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估计我现在想离开,桑尔也不会允许吧?”
“肯定。”
不然也不会明明都离开了这个世界,还硬被吞进来。
除了上将本尊,没谁能有这么大的能力。
“既然这样,就当度假了吧。”温清说。
他的心态还是不错的,任务顺利完成,而且意识世界的时间流速和外面并不相同,哪怕在这里过上一辈子,外面可能也就几分钟到一两个小时的事儿。
最最重要的是,陪在他身边的人是墨砚。
就让他小小地放纵一次吧,算是任务过程中的一个小小福利。温清想。
毕竟,任务最终完成的那一刻,不管他想还是不想,都不可能和爱人再相见。
听了宿主的话,系统暗暗松了口气。
总算不用担心违背上将大人的意愿了。
当初为了让宿主多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它差点把自己为难成一堆乱码,却根本没用。宿主说死就死,干脆利落,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幸好上将大人亲自出马,才达到目的。
得说就算被封印了,仍然不愧是卫烽上将吗?
“不过……”
一听到宿主说这两个字,系统立刻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既然回来了,我那个杀夫证道的剧本其实还可以用吧?”
宿主竟然还没忘了这茬!
“你想啊,就算现在的桑尔吞噬了先前的碎片,这个世界的记忆是共享的,他不会怀疑我来历不明吗?虽说前世在一起过,可毕竟这一世我杀过他!”
他可不认为墨砚会恋爱脑到什么都不顾的程度。
“宿主忘了,银色碎片觉得那时候是有人冒充你。”
“那种说法破绽太大,很容易找到疏漏,等他真静下心,难不成还会信自己脑补的奇奇怪怪的东西?还是得有个万无一失的说辞才行。”温清说。
……说的好像宿主的说法就不奇奇怪怪一样。
……宿主到底对杀夫证道有多执着?
外殿传来脚步声,兽人王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看到温清无力地坐在床上,桑尔眼睛一亮,大踏步走了过来。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他坐到床边问。
“还好,”温清勉强笑笑,“就是没力气。”
“我问过宫医,他们说这很正常,需要静养,慢慢就好了。”桑尔安慰他说。
果然和先前的兽人王很不一样。
之前的桑尔哪里会安慰人,不琢磨着怎么弄死他就不错了。
大概看出了温清的想法,兽人王顿了顿:“其实……他并不是真想你死。”
这里的“他”自然是指墨砚苏醒之前的桑尔。
“我知道,”温清说,“他不懂医术,不知道我身体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儿。就算有宫医的劝告,他终究想象不出人类的孱弱。”
精灵和兽人,这两个种族都比人类强悍得多。
正因为这样,他总觉得一切还来得及,只要去除了锁链,慢慢调养就好。
直到少年死在他怀里,他才追悔莫及。
王族秘药是不能给濒死之人吃的。
“他不会再出现了。”桑尔又说。
虽然封印完好,他不知道自己的出现意味着已经将对方吞噬掉,却清楚身体里除了他再没有第二个意识存在。
温清对银色碎片并没有特别的感情,听了他的话没什么触动。
桑尔偷眼看着少年,眼见对方表情平常,心里翻涌着的醋意总算没那么浓了。
接收记忆时,他可分明看到少年和那个精灵族的风瑞王子是一对恋人!虽说后来有了变故,风瑞变成了桑尔,毕竟是有过感情的。
他酸溜溜地想,这就好比国师大人扔下他独自到这个世界里浪,结果弄出来一段婚外情一样。
虽说是转世,桑尔是转世之后的他,他仍然不舒服。
现在这样最好,少年不记得任何人任何事,只要乖乖地呆在他身边,陪着他。
国师就算失去记忆,也是他的!
温清坐得久了,身上发麻,慢吞吞地抬起酸软的手,戳了戳兽人王:“帮我换个姿势。”
桑尔低头看他一眼,手臂一捞,直接把少年搂进自己怀里。
温清:“……”
好吧,好歹这也算换姿势了。
“我说,你们王族秘药那么珍贵,你怎么用到我身上了?”温清半伏在男人怀里,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问。
桑尔手一顿:“你怎么知道?”
“你忘了,我自己也懂医术啊,”温清说,“醒来之后我就察看过,这身体郁积的寒气消融了不少,暗伤也愈合大半。能在半个月内达到这种效果,除了堪称‘神药’的王族秘药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
“那药早该用到你身上。”要不是那个家伙作死的话。
温清笑了笑:“哪有什么该不该的。要真说起来,是我活该才对,毕竟当初在精灵森林里确实是我杀……”
话还没说完,他的嘴就被桑尔的大手捂得严严实实。
“我对以前的所有事都不感兴趣,”兽人王果断地说,“不想听,也不想问。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他是墨砚,他怀里的是国师。
国师是墨砚的!
以前的事都不算数,什么蓝谨什么风瑞,他统统不承认!
杀风瑞?杀得好!反正那又不是他!就算是同一个身体同一个灵魂,他没醒,就绝不承认!
“我叫墨砚,你叫半壁。没有蓝谨,只有半壁!半壁江山的半壁!”
“……”
这也太霸道了吧?不过墨砚没意识到这种霸道可能会在这个世界里要了他的命吗?
毕竟原来那个蓝谨可是杀过他一回的。
“你就不怕我再来一次?”温清故意问。
“不会。”男人说。
不是“不想”,不是“不在意”,而是斩钉截铁的“不会”。
温清的心里涌上一股暖流,这种被人全身心信任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少年的手在床上缓缓移动,慢慢摸索到了男人的手,紧接着和他交握,十指相扣。
桑尔身子一震,相扣的手以及环着他的手臂不自觉地开始用力。
“轻点儿,”温清嗔怪似地说,“你力气太大啦,我受不住。”
男人依言放开了些。
“对了,那些俘虏你怎么处理了?”少年问。
“在前线就被瓜分走了一大半,剩下的基本都是些老弱病残,我还没想好。”桑尔说。
就这么养着肯定不行。不说兽人们压根没有白白养着人类的先例,其他兽人贵族也会对他有意见,甚至会觉得他这个兽人王是不是打算亲近人类。
在现在的桑尔看来,亲近人类没什么不对。他前世就是人,深爱的少年也是人族。
可贵族们的质疑意味着对他王权的挑战。
兽人的王并非是固定的,只要自认有实力,有机会的时候,都可以挑战现任兽人王。
当然,兽人王也不会傻到轻易被拉下来,他们会利用一切手段给挑战者设置障碍,甚至暗下杀手。
这些都很常见,甚至成了兽人族的惯例。
当初桑尔也是跨越了千难万险,九死一生后才爬上去。
他身体的左胸部位现在还有一道特别深的伤疤,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现在的桑尔并不在意兽人王的位子,但他必须坐稳。
只有兽人王才能得到更多更好的珍贵药草,让少年的身体早些恢复健康。也只有兽人王才能护住现在的少年,让他不被别人觊觎。
“那些贵族都帮着平定了反抗军,肯定要赏赐,不如就把俘虏当成赏赐的一部分吧。”温清说。
桑尔眼睛一亮。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把他们赏给各贵族,总比像以前那样直接杀了强。贵族们把身强力壮的人类都挑走了,只剩下这些病病歪歪的,说起来也是对兽人王的一次无声试探。
这种试探最难处理,当面翻脸肯定不行,要是没什么回应,又会被兽人贵族们当成软弱。
干脆就把剩下的俘虏都给他们。
你们不是想要人吗?
好啊,都给你就是,本王不屑于和你们计较那些细微之事。
他在少年白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还是你有办法。”
温清的脸一下子红了。
接下来的日子,少年继续在床上度过。
直到大半年后,他身体里的寒气才终于驱除干净,勉强能够下地,喝的药也换成了药性温和的。
虽说走路还有些妨碍,但温清的力气却渐渐恢复。
消灭了肖孽反抗军之后,对其他反抗军,桑尔就没亲自出征,只选派了一些兽人贵族。
本来各族还不太想出战,直到兽人王在议事时直接提出,谁在平定中出了力,抢下来的地盘就直接划归他那一族所有。
这可是大事件!
兽人种族是这片大陆上最强大的,他们一直是王权至上,所有的权力都在兽人王手里。
每个种族生存的领域由兽人王划定,除非是拥有领地的贵族,不然只能一族人都在同一片地方呆着。
要是山青水秀的地方就算了,更多种族生活的区域非常贫瘠狭窄,弱小一点的还时不时被猛兽困扰。
贵族当然可以庇护一部分同族,但他们的领地同样有限,根本无法容纳所有的同族。
如果王说的是真的,他们在平定战中有希望多得几块封地,自然也就能够多接纳些族人,这意味着种族会比以前强大得多。
桑尔不理那些被他的话震得心神激荡的贵族们,他起身回了后宫。
有跟这些家伙扯皮的工夫,他还不如回去多陪陪爱人。
温清正在吃小毛核桃。
这种零嘴和他在上个世界吃到的那种核桃有点儿相似,只是个头要小很多,而且木质外壳上还生着一层细细的绒毛,摸起来并不硌手,很舒服。
小毛核桃的尾部有一个突起的尖,宫人们把那部分放到火上烤一会儿,就会有裂缝从尾部出来,一直裂到最上面。
少年今天难得心情好,在地上缓慢走了几圈之后,也不叫人帮他烧核桃,直接伸手拿起一个,几个指头拈着一用力。
小毛核桃的壳立刻碎成几瓣,里面的肉也被捏成了肉碎。
“……”
果然,力道还是需要多练练才能控制得好。
他又捏起一个,再次尝试。
几次之后,力道总算能控制得比较好,核桃肉也不至于像之前那么碎得让人失去食欲。
温清小心地把核桃肉挑出来,放到一边,继续捏。
手指刚一用力,桑尔大步从外面走进来,看到他的样子,眉头一皱,去握他的手:“这不是玩的,小心硌痛手。想吃让那些宫人帮你弄。”
少年被他干扰,喀啦一声,核桃肉又碎了。而且男人走得急,刚刚被温清放到桌面上的核桃肉也不知被他的衣袖扫到了哪里,一粒都没剩下。
温清:“……”
“我只是想锻炼一下,看看力气恢复了几成。”少年说。
“你放心养着,我们不急。”桑尔说,伸手抱起他就要往床边走,“什么都没身子重要。”
温清被放到床上,眼见桑尔也闭目躺下,心知他是想休息一下,就没再说话。
没想到男人反倒主动开口:“上午做了什么?没再去鼓捣药吧?”
少年刚能下地时,就立刻吩咐宫人把他送到医室。
结果他在里面发起高烧,要不是兽人王及时赶来,他指不定就挂了。
从那之后,桑尔禁止他做一切与医学医术有关的事,哪怕是一场小小的实验也不行。
“没有,”少年说,“你让外面那些宫人时时盯着我,我哪还能到处走啊,顶多在内殿转两圈。”
说到这里,少年难免有些不开心。
桑尔的手安抚地放到他的腰间:“放心吧,等你身体完全好了,我领你出王宫玩,好不好?”
温清眼睛一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答应过你的事,有什么没做到呢?”男人说,搂着他的手紧了紧。
少年沉默下来,静静陪着男人休息。
桑尔却没打算这么快睡着:“我照你说的,答应给那些贵族封地了,只要他们肯出力。”
谁打下来的地方归谁,这方法还是温清帮他出的。
温清本身并没什么实力,但每个世界里都翻过不少书籍。尤其橙色世界,他身为国师,更看过很多只有国师才能读的书。
这些天桑尔时常锁着眉,一看就知道有烦心事。
温清侧面向宫人们打听,才知道原来桑尔亲自出征时,本来打算把几个反抗军都一道肃清,结果一得到钥匙,就急得什么似的回来了。
其他的反抗军还在活蹦乱跳地蹦达着。
尤其肖孽死掉之后,那些反抗军受到了刺激,行事不再畏手畏脚,反而豁出去了,不管遇到哪支兽人军队,都会狠狠地扑上去撕一口。
有的反抗军撕着撕着就不见了,有的反抗军则能人辈出,确实在兽人军队这里撕下了好大一块肉,让人十分肉疼。
不见的毕竟是少数,温清担心,再让他们这么闹下去,响应反抗军的人族会越来越多。
不是他支持兽人奴役人族,而是现在并非直接和他们对着干的好时机。
于是他在合适的机会下,向桑尔提出打到哪里就把哪里当成该贵族的封地。
这个提议对稳固桑尔的王权大有好处。
那些兽人贵族们为了多得几块封地,都把目光从桑尔身上移开,一门心思地琢磨起哪里的反抗军所占的地方更好,更适合本族兽人生存。
反抗军数量有限,好的地方更少,当然是先到先得,后到的连口汤都喝不着。
一时?1" 你是我的色彩[快穿]0 ">首页 43 页, 洌髡刀酚旨ち伊思阜帧?br /> 这些人互相盯着,刚才桑尔从议事厅离开时,就有兽人贵族半路跑上来请命,或者告其他贵族的小状,互相拖扯后腿,甚至还有互相告状撞在一起的,别提多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