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什么书店啊,去我叔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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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叔叔,我又来啦。”柳丰登除了之前那段时间,几乎天天来这里报到,熟的不要再熟。
陈建民在厨房炒菜,听到柳丰登的声音,正要回答,抬头就看到了站在柳丰登身边的时鱼笑着看他,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叔不欢迎我来啊?”
时鱼和柳丰登来得早,店里就那几个住在附近的居民,陈建民还没开口说话,他们就先笑着帮他回答了。
“哪能呐,你叔几句话都不离你,我们谁不知道他有个好到天上去的侄子啊?”
在店里的人都开玩笑似的笑,时鱼只盯着陈建民看,倒是把陈建民闹红了脸。
“鱼儿你别听他们瞎说,他们都是......”
“原来他们是瞎说,叔不觉得我好啊?”时鱼知道男人性子直,脸还薄,可就是忍不住想逗弄他。
“没没,鱼儿自然是好的。”陈建民不知道时鱼怎么就突然愿意和他好了,但他晓得不能再惹时鱼不高兴了。
陈建民还要做生意,时鱼也就不再打扰他了,找了经常做的那个位子就和柳丰登一起坐下了。
时鱼本意只是想来店里看看陈建民,不想再和陈建民闹下去了,可过了一会儿看着陈建民端上来的一大盘苔条锅巴,时鱼还是忍不住苦笑不得,陈建民这是以为他是被那袋锅巴给哄好了吗?倒是柳丰登坐在对面吃的很开心。
似是怕时鱼吃不够,陈建民后来又端上来了一碟锅巴,这直接导致那天蒸得米饭太多了,一直到关门还剩了一锅的米饭。
时鱼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他和这么个憨子生什么气呢。
第21章 农村汉子的小冤家(二十一)
店里的客人换了几批,柳丰登也早在晚饭前就回了家,现在已经是最后的一批客人。
随着店里最后一个客人离去,店里就只剩下时鱼和陈建民两个人了,这种单独的相处对两人来说都不陌生,让陈建民有了种这几个月的冷淡只是想象的错觉。
“鱼儿,我们回家吧。”明明是个陈述句,陈建民却带上了征求的语气。
时鱼没说话,却用行动直接回答了,自觉地拉上了陈建民的手。
也许是一直在工作,也可能是因为紧张,陈建民的大手带着些湿热,在时鱼刚握上去的那一刻颤抖了一下,随后又回扣住了时鱼有些微量的指尖。
时鱼拥抱过陈建民许多次,也有很长一段时间睡在一张床上,但像这样交叠着手的次数却很少。
一个高大的男人牵着一个少年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看起来竟莫名的有些温馨,像一对父子或者叔侄,现在他们却想建立一种新的关系了,尽管还只是想。
两人回家之后,时鱼照旧还是走回了自己的房间,陈建民也渴望着与他亲近,但他怕现在同床还是会激起他强烈的反应。
少年人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时鱼和陈建民的相处慢慢的回到了之前的那种亲昵,除了还是睡各自的房间,别的都没有分别。
放暑假的时候,陈建民去河里抓鱼,时鱼嚷嚷着也要跟去。
自从时鱼跳河那件事情之后,陈建民就对时鱼去河边特别恐惧,可这次架不住时鱼求得厉害,只能带上了他。
陈建民熟水性,一个猛子扎进了河里,再浮出水的时候,手里就抓住了一条疯狂甩着尾的鱼。
夏天身上只穿了一件薄的汗衫,被水泡一下就贴在身上了,时鱼在岸边看了一会儿,眼馋这消暑的河水,也眼馋这水里勾火的人。
陈建民只听到扑通一声,慌忙浮出水,眼前就一个大水花,还有半个光屁 股浮在水面。
陈建民忙把人从水里捞出来,时鱼的鼻子呛进了一点水,皱着一张小脸要哭不哭的样子。
陈建民又是心疼,又是责怪,忍不住使上了点劲去拍时鱼的背。
时鱼靠在陈建民的肩上,被拍得直咳嗽。
“不是说好了让你在岸上待着的嘛?”陈建民的语气凶的不行,可手上的力气却小下来了。
被凶的时鱼一点都不怕,红着眼睛还冲陈建民笑,“叔,这条鱼大不大?”
“什么鱼呀,你那一下子,鱼都吓跑了。”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想着鱼。
“我呀,这条鱼够不够大?”时鱼说着,把陈建民的双手挪到了自己的腰间,“被你抓住了。”
陈建民提着的心被时鱼弄的哭笑不得,“行,回去就煮你这条鱼。”
陈建民回去以后果然履行了他的诺言,把时鱼剥了个精光丢进了大澡盆子里,反倒把天不怕地不怕的时鱼闹了个脸红。
好在陈建民往澡盆里倒好了水就出去了,时鱼泡在热水里回想了一下自己今天的表现,给自己打了个九十九,那一分扣在忘记把陈建民之前捉的鱼拎回来了。
夏天,时鱼在热水里也不太能待得住,把身上都擦了一遍,就跨出了澡盆,门边的架子上放了干净的衣服,时鱼换上衣服出去,就看到陈建民立在院子里抽烟。
陈建民的烟瘾不大,这一年多也就只有在他们闹矛盾的那几个月里抽的比较多,时鱼暗自擦测也许他也舍不得那几条被忘记的鱼,又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叔,你也泡了河水了,去洗一下吧。”
陈建民看见时鱼洗好出来了,就把没抽完的半截香烟摁了,进了时鱼刚才洗澡的地方。
地上还湿漉漉的留了一串脚印,陈建民没有重新换水,而是直接躺进了澡盆里。
本来还有些烫人的水,现在只带了些温温的温度,陈建民闭上眼睛想着这是时鱼用过的水,想着时鱼不经意间露出来的那些肌肤,想着刚刚脱衣服时的那惊鸿一瞥,只觉得澡盆里的水都要沸腾起来。
他只是担心时鱼泡了河水感冒,等脱了他的衣服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只能勉强自己镇定地走出房间。
陈建民从旁边的水缸里舀起了一瓢冷水泼在脸上,阻止自己再想下去,他绝对不能表露出来,能够做时鱼的叔叔就很好。
时鱼听着任务进度越来越推进,却也只能装作看不见陈建民的煎熬。
系统:请宿主不要试探规则的底线。
时鱼:你不用再提醒我还有一个月这个事实了。
到时鱼又一次开学的时候,任务的进度已经稳定在百分之八十了。
等待了半年,最后这一个月时鱼倒是不急了,大概是系统的数据给了他信心,反而仗着陈建民不知道自己的心思一个劲的逗弄他。
然而不管他内心的想法如何,生日的那天还是如期而至了。
陈建民在早上出门前已经和时鱼说过生日快乐,但在放学的时候时鱼还是要比往常更快地赶去店里,他恨不得这一整天都和陈建民待在一起。
时鱼刚跑进店里,陈建民就看到了气喘吁吁的时鱼,忙倒了碗绿豆汤给时鱼喝,“怎么跑得这么急?”
“我想叔了呀。”时鱼喝了口绿豆汤,特自然的说。
“什么想不想的,”陈建民听了,心中一跳,可看时鱼那满眼的纯真就知道他只是在贫嘴,“都多大了,还逗你叔。”
时鱼把头低进了碗里,不说话,只是笑。
陈建民出来待了一会儿,就又走回了厨房,只是身后还跟了个捧着碗的小尾巴。
陈建民只当时鱼又在闹着玩,专心去干自己的活,但还是总忍不住会去看时鱼一眼。
“鱼儿乖,去外面坐着,这里面热。”
夏天的余威还在,厨房里的热气蒸得人直冒汗,时鱼不怕热,身上还干干爽爽的,听了这话还拿了块手帕给陈建民擦汗。
陈建民感受到在自己脸上胡乱动作着的小手,锅铲一下子磕到了锅边,想要抓住那只作怪的手,时鱼却又迅速的收回了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得乖巧站在一边。
“鱼儿,别闹叔了。”叔受不住你这样闹。
时鱼乖乖点头了,只仍赖在厨房里,在晚饭的时候,催着陈建民休息一会儿,陈建民就这样度过了幸福又煎熬的半日。
到了要回家的时候,陈建民有些颇不好意思地把时鱼带到店门口。
时鱼来的时候太匆忙没有看到,店门口孤零零得锁了辆自行车,车兜里还放了个蛋糕,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是给我的吗?”饶是早已明白了陈建民的心意,看到礼物时鱼还是感动了一下。
“有了自行车,鱼儿早上就可以多睡一会了。”陈建民有的时候把还打着哈欠的时鱼叫起来,总是忍不住心疼。
“那我要叔接送我,”时鱼拉着陈建民,想让他试试,“我还不会骑呢。”
陈建民以为时鱼只是想要人接送,心里也高兴能和时鱼一起走,没怎么多想就答应了。
时鱼坐上了后座,双臂紧紧抱住了陈建民的腰,感受到座下的自行车摇晃了一下,又稳稳地向前行驶。
到了家以后,陈建民又要去拿那细红蜡烛,时鱼调侃了一句洞房花烛,成功止住了陈建民所有的动作。
“鱼儿——”
“叔,我看到厨房里的书了。”
陈建民一下子慌乱了起来,明明这书本就是时鱼买的,但他却仍像做错了事般心虚。
“叔答应今天和我一起吃蛋糕我们就先不聊那书了,”时鱼说着还状似委屈地抱怨道,“上次的蛋糕叔只吃了一小口呢。”
陈建民怎么能解释的清楚他只是想留给时鱼,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时鱼舀了一大勺蛋糕,吻上了自己。
陈建民呼吸间都是奶油浓郁的香气,时鱼的舌头像是一条鱼游曳在奶油中,搅乱了陈建民的一池春水。
“叔这次可要多吃点喏。”
第22章 农村汉子的小冤家(二十二)
陈建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的,只知道最后那蛋糕几乎都进了他的肚子里,返上来一股醉意,熏得他现在还是晕乎乎的。
时鱼的被子什么都还留在他自己的房间,暖烘烘一个人挤进了他的怀里。
陈建民似是看不够得欣赏着那张笑意吟吟的抬头回望他的脸,鬼使神差地将手指覆上时鱼有些红肿的唇。
“叔,你刚才还没吃够吗?”说话间的热气全部打在了陈建民的手指上,一个“你”字还带出了那点勾人的舌尖,弄湿了拇指上的一小块地方。
“没,”陈建民喃喃出声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鱼儿,我不是——”
时鱼干脆地拿嘴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直吻得陈建民再也分不出丁点心思去想旁的事情。
“现在吃饱了,就该睡觉了叔。”时鱼的脸也有些发红,语气却像在哄孩子睡觉的长辈。
陈建民无奈地看着说完就闭上眼睡觉的时鱼,悄悄拱起了一点背,将两人腰部的位置分开一些,不让自己的反应扰到时鱼。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陈建民看着睡在自己怀里的时鱼还是有种不真实感,鱼儿这是什么意思,他也喜欢自己,还是只是一时兴起的又一次作弄?
时鱼这一觉睡得很踏实,等了两年,终于把人给定下来了。
蹦下床想去找陈建民,跑了几步又折回来穿上拖鞋,不然被他看到了又得是一顿唠叨。
厨房里,陈建民在沥凉拌面的水,面条稍微焯一下,捞出来拌上酱油和醋就很好吃,面上还放了自家做的腌黄瓜和小萝卜,夏天吃爽口又不腻。
时鱼刷了牙,洗了脸,就想扑上去给陈建民一个长长的早安吻,没想到却被躲开了。
“鱼儿,你这究竟是啥意思啊?”陈建民有些为难的开口,不敢去看时鱼有些委屈的表情。
“叔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啊,”时鱼想不到昨天晚上他们都那样了,陈建民居然还没开窍,“我喜欢叔,想和叔一起睡觉过日子的那种。”
“鱼儿,你还小,不懂事,你该去喜欢好看的女孩子的。”陈建民的心里喊着不,却还是违心地把这句话说出了口,这半年来他去打听了这男人间的事,他不想让一时冲动毁了鱼儿。
“那叔懂,叔来告诉我你喜欢我吗?”时鱼简直要被气坏了,“你抱着我的时候在想什么,你吻着我的时候又在想些什么?”
陈建民在时鱼的诘问下根本毫无抵抗的能力,他爱上了他的鱼儿,戒不掉了。
那天上学,时鱼没有乘那辆崭新的自行车,而是选择了步行,结果还迟到了半节课。
一辆自行车摇摇晃晃地按着比步行还慢的速度更在时鱼的身后,最后停在了县高中的门口。
陈建民把这车等在学校门口,他现在的脑子乱糟糟的,但他还没有忘记昨天晚上答应了时鱼要接送他。
他怕时鱼今天放学又赌气自己回家了,只好用这种笨办法在门口守着,他明白鱼儿的心意了,也想明白今天早上他的动作有多伤鱼儿了,鱼儿那么好仍愿意接受自己,他却把鱼儿往外推。
时鱼放学的时候本已经和柳丰登约好了一起走,却惊喜地看到等在门口的陈建民。
有柳丰登在一旁,时鱼还特别端着地走到陈建民面前,“叔今天怎么来接我啦?”
陈建民在柳丰登面前也颇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昨天答应了以后都接送你的。”
时鱼上了一天的学,早上的那点气早就散的差不多了,这会听到陈建民那么说,最后残留的那一点点恼意也没了踪迹。
柳丰登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得,又没自己什么事了,赶紧知情识趣地自己溜了。
时鱼心里的气散了,却还不愿意就这样轻易地放过陈建民,指挥着他把车往店里骑。
店门已经落了锁了,时鱼开了门,径直就往厨房里走,陈建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更了上去,只看到时鱼打开了橱门,拿出来了三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