柔声问。
温清点点头。
热气一冲,他几乎有些站都站不稳了,眼皮只想往一起粘。
舞临帮少年内外洗得清爽,又亲手帮他换好衣服,这才把他放到乌木床上。
“睡吧,我帮你守着。”
温清明明已经有一半都滑进了梦乡,却仍然记挂着自己的任务,伸手抓着舞临的宽袖:“你也上来睡,不然我不睡。”
一边说,还一边打了个小呼噜。
男人看着好笑,浓浓的心疼泛了起来,他柔声说:“好,我陪着你一起。”
温清这才放心,感觉到舞临躺上来,立刻侧身抱住,沉入黑甜的梦里。
舞临一直在山上陪了他半个多月,直到他的身体好转,不再时不时头晕,终于放下心。
这天,他接到赵元的纸鹤传书,让他过去一趟。
男人正想从师兄的宝库里挖点儿补身体的药材过来,叮嘱温清在屋里好好呆着,不要随意外出,免得冻伤。
眼见少年从乖乖点头到有些不耐烦,他才惊觉自己的话实在太多了点儿。
什么时候他竟然也变成了个话唠?
可看着少年一个人在这里,他实在不放心。
“屋里是我的小世界,你随意逛,想泡温泉也行,想去灵木林里抓兔子烤肉也行,都随你开心。就只一条,不许伤着自己,万一碰到什么打不过的,记得把那个吃货叫出来。”舞临说。
“知道了知道了。”
明明一个超可爱的小娃娃,不过贪吃了点儿,见面就吃掉了男人的结界,就被一口一个“吃货”的叫着。
“小妖,现在好感度多少了?”眼见只剩一个人,他把系统叫了出来。
“九十二。”
“要满了啊。”
“越到后来,涨得越慢,宿主加油!”系统说。
“这回不会再出现那个什么99.99的情况了吧?”温清不放心地问。
“无法预测。”
正说着话,从外面飞进来一只闪着莹光的小纸鹤,他一把抓在手里。
小纸鹤嘴巴翕动,发出声音:“韦平,我是解乘风。你来山下,我有事找你。”
第62章:金色碎片(13)
如果是温清自己,他根本不会理睬解乘风。
他是来刷舞临好感度的,只要能顺利带着碎片回去,其他与碎片无关的人,对他来说,也与他无关。
可他得顾及到韦平的人设。
对韦平来说,解乘风是他曾经爱过却又狠狠伤了他的那个男人的心上人。就算知道解乘风无辜,主观感觉却不会太好。
任谁也不会笑嘻嘻地把情敌当朋友吧?就算情敌本身或许不知情,就算做错的只是石新那个渣男。
韦平从小被娇宠着长大,心气高得很,却又有份不谙世事的天真,莫名其妙被逼着断誓,哪会轻易把这件事放过去。
温清一边想着,一边把舞临给他准备的厚厚的裘皮穿在外面,准备出去。
“宿主,你就这么出去,不怕吃亏吗?”系统担心地问。
有了碎片的印象加成,宿主修补法器的能力无人能及,但防身的手段却少得可怜。
温清却不在意地笑了笑:“怕什么?解乘风现在还不知道我跟舞临到底什么关系,他无非是看我被带到山上,急了,想找我来试探一下口风。在舞临的地盘上动我,他不敢。顶多口头上刺我几句,我又不会少块肉。”
解乘风在山脚下徘徊着,从小到大,心第一次这么乱。
他喜欢舞临,虽然那人从没理过他,可也没理过其他人。
只要长生宗的小长老身边没有人,他就是有机会的。解乘风一直这么笃定。
表面上看着有礼,但他内心却很自傲。他觉得,除非舞临不爱上任何人,不然的话,只能爱他。
无论外貌,家世,还是能力,地位,单独一样提出来他或许不是顶尖的,但综合起来,有谁比得过他?
更别提他一直注意和他人保持距离,在感情上从没接受过谁。
两个干净如白纸的人本就是天作之合。
外面人说舞临和一个叫韦平的少年如何如何,他开始没放在心上。也曾去见过那少年,在他看来,少年人如其名,平平而已。
正因为这样,他就疏忽了,再加上正邪大战实在紧张,这事就这样过去。
没想到大战中后期,那个少年公然露面,还拥有灵修师的身份,据说能够将破损的法器修补好的同时升阶。
那些热衷于传言的人的口风开始改变,说以少年这样的能力,由舞临护着很正常。
解乘风却和他们相反。他看不上韦平,是觉得对方和自己没法相比。现在再看……他还是觉得少年比不上他,可谁知道舞临怎么想的?
就算长生宗真是让小长老保护韦平,万一两人日久生情了怎么办?
但以少年现在的身份,他已经没法再像之前那样去找对方,提出带对方进飞渡门的事了。
飞渡门比其他小门派强,却肯定比不过第一宗门。
更何况还有修真第一人呢。
他不敢去找舞临,那个人行事太随心,就算一直喜欢那人,他其实并不怎么了解对方的喜好。
少年更适合作为一个突破口。
就这样,他跟着来找赵宗主商谈事情的父亲来了。
趁着舞临下山的工夫,他赶紧放出了传讯纸鹤。
只要能见到少年,他就还有机会。
远远地,走下来一个黑色的身影。走得近了,就看出那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裘的人,肤色雪白,长得莹润可人,脸上还带着微微的稚气,却又透着几分贵气。
那是……韦平?
解乘风突然有点儿不敢认了。
在他心里,少年或许皮相不错,也仅此而已,和他是没法比的。
这时候再看,分明……解乘风咬了咬嘴唇,哼,分明还是没法比的,他想。
韦平走到山脚,偏头看着他:“解公子,有什么事吗?”
解乘风张了张嘴,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
“你……在这里呆得习惯吗?这儿挺冷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冒出这句话。
少年有些惊讶地看他一眼,下巴微扬,略有些冷淡地说:“习惯。”
解乘风终于察觉到少年的态度有些不对,上次他去驻地找少年时,应该算是两人正式的第一次见面。对方对他并没有小门派人里的人特有的谦恭,反倒隐约有些敌意。
“你是不是对我有误会?”他问。
韦平冷笑一声:“误会?不不不,怎么可能是误会呢?”
他们两个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可绝对不是误会两个字能形容的。
只要有石新在,只要解乘风还想着把他带到飞渡门去,带离舞临身边,两人之间就绝对不能是误会。
解乘风皱起了眉头。
或许是有了舞临作庇护,再不用掩饰什么,这次他明明白白地察觉到,少年心底对他确实有说不出的恶感。
可为什么会这样?
他自问不是那种左右逢源的人,却也不至于骄纵到让人不喜的地步。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
韦平惊异地打量着他,略带嘲讽地说:“想知道?去问石新啊。”
解乘风眉头紧皱:“和石新有什么关系?”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这跟他会有什么关系呢?”
少年的话里嘲讽意味越来越重,也越来越让他不喜。
轻咳一声,他打算把话题正到今天来的目的上。这还是第一次,他吃了他人的瘪却不得不忍耐。
“飞渡门希望能够请你过去做几天客,今天我父亲亲自来长生宗,和赵宗主商量这件事。我过来是想提醒你有个准备。”解乘风说。
在他看来,韦平虽然了不得,但长生宗护着他,也是要对方体现出足够的价值才行。飞渡门想把少年借过去用几天,只要能付出相应的代价,赵宗主不会不答应。
这世上之事,无非利益二字。
韦平对他露齿一笑:“不去!”
开玩笑!他爱去哪里去哪里,不爱去的,天王老子来请也不去!
解乘风眉头微皱看了少年一会儿,确定自己是真不喜欢这个莫名对他有敌意的人。
“去不去,不是你说得算的。”说着,他也不想再呆下去,转身离开。
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想来舞临不会看在眼里。解乘风想。
韦平眼神冰冷地看着解乘风消失,刚要上山,忽地脸色一变,看向一边:“谁在那里,出来!”
不远处的大石头后面,一个玉树临风的身影走出来。
是石新!
韦平看着这个曾深深喜欢过却又被无情伤害过的男人,眸光复杂。
石新走过来,脸上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阿平!”
仿佛两人间的疏离被弃从不曾出现过。
韦平后退两步,站在舞临下的结界里,看着外面的男人:“有事么?”
声音像结了冰一样。
石新好像没察觉到他的痛恨,笑着说:“早就想过来看看你,可是正邪大战期间,实在不方便。还好现在你住在这里,以后我们见面更方便些。”
韦平冷哼一声:“是啊,长生宗的门槛可比天纵门的好踩多了。”
石新抬起来想拉他的手一顿,继而若无其事地放下:“你看,又耍小孩子脾气了。”
语调与很早前两人相处时并无二致。
韦平下巴高高扬起,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是啊,你一直把我当成小孩子,所以当初说和我去誓心石发愿也好,断誓也罢,从来都不用顾及我的感觉,对不对?”
若是换了别人听了他的话,要么愧疚要么心虚,石新却心里一喜。
韦平对这事念念不忘,这是不是说明他还爱着自己?
他就说,两人那么多年的感觉,韦平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其实今天他没打算来找韦平。不过解乘风过来找韦平,石新心里实在放心不下,生怕韦平说出什么有的没的,于是悄悄跟过来,打算一在势头不对时就出面打断两人的会面。
没想到韦平虽然怨恨着解乘风,却并没把和自己的过往说出来。
这孩子一向心思纯澈,想来还是对两人复合抱有一定希望,毕竟刚刚发愿就断誓,说出去也不光彩。
“别闹了,阿平,我们两个真的不合适。其实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弟弟看,以前也想过照顾你一辈子的,后来才发现是我想得太简单了,这点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石新好声好气地说。
不明内里的人看了,绝对会以为无理取闹的是韦平。
“弟弟,呵呵,”韦平不无讽刺地看着石新,“当初央求我把天纵门的心法教给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把我当弟弟?我把爹爹私藏的那些宝贝全都偷出来终于帮你换了一颗洗髓丹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把我当弟弟?明明修了我天纵门的心法,却生怕飞渡门发现,谎称是你自己胡乱修习出来的灵气时,你怎么不说把我当弟弟?现在地位有了,能力有了,又看上了解乘风,转头说我是弟弟?石新,你是不是以为这世上的人都是傻子,全都随你怎么糊弄都行?”
这些话,韦平闷在心里早就想说了。他虽然纯稚,却并不真的天真,石新和他断誓的时候,他就看透了对方到底是什么样人。
可心中毕竟还有了一丝念想,万一对方并不是真想这样呢?说不定石新也是喜欢他的,只是喜欢得不够深呢?
可惜到了今天,韦平再也骗不了自己。
这个男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自私到底的人。而他当初对这样一个人掏心掏肺,他是有多瞎?
石新并不是没脾气的,被心里一直隐约瞧不起的韦平这么数落一通,尤其对方说得句句是实话,他的脸色不由难看起来。
本来他还想着放下身段哄骗一番,既然解乘风有心要把韦平带到飞渡门,他就说些好听的把少年带走,也算是在心上人那里刷刷存在感。
没想到反遭到一通奚落。
“韦平,你变了!”他有些气恼地说。
“怎么,想着还能哄我时,就叫阿平。现在知道我不再轻易上你的当,就变成韦平了?石新,你这哄骗的手段也不是很高明么!”韦平撇着嘴说。
石新气得转头就走。
一个攀上了长生宗的高枝就目空一切的家伙,有什么了不起!看以后长生宗厌弃了他,不再护着他时,会落得什么下场。
石新恨恨地想着,心里却隐约觉得,以少年的本事,能让法器升阶,就算长生宗的人脑子里都进了水,也不可能真的这么对韦平。
少年见把所有人都打发走了,这才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往山上爬。
?1" 你是我的色彩[快穿]0 ">首页 23 页, 淙淮┑煤窈竦兀盐枇俑聂靡露脊谏砩希谕饷嬲镜镁昧耍站炕故蔷醯美洹?br /> “唉,要是现在舞临回来像上次一样把我抱上去就好了,冻脚!”他心里抱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