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毕竟不同于其他,每两棵树之间都得空出合适的距离,在五川省买了一棵水蜜桃树和一棵猕猴桃树种下后,空间里的空间差不多利用完毕。
两人好好地玩了几天。
最后一天,两人去爬了峨眉山。
回到酒店,王阅累得一沾枕头就睡着,模模糊糊地感觉到有人给他脱了鞋袜然后将他抱在怀里。接着,他的脚被热水包围,知道是张阎,他努力地想睁开双眼,背却被轻缓而有节奏地拍打着,怡到好处的力道舒服极了,使他的意识越陷越深。他挣扎着握住张阎的手捏了捏,彻底陷入黑甜的梦乡。
王阅“看见”张阎出现在他的空间里,走到水井边,矮身坐在水井的护栏上。随后,他“看见”张阎整个人变成一具由水凝成的身躯,缓缓地没入水井里,和水井里的水融成一体。奇怪的是,他“看见”张阎“掉进”井里,并没有担心和害怕的感觉。过了片刻,那具身躯又从井里浮起,渐渐变回张阎本人。
王阅睁开眼,只看到满室黑暗,意识到刚才是在做梦。
“阅阅?”察觉到身边人的动静,张阎醒过来,拉了下床头的灯绳,端详王阅的脸色。
王阅揉揉脸更清醒,“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张阎将他往怀中搂了搂,“只是个梦而已。”
王阅摇头,“总觉得这个梦不简单。”他顺着当下的姿势抱住张阎的腰,带着他来到空间里的水井边,目不转睛地水井,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姿势很亲密。
“我梦见你变成一个‘水人’进入水井里又爬出来。”
张阎用奇异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也注视着水井,若有所思,“我做了一个和你一样的梦。”
王阅心中一动,“我有一个猜测。”
“说说看。”张阎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
王阅眼中闪烁着笃定的光芒,“这个梦会不会是暗示你的水异能和我空间里的水其实有一定的联系,甚至本源相同?”
张阎眼神一闪,“试试就知道了。”
王阅正要问怎么试,就见他右手伸出,掌心向上,也不知怎么弄的,水井里射出一缕细长的流水,被他用双掌捧住,轻啜一口。
如果异能水和井水同出一源,张阎作为水异能的拥有者,必然能精准地判断出二者是否相同。
张阎肯定地对王阅点点头,“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井水变质了!”王阅惊喜不已,目光灼灼。以前的井水只是普通的水,如今变成神奇的异能水,以后张阎就不用辛苦地负责给所有蔬菜和果树浇水。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井水会突然“变质”。其中一定有某一个他们没有发现的契机。
张阎搂住他的肩膀,说出自己的推测,“空间面积和井水都在发生变化,将来或许还会发生其他变化。看来空间并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以后行事要更谨慎。”
王阅郑重地点头后打了一个呵欠,“我明白。回去睡吧。”
张阎一愣,哭笑不得。小孩的心未免太宽了。不过,这样也好,有自己在他身边,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王阅躺回床上发现自己抱着张阎的腰,尴尬地看向张阎,张阎神色如常,仿佛被这样抱着是很自然的事。
“睡吧。”张阎按了按他的脑袋,呵欠连连,转过身去关灯。
黑暗助长了睡意,也阻碍了思维,王阅果断放弃思考,脑袋挨着他的胳膊,闭上双眼,沉沉入睡。
等王阅睡醒,张阎已经起床了,穿戴整齐,只除了没穿鞋,屈膝靠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看见他醒了,张阎放下书,“想吃什么,我去买早餐。”
王阅看向窗户,窗帘合着,看不到天色。
“几点了?”
“九点多。”张阎把窗帘拉开,灼热的阳光顿时从窗外泄进来。
“吃包子和粥。”王阅揉揉眼睛,慢吞吞地坐起,看着张阎弯腰穿鞋系携带,突然叫他一声,“阎阎。”
张阎回过头,以眼神表示有话就说。
王阅懒懒地趴在被子上,手托着下巴,“我刚才在想,如果我穿越成你,你穿越成我,我不一定能像你照顾我这样照顾你。”
他说的绕口,张阎仍然听懂了。王阅的意思是,如果他们两人的年纪反过来,不一定能照顾好他。
“突然良心发现觉得我对你很好?”张阎站起身,把他从床上捞起来,小孩头发乱糟糟的,嘴角还有口水干涸留下的痕迹,但在他眼里却无比可爱。他的眼里渐渐沁出笑意,抬手帮小孩巴拉了一下头发。
“还可以吧。”王阅一副差强人意的语气,注意到自己站在床上身高才勉强和张阎齐平,心塞地斜着眼。他和张阎吃的喝的都一样,甚至连作息时间也几乎一模一样,为什么张阎那么高,他却这么矮?
张阎一眼看穿他在想什么,忍住笑,“去洗漱,在我把早餐买回来之前要洗好。”
“知道了。”王阅不甘地看了一眼他高大的背影,踢拉着拖鞋往浴室走。
等他洗漱好,张阎还没回来。他按照张阎教他的打了一遍拳,又做了一遍广播体操,尤其是踢腿运动和伸展运动多做了两遍。听到开门的声音,他立马收起动作,假装认真看电视。
“来吃早餐。”张阎疑惑地看了一眼他红扑扑的脸,但没多想。
张阎买了八个肉包、两份抄手、两份米粉和两份皮蛋瘦肉粥,看上去都很美味。
王阅胃口大开,只可惜吃了三个肉包和一份抄手就饱了,但嘴还没解馋,又去吃米粉,吃了两口吃不下了硬是往嘴里塞。
张阎皱起眉,拦住他,“傻了?”
王阅遗憾地摸摸肚子,没敢说是为了长高,张阎肯定会骂他。
张阎把他的米粉碗挪到跟前,慢条斯理地将剩下的米粉吃掉。
等他解决完所有的早餐,王阅带他进空间,两人给蔬菜和果树都浇了一遍水,环顾一排排果树,想象不久后硕果累累的情景,均脸上挂笑。
“摘一些香蕉吧。”王阅看到香蕉树上的香蕉有一部分成熟了,黄橙橙的颜色让人心情愉悦。这是他特意买的老香蕉树,买的时候香蕉就快熟了。
张阎点点头,去取来一把镰刀。
王阅跑到香蕉树下,想摘已经成熟的那一串,没想到踮起脚尖也够不着,正郁闷着,身体一轻。
张阎轻松地将他举起来安放在左边肩膀上,“摘吧。”
王阅有点别扭,低头看他,见他不在意,也就安心地坐着,抬起两只手,小心地用镰刀把一大串香蕉割下来,手上沉甸甸的。
张阎及时接住香蕉串。
“打算怎么吃?”
“剥了皮吃,还能怎么吃?”王阅反问。
张阎笑而不语。
两人离开空间,回到酒店房间。昨天太累,今天留在酒店休息,不准备出门。
看电视看到十一点,王阅摸摸肚子,“有点饿了,中午吃什么?外面太热了,我不想出门。让酒店的人送餐?”
张阎放下遥控器,“我来做饭。”
王阅挑眉,把他送入空间,看了半个小时的电视剧后也进去了,目光被餐桌上的几道菜吸引。
“这些是什么菜?”
“拔丝香蕉、脆皮香蕉和炸香蕉。”张阎拿了一双筷子递给他,“尝尝喜不喜欢。”
炸香蕉做得很精致,乍一看像南瓜饼一样。王阅夹起一块尝了尝,两眼亮晶晶的,“好吃!”
“喜欢就好。”张阎颔首,“下次再给你做脆皮香蕉和蛋酥香蕉卷。”
王阅无意中瞥见他唇边的笑似是含着无尽的宠溺,脸上无缘无故地腾起一片燥热。一时弄不清自己是怎么了,他轻咳一声转过身,“我去拿相机拍照。”
第057章 你身上有痣吗
第二天,王阅和张阎乘火车到崇庆,在这里停留了一天将干货全部卖掉后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然后登上回枣花市的火车,结束这个假期的旅行。
在外面这段时间虽然玩得很开心,还是比不上在家里自在。有一句俗话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王阅归心似箭,在椅子上坐不住,左顾右盼。
张阎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开一本笔记本,手里拿着一支钢笔,低头写着什么,看上去自在又闲适。不知想到什么,他的唇边时不时地勾起一抹温柔的淡笑,显得更加迷人。
火车上不少人有意无意地看他。
“在写什么?”
王阅猛然凑过去看,张阎阻拦不及。王阅看到第一行字,写着日期,天气等信息,哈哈一笑,惊讶的语气带着不可思议,“你在写日记?”在他看来,日记是一种只有老师强制要求了他才会去写的很幼稚的东西,他以为对别人来说也差不离,因此对张阎的举动十分意外。
张阎警告地扫视他一眼,把封面竖起来阻挡他的视线。
“想写就写。怎么,不行?”
王阅暗自嗤了一声,张阎的日记又不是藏宝图,他才没兴趣。不过,他无聊了也不能让张阎好过。他眼珠一转,再次扑过去,伸手去抢笔记本,“写的什么?让我欣赏欣赏。”
张阎按住他的脑袋,“玩你的。”
“我看看!”王阅抓住他的手,奋力伸长脖子将脑袋往笔记本跟前凑,整个人几乎栽进张阎怀里。
张阎看着他在自己怀里挣扎的模样直笑。
斜对面位置的乘客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不自觉地关注着他们,好笑地翘起了嘴角。
此时张阎如果还看不出王阅是故意捣乱,就白活了两辈子,无奈地摇摇头,把笔记本合上
“说吧,想干什么?”
王阅嘿嘿一笑,从他腿上爬起来,“坐火车太无聊了,我们来玩扑克牌。”他的眼神飘向被放在一旁的笔记本,起了一丝好奇心。一直以来,可以说除了没有仔细看过彼此的身体以外,他和张阎之间完全是透明的,但现在,张阎明显有了秘密,会是什么?不过话说回来,他为什么会想到“他们没有仔细看过彼此的身体”这一点?王阅龇龇牙,拍拍脑袋。
“小心拍傻了。”张阎拿掉他的手,“不是要玩扑克牌?”
“等会儿,问你一个问题。”王阅讳莫如深的目光顺着他的脸往下滑到宽阔的胸膛、窄瘦的腰和大长腿,又往上滑回到脸上,确定他脸上连一颗小痣都没有,嫉妒不已。反观自己,眉心略偏左的位置有一颗痣,好几次被同学取笑是美人痣。
“问。”张阎早习惯他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从背包里拿出扑克牌。
王阅凑到他耳边,好奇地问:“你身上有痣吗?有几颗?”
张阎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忽然露出笑容,眉梢轻扬,唇角勾起,颇有些邪魅。他低首靠近小孩的耳朵,轻语,“想知道?我也不清楚。回去后你帮我看看?”
王阅正襟危坐,拿过扑克牌认真地洗牌,假装刚才问出那个蠢问题的人不是他。
“就玩斗地主吧。”
他热情地邀请坐在他们对面的中年大叔加入他们。中年男人想必正无聊,爽快地应下。三人玩起斗地主。
张阎好看的手指捏着一手牌,轮到他出牌时就甩出几张,没轮到他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落在王阅身上,就像在提醒王阅,他没忘记刚才没讨论完的问题。
王阅一开始还坐立不安,玩着玩着就将尴尬抛之脑后。
玩牌玩得投入,时间过得很快,似乎没过多久火车便抵达了枣花站。
烈日无情地炙烤着大地,干燥的空气没有一丝波动。一下火车,感觉温度立马飙升了几度,呼吸似乎都变得困难起来。王阅的心情却不错,在前面走得飞快,回头催张阎,“阎阎,走快些。”
张阎保持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无奈地摇头。回家的行李比出门时多了一大包,他一人不光背着一个大背包,还拉着两个行李箱。那小家伙也不说帮他拎一件行李,哪怕意思一下提一声也好。虽然,他并不觉得这些行李很重。
看到前面有一间小超市,他停下脚步,在行李箱上坐下。
王阅半天没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一看,抹皱皱眉,几步跑回来。
“怎么不走了?”
“口渴。”张阎用鸭舌帽慢悠悠地给自己扇风,坐着没动。
“我去买水。”
王阅跑去超市买了一瓶冰水快速跑回来,拧开盖子,喂张阎喝水,嘴里评价,“真娇气。”
张阎险些被水呛到。到底是谁娇气?
王阅哈哈大笑,露出一排白晃晃的牙齿,晃得张阎的心评评直跳。
“好了,好了。知道你辛苦了,所以我这不是在服侍你吗?”王阅懒懒地靠在他身上,拍拍他的肩膀聊表安慰。
张阎伸手在冰凉的矿泉水瓶上摸了一把,然后在他脸上摸了一把,看他被冰得猛一哆嗦,眼里浮出笑意,站起身,“走吧。”
枣花站下车的乘客不多,他们顺着稀稀落落的人流出了站,无意中抬头却看见蒋大鹏和林巧秀的身影,对视一眼,加快步伐。
“干爹、干妈。”
“阅阅、阎阎!”
近一个月没见到两个孩子,蒋大鹏和林巧秀想得不行,正好今天不忙,干脆到火车站来接他们。
林大鹏将两人的行李接过去,“可算到了,路上还顺利吧?”
“很顺利。”张阎没松手,“干爹,我来。有些重。”
蒋大鹏没有坚持,拍拍干儿子厚实的肩膀,很欣慰。
“都晒黑了,不过也都结实了!”林巧秀一手握着一个儿子的手,仔细地端详两人的脸色,笑眯眯地说。
王阅低头打量自己,失望地问:“干妈,您没觉得我长高了?”
“这……”林巧秀知道小儿子的执念,抿嘴一笑。
张阎和蒋大鹏也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