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跟平时一样在敲算盘,沈玉千站在楼梯口向下看了一会儿,不知怎地,他就是觉得奇怪,就算再奸商,也不会一整天都在算账,何况现在还没有生意呢。
慢慢的人开始多了起来,掌柜的也不招呼,有人喊着要什么菜,有人直接就去柜台处和掌柜的说要点的东西,他一概不理。
沈玉千眼珠一转,下楼绕到柜台后,拍拍掌柜的肩。
掌柜的这才有反应,抬起头看沈玉千,水泡眼比昨天更严重,黄色的东西糊着眼缝。
沈玉千一怔,笑着问:“掌柜的,你生意来了,不做吗?”
掌柜的眯着眼扫视一圈围在柜台前的人,随后又低头一7" [快穿]今天媳妇儿长大了吗6" > 上一页 9 页, 下一下敲算盘,然而他面前的账本一个字都没有。
这下,客人也知道掌柜的不对劲了,一个人偷偷跑出去,生怕被什么东西抓住,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没多久,客栈里的人都跑光了。
沈玉千拿起账本,一页页往前翻,都是空白的。这家客栈的柜台其实比其他客栈的要高一点,正好看不见后面的掌柜在干什么。沈玉千忽地想起来,这个掌柜的奇怪,也许就是因为他无论干什么,底下的手会一直敲算盘,只有小二在的时候特别灵活。
而失去了小二的“掌柜的”会越来越迟钝,直到——变成一个纸人——沈玉千看到掌柜的鞋子变成纸了。
他们原本离真相那么近,怎么就生生错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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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感谢大家,我又来给大家推文了,今天推几篇小甜饼吧。
这些应该够你们看很久的了,谢谢观看!!!!!!
☆、祭斋孤
沈玉千在大堂转了几圈,灵光一闪,想起院子里的那棵很茂盛的海棠树,前几日看到的时候海棠花满树,早晨起来推开门能看到遍地花瓣,长廊也会飘进来一些。
客栈的院子一般是给住店的客人散步溜达用的,听说之前还有歌伶过来卖艺,于是在柱子上挂灯笼,好让来听曲儿的客人找着路看得着人。
那歌伶身段柔软而妖娆,执摇铃清唱,情动处翩然起舞,舞姿倾城。
沈玉千原以为灯笼是为了院中景色,直到在树下看见歌姬用的台子,前后一琢磨便明白了,如果这个歌姬无法在白天出现或者唱不出来自然只能在晚上唱。
海棠花被风吹下一朵,沈玉千伸手接住,举到鼻尖嗅了嗅,是普通的海棠花的味道,并没有什么出奇的。
客栈从院子再往里走时厨房和后院,有家禽和干货,厨房的厨子和帮佣还在,住店的客人照旧睡到日上三竿,让帮佣把饭菜送到房里去。
沈玉千看了一圈还是没觉得哪里不对,掌柜的又是个纸人,完全问不出什么,看着天光大亮,干脆到厨房买了一碟小米糕和一碗肉酱,肉酱用来蘸昨天买的干粮吃。
莫问和沈玉千都以为会去好几天,干粮都还有大半袋,为了不浪费只好继续吃干粮。
房间里玄清和莫问在做早课,沈顼琇已经起床了,在洗漱。
沈玉千推开门,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又回身关上门才去给洗完脸的沈顼琇梳头。
沈顼琇梳完头和沈玉千一起坐到桌边,莫问刚好做完早课,玄清还有一大段经文没念完,几人就坐着等他。
日头升高,阳光从窗户斜斜照进来。
莫问修道是戒口腹之欲的,只吃干巴巴的馒头,边吃边问:“沈公子,你刚刚在下面有发现什么吗?”
沈玉千摇摇头:“没有,莫道长,您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再留两天,等中元节百鬼出,一定会遇上一两个知情的。”
“没问题,不过,万一没问出来会不会我们赶去皇城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莫问道。
“那倒未必——”沈玉千咽下肉干,“之前我点的菜里面有一道金鲳鱼,这鱼只有南边有,是不会到江南来的。小二说是掌柜的和上面有关系,什么人才能发船出海捕鱼还送这么多到一家客栈?人不知道,鬼却一定会知道!”
转眼就是中元节,水乡小镇的人们会在子夜时分放一轮鞭炮,噼里啪啦的吵死个人,按本地人的说法这叫驱邪,那么多新嫁娘和新郎官要过桥头,万一出点什么事谁都担不起。
鞭炮声不断,沈玉千几人都睡不着,干脆出来撞运气。
沈顼琇很困了,但是被吵得睡不着,趴在沈玉千肩膀上没什么精神,沈玉千轻轻拍小孩的背,慢慢隔绝沈顼琇的听力,让他眯一会儿。
从街道走到河边,鬼影都没见到,鞭炮声终于慢慢消下去,吆喝声忽起,人们开始放第一批花灯,河边也渐渐热闹起来,小贩、送斋饭的人比比皆是。
莫问走着走着突然说:“沈公子,要不要去买盏河灯?”
沈玉千回头,愣了一下,后清浅一笑:“也是,今天中元节,应当祭祖,莫道长先去吧,顼琇得清醒一下。”说罢,撤去沈顼琇耳边的隔绝网,把人摇醒。
莫问点头,和玄清去找贩子买河灯。
浪子身不由己,明明该是上坟祭祀的节日都忘了回家,出门在外,只好放河灯以慰先祖亡人。
沈顼琇被摇醒还是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问沈玉千:“哥哥……怎么了?”
沈玉千把他放下来,自己也蹲下身与之平视:“顼琇,今天中元节,沈老板和沈夫人还未过头七,今晚应该会过来这边,你该给他们送盏河灯。”
沈顼琇偏头看向河中各式河灯,还有用斋饭祭拜的人们,完全清醒过来,随后郑重地点头:“应该的!”
“那我们去买河灯。”沈玉千牵着沈顼琇的手去买河灯,不远处的莫问已经挑好了一盏。
沈玉千让沈顼琇挑自己喜欢的,见莫问在点灯,便问:“莫道长,这一盏是……”
“给秃驴的。”莫问头也不抬道。
玄清一愣,忙说:“阿弥陀佛,多谢莫道长的心意——”
莫问打断他:“贫道认识的只有你一个是该去彼界的,这灯当然只能送你。”
“如此……多谢莫道长!”玄清双手合十向莫问行礼。
沈玉千勾唇一笑,等沈顼琇挑出喜欢的。
沈顼琇最终挑了一盏粉色和一盏蓝色的河灯,花瓣栩栩如生,中间的蜡烛有两寸宽,能烧到天亮。
河中的花灯越来越多,四更天时,凉风忽起,吹散大片花灯,桥头灯火摇曳。
各自祭拜完,几人看到鬼魂飘来吃供奉的斋饭,络绎不绝,正想找几个问一下,便见许多嫁娘出现,倚在桥头的、坐在绸缎间荡秋千的,手执红花球走动的……
沈玉千看向莫问和玄清,说:“莫道长,玄清师傅,现在出来的多,我们分头去问一下吧?”
“好。”莫问和玄清一起应道。
沈玉千和沈顼琇沿着河边走,他想去问问桥上的嫁娘。
走过一条巷子时沈顼琇脚步一顿,拉住沈玉千的衣袖。沈玉千低头问:“顼琇?怎么了?”
沈顼琇抬手指向巷子。
沈玉千抬头看去,只见一位穿着婚服的女子从巷子深处漫步而来,裙摆厚重,身姿婀娜,右眼下一朵重瓣红海棠。
女子走到巷子口停下,倚在墙边勾唇微笑,在身边垂下的红花球摇晃。
沈玉千带着沈顼琇走进巷子,隐进黑暗中行礼:“姑娘好,怎么不出去玩?”
女子斜睨两人一眼,说:“二位才是,人鬼两界,你们才不该过来。”
“话也不能这么说,”沈玉千抱起沈顼琇走近女子,“人不似鬼,也犹如恶鬼,同是鬼,何必分两界?姑娘,人生皆苦,帮个忙嘛!”
女子转头看他,缓缓站直了身,垂眸看着手中的红花球,思忖片刻,道:“忙不一定帮得上,先说说看。”
沈玉千笑说:“那先谢谢姑娘了!敢问姑娘可见过婴木?还有一个眼角下画蝴蝶的鬼魂?那家有海棠花的客栈到底怎么回事?麻烦姑娘解答了!”
女子抬起手,把红花球举到沈玉千眼前,说:“很好,你问的我刚好都知道,作为交换,你帮我把这花球挂到皇城皇陀寺的菩提树上,可好?”
沈玉千看了看花球,没说话,估量着是否可行。倒是沈顼琇开口说:“皇陀寺菩提挂红绸求姻缘,这事应下也无不可。但是……姐姐,来生的事很远的,也不是你去求了就会有,何不用别的来换呢?”
“不用了,”女子把花球往前递了递,“接不接随你们,我就这一个愿望,接不接?”
沈玉千叹口气,问沈顼琇:“顼琇,接吗?”
沈顼琇看看他,又看看花球,想了一下,接过花球,郑重地向女子承诺:“姐姐,我会亲手帮你把它挂上去。”
女子笑笑,说:“这是鬼的生意,完不成会被诅咒一辈子,我不怕你们不做。你们刚刚问的婴木,是随船过来的,一直在海上,昨天被运走了;眼睛底下带蝴蝶的,是个女鬼,婴木来到这里之后便时常到那家有海棠花的客栈唱歌,十天前突然消失;最后,那家客栈,是源城下来的人建的,专门拆了一家有海棠花的院子新建的,其他的,不知道了。”
拜别巷子口的姑娘,沈玉千抱着沈顼琇和莫问玄清汇合,莫问过来说:“那家客栈是新建的,菜色一绝,说是从源城过来的人建的。”
沈玉千点头:“刚刚我们问到的也是这样,还说婴木是从海上过来的,这个你怎么看?”
莫问皱眉:“这个……怕是牵扯过大啊……”
“什么意思?”沈玉千问。
莫问道:“我们回去再说。”
镇上的声音渐轻,莫问修为好,还不觉得累,沈顼琇却不太撑得住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与平时人声鼎沸不同,今日的客栈门可罗雀,只有柜台处一点灯火,掌柜的还在噼里啪啦敲算盘。
莫问和沈玉千都不太想走进去,互看一眼,干脆转身去了另一家有人住的客栈住。
跟着小二走到房间,沈玉千把沈顼琇抱到床上——路上沈顼琇就睡着了。沈玉千放了一层保护网护住沈顼琇同时隔绝声音,安心笑笑,走到桌边坐到莫问对面。
“莫道长,你刚刚说的牵扯过大是什么意思?”沈玉千开门见山问。
“源城城主掌控海事,上上下下都要过他的手,同时也和当今圣上是表亲,这些宗亲的关系错综复杂,就算是一表三千里攀上了也是表亲,青蝶被送到皇城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现在背后有宗亲支持?这些事情……不应该掺和……人命如草芥,冤死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沈公子,慎重!”莫问难得说那么长的话。
而沈玉千听莫问说到皇室宗亲就想起来主线资料,沈顼琇被当做死士培养就是为了去刺杀皇帝,只是最后失控反倒平衡了各国,当时番邦下定决心刺杀的原因是——皇室忽然遭创,邦国殄瘁。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这章应该在中元节发的,结果我去医院了,从早上八点多排队到中午十一点半,之后开始做灸法,做完都下午了,实在太累就睡到了晚上,脑子一团浆糊没更上,今天也去做了半天,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这个真的很累,做完只想睡觉,还渴,心累……
看文愉快
(ps:中元节 [1] ,俗称鬼节、七月半、施孤、地官节或斋孤,为每年农历七月十五日(部分地区七月十四)——来自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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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感谢,谢谢观看!!!!!
还有,我要吹爆《奉旨发胖》!!!!!!好看死了!!!!!!
☆、风水局
沈玉千想,从沈顼琇去番邦做死士到刺杀皇帝的命令下来,一共隔了十年,如果青蝶现在就有能力杀人,到底是因为什么让她推迟了十年才把皇城的仇报完?
“沈公子?”莫问伸手在沈玉千眼前晃了晃,“沈公子?你有在听吗?”
沈玉千一个激灵,笑道:“嗯,我听到了,不过,莫道长啊,在下认为去看看也不妨事,就算不为报仇,万一那女鬼想报复的人里有最上面那位,我们要是不去,天下将倾啊!”
莫问不为所动:“这只是沈公子的猜测,并没有证据证明那恶鬼的仇和皇家有关。”
一旁念经的玄清忽地睁开眼,走到莫问身边,说:“莫道长,沈施主说的未必没有道理。你还记不记当初皇城来过一位花魁?贫僧听说那位女施主本就是献给某位大人的,但是没有献成,就反复沦落他人之手,最后无影无踪。莫道长,你仔细想想?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儿?”
听玄清这么一说莫问也想起来了,那女子甚是可怜,一开始是送给一位宗亲,奈何那位宗亲家里的主母手段好,三两下把女子卖去青楼,卖身契在老鸨手里,老鸨听主母的话,让女子做最下等的娼|妓。
女子也是强悍,诱惑了龟公,让龟公给她带药。于是花魁竞选的那天,女子自己调制迷药,迷晕了龟公和一位舞姬,自己围住面纱顶上。
老鸨也那天要招呼五湖四海来的客人也没注意手底下的人被换了。
女子一舞惊天下,多得是人要买。
那晚过后,没人再见过女子,能无声无息弄走一个女子的人,还让所有人闭嘴,手中权势不是一般的大,就怕是手里握着的是能动摇国家根本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