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钱眼里去了吧!
陶暮在旁观望良久,差不多摸清张家人的脾气路数了。但是他仍旧没说话。主要是不想跟这种无赖打交道。
但是陶暮没想到,他不想招惹无赖。无赖却是主动招惹上他——倒也不算招惹他,而是招惹了《江湖之远》剧组。
要说这张家无赖呢!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陶暮为了救仨姑娘,央求《江湖之远》剧组的一众大咖们发动人脉四处找人的事儿。一家子人竟然跑到H镇影视城门口,打着横幅下跪,请求《江湖之远》剧组的一众明星们捐钱救助他们家闺女。
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知道每天搁影视城门口蹲点找新闻的八卦狗仔有多少吗?守了这么多天连个恋爱出柜的花边新闻都摸不着,现如今出来个这么劲爆的,一大帮等业绩等加薪等的眼睛瓦蓝的狗仔记者顿时疯了。一大帮人分兵两路,一波上去采访张家人,一波蜂拥进《江湖之远》剧组,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采访拍照。
程宝东这帮人也要疯了。是气疯的。
——要说这种事儿,你要是提前沟通好了,你情我愿的,明星捐完钱了还能买个通告夸夸自己什么的,倒也是合则两利。可关键是啥也不说就那么往影视城门口一跪,撒泼打滚蛮不讲理的,搁谁摊上了心里头都犯膈应。
程宝东他们几个上一秒还议论陶暮这孩子不错,看着深沉冷漠其实古道热肠,为人厚道着呢!而且这么短时间就能把人送传/销窝点救出来,甭说蛇道鼠道,反正不一般。结果下一秒张家就闹出这么一场戏,把整个剧组所有人都架在火上烤。
气的程宝东顿时破口大骂:“我就说陶暮这孙子不是什么好鸟。好不好的给咱惹出这么大麻烦来。他倒是拍拍屁股走人了!”
一众大咖们并没附和程宝东明显气急败坏的口不择言。但心里边确实有点膈应。毕竟谁都不喜欢被道德绑架的滋味儿。尤其是他们这些公众人物——要么打肿脸充胖子,要么捂着钱袋子宁死不屈。怎么选都够喝一壶的。简直就是飞来横祸。
好在陶暮并没有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不说他压根就不是这种人,也犯不上因为张家这群无赖,就断了这票大咖的人脉关系。要说印象分这种东西,一旦失了,可就很难找补回来。
陶暮进组这么多天,又是忍气吞声又是卖弄手艺的,好不容易得了一众大咖们的青眼,怎能容忍张家这帮不相干的王八蛋坏了他的事儿。
陶暮这种人,你看不上他也好,当面给他下不来台也罢,他都未必在意。可你要是敢挡了他的路,那就对不起了。
陶暮思前想后,终于给电话里存着的,那个始终想打却一直没好意思打过去的号码打了过去。
“耀哥,您还记得我吗?我小暮呀!”
“你小子还记着我呐!不念声不念语儿的跑出那么老远,隔几个月才想起给哥哥我来个电话。我看你小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电话那头传来一口中气十足的京片子。刘耀——陶暮当年在夜店打工时的老板,笑骂道:“说吧。又有什么事儿求到你哥哥我头上?”
“要不说您老是如来佛呢,我们这帮猴儿崽子,再怎么翻腾也翻不出您的五指山。”陶暮笑了两声:“确实有个事儿,想请您帮我个忙……”
“你小子可真是越混越回去了!”刘耀听着陶暮的话,忍不住直皱眉:“居然让你哥哥帮你吓唬一帮大爷大妈,传出去了你耀哥这脸面还要不要!”
“不用您吓唬。”陶暮笑嘻嘻说:“您就帮我把他们家地址都查出来。再派个人给他们送点水果罐头的认认门。剩下的我自己跟他们谈。”
“这还不算吓唬。你这小子就损吧!”刘耀嗤笑一声:“行吧。谁让你是我弟弟呢。这事儿我就豁出去了。回头等你回来了。是不是该亲手做一桌席面,谢谢你哥哥我为了你这么点破事,连丢脸都不怕了?”
“那是必须的。多谢耀哥,回头我肯定做一桌满汉全席请您喝酒。对了,小齐哥怎么样?您给我带个好儿?”陶暮试探着问起刘耀的那一位,也是当年没少指点过陶暮的那位夜店红牌。
“你齐哥还那样!风靡万千富婆千金,都不干了还有人天天给他打电话发短信!约他出去喝茶聊天谈心事。这不又被人约出去打球了嘛!”刘耀一提起这事儿就不是个滋味儿,酸溜溜气哼哼的说道:“我说等你小子回来了,直接搁店里挂牌下海吧!就你小子那脸那身材,再继承了你小齐哥七分真传,只要往店里一站,估计那帮人就顾不得你小齐哥了。”
“那可不行。我可是要当超一线巨星的人,这种黑历史可不能有!”陶暮笑嘻嘻的跟他耀哥臭贫,两人又闲聊几句,才挂断电话。
说来也巧,刘耀这边刚断电话,孟齐就进门了。瞧见他们家老攻坐在沙发上,握着手机阴沉着脸,杀气腾腾的盯着电视机,不由问道:“怎么了?谁又惹着你啦?”
“刚小暮给我打电话了。”刘耀目光阴沉沉的看着电视:“这小子,保不准在外面受欺负了。扛不住了。不然不会给我打电话。”
就像陶暮在电话里说的,他将来是想当大明星的人,不可以有黑历史。所以从走出“夜色”那天起,陶暮就没再打算联系店里任何一个人。
这件事情陶暮没亲口说出来,但是大家心知肚明。所以打从陶暮离开夜色那天起,不管是刘耀,还是店里其他人,就再也没给陶暮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信息。
就连陶暮过生日那天都没有。就怕让陶暮误会店里的人还牵连不放。
可是现在,陶暮主动联系他们了。平时死倔死倔那么一个小孩儿,得被逼成什么样,才能这么不顾面子的打电话过来服软。
孟齐微微一愣,旋即笑道:“不管怎么说。都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小孩儿,他真要是在外面受欺负了。你可不能不管。小暮这孩子我知道,有点小脾气,本性还是好的。”
“废话!咱家孩子我能不管嘛!”
陶暮来夜色打工那会儿才上高一,十六岁都不到。小孩儿长得贼漂亮,最还甜,眼明手快会来事儿,把店里所有人哄得一愣一愣的。从酒保到驻唱歌手再到少爷,多少人藏着捂着的绝活全特么被这小崽子糊弄到手。
刘耀心疼小孩儿,生怕出事儿,藏着捂着不让陶暮往前头蹦跶。生怕一个照管不住被什么厉害客人盯上。两人相差二十来岁,陶暮虽然管他叫哥,可他是真心把陶暮当成儿子看待的。谁让他跟孟齐这辈子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呢!当初陶暮摆出决绝的态度离开夜色,刘耀是真真正正的伤了一把心。喝醉了还跟孟齐发过一回狠:“妈的你刘爷爷在道上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你特么的嫌弃我们,我们还不稀得搭理你呢。今后咱各走阳关道各走独木桥,老子就看看你小子能混出什么人模狗样来!”
可陶暮现在一个电话过来,软话还没说两句,刘耀自己就软乎了。到底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孩儿,就算有什么错处打打骂骂的也是自己来,让外人欺负了算怎么回事儿!
“妈的做个好事儿还能让人家属讹上。说出去都丢我的人。我刘耀的弟弟,是哪个街头瘪三都能欺负的吗?”刘耀红着眼睛,当下给下边人打了几通电话。撂下电话又跟孟齐抽风:“你说小暮马上回来了。他住哪儿啊?要不你在东城区那套房子,先给小暮住着。省得他周末放假没地方去。”
陶暮高中毕业前,一直都住在夜色的员工宿舍。可现在陶暮考上大学了,还是专出明星的电影学院,再跟那帮人住一块就不合适了。
孟齐好笑的看着他们家刘耀,忍不住逗人:“哎,我记得好像谁说过,大家以后老死不相往来的吧?”
“那不都是气话嘛!”刘耀一本正经的摆摆手,脸红脖子粗的,乐的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还装不以为意:“现在孩子主动跟咱们服软了。咱俩都四十多岁一大老爷们,还能跟个小屁孩计较?”
孟齐轻笑:“那你明天陪我去把我那房子收拾收拾。都多长时间没住人了,再说有些家具什么的也该换了。再给配台电脑。那房子咱也别直接说让小暮住,就说租给他的。省的孩子抹不开面子下不来台。”
刘耀哼了一声:“就你想得多。”
而在另一边,陶暮挂了电话,靠着墙根底下蹲了下来。头埋在膝盖上,过了良久,忽然给自己一巴掌。
“陶暮你特么就是一混蛋!”
刘耀跟孟齐,是陶暮心里说不出口的一道伤疤。这俩人就是陶暮狼心狗肺的铁证。
上辈子,陶暮嫌弃夜色的人身份不好,不想跟这些人有牵扯。碍于刘耀的势力,陶暮离开燕京之前虽没敢说出口,但态度摆的很明确。
刘耀是什么牌面上的人。虽然现在年纪大了,开始本本分分做生意,可年轻那会儿,也没少瞎胡闹。他哪能看不出陶暮的小心思。所以陶暮离开夜色后,刘耀确实断了继续往来的想法。而且刘老板不光自己断了这层念头,还约束店里的人都不许跟陶暮联系。
后来陶暮回到沈家,摇身一变成了沈家小少爷,两伙人更不会有什么交集往来。
可就在陶暮得罪沈毓又被赶出沈家,被沈毓的爱慕者联手封杀全网黑的时候,却是刘耀出手,一一教训了总部设在燕京的媒体和营销号。以强硬的手段让这帮营销号把所有黑陶暮的文章撤回去。还让这帮媒体和营销号在网上公开给陶暮道歉。当然刘老板的手段肯定不那么规矩。所以最终这件事也成了陶暮的把柄之一,成为陶暮被上面封杀的罪证。
然而最让陶暮觉得愧疚的,却是刘耀因为帮他被沈毓的爱慕者盯上。一伙人联起手来折腾耀哥的事业,要知道夜店□□这种买卖,根本经不起查。刘耀最后被这些人逼的在燕京待不下去,不得不带着孟齐躲回孟齐老家。多年事业毁于一旦。
可就算这样,俩人临走前还见了陶暮一面,叮嘱陶暮千万别想不开。
“老子早就不想在这干了。回老家挺好。我们老家山清水秀风景特美,到时候我跟你小齐哥就在村里承包一大片地,建个果园,再建个农家乐。现在不都时兴返璞归真嘛。我跟你小齐哥也赶一回时髦!”
“等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带着卓严过来玩。我跟你小齐哥一定满招满待,一定让你们玩好了。”
可是后来,他最信任最倚重的卓严也背叛他了!陶暮万念俱灰只想跳楼,也没去过小齐哥的老家。
其实仔细想想,他陶暮上辈子对不起挺多人的。
这辈子,他想把这些对他好的人一一捡回来。宝贝似的揣在怀里最宝贝的地方,仔仔细细的护着,再也不让任何人伤了他们。
其他人倒还好办,主要是“夜色”这帮人,他当时不懂事,做的太绝,耀哥和小齐哥他们又太聪明。陶暮原本还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些人重新扯上联系,没想到张家的人倒是帮了他一把。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他主动打电话,主动服软,惨兮兮的,可怜巴巴的,就算耀哥和小齐哥再生气,他们连上辈子那种时候,都舍不得看他受委屈。这会儿肯定更舍不得。
所以你看,他陶暮也是有人疼的。
陶暮抹了一把眼睛,就觉得H镇的空气真不好,呛嗓子!
☆、第29章 第 29 章
第二十九章
一直等到第二天下午,再次接到耀哥电话的陶暮找上张涵雅的舅舅张得禄。也是整个老张家里边最能蹦跶最能出主意的男丁。
“……这地址门牌号是你们家吧!”当着张得禄的面儿, 陶暮说了一串地址, 又问:“听说你还赌钱。欠了不少高利贷。我说你行啊, 东哥的债都敢欠。你不知道东哥手最狠心最黑吗?”
张得禄没成想这么几天工夫, 自家老底儿竟然被陶暮掀个底朝天。顿时又惊又怕:“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陶暮嗤笑一声:“就是想说你们家的事儿我不管。但你不能坏我的事儿。”
“我也知道你们家不容易。一家子人都没个正经工作, 顶门立户的男人不仅没本事还赌博借高利贷,这么多年就靠女人在外面打零工养活一家子。说起来是挺让人心酸的。对了,我昨天还让人去你们家探望了一下,给老太太买了不少水果罐头,给你们家才上小学的孩子买了些小食品还有玩具小汽车。你老婆跟你说了吧?”
张得禄心里又是咯噔一下。陶暮嘴上说得好听, 可他没事儿把他们家地址摸清楚了,还派一个光头纹身带金链子的男人去他们家送水果。说话也不明不白的。那点意思昭然若揭。
张得禄既然是个能在外面赌博欠下高利贷的主儿,那他自然能摸清这里头的道道。
他这种人,骨头软臭无赖, 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可也恰恰是他这号人, 最能拎得清轻重。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万万不能惹。说难听点,就是软的欺负硬的怕。
现在,陶暮搁他眼里头就是那硬茬货, 是万万不能惹的主儿。
“你、你想怎么样?”张得禄目光闪烁的看着陶暮, 色厉内荏:“我、我跟你说, 你可是要当大?4" 恶毒炮灰重生以后0 ">首页16 页, 餍堑娜恕D阕詈帽鸷础!?br /> “只要你别挡了我的路。”陶暮面无表情地瞥了张得禄一眼,忽然轻笑:“张先生是聪明人。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不就是那点医药费嘛!这件事情我可以给你一个圆满的解决方式。但你必须保证,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回头你要是再敢出幺蛾子缠着剧组或是云家人, 那就别怪我没把丑话说在前头。”
张得禄一颗心就跟坐过山车似的,又是惦记陶暮的主意又怕陶暮秋后算账:“你到底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