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快要立秋了,天气也闷热得厉害,晚上都女白日一般,盛元帝的额前都布满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多福海拿起案几上面的团扇便扇了起来。
盛元帝一听:“先搁着那吧,东宫可有叫膳食过去。”此时盛元帝可还记得,瑾竹可是不没有用晚膳。
只是不知道此时可有用过餐。
“陛下,叫了,这殿下吩咐厨房做了好几道黎少爷爱吃的菜呢!”
听多福海一提越慕阳寻,盛元帝便想到了下午的场景:“哼,这南方的灾情还没缓解,他一天可是闲得紧,那有阳亭懂事。”
多福海一听,顿时陪笑道:“是,那陛下快用点餐吧,一会凉了可不好。”
盛元帝斜了一眼眼睛都快眯了的多福海,放下手中的毛笔,也确实没有心思批什么折子了。
“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暪得做朕。”
“陛下恕罪,奴才那敢有什么小心思,这不得忠心侍候陛下么,奴才可不敢生什么别的。”多福海一听,心里一个咯噔,连忙跪了下来,头叩在地面上。
“行了,起来吧,别在这扫朕用膳的兴。”盛元帝并没理他,朝着桌边走了去,背着身子对着多福海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的说道。
“谢陛下。”
这一夜很是平静,但也只是表面的,快凌晨了,突然盛元帝起床了,面色焦急。
随后便随着太监的领路向天牢走去。
而熟睡中的慕阳寻等人还一无所觉。
皇宫里的天牢,总是让人感觉有些阴森,而且又是晚上,除了燃烧的火把,便只剩一脸冷漠的侍卫和狱卒了。
他们都各司其职的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盛元帝深夜的到访无疑掀起了一阵风浪,天牢里顿时不平静了。
都纷纷暗想,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盛元帝匆匆的走进天牢,因走得急刚绾得并不牢固的发丝都散了一丝下来,但他并没多加在意。
因为此时他的心都在地牢里的某处。
第149章
盛元帝双手紧紧的搓捏着,手上像是拿着什么东西,而多福海也一言不语的跟在后面。
自今为止,连多福海都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知道半夜突然传来盛元帝的惊呼声,然后便急匆匆的往天牢里起。
一路上,盛元帝都未言语,压抑的气氛让敏感的多福海本能的感觉像是出什么大事了。
而牢里的狱卒见清来人,都纷纷惊慌上前,顿时牢里扑倒一遍:“尔等参加皇上,不知皇上驾临,失迎之处请皇上开恩。”
说请罪的是牢头,额头叩地,声音有些颤抖。
“起来吧!”多福海得到盛元帝的示意,尖着嗓子喊道。
当然,毕竟跟在盛元帝身边也有这么多年了,今儿突然半夜来到天牢。定是这儿关了什么了不得的人。
“快在前面领路,今儿抓的人关在哪间牢里。”
“是,皇上请跟卑职来。”牢头起身便朝着关押今日抓来的人所关之处,不过心里却还是慌得紧。
也暗自庆幸,还好没有动什么私刑,那娘们的姿色可是极品,牢里的兄弟早就按奈不住了。
还好,还好,此时的牢头万分庆幸自己将他们给阻止了。
不然还真得出大事不成。
不多时牢头便走到了一处牢门前,此处与别处并无区别,唯一的区别便是这里关着两个身形看似女人的犯人?
而别处都是男犯。
“皇上,到了,这两位便是今儿送进来的,要卑职将牢门打开么?”牢头满脸的谄媚,一看便是个曲意逢迎的人。
也不知这牢里变得如此阴森,里面的功牢有他几分。
盛元帝倒是没开口,因为他早已在看见牢里的女子时眼睛便定住了。
多福海一瞧,牢里的两名女子都背对着牢门,但很显然都知道来人了,都没有转过身,看样子是早已知道来者是何人。
而锦华早在听见牢头的声音时,身子便颤抖了起来,随后云翠抓着锦华的手,以示支持。
两人就这么默默的等着,一言也不语。
牢门外的多福海看着牢里女子的背影,隐隐有些眼熟,但也不容他多想什么,狠狠的瞪了前牢头:“还不快打开,是想让咱家亲自开么?”
心里却想,真是个不长眼的东西,如此情况了还需要问么。
随后便是一阵铁锁被解开的声音。
牢头顺势便退了下去。
多福海身子一弯:“陛下,门打开了。”
盛元帝身子微动,看着牢里的人,深深吸了口气,便抬脚踏了进去。
牢里很脏乱,满地的杂草,一踩便有些吱吱着响。
盛元帝的脚步很沉,走得很慢,但每走一步,锦华的心也跟着慌乱。
事到如今,内心中那些恨也早已没有了,剩下的也只有愁怅,隐隐还有些苍白。
物是人非怕也就说的这种吧,人还是那个人,但早在不知不觉中,我还是我,而你早已不是你。
盛元帝走到离锦华只有一米之处时便停了下来。
只是一个背影,盛元帝便证实了,因为她缠了他二十年,自责悔恨在以往的二十个年岁里,时刻都折磨着盛元帝。
这个女人,他曾爱过。
但也背叛过。
甚至伤害过,还是用最惨烈无情的方式。
原以为阴阳两隔,却不想能再相见,但心里除了抱歉之外,隐隐还有一丝对年少的怀念。
不知不觉已过了二十多年了,而他们也都已经快要老了。
时至今日盛元帝还记得,当年城门下初见的惊艳,明艳张扬,为了他,甚至连最亲的皇兄都没放过。
设计,陷害,一次次利用慕容绝对他的包容与疼爱。
也许,人心便是不知足吧!
但为何到了这种结局呢,此时盛元帝也想不通,原本有疼爱的大哥,心爱的妻子,更甚还有个能干的儿子。
盛元帝缓缓坐了下去,就那么随便的坐在杂草上。
多福海一看便想阻止,但盛元帝斜着看那他一眼便让他闭嘴了。
牢里一片安静,多福海也退后了两步。
良久,盛元帝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难掩的温柔和心疼:“这些年,你还好么?为什么明明”说到这盛元帝便停住了,是啊!说什么呢,难道要说为什么你明明没死却要装死。
既然活着为什么都不愿现个身,害得自己痛苦自责了二十多年。
说这些已经很无力了,是啊,自己杀过他一次,又怎么会再次相信呢!
更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听见盛元帝的声音,二十多年了,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更加成熟了。
而云翠此时却是有些按制不住自己,如若不是还有最后一丝理性,怕是早在盛元帝进牢门那一刻起便冲上去了。
但锦华并没有开口。
盛元帝又开口了:“我真没想到你会在地下室,但见你如今还活着。”
沉默了两移,又开口了:“刚刚你让人传来的东西,我还以为出现幻觉了。”
“够了。”在盛元帝还要说什么的时候,锦华终于开口了,清透的声音带着一丝恼意。
而锦华一出声,多福海便惊得猛抬起头。
眼里也满是震惊,怎么可能。
锦华缓缓转过身,一头乌黑的青细并未有任何装饰,清晰自然。
盛元帝眼眶一紧。
因为锦华的模样一如当初,并无多大变化,艳艳卓绝,岁月厚待了她。
虽说锦华语气上有些恼意,但面色却是很平静,就转过身子就那么直直的望着盛元帝:“说吧,今儿将我们抓来,是有何目的?难道还想的再杀一次不成?”
锦华有些嘲讽的说道,看着心里怨了二十年的人,在这一刻,锦华瞧见本人时,心下也终于释然了。
有些人,总要将他忘记才是,无怨便无恨,这才是对自己最大的宽恕。
“不是的,你误会了。”盛元帝摇头,在这个曾经爱过的女人面前,早已将那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放下了。
“我只是很惊讶,也根本不知道地下室会是你。”
牢里很压抑,虽然时不时会传来两人交谈的声音,但还是让人很压抑。
这时东宫灯火也亮了起来,王源站在大门外,焦急的来回走动,不多时慕阳寻便急着走了出来,看见王源便道:“到底怎么回事,值很你大半夜的跑来。”
“殿下,那暗道被发现了,也不知是发现了什么,这会皇上正向天牢里去呢!”王源,有些苦恼,千万别被发现了什么才好。
“什么?”慕阳寻大惊,慌乱的道:“快,去天牢。”
在王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慕阳寻人早已消失不见。
“殿下。”王源反应过来时便叫了出来。
此时杜府,这此日子,杜府的日子可不太好过,原因是杜皇后被盛元帝责令禁足在杜府。
未经宣召不得回宫。
半夜,杜皇后以前未出嫁所住的闺房,如今还是杜皇后住在里面。
屋里时不时的传来一阵碎裂的声音。
不多时,房门急急的打开,两个丫环拖着一个满身血迹的丫环出了房门,随后一阵利索的消失在夜幕中。
房内的情形借着烛光一目了然,四下都是摔坏了的瓷器,两名丫环正小心的打理着。
一丝声音也不敢发,就怕下一个会是自己,这此日子都已经快四五起了吧!
杜府的下人各个自危着。
杜皇后坐在梳妆台前,披头散发的,脸也惨白得厉害,早已没了先前的端庄贵气,十足的像的疯婆子。
紫兰在一旁小心的顺着杜皇后的气:“娘娘,您看这天也晚了,还是先歇息吧,明儿说不家陛下就收回旨意了,娘娘您可能养好精神啊!”
紫兰说得很是小心,说完还小心意意的盯着杜皇后,就怕她将火往自己身上烧。
这些日子,杜皇后可老了不止十岁。
连眼角的细纹也长出来了好几根。
这时杜皇后狠狠的揉捏着衣摆,眼神怨毒:“他才不会。如今陛下怕是恨不得凌迟了本宫才是,贱人,以后定不会放过他的。”这里所说的贱人当然就是黎续了。
一想到那贱人正在宫里逍遥,杜皇后就如被剐了心窝子。
“娘娘,何必和一个男宠争相上下,唉,他只是个男人,而你是一国皇后。”声音一落,杜仕林便走了进来。
满脸的风霜,正要跪下行礼,便被杜皇后起身给扶住了。
“父亲,这么晚您怎么还没休息!”
“唉!出大事了,我能不来么!”杜皇后有些老态龙钟,语气也充满了苍老。
“什么大事!”杜皇后不解。
“还不是娘娘您闹的,这都第五起了,您啊,得收敛些。”再这样下去,杜府的下人怕是都要惊慌了。
“父亲”杜皇后不悦的看着杜仕林。
“唉,我知道你如今委屈,只是现在我们只能忍。”杜仕林也有些不敢相信,这事情的真相竟然是如此。
这42" 拐个太子回现代41" > 上一页 44 页, 些年皇上对杜府的器重,原以为是爱之所切,却不想还有这么一层意思。
一国皇后是完壁,太子非亲生,这是何等的大事?
杜仕林深深一叹,这时一个家丁模样的人匆匆跑了进来:“老爷。”随后便俯在耳边说了什么,听得杜仕林大惊。
“什么,怎么可能。”随退震惊得后退了两步,眼里满是不敢相信。
第150章
杜皇后瞧着杜仕林的反应,心里直觉感觉不好。
随后杜仕林有些无力的摆摆手,示意那家丁下去。
“是。”
“你们都退下。”眼见着家丁退了下去,杜仕林又看着正在收拾地面的丫环说道。
“是,老爷。”几女起身齐齐的回道。
就连紫兰也退下了。
房里顿时便压抑了起来,杜皇后静坐在椅子上,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杜仕林。
由于头发散乱,前面的一些短发有些遮眼睛了,杜皇后不甚在意的用手捋了捋稍长一点的被夹在耳后。
“父亲,发什么事了?”杜皇后瞧着满脸寒霜的杜仕林。
“娘娘,当年您是不是亲眼见着睿王妃断气的?”杜仕林说得很慎重,每一个字都吐得极沉,缓缓的走了几步,来到杜皇后对面坐下。
杜皇后一听:“父亲怎么无缘无故提那短命鬼,当然她死时,这太医都还在身边号了脉的。”
杜皇后如今再听到睿王妃这三个字,心里除了怨便是恨,因为曾经的她与现在的自己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若世上真有鬼魂一事,那么杜皇后一定不会怀疑对方一定在某个角落里嘲笑的看着自己。
看自己的笑话,因为堂堂一个活人还是一国之后,不仅比不上一个死人,现在连一个男人也比不上。
真是可悲。
“刚刚宫里来报,在皇宫的地下室发现两主仆,疑是二十年前的睿王妃。”杜仕林很严肃,眉头紧煞,左手臂放在桌面上,不过对于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也有些怀疑。
毕竟当王睿王妃死的时候却是有几位太医在场,而且一个死了二十多年的人突然真没有死,这些年怕是早就会向害过她的人报复了,毕竟世间一切,又怎么逃得过“死人”的眼睛。
“怎么可能,当然本宫当时为了以防万一,还专门让人喂了药,这收棺时也让人仔细看过,就连那棺木也是给封死了的,怎么可能如今又活过来了,是不是相似之人,父皇你看那容妃的模样不也是像极了那女人么。”杜皇后一听,脸色猛变,随即又惨白了起来,右手紧紧的抓着椅子的扶手,眼睛的震惊好似见鬼了一般的盯着杜仕林,而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双眼更是黑洞一般,头发散乱,嘴唇也有些发紫,看得人一阵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