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夏润点头,表示知道了。
长风赶紧夹着尾巴溜出了帐篷,然后直奔族长家去了。
族长家的小花正在帐篷前架着火烤羊腿,见长风皱着眉头匆匆跑来,妩媚的丹凤眼斜瞟了过去,扭着细腰酸溜溜道:“哎呀呀,这不是长风么?听说你捡了个比我还好看的雌性?呵呵,我还当你起码三天出不了帐篷门,现在看来,你家雌性也就那样吧,根本没什么吸引力啊!”
长风心里有事,没空听他瞎比比,就抿着嘴要进去,可小花不干了,一叉腰拦在帐篷口,彪悍地问:“哎哎哎,别急着走啊小长风,和我说说呗,你那雌性哪里不好?让我也听听乐呵乐呵啊!”
小花心里是有气的,他从小就是白狼部落里最靓的崽,长大了是最美的雌性,挑的雄性是全部落最勇猛的,就连生得崽也是最壮的!他这么优秀,凭什么都让给一个不知道底细的“空军”抢了风头!
“小花!”
帐篷里传来一声轻斥,为长风解了围,五大三粗的男人掀开帐篷门帘走了出来。
小花并不怕他,不过在族人面前也不能不给自家男人面子,小腰一扭,对着自家男人飞了一记缠绵的媚眼,然后施施然继续去烤羊腿去了。
高壮的男人被这记媚眼勾的兽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过去将他就地正法,按耐下躁动,他心不在焉地问长风:“你怎么来了,现在不在家好好陪你的雌性,小心他不愿意和你搭伙过日子。”
长风委委屈屈道:“不是的,族长,我跟你汇报个事,这个雌性是我在旷野捡到的,当时鬼迷心窍没细想,我现在越想越觉得这个雌性不太对劲……”
男人眼神一禀,甩尾巴转身进了帐篷:“进来谈吧。”
长风急匆匆跟了进去,门帘一放下,外面正在烤羊腿的小花停下了手上翻动的动作,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抽出几根木柴,让火小了些,然后站起身,去了长风的破帐篷。
先在门帘前深吸口气,他扬起眉毛刻意摆出一副刻薄的模样,挑开门帘:“哎呦,听说新来了个想和我抢风头的雌性,哈,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然后他就这么挑着门帘傻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整个人都僵住了。
“夏大?!”小花激动万分的叫道。
夏润吓了一跳:“你谁啊?”
这个世界他才刚到,好像还没告诉过别人名字吧?
“你不记得了?我是唐希啊!”
“唐希?”夏润想了想,“不好意思。没什么印象……”
欣喜地笑容徒然凝在了脸上,笑意未退,尴尬初起,表情显得有些滑稽。
小花觉得这两分钟过的简直波澜起伏跌宕起伏,比他死了、穿越了、又附身在这个叫“小花”的人身上都还要稀奇一些!
瞧瞧,他先是他乡遇故知,还没等欢喜;紧接着发现这个故知竟然是他竞争关系的死对头,不过最让人气吐血的是:这个让他前生憋着口气追赶了一生都只能仰望的死对头,竟然都不记得他了。
合着前世他的一生所求都是跳梁小丑自作多情了呗?!呵呵!这能忍?
……好吧,这真能忍。
前世的唐希,这世的小花也不顾地面上的污秽,飞身扑了上去,一把抱住夏润的大腿,哀嚎道:“我无所不能的大兄die哎!没想到穿越了还能遇到你!求求你施舍点辣味东西给我吧!火锅、泡面、鸭脖子,就是包辣条都行啊!快让我开开荤吧!这十九年都没粘过辣味了,这嘴里都快淡出鸟了啊!!”
第109章 二哈的忧伤3
夏润原本就不耐烦, 徒然听他这么一嚎,犹豫了片刻, 耐着性子把他从腿上扒拉下来:“你到底是谁?”
“我是唐希啊!你不记得啦?125直播间的希宝啊!”小花连忙两膝内扣夹紧大腿,小腰一扭,摆出一个妖娆的动作,拋了个媚眼, “嗨~444直播间的小亲亲们, 我是125直播间的唐希希宝宝,欢迎大家到我的直播间做客, 我会的可多~哒,多到超乎你的想象哦!”
呵呵,看看, 他没说慌吧?他确实会很多呢!他特么的连穿越都会呢!
夏润的记性还是很好的, 见他这么风骚的一扭,顿时想起来了:“哦, 是你啊,那个妖艳贱货主播。”
小花:……
终于被想起来了, 可为什么他一点也不开心?
最终, 小花的愿望实现了——夏润从水云镜里掏了根鸭脖子给他。
对于一个无辣不欢的,吃咸蛋黄都要拌辣酱的重度辣瘾患者来说,唐希转生成小花的这十九年简直就不叫生活, 每每吃饭的时候都得靠想像辣椒来下饭, 连做梦都在吃辣椒, 你就说惨不惨!
十九年的梦想一朝得以实现, 小花幸福得热泪盈眶,捧着那根鸭脖子犹如捧着闪闪发光的圣物,恨不得供起来顶礼膜拜。
他赶紧将麻辣鸭脖子塞进嘴里,那股子久违了的麻辣鲜香在口腔里翻滚着,全方位刺激着他的味蕾,灼热的刺激感顺着神经汇入了大脑,饥渴了十九年的大脑喜极而泣,开始愉悦地分泌多巴胺,然后千般感慨最终汇聚成一个字:爽!
夏润见他辣的眼泪鼻涕齐流,一边不住哈气,一边还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顿时觉得有些可怜,又拿了一根卤鸡腿递给他。
小花感慨万分,抹了抹眼泪,不顾被辣的肿胀起来的口唇,又接过那根卤鸡腿,狠狠咬了一大口。
一根鸭脖子入腹,小花满足的一叹,他舔舔手指意犹未尽地看向夏润:“大佬,有可乐吗?”
夏润:……
从水云镜里拿出一瓶可乐递给他,小花乐颠颠地接过来,灌下一大口,瞬间满足的要螺旋升天。
啊!过瘾!有辣,有肉,有可乐,这才叫生活嘛!
见小花往嘴里塞食物的频率降了下来,夏润开口问道:“你怎么穿越到的这里的?”
小花啃着鸡腿,口齿不清地回答:“上辈子我三十岁那年出车祸死了,再一睁眼就附到这个身体上了,当时这个身体还不到一岁,大冬天的又发着烧,我也跟着迷迷糊糊好几天,具体怎么附身的记不得了。”
“这个世界没有女性?”
“对啊,只有雄性和雌性;雄性变成人也会有一部分保持着兽化,比如耳朵和尾巴;雌性就是不能兽化的。”
夏润想了想,又问道:“你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感觉和你原来的世界有共同之处吗?”
“可快算了,这里连个辣椒都没有,生产力低下到还处于刀耕火种的原始社会怎么会和我们的世界有共同之处啊!”小花咽下鸡肉,又灌下口可乐,“哎,大热天的,这要是能加点冰就好了……大佬你有冰块吗?”
夏润:……
夏润表示没有冰块,鸭脖子到还有,要吗?
小花狂点头,连连道谢,美滋滋地接了过来。
正在狂吃海喝着,沉浸在美食里的小·吃货·花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点什么,他砸吧砸吧嘴巴,开始想,是什么呢?
“撕拉——”帐篷口上门帘被暴力扯下,头顶着灰色绒毛耳朵的粗犷大叔带着头顶黑色绒毛耳朵的杏眼少年一起跃了进来。
“别怕,小花!我来救你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小花回头看了他一眼,眼圈通红,整个脸上涕泪横流,鼓着腮帮子,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族长一看直接怒了,大吼一声“放开小花!”不管不顾直接变身扑了上去。
可惜他高估了这间破帐篷的承受能力,银灰色的巨狼刚刚一现身,就把长风的帐篷撑破了,兽皮、骨头、树枝、土块……稀里哗啦整个砸了下来,将帐篷里的人都埋了进去。
夏润在帐篷塌下的那一刻躬身疾退,顺带用两根指头拎起生死关头还努力往嘴里塞鸡腿的小花,一起退出了垮塌范围。
等族长和长风灰头土脸的从残骸废墟里爬出来,就见对方纤尘不染地站在空地上,白衣飘飘,气度凌然,手里还提溜着脸色发青的小花。
猛然被人拽着衣领拉出去,卤鸡肉啃了满嘴的小花被噎得直翻白眼,可又舍不得嘴里这口肉,只得努力锤胸口,帮助食物下滑。
“快放下小花!”族长一看更急了,纵身变成巨狼又扑了上去。
小花终于把哽在喉头的那口肉咽了下去,连忙双臂一横,挡在夏润面前,大喊道:“住手!”
银灰色的巨狼急忙闪身,轻巧地跃到一旁,烦躁地用爪子刨了刨地面,喉咙里发出一串疑惑的低吼。
“他是自己人!”小花一手捏着鸭脖子,一手捏着鸡大腿,满是涕泪的脸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巨狼缩小,变回人形,裸着身子的壮汉叉着腰问:“小花,这是怎么回事?”
“他是我世……娘家人。”小花一顿,忽然想起自己就是白狼部落的,灵机一动改口道,“是我娘父的娘父的儿子的侄子。”
啊?族长抠抠脑袋,感觉被绕晕了:“可他是一个能摁着雄性打的雌性!”
“那有啥稀奇的?我还不是一样能摁着你打!”
“不一样,我们那不是情趣么。”
“有啥不一样啊!说不准别人那也是情趣呢!”
呃……这样么?族长又开始挠头。
小花赶紧把剩下的鸡肉塞进嘴里,用空出来的手扯来块兽皮过去给他围上,含含糊糊地说:“哎呀,说那么多你也不懂,知道他是自己人就行了!”
“小花,你吃的什么啊?”族长抽抽鼻子疑惑地问,从刚刚起他就闻到股奇特的肉香,不过那时他担心小花的安危,没心思去管,如今随着小花的靠近,那味道变得更浓烈,勾的他口水都流出来了。
小花瞅了瞅手里的鸭脖子,肉疼的掰下来一大半,塞进了族长的嘴里。
刚入口,族长眉头一皱,试着嚼了嚼,随即又舒展开了,他感觉一种陌生的味道在口腔里爆开,让舌尖颤抖的麻,夹杂着不知名肉类的鲜香,好吃到让人不忍咽下,而且这里面还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说痛又不是痛,有点像火烧到的瞬间,又有点像被木刺扎到了溃烂的伤口,微微刺痛中带着苏爽,让他觉得很稀奇。
见族长“嘎巴嘎巴”嚼的很享受的样子,长风眨巴着异色瞳仁,巴巴望着小花手里的另一半鸭脖子,馋的直流口水。
小花生怕他来抢,飞快将那一小块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开始啃。
长风又可怜巴巴看向夏润,夏润敌不过那双纯澈的异眸,干脆又拿出几根鸭脖子,一人分了一根——看他们吃的这么香,他都有点饿了——于是,刚刚还箭拔弩张的四人顺势一起蹲在帐篷的残骸旁啃起了鸭脖子。
长风左看看,夏润用三根手指捏着鸭脖子,吃相优雅;右看看,小花俏脸通红,一边啃一边哭,眼泪鼻涕哗哗流,可表情却是愉悦地;他旁边的族长表情倒没什么变化,“嘎嘣嘎嘣”嚼着骨头,只是进食速度快了很多而已。
二哈少年放下心,张大嘴“啊呜”咬下一大口。
鸭脖子的骨头是中空的,里面包着香浓的骨髓,一节一节的脆骨对兽人的好牙口来说嘎嘣脆。
入口的味道很特别,但是肉香勾人,试着嚼了两下后,长风忽然顿住,脸色一白,又猛然一红,眼泪瞬间就涌出来了,艰难地将嘴里的肉咽下去,赶紧张开嘴使劲哈气,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狂奔出聚集地,一头扎进了河水里,然后死狗一样瘫在河滩上直吐舌头。
天啊,这是什么可怕的味道?
那种又麻又痛的奇特触感到现在还残留在舌头上挥之不去,然而慢慢的,他又觉得这种痛又挺刺激的,挺想再尝尝的。
他抬手看了看刚刚游了一圈都没丢掉的鸭脖子,下意识开始口水泛滥。
嗯,再尝一口,就一小口……
等部落里其他雄性闻风气势汹汹赶来的时候,四人已经啃完了鸭脖子,搓着手商量怎么重新搭建帐篷,然后这群送上门的壮劳力就被抓了壮丁。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说好了要干架吗?他们这边可是真·连裤子都脱了,结果你们就给看这个?
郁闷归郁闷,族长的话还是要听的!于是大家分头行动,贡献兽皮的贡献兽皮,去拿骨针的拿骨针,搭骨架的搭骨架,很快就在原地又支起了一个新的帐篷。
夏润和小花没有参加帐篷的重建工程,小花表示那些个脏活累活都是雄性干的,咱们靠边看着就行了,说完带着夏润回家,他还得去继续烤羊腿,等下他家出去玩的小崽子回来还要吃呢。
两人坐在帐篷前,悠闲的聊着天,夏润还将自己做直播节目时剩余的烧烤调料贡献出来,小花也欣然接受了。
夕阳西下,金红色的阳光下,三四个脏兮兮地小娃娃和一群小二哈们一边互相追逐嬉戏着,一边跑回了聚集地,孩童天真的笑声与小二哈们稚嫩的叫声交互相应,画面十分温馨。
忽然感觉有什么在扯自己的衣袍角,夏润低头看看,一只圆滚滚的小家伙正用牙齿好奇的撕咬着他的衣角,这只小狗不同于那群小二哈,毛色是银白的,胖乎乎的,身型也比旁的大一点。
夏润一提衣襟,那小家伙咕噜一下被袍角带了好几个跟头,滚出去一头扎进一个小土坑,它一脸懵逼的爬起来,坐在原地,顶着一头沙土歪着毛绒绒的小脑袋好奇看着夏润,那扑闪扑闪的琥珀色大眼睛里水汪汪的,好像在奇怪他为什么把衣角拿走了。
夏润又将衣角放下,那只小家伙立刻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一把扑在那片雪白的衣角上,两只毛绒绒的小爪子并齐,压住衣角。
夏润再一提,小家伙又骨碌碌滚出去了,这次它飞快地爬起来,趴低身体,小屁股撅的老高,小尾巴在上面甩来甩去,恨不得甩成螺旋桨,萌的人心肝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