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
见他抬起头来,那男子朝他点了点头,后问:“请问,这里是薛文瀚家吗?”
“你是?”听到直接点名薛文瀚的名字,苏日安放下手中的针线,站起来,朝着他走过去。
那人看到苏日安的大肚子,惊讶了一下,但很快就掩饰过去了。
笑着说:“我是县城江家的管家,来取我家主人定的床和桌椅。”
“请进来。”苏日安知道薛文瀚上次接的那个订单的主人姓江,但薛文瀚没告诉他是今天取货——也有可能告诉他了,但他忘了,自从怀孕后他不但嗜睡,而且还特别健忘,有次手中拿着扫帚愣是找了大半天的扫帚,最后还是苏豆子看到了
提醒了他。
招呼几人进院子后,苏日安跟带头的中年男子说了声“等下”后走过去敲开了薛文瀚干活那屋的门,跟薛文瀚说了有人提货。
薛文瀚知道这事,“嗯”了一声后,起身,到门口角落放着的洗脸盆里洗了下手,擦了手后跟着苏日安出了门。
院子里,那中年男人见到薛文瀚后连忙迎了上来。
这可是连他们家主人都给面子的人,他可不敢造次。
彼此问了好后,薛文瀚将几人带进了他们做工的那间房间的隔壁,那原本是一间空房子,现在里面装满了家具。
除了江家的,其他是薛文瀚之前做的没主的,打算以后开家具铺子时用的。
“薛老板做了这么多家具?”中年男人看到满屋子的家具后,震惊的问。
薛文瀚“嗯”了一声,说:“以后打算在镇上开个家具铺子,江管家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去铺子里捧个场。”
“一定一定。”江管家说着,跟着薛文瀚走过去。
薛文瀚指着紧挨着的几个家具对江管家说:“这是你家的,请你检查一下。”
“好。”江管家说,说完招了招手,将跟他来的几个小伙子招呼了过来,让他们将床和桌椅搬着检查了一下,检查没问题后,跟薛文瀚说了一声,便让几人将家具搬了出去。
薛文瀚又跟江管家说了几句话,江管家将剩下的银子给薛文瀚补齐了。
等那几个小厮搬完东西后,江管家便离开了。
江管家才一走,苏日安就从薛文瀚手中接过银票,美滋滋的数了起来,尽管他刚才已经听到江管家说是多少钱了。
数完银票,苏日安跟薛文瀚说了句“等下。”快速的转身,一点没有孕妇的自觉,快速的朝着他们睡觉的那屋走去,后将银票放到了那屋。
然后折回来。
皇帝巡视自己的国土一般看了一圈那摆满家具的屋子,半响,转过脸对薛文瀚说:“夫君,你觉不觉得咱这屋子放家具有些太挤了,这你才做了多久,等再做几个大件就放不下了。”
“是小。”薛文瀚点点头,表示认同他的话,后将人拉出了混合了各种木材味道的屋子,带到了堂屋:“之后咱们盖个专门做家具装家具的房子,不过不急等你生了再说。”
说着,薛文瀚摸了摸苏日安圆鼓鼓的肚子。
郎中说,苏日安肚子里的可能是双胞胎。不过苏日安肚子确实特大的,这才六个多月,就和三嫂快要生的肚子一样大了。
说起三嫂,苏日安想起三嫂前几天就说她快要生了,这都过了几天了还没生。
要是再等下去,就害怕有生命危险。
苏日安白天才和薛文瀚说了这事,晚上苏日辉就来告诉他们三嫂生了,是个儿子。苏日安特高兴的,不过他现在大着肚子,也不方便去。
就跟苏日辉说了一声,说他就不过去了。
苏日辉来的时候何建宏就跟他说让他告诉苏日安别来了,听到苏日安的话,便回道:“我阿姆也给我说,让我告诉你让你别来了,害怕冲着。”
村子里,大家都特忌讳看到刚生完孩子的孕妇,特别是小孩子或者怀着孩子的孕妇,害怕被冲着。
苏日安是被这么教育着长大的,自然也这么认为,听到苏日辉的话“嗯”了一声,后又对他说:“你去告诉三嫂,就说我这几天就不来了,过些天再去看她,到时候给她带几双好看的小鞋子。”
苏日辉“嗯”了一声,后说了句:“那五哥我先走了。”他这几天帮着他七哥盖房子,都没来薛文瀚这儿干活。
苏日安“嗯”了一声,点头送他离开。
薛文瀚一直在他们身边,听到他兄弟两的对话,觉得太迷信了,但一想到他重生的这件事情。
最后就什么都没说。
就苏日安夸下海口带几双小鞋子的事情吐槽了一下,“现在你连咱娃的鞋子都没做好一双,我看你过几天把什么当几双小鞋子带。”
这些天,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苏日安在针线活上是真的没有半分天赋。
缝缝补补,做些弄衣服,这些比较常见的……因为一直做,熟能生巧……不,对他来说仅仅是熟能生会。虽不至于多好看,但也能看得过去。
而小鞋子这类不常做,又比较精细的东西……
他做出来的那薛文瀚实在是不想吐槽。
就连好脾气的福婶看了嘴角都没忍住抽搐了几下,最后委婉的提出:“小老爷,要不……小少爷的鞋子还是我来做吧?”
薛文瀚隔着一堵墙,听到他们的对话差点没忍住笑了,
苏日安的脸黑成了煤炭。
但他也清楚福婶说的是事实。
特别是第二天第三天和他三嫂一起做鞋子的时候,对比不要太强烈。
那以后苏日安就死活不做鞋子了。
现在却夸下海口……
薛文瀚不知道他要怎么还。
一听薛文瀚的话,苏日安当即就不满的撇了撇嘴:“一看就知道你已经好久没关注过我了。”临了还哼了一声。
听到他的那一声哼,薛文瀚只觉得一阵燥热。
也不知道是苏日安越来越会撩了,还是他干旱太久了。
抬手没好气的在苏日安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刚准备又下一步动作,就听到苏日安说:“肚子里两个娃呢,你别乱来。”
“……”薛文瀚。
一阵无语后,直接毫不留情的推开了他,然后去了他干活的那屋子,顺带还将门反锁上了。
被推开,苏日安先是一愣,后看到薛文瀚狼狈逃跑的样子,当即哈哈哈哈的就笑了。
笑到最后只能扶着墙。
笑罢,苏日安去了苏日月家盖房子的地方。
一大群的老爷们打打地基,半个女人或哥儿都没有。
苏日月也不在。
苏日安不知道那货心里怎么想的。
大概是他们刚来楠木村,村里去给他们帮忙盖房子的人少,所以人两人一商量,直接不要人帮忙了,人花钱一天十五文请人干活。
不包吃。
十五文不少,比镇上就少一顿饭。
但这是在村子里,对村里的村民来说可比镇上方便多了,所以来给他们家盖房子的人不少。
这才没几天就快要把地基打好了。
至于苏日月自己,依旧每天定时定点的到镇上去给薛文瀚家看铺子。
苏日安不是很赞同他的这种做法。
晚上回来的时候跟薛文瀚说了,却不想薛文瀚不但不觉得这样不好,甚至夸苏日月有生意头脑。
“……”没生意头脑的苏日安。
一脸的烦闷。
看他那样,薛文瀚给他把其中的关键讲了。
苏日月给他们看铺子,先不说奖金,就光说月钱,一个月是一两银子。一两银子是一千文,就相当于一天三十三文。
三十三文钱他可以雇两个人干活还剩下三文。
而他雇的是大男人,不管是哪一个干起活来都比他一个小哥儿厉害。
如果他不去看铺子,留在家里干活,他别说两个大老爷们的活了,连一个的都干不完。
所以,薛文瀚下了总结:“月哥儿这样做才是最对的选择。还是那句话,术业有专攻。”
大概是为了让苏日安听懂,薛文瀚讲的非常详细,讲完苏日安总算是听明白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苏日月确实比他有生意头脑。
他跟着薛文瀚那么久,每天同床共枕,薛文瀚又从来不避开自己这些,每每自己有疑问时,薛文瀚都会很认真的给自己讲解。
而且他还在镇上半年多。
可即使是这样,他的有些想法还是不如刚接触这些的苏日月。
心情突然有些不美丽。
苏日安抱着薛文瀚撒娇:“?8" 穿成渣攻宠夫郎[种田]0 ">首页30 页, 蚓齸~” 尾音拉的长长的。
“别胡乱撩拨,再撩拨我不确定我能干出啥事情来。”薛文瀚有些受不了的推开了他。
苏日安“哈哈哈”笑了,后说:“还能干出啥事情来,不就是那些事情吗?!”说完还假模假样的叹息了一声:“哎,薛文瀚你真经不起撩拨。”
说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又警觉:“我怀孕这些日子你没跟人乱搞吧?”
“……”薛文瀚直接被他给气笑了:“我有没有乱搞你不知道吗?”
天天待在家里,连门都没出去,怎么乱搞。
家里就还福婶一个女性,他还没那么重口味呢。
苏日安回忆了一下,说:“我觉得没有。”
“那你还问。”薛文瀚被他气得。
前世他就经常听人说怀孕的人脾气反复,那时候他没对象觉得都是人以讹传讹,但自从苏日安怀了孕之后…… 他真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反复无常了。
以前特乖巧的一个小夫郎,自从怀孕后……薛文瀚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了。
好在苏日安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这样,就是偶尔,大多数时候还是特好的。
这时候只要他哄着他点,之后就没事了。
想到这里,薛文瀚将苏日安拉过来,亲了亲他。
这一亲就停不下来了。
直到最后两人都有反应,互帮互助了。
晚上,苏豆子从外面玩回来,回到家的第一句话就是:“阿姆,三婶婶生的小弟弟好丑啊。”
“!!!”苏日安:“你去大爷爷家了?”
“嗯。”没发现苏日安生气的事情,苏豆子点了点头,后大概是真的觉得那小孩很丑,情绪不太高的又重复了一遍“太丑了。”说完又道:“要是我弟弟也那么丑的话我就不要了。”
“……”苏日安直接被他给气笑了。
没搭理苏日安,扭头对屋子里的薛文瀚喊,让他拜拜家神。
薛文瀚本觉得他这样特迷信的,但有次苏柳儿高烧烧的都说胡话了,连薛文瀚他们都被叫着去了,郎中也看了,吃了药,就是没用,最后苏日明起来拜了拜神,没一过一会儿竟奇迹般的好了。
自那以后,薛文瀚虽然不虔诚,但也相信有这种事情了。
听到苏日安的话,问了苏日安一句:“咋了?”
苏日安将苏豆子去看三嫂家儿子的事情跟他说了,说害怕三嫂冲了苏豆子。
薛文瀚觉得没必要那么紧张,前世医院里生产,谁生下小孩没见人。
但知道这里风俗这样,他一时半会儿也改变不了苏日安的想法。
而且神多拜拜也没什么坏处,就去了。
薛文瀚去拜神了,苏日安又对着苏豆子一通教训,说的苏豆子都快要哭了,连连保证:“阿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最后还是福婶做好了饭,来问他们什么时候吃饭。
苏豆子才逃过了一劫。
直到小孩满月,这时候的人穷,除了老大会有满月宴,其他的小孩都是没有满月宴的,就比较亲的亲戚会给小孩或大人买点东西去看看。
为此,苏日安还专门跑了一趟镇上。
顺带将苏日月这个月的收入点了一下,然后送到了镇上的钱庄。
看到苏日月赚的钱,苏日安虽然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苏日月是真的比自己会赚钱。
这一个月的时间,苏日月赚的钱居然比他以前一个月赚的还要多上那么几两银子。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是苏日月到铺子里的第一个月啊。
苏日安觉得很难过。
回家抱着枕头坐在炕角落里坐了很久,直到薛文瀚从他干活那屋出来,洗了脸进屋才发现他。
看到他傻愣愣的坐在炕上,旁边大包小包的放着一堆小衣服和小鞋子,特别惊讶:“你在干嘛呢?”
“夫君,你说我是不是特别不会赚钱?”苏日安问。
“怎么突然这么问?”薛文瀚皱了皱眉,心中暗暗想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想着想到他今天去了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