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士将衣服拿起来看了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公子,既然这么麻烦,不如……”
“那倒是不用。”杜染之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东西笑了笑,“你去查查世家贵族最近有没有丢了的公子。”
“是。”暗士一抱拳,瞬间不见踪影。
又过了许久,杜染之似乎终于画好了,将笔放在笔枕上。
雪白的宣纸上是一个小孩靠在墙上,侧过头望向前方,满眼的机灵通透。
“宝宝,你到底是谁家的宝宝?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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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小公爷和白切黑温润丞相
“公子,有人自荐副军师的职位。”
书房里,陆伯将两封信恭恭敬敬的递给杜染之。
一封推荐,一封自荐。
杜染之扫了一眼推荐信信封上的落款,停下笔拿起自荐信打开,口气平淡:“我倒看看是哪位能让蒋将军亲自推荐。”
迅速浏览完,杜染之将信纸点着,见燃的差不多后就扔进铜盘里焚尽。
“云轩?云将军家的?”
“是,据说是三岁识千字,五岁能赋诗,十岁读完兵家典籍。”
“他确实是有才,就他吧。字写的倒是不错,什么时候亲自领他过来当面写几个字看看。”
“扣扣扣。”
杜染之看向门扉,挑挑眉:“你先下去吧。”
“是。”陆伯抱拳退至门口,打开门就看见一个小孩。
小孩身穿白色短打,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望过来。
“多谢昨天救命之恩。”陆瓷抱拳弯腰感谢,与其把救命之恩给杜染之那个狐狸还不如给这位老人省点事。
“你是昨天的...”陆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屋内人打断。
“宝宝,你这可就太伤我的心了,明明是我救的你。”
“是公子救的,老奴不敢当。”陆伯侧过身子让陆瓷进去,等人进去后才从外面把门关上。
哎,这哪里看得出来半分乞丐的样子?通身的气质竟是有些世家子弟都比不得,陆伯感叹了一番就摇着头迈步离开。
“宝宝,过来。”
陆瓷仰着头看向几丈之外弯腰写字的杜染之,忍气吞声道:“公子唤我何事?”
“唤你是没事,”陆瓷还没反应过来,杜染之已经到了自己身后将自己一把抱在怀里,“可我的扇子还在你那啊。”
陆瓷虽然身体上是个七岁的小孩但是心理上早已经成熟的不能再熟甚至快要烂了,当然不喜被人当孩子般的抱来抱去,挣扎着就要往下跳。
“啪”
寂静的屋里突然惊起一阵脆响,陆瓷一脸不可置信的望向杜染之,满脸通红,被气的。
杜染之被小孩的表情逗笑了,边把小孩放在凳子上边说:“不听话的孩子就得打屁股。”
“系统,我特么不想帮他挡刀了,就让他死了算了。”
“宿主大大,别气,吃得苦中苦才能有甜中甜,我们的目标是什么?休假!休假!”
陆瓷转过身不想看见杜染之,谁知一低头就看见腰间有一只白皙的手,他毫不犹豫的伸手打过去。
“啪”
杜染之挨了一下不仅不气反而眉眼弯弯的从陆瓷腰间勾走扇子:“这下你不气了?”
陆瓷没想到杜染之能这么任他打中,但面上仍是不快:“这能一样吗?”
“不一样,当然不一样。”杜染之笑着看向陆瓷,让陆瓷有些摸不准他到底在说什么不一样。
杜染之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牵扯,拿起毛笔将话题一转:“宝宝今年几岁了?”
“不知道。”陆瓷坐在凳子上,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自我有意识起就一直在到处乞讨,我也不知我多少岁了。”
“看你这小身板,大概也就五岁光景。”杜染之瞧了陆瓷一眼,嘴角扬起,“这么说来宝宝生辰大概也不知吧。”
陆瓷羞涩的拽了拽衣角,装模作样的点头。
“那不如同我一天好了。”
闻言陆瓷猛地抬起头来:“凭...咳,为什么?”
杜染之意味深长的点了点陆瓷的鼻尖:“这样你就不会忘了我的生辰,何况不是你说的‘公子这样好’,那生辰必定也是这样好。”
他将最后三个字咬的很重。
“记住了,七月初七。”
“哦。”
杜染之好似听不出话音中的敷衍,放下笔,把写好的字推到陆瓷面前:“宝宝,识字吗?”
陆瓷闻言掀开眼皮刚想说不认识却在视线触及字迹时愣住了,虽然是毛笔字但却和上个世界封江的硬笔字一模一样。
“宿主,宿主,别露馅了!”系统在陆瓷脑海里喊了好几声,陆瓷才回过神。
“怎么了?”
刚回过神,陆瓷就看到一张在眼前放大的盛世美颜,吓得往后面一仰。
“我只是觉得公子的字太好看,比我往常在街上看到的都好看,一下子看呆了。”陆瓷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只是我不认识。”
“没事,你的公子可以教你。”杜染之指着其中的三个字说道,“这个是我的字,杜染之。”
陆瓷觉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早知道就不为了逼真去添那句话了。
“那我的名字呢?”
“别急,先把我的名字写好再写你自己的,宝宝还小,一下子别学太多。”
陆瓷:...呵呵,谁想写你名字?
“我先写一遍,看好了。”
“好。”陆瓷面上答应着,心里急忙让系统调了个毛笔字初学者的视频来模仿,他学毛笔字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鬼还记得当时自己什么反应。
“喏,该你了。”
陆瓷一把攥住杜染之递过来的毛笔就要往纸上画。
杜染之叹口气,掰开陆瓷的手亲自将他的一根根手指放对位置。
“写吧。”
然后就是一通鬼画符。
陆瓷反正是很满意自己的作品,觉得自己模仿的很好。只不过杜染之的脸都气黑了。
他走到陆瓷身侧微微弯下腰包住陆瓷的手:“我带你写一遍,再写不好就回去描个五十张。”
陆瓷:……艹
早间带着细小绒毛的阳光透过木格花窗偷偷溜进来,身着月白色衣衫的如玉公子嘴角微挑拢住一个皱眉嘟嘴的小孩,两人靠在案上一笔一划的写着字,气氛温馨美好。
经过这一遍,陆瓷写得比上次好多了,杜染之看了虽然还不满意但进步确实明显。
“再练二十遍。”
陆瓷:……
杜染之靠窗坐着,端起一杯茶抿了口,透过氤氲的水汽能看见小孩虽然不满却格外认真的一笔一划的写着自己的名字,连鼻尖上蘸了墨都不自知。
他拂了拂茶盖,眸中笑意盎然,似乎养个小孩在身边也不错,虽然不知这个小孩是哪来的,只是来了就别想再走了。
从此之后,陆瓷每早都得到杜染之的书房报到练字。
这天早上陆瓷站在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他人的说话声,心里正纳闷这谁竟然能起这么早,再想到既然杜染之现在有事那自己不就可以不练字了么?转身就要走。
“宝宝,都到门口了,怎么还回去?”充满笑意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过来,陆瓷甚至能想出那人满脸笑意实际上肚里全是坏水的样子,心里一阵恶寒。
陆瓷推开门,看见案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位身材纤细的俊秀公子,那位公子一笑起来就露出两颗小虎牙。
“哈哈哈,还真是符合名字,果真是个宝。”
那人虽然看起来是容易害羞的模样但是性格却格外的自来熟。
“宝宝,我叫云轩,你大名就叫宝宝吗?”
陆瓷本是不想理这人的,反正男主周围都没什么“好人”,却因为这“云轩”二字看了过去。
原来这是女主的男装打扮?怪不得看起来这么秀气,想不到这两位这么早就暗度陈仓了。
“你不说话我可就叫你宝宝了,”云轩伸出食指戳了戳陆瓷脸上的酒窝,“公子,你从哪里找来这么可爱的宝宝。”
杜染之起身推开云轩的手将陆瓷一把抱坐在膝上,伸手将陆瓷腰上别着的扇子拿在手里晃着,姿势极其亲密:“云公子叫宝宝小公子即可,宝宝,只有我才能叫。”
云轩一愣然后“噗嗤”一声笑出来:“世人皆说公子风光霁月,举世无双,今日一见没想到却如此...如此独特。”
陆瓷坐在杜染之膝上面无表情的托着下巴,这几个月他已经被杜染之这王八羔子给抱得麻木,硬生生的将脾气给磨没了。
他听了云轩这话,心里默默的添上下半句:如此独特的幼稚。
“公子听说了没?”云轩喝口茶润润嗓子,“平远公的嫡子江不为江公子最近将京城都要给掀翻了。”
“嗯。”杜染之顺着陆瓷耳边的发丝,心不在蔫的应了声。
云轩见杜染之不太感兴趣的样子,心想自己嘴真笨,这么大的事,公子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当即就要挑开话题。
“怎么了?江不为为什么要掀了京城?”
陆瓷整天被杜染之关在屋里练字,过的是深山老林的生活,好不容易碰上个和主要人物有关的事件当然不能放过,再者,万一和主剧情有什么偏差他还能想办法扳回来。
“也没什么,就是江公子可宝贝的一个奴才丢了,死活不让大理寺帮忙非得自己家找,你说这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可这江公子...”云轩干笑着指了指脑子继续讲,“没人敢说他,说急了他就跟你闹,谁能跟个傻子计较,不看他的面子还得看平远公的面子呢。”
“那他们不会画像吗?”陆瓷试探着问了一句。
“当然画了,跟你差不多大,但没你可爱。”
陆瓷放心了,知道江忠君应该是用别人打了个掩护暗地找人。
云轩飞快的回答完陆瓷的两个问题,几乎是没给别人任何插嘴的机会。他突然感觉到背后凉阴阴的。
“云公子再喝杯茶吧。”杜染之将陆瓷看向云轩的头别过来,“陆伯,上茶。云公子说这么多话想必是累了。”
云轩算是发现了,这小公子是公子的宝贝,别人别说摸了连说句话都使不得。
等到云轩告辞之后,杜染之将陆瓷往桌案边一搁。
“今天把我的名字练个一百遍,写不完就别休息了!”
陆瓷:...这特么他又抽什么疯了?说好的温文尔雅公子如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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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孩子之跨越种族的恋爱:
杜染之:“我不管,你凭什么让他叫你宝宝,他凭什么碰你的脸,你都不让我叫,不让我碰!”
陆瓷:...我还是个孩子
杜染之:“我不管,我要摸回来!”
于是,“猪”扑“鹿” :)
☆、娇宠小公爷和白切黑温润丞相
金碧辉煌的大堂里,一位身穿玄色皇服的男子用手指捏捏眉骨,桃花眼向下面一扫。
“诸位爱卿还有何事要报?”
“皇上,臣有事要奏。”
“哦?”弘治帝薄唇勾起,“原来是欧阳爱卿,有何事要奏啊?”
“臣以为,修筑蒿莱阁费用过高,如今北方苑城大旱,不如调其中一部分款额去北方救灾。”
弘治帝拍掌笑道:“欧阳爱卿真是心系百姓啊,只是朕的蒿莱阁该什么时候修筑啊?”
“臣斗胆,”又一位大臣从队伍里出来,“皇上登基十年,宫殿大小共修了十余处,这蒿莱阁...不如不修了吧...”
说完这位大臣就往地上一跪,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朝廷上顿时就跪下去一片,呼声四起。
“好啊!诸位真是不错!”弘治帝眉眼一凛,满脸的怒色却是平添了几分艳丽。
“皇上息怒。”一直没开口站在文官排头的杜染之握着笏板上奏。
“臣十四岁位居丞相全凭皇上的知遇之恩,为了回报圣上的知遇之恩,臣愿意自携家产前去苑城救灾,以解皇上之忧。”
“染之,还是你体贴朕啊,每次一遇大灾大难,这些大臣们不是叫朕不要修宫殿就是叫朕不要办酒宴,却没有人能像染之这样倾力相助的!”
“皇上,老臣以为不可,苑城乃是北方极苦之地,如今又遇上大旱,杜丞相这样娇生惯养的人恐怕受不了那样的苦难。”武将之首平远侯出列阻止,“臣皮糙肉厚的,倒是可以替杜丞相前去救灾为圣上宽心。”
“替圣上办事,哪有苦这一说法?事在人为,平原侯这是看不起染之?”杜染之嘴角扬起,“平原侯如今年龄大了,苑城又临近边疆,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可就不好了,莫让我等晚辈担心。”
平远侯兵权在手,一直让弘治帝忌惮不已,如今杜染之这话一说,明里暗里的提醒弘治帝,更是不可能让他去的了。
“平远候要给晚辈一个机会嘛,你不让染之去,怎知染之行不行呢?”弘治帝撑着额头,斜睨了众多大臣一眼,“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退朝吧。”
立在旁边的太监见势立马细着嗓子喊道:“退朝。”
众官员陆陆续续的出了朝堂,走在最后的杜染之和江忠君两人慢悠悠的踱着步子。
“杜丞相打的真是一手好算盘,如今去苑城可要大有作为了。”
“平远侯言重了,染之只是一心为皇上排忧解难罢了。”杜染之面上温和的笑着,想拿出扇子摇摇再气这老家伙一把却想起扇子还别在宝宝腰上,也不知宝宝这字练得如何了。
“再说,就算让平远侯去,平远侯拿得出这二十万两吗?”杜染之意味不明的望过去,“也不知那奴才是个什么宝贝,竟能让平远侯暗地里自散家财,一连找了五年有余。”
江忠君活了五十几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竟被杜染之这一眼望得心里发虚,任由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