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现在蔬菜、竹签和其他工具的成本也在逐渐增加,尤其是竹签和带走包装方面的工具消耗最为惊人。
他已经尽量用宽大结实的树叶来代替包装袋,但许多顾客不止在现场吃,还喜欢要油纸打包,无形中增加了很多成本。
不过好在串串本来就是个薄利多销的生意,一天下来除去成本,还是有2到3两的尽赚,再加上糖炒板栗,每天的收入基本能保持在4两左右。
铜牛县这边的人大多嗜辣,在码头停靠的船商们常年在河上海上呆着身上湿气重,也喜欢吃辣椒来驱寒祛湿。
所以在码头开串串火锅店的生意绝对做得下去,现在手上差不多有七八十两,霍承毅准备再存点,就在码头租个铺子开店。
最好能够在秋收之后就开起来,天气一冷,更是吃火锅吃串串的最佳时间,有个铺子也不用摆摊那么辛苦了,不然冬天下雪可没法露天摆摊。
等过年时候生意走上正轨,有了更加稳定的收入,他跟周家提亲的时候也好说很多。
到时候周大花看见他改好了,周唯白官配的时间也接近了,怎么着都不会拒绝他这个能干又是同村的好哥婿吧?
非常自恋的幻想了一下以后的美好生活,霍承毅又整到后半夜才睡。
第二天一觉睡到下午,然后精心收拾一番,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换上新衣服,在脑子里模拟了无数遍见面场景。
等约定时间一到,霍承毅找个借口跟家里交代后就出门去周家了。
与此同时。
周家这边,周唯白也在家忐忑了一整天。
心中无比纠结到底要不要去,一边觉得到时候看完戏大半夜回来太晚要不得,一边却又隐隐有点期待。
想起霍承毅的样子,想起对方说喜欢像他这样小哥儿的话,他小心脏就砰砰的直跳。
满脑子胡思乱想,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可以去,那可是霍大牛啊,现在改好了也是有前科的,看完戏回来都半夜了,孤男寡男的太危险。
哪有一个未婚小哥儿跟一个汉子单独出去玩的嘛,白天就算了,晚上的时间绝对不行,被人看见怎么解释呀……
可是另一边又有个声音告诉他,现在的霍大哥跟以前不一样了,他们都单独相处过多少次了,霍大哥除了爱逗他也没欺负过他。
再说他又不是村里的柔弱小哥,哪能那么容易被欺负。
最重要的是霍大哥看起来好像非得要他去的样子,他要是不去对方会不会做出更加让他惊悚的事情啊?比如直接光明正大上们忽悠他娘,然后把他拽走。
恩,非常有可能……
所以,周唯白纠结了一天都没有纠结出个结果来。
虽然最后还是告诉自己不能去,但等临近约定时间的时候,他还是鬼使神差的将最好看的衣服给找了出来,把自己给收拾了一番。
天都黑了他还换衣服,这奇怪的举动周大花再迟钝也该奇怪了。
“小白,外面天都黑了你换衣服干嘛?这件衣服你不是说要留着过年穿的吗?你现在要出门啊……”
周爹也跟着看过来,觉得他家小哥今天怪怪的,从早上起来到现在,不是待在屋里,就是坐在院子里撑着下巴想事情,表情纠结又烦恼。
现在天都黑了又去换了身衣服出来,怎么看都觉得很不对劲儿啊。
周唯白哪里敢让他爹娘知道这事儿,赶紧摇头,“不,不出去,我就想试试这衣服,娘,好像有点大了,我进屋改改去……”
说完他就飞快的躲回屋去,就怕一不小心露馅儿被他娘发现,然后接受教育改造。
完全没想到当初答应自己乖儿子出去做工就被忽悠了的周大花没发现什么,就是觉得儿子今天怪怪的。
白天忙着准备烧瓷的泥土累了一天,她和周爹也没力气去多想自己乖儿子的奇怪,吃过晚饭躺上床就睡着了。
以至于压根就没听见她家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响起的‘布谷’鸟叫,就算听见怕也不会当一回事儿,她家住的靠树林,听见鸟叫太正常啦……
只有隔壁屋这边周唯白听到某个与众不同的鸟叫声音吓得一个激灵。
猛得的从凳子上站起来,忐忑了一天的心脏顿时砰砰直跳,站在原地出去不是,不出去也不是,内心恶魔天使做着最后的犹豫大战。
直到外面得不到他回应的人有点忍不住直接敲他家门的时候,小恶魔无耻的趁他心神不稳,一把叉子把天使钉在墙壁上——赢得了胜利。
害怕某人做出更加惊人之事的周唯白最终硬着头皮,揣了把剪刀防身,然后怀着隐隐期待的心情,爬上了自家后院的那颗梧桐树。
“霍大哥我在这儿,树上,你在哪里呀?天太黑了,我瞧不见你……”
做贼心虚的少年害怕动了门上的锁,露出马脚被自己的娘亲大人发现,迫不得已选择了爬树翻墙。
不过此刻外面的天早黑了,乡下人家更是为了节约灯油家家户户都早早灭了灯,大晚上的没有光就是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他爬上树后根本看不到往哪里跳,只能呼唤一起干坏事的伙伴。
“小白,在这里,看见火折子光了吗?快跳下来,我在这里接你。”
久得不到回应正失望的霍承毅听到声音顿时精神振作,赶忙循着声音跑过去,拿出火折子打开举起来挥了挥,示意自己的准确位置。
周唯白本来就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心慌紧张的时候,听到他的声音顿时就像找到了主心骨,脸上露出欣喜笑容,点头道了声‘好’,就听话的朝扑了下去。
但有点不幸的是……少年有点轻微的夜盲症,晚上眼神不太好,扑的位置没找对,稍微偏了点。
于是霍承毅难道失手,没把人接住不说,还被人家给扑过来的力道给一块儿带到摔到了地上去。
然后更倒霉是……因为身高原因又是面对面,倒下去之后少年非常不小心的趴到他身上,膝盖砸到了他的小兄弟。
周唯白不晓得啥情况,听见他闷哼一声以为自己把他砸伤了,吓到赶忙叫问了一句“霍大哥你怎么样了?”,然后伸手去摸。
鉴于古代的衣服裤子宽松性,少年一不小心隔着布料抓了个正着。
霍承毅闷哼立刻变成深嘶一口气,“小白,快松手,你抓到霍大哥防身的棍子了……”
“恩,好的,霍大哥,其实镇上很安全的,你不用带武器,要带也带刀,棍子不管用,你看,我就带了剪刀。”
好像没反应过来的某小哥点点头,迅速把手收回去。
然后摸出刚才顺手捎上的锋利剪刀,晃了晃,跟他认真严肃点评。
服用灵泉水后夜视能力极强的霍承毅嘴角抽了抽:媳妇,你假装镇定的样子真的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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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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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 周唯白好像什么都没发现反应似的说话,但实际上他已经脸红如血了, 刚才不小心抓错的手更是像做错事情般背到了身后面。
前面都说他年纪不小懂点事了, 在碰到的瞬间他就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抓到了什么东西,当即就红了脸。
这次他不能怪霍承毅不正经了,是他自个儿犯蠢干的事儿,正羞耻爆棚不晓得咋办的时候,霍承毅及时出声儿解除尴尬。
他也很聪明,赶忙顺着话说下去。
同时把刚才顺手带的剪刀拿出来给人提个醒, 自我保护警戒意识很强,就怕霍承毅现在的改好都是骗人的,又变回以前的‘霍大牛’。
要不是霍承毅有极强的夜视能力看得见他现在的脸色和表情动作, 还真被糊弄过去了。
看来他这未来媳妇也不是真的傻嘛。
“哦,你还带剪刀了, 防我啊?行行行, 我这脑门上就写了大大的坏蛋俩字儿, 那小白小哥, 您就赏个脸, 跟我这个大坏蛋去看戏班子好不好?”
霍承毅忍不住的笑了他一句,把旁边的冠军招呼过来驼人。
其实最好的还是牵头牛, 不过今天他们一起去看戏班子的事儿不宜声张, 所以就只能求他家冠军帮忙了, 好在冠军体积大,能驼人。
“汪汪。”, 冠军是谁啊,他的搭档兼兄弟,立刻上来咬周唯白的衣角。
周唯白巴不得刚才的尴尬赶紧过去,被他一笑脸更红了,胡乱嗯嗯点头,赶忙爬上冠军的背,催促快点走,不要纠结他干的蠢事啦!
时辰不早,再不去镇上就没得玩了,霍承毅拍了拍冠军的头,交代了一声‘驼稳’,拍拍身上的泥土就跟在冠军身边,往镇上跑。
还好黄溪村离镇上不远,今天又没有东西拖慢脚程,半个时辰不到两人一狗就到了镇上。
这两天的铜牛镇比往常要热闹许多,因为马上就是秋收盛事,每年这个时间外面的杂耍戏班子都会聚集过来,白天晚上一直灯火通明,热闹整整一个月。
往年周唯白也会和他爹娘来玩,不过基本都是白天,而且得等到秋收的活干完之后,那个时候人最多,到了镇上哪里是玩,根本就是人挤人。
像今天晚上虽然人也很多,但行走间热闹的同时却不会那么拥挤,到处挂着彩灯,街边更是摆满了各种小吃食,小玩意,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周唯白难得出来玩,到了镇上就被热闹给吸引得什么都忘记了。
霍承毅和冠军也很兴奋开心,虽然古代没有现代那么多便捷的高科技,但却有种喜人的热闹,看什么都觉得很新鲜感。
反正戏班子开演还有一会儿,两人就一边逛一边准备买点零嘴等会看戏的时候吃。
不然到了戏班子开演的酒楼,那里的东西都要贵好多,就跟现代景区电影院东西贵是一个道理。
霍承毅当然不是舍不得给喜欢的人花钱,而是他家里的情况人家都知道,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装大款。
周唯白更是个务实的小哥,东西买贵了还要被他念叨,而且人家今天自己也是带了银子,压根没想花他的,懂事的小哥分得清清楚楚……
所以逛了圈之后两人抱了一堆好吃的也没花太多银子,倒是周唯白还跟他分析他们这段时间还可以晚上来夜市摆一波串串赚钱巴拉巴拉。
见他满脑子为自己着想,霍承毅脸上笑容止不住,不过他们今天可是出来玩的,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还谈生意太扫兴了。
他赶紧把人拉到一个卖木雕的小摊上转移话题。
“今天咱们是出来玩的,不谈赚钱。小白,这小木雕挺好看的,你属什么的?快选一个。”
木雕摊子摊主的雕刻手艺还不错,比不上玉器店里面的东西贵重,但也极为精致,摊上一排十二生肖雕刻的灵动喜人。
“不要,这个又不能吃,也没啥用,买来干啥啊。”
周唯白想法很实际,不能吃不能用的东西坚决不乱花银子。
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说话的口气,一瞧就知道是从村里来玩的小哥儿。
卖木雕的摊主见多了像这般节省的人,也不生气和瞧不起,看了眼旁边的霍承毅,摊主满脸笑容。
“瞧这位小郎君是个过日子的,像这样的生肖木雕的确只能用来看,不过小郎君可以看看其他的,我这里还有木雕的簪子、梳子,吊坠牌,做定情信物是极好的。”
摊主最后一句是看着霍承毅说的,都是过来人,看他们俩的年纪和神态表情,心里就猜到多半是正在处对象的小情侣。
不然一个未婚装扮的小哥怎么会跟一个汉子单独出来呢?还跑来看晚上的热闹。
周唯白当下就闹了一个大红脸,“不,不是的,大叔您弄错了……”
霍承毅则被摊主说到了心上高兴,大手一挥就从摊子上选了两个生肖图案的吊坠牌,好看又能随时带身上。
龙纹的留给自己,兔子的塞给少年,打哈哈。
“错什么错啊,小白,你属兔子的我没记错吧?”
天知道他什么时候把人家的生成八字都给弄清楚了。
周唯白瞬间看向他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的?!”
不能怪他太震惊,一个还没成亲小哥的生辰八字是属于比较私密的东西,除了自家人、媒婆以及村里女人小哥之间,汉子是不会特意打听这种事情的,可想而知这家伙心里早就打了什么主意。
霍承毅就喜欢他脸红的模样,还非常得意的凑到他耳边小声道。
“当然是找人问的啊,你属兔,我属龙,我看书上说了,咱俩的八字绝配!你要不信回去找媒婆借本合八字的书自己看。”
“胡说八道!谁,谁跟你配了……”
周唯白鼓着通红的脸颊低下了头,不敢去看他,心里扑通扑通跳,只觉得霍承毅真是随时都没个正经。
他们还不是那种关系呢,怎么就说到谈婚论嫁八字这个话题上了啊,还让他一个未婚小哥儿去看合八字的书,亏这家伙说得出口……
“老板,这个龙和兔子的吊坠牌我要了,多少钱?”
霍承毅脸皮比城墙厚,趁他不说话的时候赶紧跟老板买。
到时候钱都给了总不能再退吧,花了银子的想必小白是不舍得扔的。
“龙的二十文,兔子的十五文。”
情侣的银子是最好赚的,摊主听他问就知道生意做成了,赶忙笑着介绍价格,龙雕图案比较复杂,所以价格就稍微多点。
虽然一般木雕没有玉石珠宝值钱,但人家是靠手艺生活,木牌的木头材质也是带香味的香木,这个价格不算贵。
霍承毅很满意,也不讲价了,准备掏钱。
但正在这时,一个身着绸缎长衫,头戴冠巾的年轻男子忽然走过来,一把将他手上的吊坠牌抢走,然后扔了银子给摊主。
“这吊坠牌我要了,一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