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日月说着,快速的将和离书叠起来,装进了兜里。
“月哥儿有什么话好好说啊,一家人你这又是何必呢?”李辉他大嫂听到苏日月的话,看到苏日月家一家子的态度,有些急了。
“先不说小辉怎么样,就你一个哥儿,你说你和离了以后怎么办?谁会要一个和离过的哥儿?你难道打算以后都一个人过吗?……”
“一个人过怎么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薛文瀚突然开口,声音轻蔑:“我还见过哥儿娶妻呢……”成功的让李辉他大哥大嫂以及一屋子的人睁大了眼睛,薛文瀚才继续说:“以后别把自己的无知拿出来当成炫耀的资本,很丢人。”
大家都没听懂那句“别把无知当成炫耀的资本”但都听懂了“很丢人”三个字。
“嫁不了人了还可以娶妻,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的,还是你们觉得李辉好的月哥儿离了他就活不了了?”薛文瀚确实见过哥儿娶妻,但让苏日月娶妻完全是他胡说的。
就苏日月那性格,只能嫁人。
娶亲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的。
“有空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多出去走走,你会发现世界比你想象的大,同样你会发现自己有多无知。”大家都知道薛文瀚不是本地人。
听到他的话,大家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只有以前服过兵役,走出过这片小地方的苏世平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但也就是一眼。
他从苏日安带薛文瀚回家,看到薛文瀚的第一眼就知道薛文瀚的身份不简单。
但……但薛文瀚现在已经在他们村子里住下了,而且对安哥儿也不错,就不想那些了。
不过薛文瀚的见识,确实是他们比不了的。
就算是年长许多岁的他,也根本比不了。
薛文瀚说的哥儿娶妻他还真见过,他们以前的百夫长,就是个哥儿,同样取了个哥儿。
他们那个百夫长的模样……和苏日安是一个类型,很阳刚,如果不看他眉心淡的几乎看不到的孕痣,就他的那副样子人还以为是汉子呢。
当初他服兵役回来后也想过跟二弟媳妇说给安哥儿娶亲,但他看了几天安哥儿的性格,就放弃了……性子太软。
而且他们这里没有哥儿娶妻的先例,就他的那性子就算娶个妻子回来也过不了几天。
最后就放弃了。
现在听薛文瀚这么说……
“你胡说什么呢?”李辉他大哥不相信,虽然很害怕薛文瀚,但还是梗着脖子说。
薛文瀚看了他一眼,连理都懒得理他。
更别说回答他的话了。
李辉他大哥被薛文瀚那眼神一激,气刷刷刷的就冒上来了,张开嘴就要骂薛文瀚,但被李辉他大嫂拉住了。
也幸好他没骂,要不然薛文瀚会叫他如何做人。
他已经好久没动过手了。
不介意“小小的”教训他一下。
“行。”半天没说话的李辉突然开口,终于硬气了一把,声音郑重:“月哥儿你等着我,三天后我一定回来。”说完也不再看苏日月,背对着他大哥大嫂说了一句:“大哥大嫂我们回去。”说完,直接迈开步子走了。
“哎……”李辉他大嫂还要说什么,但看李辉走了,气得跺了跺脚,扭过头来深深地看了苏日月一眼,然后拉着她男人一起走了。
看到他们离开,苏日月突然就瘫坐在了地上,哭了起来。
大家也没有拉他。
任由着他哭。
哭着哭着,苏日月突然问:“我刚才是不是太凶了。”
“!!!”大家突然就被他给惹笑了。
但还没来得及笑出声呢就听到苏日月带着哭腔说:“其实我不想和他和离。”说实在的,李辉确实对他不错。
除了他们家人很过分。
如果可以分家,就好了。
他希望李辉回去能说服他父母分家。
那怕是让他们净身出户他也愿意,以后挣回来就行了,他不怕。
他能吃苦。
“不凶,一点都不凶。”看到他哭的像个孩子,距离他最近的苏日安连忙从后面揽住了他,哄他:“是李辉做的太过分了。”
“对,那个畜生。”苏日明和苏日辉也骂,后悔刚才没揍死李辉。
“是阿姆没打听清楚,是阿姆不好。”何建宏抱着苏日月,也在抹眼泪。
当时他打听了,东坡的人都说李辉人很乖,很听话也很孝顺,也吃苦,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他听着觉得好,就答应了,谁知道……
他们家娇惯着养大的孩子,去了他们家当牛做马不说,还要被欺负,何建宏心里难过。
“是阿姆不好,让我们家月哥儿受委屈了。”何建宏自己流着泪,没管,抬手给苏日月擦了眼泪。
苏日月本来的哭声不大,何建宏这么一说,他突然就放大了声音,抱住何建宏哭的特别厉害,嘴里一直说着:“阿姆,他们欺负我。”
听得一屋子的人都特别难受。
苏日安直接落泪了。
薛文瀚从背后扶着他,让他靠着。
苏日安吸着鼻子,低声喊了一声:“夫君”,后紧紧地抓住了薛文瀚的手。
这时候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落,没人注意到他们两牵手,当然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行了,都别哭了。”过了好一会儿,苏世平说。
声音凝重。
因为是大家长,听到他的话大家都陆陆续续停止了哭泣,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看到大家都在看他,苏世平才开口对苏日月说:“你也长大了,今天的事情是你自己决定的,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等着三天后,要是三天后李辉来了,那你们就分家继续过,要是三天后不来,那就和离,别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乱七八糟的”大概指的是苏日月说的那句“其实我不想和他和离。”
说完,苏世平又说:“把和离书给我。”
苏日月挂着眼泪,看着他没说话,也没有拿出来和离书。
苏世平见他没反应,也不催他,就看着他。
最后是苏日月妥协了,吸着鼻子噘着嘴把和离书从衣兜里掏出来递给了苏世平。
接过和离书,苏世平说:“我替你拿着,三天后他要是不来,我就到衙门将你们和离的事情报上去。”双方和离或者被休,里正拿着和离书或者休书到衙门,将事情报给衙门,衙门再将他们的户籍分开就算是和离或者被休了。
一般村子里有人和离或者休妻,都要给里正一笔钱,因为里正要把这个事情报到衙门里去。
衙门那么远,不可能给他们白干活。
不过苏日月是苏世平的儿子。
就没有那些事情了。
苏日月没说话,显然对李辉还有些留念,大家也能理解他,毕竟就算养只狗养三四个月都有感情呢,更何况是人。
苏世平说:“行了,都回家吧,这么晚了安哥儿们还要睡觉。”
“没事。”听到他的话,苏日安连忙说,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外面黑漆漆的夜空,说:“要不就在我家睡吧,我让福婶给你们铺床。”
“我得回去。”苏日明说:“不回去的话你嫂子会担心。”
苏日安一听也是那么回事,他们这一家子人都不回去,三嫂确实会担心。
“那大伯大伯姆还有月哥儿在这儿睡?”
“不了,我们都回去,月哥儿也跟我们回去吧。”大伯姆说:“也麻烦了你们这么久了。”
“没事。”苏日安说:“过两天我还要月哥儿帮我们看店呢。”
“哦,对,说起看店,是怎么回事?”苏世平问,之前听了一句,但还没弄明白。
苏日安给他们解释了下,说他肚子大了不方便再去镇上,太危险了,让月哥儿代替他去镇上帮忙看店,店里的东西太值钱,其他不认识的人看着他不放心。
说完,苏日安害怕大伯姆以为他让苏日月免费看店,心里不舒服,连忙又说:“夫君说一个月给月哥儿一两银子,月哥儿手头有钱了做事情也方便些,不用看人脸色。”
“……”一直看人脸色的何建宏。
对于苏日安说的月钱,大家都很惊讶,表示这个钱高了,就连何建宏都说:“给那么多做什么,给个几十文,够他自己买东西就行了,给那么多你们一天能赚多少呢。”
说完,想起薛文瀚做的那些簪子手镯和家具,木材是从山上砍来的,自己加工做出来,好像也没有多少成本,又买的那么贵。
就闭上了嘴。
苏日安笑了:“放心吧,大伯姆,赚的肯定比给月哥儿的月钱多。”
苏日安这话一出,大家都笑了。
就连苏日月都说:“五哥夫做的首饰不但有特殊功效,还好看,买的人很多,很赚钱的。”倒不哭了。
“小辉好好跟着你五哥夫学。”一听到赚钱,何建宏就嘱咐苏日辉。
苏日辉站在苏日明的身后面,听到他阿姆的声音,连忙“嗯”了一声,后又没话了。
“文瀚,要是小辉不听话了你就狠狠地揍,别惯着。”何建宏又说。
薛文瀚听到笑了,说:“好。”
苏日辉不满的喊了一声“阿姆”后大家都笑了,苏日月也是。
见他笑了,大家也都放心了。
最后一家子离开。
家里也清冷了下来,薛文瀚揽着苏日安,问:“睡觉?”
“还没洗澡。”苏日安懒懒的靠在薛文瀚的身上,没骨头似得……要是苏日月在这里肯定会回怂他‘还说我没骨头,你自己不也是。’
但苏日月没在,薛文瀚又恨不得他一直靠着,苏日安更是不想动了。
“水应该凉了,我去看看……”不知道是怀着孕的原因还是怎么的,苏日安最近特别容易出汗。
身上黏黏腻腻的,每晚都要洗一下,就算不洗也得擦一下才能睡。
福婶每晚都会给他烧水,但今晚这么晚了,也不知道福婶睡了没有。
薛文瀚说着,扶着他坐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
苏日安“嗯”了一声,坐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说:“你去吧。”
薛文瀚出门,福婶竟然还没睡,大概是听到苏世平他们离开,还把水烧上了。
薛文瀚去看的时候水刚好烧好。
跟福婶说了句麻烦,让她快点去睡,薛文瀚拎着一桶热水,一桶冷水回到了屋子。
浴桶在他们的屋子,苏日安人在堂屋,薛文瀚喊了一声,苏日安“嗯”了一声,过了老半天薛文瀚都将水兑好了,刚才“嗯”的人还没有动静。
薛文瀚又喊了一声,走过去,然后就看到苏日安趴在桌子上,一副懒得动的模样。
看到他,特黏糊的喊了一声“夫君”
本来薛文瀚想说他,但听到他用那种撒娇的语气喊他“夫君”脾气瞬间就没有了。
走过去,接住苏日安提过来的胳膊,抱着:“起来,去洗澡。”
“不想动。”苏日安撒娇。
“要抱?”薛文瀚笑着问。
24" 穿成渣攻宠夫郎[种田]0 ">首页26 页,
一听抱,苏日安“蹭”的就坐了起来,说了一句“不用。”拍掉薛文瀚的手,蹭蹭蹭的就走到了他们的屋子。
浴桶在屏风后面,薛文瀚坐在这边,看着灯火中映照出来的苏日安的影子,薛文瀚觉得他有些热。
后悔当初因为没媳妇没了解过怀孕几个月可以行房事。
也不知道苏日月现在六个月了能不能行。
所以,苏日安洗完澡从屏风后面出来就看到薛文瀚用一种吃人的眼神看着他,苏日安对这种眼神太熟悉了,吓得一颤,差点摔倒,连忙退回屏风后面,将身上本来不打算系的腰带规规矩矩的系好。
然后才出来。
一出来就吹了油灯,走到炕前,快速的爬上炕,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之后才招呼薛文瀚:“夫君睡觉。”
“……”薛文瀚被他防贼的动作弄得哭笑不得。
摇了摇头。
“好”了一声,爬上炕,然后发现被子被苏日安一个人裹住了,隔着被子拍了拍他,薛文瀚说“把被子放开。”
苏日安嘴上“哦”着,人却不动。
薛文瀚:“……你是打算要冻死我啊?”三月底四月初,夜间还很冷的。
听到薛文瀚的话,苏日安才将被子放开,放开的同时警告薛文瀚:“有孩子,你别乱来。”
“……知道了。”薛文瀚说着,钻进被子里,顺手将他揽进了怀里,“我就抱着你,不做。”
苏日安看他确实没有要做的意思,慢慢地也就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