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光环正常,没有检测到多余的种马光环,]噼里啪啦地敲打着虚拟键盘,零十一调出各式只有自己才能看懂的面板,[虐渣支线开启,看来原主最恨的确实是这个最后灌了他毒酒的堂哥。]
[赵崇再怎么算都是外人,凌锐才是原主真正的血亲,外人和血亲各刺一刀,你说哪个会更疼?]勒住马儿的步子,林果姿态悠闲地停留在原地,[如果凌锐肯在造反成功后和原主谈谈,也许他还能多省下一杯毒酒。]
原主根本无意于这个烫手的皇位,凌锐的身体里也流着天家的血液,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原主大概有八成的可能会退位让贤。
不过自古天家多疑,原著中的凌锐和赵崇尤甚,就算原主自愿退位,主角攻恐怕也要在日后来个斩草除根才算安心。
“参见陛下。”走到近前,凌锐带着周唯和一众亲兵下马行礼,被马蹄踩弯的草地仿若近在眼前,在单膝跪在青年马下的那一刻,凌锐之前心头涌上的那点旖旎便在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起来吧。”端坐在马上俯视着身前的众人,林果一眼便认出了那个参加秋狩还要穿长衫的少年就是周唯、内阁大学士周平策的嫡孙,若他和零十一没有数错,这应该是主角攻目前攻略成功的第三个“蓝颜”。
剑眉星目,身姿英挺,凌锐的确有着一副阳刚十足的好样貌,只是在一本宫斗文中还能前前后后让那么多蓝颜知己为了自己和平共处,林果总觉得作者是在写文时给对方点歪了主角光环。
“登基大典后许久未见,陛下似是清减了许多,”应旨起身,凌锐再次翻身上马近前一步,“国事操劳,陛下也要多多留神自己的身子才是。”
对于一朝天子而言,这话的确亲昵的有些越界,然而凌锐态度自然语气关切,并不会让人察觉出任何一丝虚情假意。
像是好久没有听过别人这样的关心,端坐在马上的青年微微一怔,随即不甚明显地放缓了眉眼。
虽然对方没有说话,但向来极会察言观色的凌锐又怎会注意不到青年脸上的动容,拉扯缰绳牵动马儿,凌锐极其自然地跟在了对方的身侧。
马头稍稍落后半个身位,谈话的距离却是不远不近的恰好,瞧着那一见了皇帝就把自己抛在身后的男人,周唯咬了咬牙,到底还是拍马追了上去。
凌锐不是一直对他这个德不配位的“尊贵”堂弟不感兴趣吗?怎么今天一见真人,对方的态度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这位是内阁大学士周老的嫡孙周唯,他尚在年少性子跳脱,还请陛下不要见怪。”作为熟练游走在情场中的老手,凌锐又怎么可能会没注意到周唯暗中耍的小性子,知道自己将来所谋划之事少不得对方的帮助,凌锐收起心里某些泛滥的粉红念头,一脸认真地将走在他另一侧的少年引荐给了林果。
简单地冲着周唯点了点头,本就不爱多言的青年理所当然地没有做出更多表示,细细品味着方才凌锐将自己当成自己人护在身侧的样子,周唯嘴角上挑,一时看那个穿着龙纹劲装的青年也没有那么讨厌起来。
这主角攻在安抚后院的方面果然是凌朝第一把好手,亲眼见到周唯三言两语间被凌锐成功顺毛的乖巧样子,林果一面在心中暗暗咂舌,一面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套着凌锐的话。
原著中这次秋狩根本就没有原主的事儿,在见到众大臣对着摄政王“卑躬屈膝”讨好的模样后,凌锐心中恼火,愈发确定了自己要清君侧复凌朝的决心。
如今自己用和赵崇的清晏殿之约换来了主持这场秋狩的机会,少了一个不小的剧情转折点,也不知道凌锐还会不会和原著中一样被刺激的搞事。
然而还没等林果和主角攻说上几句,林中便传来了一阵耳熟的马蹄嗒嗒声,蹲在林果肩头隐形看好戏的零十一抬爪在眼前一搭:[哦豁,你家那个深井冰来了。]
[抓奸现场,刺激刺激。]
“这不是周阁老家那个周唯吗?”熟练地一拉缰绳让乌云停下,眸色漆黑的男人看向凌锐,嘴角勾起一个不掩恶劣的弧度,“怎么,这才半月不到,我的好侄儿就又换了一个新猎物?”
第五十九章
59 第五十九章
就算早就听闻凌锐的蓝颜知己不少, 但在被人这么直白地挑破两人间的那点暧昧后, 周唯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了一阵尴尬。
“皇叔说笑了,”咽不下这口气又不敢和赵崇正面翻脸,凌锐只能变着法地暗讽对方, “凌锐性子温吞,自不会像皇叔一样将世人都看做狩猎场中的玩物。”
“温吞?可本王见你最近的小动作倒是不少, ”讥讽地嗤笑, 赵崇表示他对除了凌安以外所有多出来的便宜后辈都不感兴趣,“人心不足蛇吞象, 若不想丢了小命,你最好管住自己的手脚。”
“虽都是同宗血脉, 但陛下身份高贵, 本就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一并同行,此地甚是无聊, 不如臣这就带陛下换个好去处?”
嘴里说着“臣”的谦称,但实际上赵崇却根本没有留给林果任何拒绝的机会, 轻轻将手指拢在唇边吹了个口哨, 青年身下的白马便立刻听话地载着主人走到了乌云的身边。
一黑一白两匹马儿并行绝尘而去, 只留下一地的侍卫留在原地面面相觑,被人这样下了面子又吃了一嘴灰,凌锐一甩衣袖,早就没有了之前来狩猎的好心情。
他赵崇算什么东西?若不是靠着战功要来了个异姓王的封赏, 对方又哪里有资格被他恭恭敬敬地叫上一声皇叔。
“这摄政王殿下可真是威风,”策马离开了有御前侍卫停留的地界, 周唯跟在凌锐身侧小声嘀咕,“不过我看他对陛下的态度,倒不是真如传言一般冷淡。”
“我听祖父说最近有许多的奏章都是由陛下亲自批改,看来这两位的关系是真的有所改善。”
虽说目前只是在朝中挂了个闲职,但凌锐对朝局状态的掌控并不比周唯口中的祖父差上多少,扬了扬眉,凌锐一改在赵崇面前的唯唯诺诺:“改善……我看应该是禁|脔才对。”
“你是说……”吃惊地瞪圆眼睛,周唯捋着马儿鬃毛的手不自觉地用力,“你说摄政王将陛下……”
“嘘。”在马儿吃痛的嘶鸣中,凌锐竖起食指放在唇边,“佛曰,不可说。”
很多情绪根本无法被毫无破绽地遮掩,那样仿佛领地被侵犯的占有欲,他不知道在多少世家公子的眼睛中见过。
除了那种混乱又背|德的关系,凌锐实在找不到第二个合理的解释。
屈辱地躺在一个乱臣贼子的身下,不知他的那位堂弟心里又该是何种感想?成竹在胸地露出一个笑,凌锐发觉自己竟找到了一条不为人知的捷径。
若是有了枕边人做内应,哪怕是战名赫赫的赵崇,也同样得在他手中败下阵来。
*
“阿嚏!”重重地打了个喷嚏,被凌锐和周唯念叨了好一阵儿林果揉揉鼻子,顺便从零十一那里确定对方上了自己的套。
原主手下无人无权,就算林果有能力给自家男人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他也缺少一个足够让人信服的契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凌锐想用他做帮手来瓦解赵崇的防御,就得同样做好被他反噬清理的准备。
“冷了?”瞥了一眼跟在他身侧不说话的青年,赵崇吹了声口哨,轻巧利落地在白马停步的一瞬间将人带进了自己怀里。
这倒不是赵崇丧心病狂到时时刻刻都要吃豆腐,只不过他身强体壮,出门狩猎时从不会带什么碍事的大氅,如今侍卫们都被两人甩在身后,除了将人抱进自己怀中,赵崇一时也找不到什么更好的解决方法。
“叛徒,”冷冰冰地瞧了眼亲昵地和乌云蹭在一起的白马,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窝在男人怀里的青年垂下睫毛,“朕回去就要叫人宰了它。”
“这可就是陛下冤枉了它,”被青年毫无狠劲的威胁逗笑,赵崇收好弓箭,故技重施地在对方腰间一拂,“踏雪和乌云本就自小由本王一手养大,如今它刚刚被送予陛下,更亲近本王一些也实属常情。”
“倒是陛下,怎么本王才离开了一会儿的功夫,您就搭上了别的男人?”
“那是朕的堂哥!”不受控制地跌入男人怀中,青年的声音里染上一丝恼意,“赵崇,不是每个人的脑子都是同你一般装满了废料。”
“怎么?陛下这是着急在替一个刚见过的男人说话?”将对方不松不紧地圈在怀中,赵崇毫不客气地抖落着凌锐的黑料,“不过是一个隔了不知多少支的远亲,只消在京城里随意打听几句,陛下就能搜罗一整本关于他的‘废料’。”
“别说是皇宫外的秦楼楚馆,就连陛下上朝时见过的许多年轻臣子,也都早早地成了他的入幕之宾。”
“朕久居深宫,对这些风流轶事自是不如皇叔了解,”偏头向视线落在虚空中的一处,青年平静开口,“远亲又如何,朕的血亲早就没了,不是吗?”
尽管自己一向将世人所谓血浓于水的亲缘关系看得淡薄,但在感受到青年语气中掩盖不住的落寞后,赵崇还是立刻闭嘴切断了这个话题。
虽说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原因,可莫名其妙地,他就是只想看到青年笑起来的样子。
大概是因为对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吧,就像是面对之前那个羌部的公主一样,暗自在心中为自己找了个靠谱的借口,赵崇正要开口逗弄对方几句,就被身下乌云突然的停步打乱了节奏。
仰颈长嘶,马蹄焦躁地在地面拨弄,刚刚还温顺可人的两匹马儿瞬间进入了警备状态,拿起挂在马背侧袋旁的长弓,赵崇反手从背后的箭囊里抽出一支黑羽箭:“别乱动。”
早就知道这次的秋狩暗藏杀机,但赵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胆敢在这光天化日的情况下就选择动手。
以为自己落单就多了胜算吗?嘲笑了一下来人的天真,赵崇搭箭上弓,完全不需瞄准地向左前方射|出一箭。
“咻——扑通!”
羽箭的破空声与重物的坠地声几乎在同一时刻响起,对方极有毅力地没有惨叫出声,只留下了空气中若有若无飘散的血腥味。
树影幢幢,无端为此刻的气氛增添了几分诡异,单手拎起青年让对方侧坐在马背上抱紧自己,赵崇一夹马腹,丝毫不惧地闯进了那片藏着埋伏的密林。
而那匹没有载人的白马,早就在主人吸引视线的一刻,便通灵般地向反方向跑去寻找救兵。
环抱着男人劲瘦的腰肢,林果根本就不担心对方此次会出什么意外,就算发生了原著中没有出现的剧情,赵崇这个在原著中让主角攻都发愁的反派也绝对能轻松应对。
更何况现在还有他这个外挂般的快穿员在,哪怕这次刺杀真的与主角攻有关,林果也会统统让他们都靠边站。
淬了剧毒的箭雨在乌云踏入包围圈的一刻便从天而降,抽出马背另一侧的长剑,赵崇背后长了眼一般准确地将所有箭矢尽数击落。
箭尖与剑刃相交发出“叮叮叮叮”的脆响,乌云灵性超凡,游刃有余地载着两人在箭雨中闪转腾挪,抓住对方换箭的空荡发出一枚袖箭,赵崇左腕微抖,很快便又有一个蒙着面的黑影坠落在两人一马的身前。
“咻咻咻!”
一弓三箭,那漆黑的长弓在男人的手中似乎化作了现代的枪|支,没料到对方在这样的劣势下也能如此凶悍,藏在树叶后的刺客们纷纷放弃了那不易移动的高地,转而露出身形一同向男人攻来。
不是没有人注意到男人怀中那个只露了侧脸的白衣青年,然而在男人狠辣又准确的攻势中,为了留住自己的小命,所有人都无暇分神再去攻击对方。
“知道吗?最好的保护就是进攻,”弃剑转枪,赵崇在迎战之余居然还有空闲在青年耳边低声教导,“若想别人不碰你的东西,那你就得变成最强。”
一枪刺穿从左上攻来刺客的脖颈,赵崇单手用力向外一甩,毫不犹豫地挑断了对方脆弱的喉咙。
鲜血喷溅,却连男人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那被自家同袍鲜血劈头盖脸溅了一身的刺客眼前一红,瞬息间便随着对方一同下了黄泉。
威不可挡,马上的男人仿佛是一头无法降服的凶兽,任凭十几名刺客好手合力围攻,对方仍如在自家后院散步一般悠闲,眼见着蒙面的同伴越来越少,那领头的高大刺客正想咬牙发射信号求援,就被那坠着红缨的长|枪挑断了手筋。
半刻钟不到,方才还气势汹汹地黑衣刺客们便七零八落地躺了一地,除了刻意留下的活口,没有一个人能在赵崇的手下成功逃生。
浓郁的铁锈味在林中弥漫,赵崇不在意地抖落枪上的血珠,就在一切看似尘埃落定的刹那,男人头顶那片安静的树叶中忽地滑下一个如悬丝蜘蛛般鬼魅娇小的人影。
“当!”
长|枪与匕首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就在赵崇想发力将对方从头顶击落之时,他的胸口却被一个尖锐的物件突然顶住。
——是凌安。
第六十章
60 第六十章
那是一只发簪, 一只由他今早特意派人送去清晏殿的发簪, 束发的玉冠少了支撑,只消主人幅度不大的一动,便跌跌撞撞又可怜兮兮地滚落在地。
三千青丝柔顺滑落, 遮掩住了青年侧脸所能展露的一切情绪,在这样千钧一发的情况下, 赵崇也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分神关注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但比起那根顶在自己胸口的发簪,他的确更想知道青年此刻的表情。
是果决、是犹豫、还是终于能手刃仇人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