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打算的袁宵,正准备多和孙玉竹说说话,在那头就听到祝炎呼喊自己的声音,他立刻转过头,原本冷峻的脸霎时间笑得一脸无邪,“阿炎,咱们回家吧!”
祝炎在袁宵和孙玉竹说话的期间,又在山里走了几圈,采了一些蘑菇和野果子,天色也不早了他便应了袁宵的提议一起下山往家走去。
这一次同行的还有孙玉竹,孙玉竹天生就是一个活泼性子,他在一旁时不时与袁宵说说话,又与祝炎唠唠家常,气氛还算融洽。
直到孙玉竹说起了前不久流传于村里村外的“狐狸精”事件,气氛一度安静起来,“我娘说万物都有灵气,果然是这样的,狐狸精都知道惩恶扬善,就算咱们看见了也不会去告密。”
“嗨,那狐狸精多吓人啊,咱们还是不要见到比较好,这万一再……”袁宵说起狐狸精,那是一脸的谨慎,说起话来更是紧张兮兮。
孙玉竹也跟着谨慎起来,同样小声附和道:“你说的也对,毕竟咱们是凡人,可不能扰了狐狸精大人。”
“噗,哈哈哈。”袁宵突然抱着肚子大声笑了起来,若不是身后的祝炎一个劲儿捏自己的手,恐怕他就要露馅儿了。
“袁宵,你笑啥呢?”孙玉竹被袁宵这几声笑搞得摸不清头绪,他顿住脚步,回过头来看看袁宵又看看祝炎,脸上不解道:“你少这样笑,这是对狐狸精大人的大不敬。”
“玉竹哥儿你别理袁宵,这小子刚刚是在笑我,我刚才听你们说话听得入神,一不小心差点儿摔了,你在前面走没看见,正好被袁宵回头看见了。”祝炎帮着袁宵说话之余,还不忘嗔着袁宵,“你还笑,看我晚上不收拾你。”
因下山的路有些崎岖,大家都是一前一后走路的,所以排在最前头的孙玉竹并不知道自己身后发生了什么,他在祝炎解释后便释然地笑了,忙不迭替袁宵说话,“哈哈哈,无碍的祝炎,你别训他,比起训他,你倒不如……”
“哎,玉竹哥儿,你说这狐狸精大人接下来还会不会再收拾谁家了?”袁宵立刻打断孙玉竹接下来的话,同时也更加后悔,把自己一直都与祝炎分床的事说了出来。
本来孙玉竹就对狐狸精这事儿很感兴趣,如今话头又被袁宵提起来,那就更加来了兴致,他抛开刚才要说的话,又开始同袁宵说起了狐狸精的事儿。
把一直紧跟其后的祝炎搞糊涂了,对于孙玉竹后面的那句话,他完全没有领悟上去,他仰头叹了口气,目视自己前面一直唠得火热的二人,不禁苦笑一声。
袁宵这个人真是一个谜,初见他的时候,以为他很弱小,再深入了解的时候,他发现袁宵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如今再看这小子好像还有点坏,光是狐狸精这事儿,他把人孙玉竹骗得团团转,若不是那日抓住了袁宵这只狐狸精,恐怕袁宵也会这样骗自己吧。
祝炎看着正在前面和孙玉竹侃侃而谈的袁宵,暗道这小子说起谎来脸不红不白,却不巧与猛然回头的袁宵目光相撞,他看着袁宵那张极速涨红的脸,忽然不想再说什么了。
这小子说谎不脸红,看他的时候却脸红,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到了山下,祝炎和袁宵话别孙玉竹,两个人一起往家走去,到家的时候天刚刚擦黑,祝老太太在厨房看着春丫做饭,她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是祝炎,本是板着的脸,立刻笑开了花,“好孙咂,你俩再不回来,我就要让你大伯和铁蛋去寻你俩了,树林子一到黑天可吓人呐!”
“阿奶不用担心,我俩有分寸。”祝炎说完就开始和袁宵整理这次从山上采回来的食物,还不忘抬起头对着过来看热闹的祝老太太道:“阿奶,我想把木耳晒干之后,把它加进豆花里,我觉得应该能好吃。”
对于祝炎往豆花里加食材的事,祝老太太和袁宵的想法一致,她弯下身子帮祝炎整理地上的木耳,赞同地点点头,“成,凡事贵在尝试,不试怎能知道不行,你想咋做就咋做,不好吃咱再重来。”
“哎!”得到祝老太太的支持后,祝炎做起事来更有精神了,他和袁宵在吃饭前就将木耳摆好,先放在角落里阴干,准备明天晒干,木耳是必须要晒干才可以食用的,所以脱水晾晒这一环节必须要做好。
第二天,祝炎磨好了豆腐,就开始和袁宵一起在院子里晾晒木耳,祝老太太心疼孙子,立刻让家里闲下来的家人一起帮祝炎摆弄木耳。
对于木耳加进豆花里是否好吃,大家都不知道,但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祝老太太让干的事,那就必须要干,否则下场会很惨。
有了家里人的帮忙,祝炎很快就把手里的活做好,之后就带着袁宵和祝老太太一起去了镇上,送完豆腐,便继续卖豆花。
祝炎因上一次的经验,准备了很多豆花,并且将摆摊的地点,依然定在之前的位置,主要就是为了有个固定位置招揽以前的食客。
凡事一回生二回熟,祝炎摆好摊就开始吆喝起来,引来不少来吃豆花的食客,这其中有不少都是昨天吃过豆花的食客。
更有一些食客捧着自家饭碗过来,说要带回家给家里人尝尝,祝炎很乐意他们这样做,毕竟这样做,袁宵和祝老太太就不用在后面刷碗了。
终于清闲下来的袁宵开始上前和祝炎一起吆喝,夏天比较热,尤其是太阳一上来,到了晌午的时候想不出汗都难,祝炎察觉袁宵那一脸的汗水,便不让袁宵吆喝,让他帮忙收拾剩下的豆浆和豆花,再卖一会儿就准备回家。
毕竟夏日天热,在没有任何冷藏手段的情况下,豆制食物过了晌午最好就别卖了,人吃坏肚子就不好了。
“阿炎呐,你这喊了大半天也没见你喝水,咱们去茶馆润润嗓子再回家吧!”换做别人,祝老太太肯定不会这样说,但现在热得不像样儿的人是她的宝贝孙子,她断不可能一毛不拔让孩子遭罪。
祝炎见袁宵也热得满脸通红,索性便答应了祝老太太,三个人一起进了茶馆,要了一壶凉茶,坐在里面歇脚。
这歇脚没歇多久,祝老太太把手里的茶杯撂到桌子上暗骂了一句,“这个小贱人又来镇上作甚?”
祝炎顺着祝老太太视线看过去,正好瞧见一个四十出头却身着花衣的女人,领着一个个头稍矮的少年在街上走着。
祝炎通过祝老太太的种种表现,对于不远处走路都扭屁股的花衣女人有了大致的猜测,那女人应该就是当初和祝老二勾搭在一起的寡妇李兰花。
那个跟在李兰花身后,不停往嘴里塞豆子的少年,应该就是祝老二引以为傲的大儿子祝有才,这二人为何会出现在镇上?
相比祝炎的疑惑,祝老太太更多的是愤怒,她起身就冲着那两人走去,却哪知还未走过街道,那头的李兰花察觉到祝老太太的影子,便立刻带着正吃东西的祝有才慌张地离开了。
祝老太太因天气太热,也懒得再追上去,重新坐回椅子上,闷声说,“见了我还知道跑,那么害怕我,你倒别干那猪狗不如的事儿啊,真是下次再让我逮到她,我抽不死她!”
祝炎捧着茶杯正好与此刻偷笑的袁宵四目相对,他见袁宵憋着笑,自己也忍着笑意上前安慰祝老太太道:“阿奶,别和他们生气,这大夏天的人总会心浮气躁,你若是气坏了身子,就得不偿失了。”
身为地道孙控的祝老太太,觉得自家孙子说啥都对,她在一旁点点头,正欲说话,就看见从茶馆外面进来几个成年男人,貌似是要找祝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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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阿炎,那几个人好像是美味轩的人吧?”祝老太太觉得眼前的人很是熟悉,在人走近过后便更加确定了。
原本在喝着茶水的祝炎,放下手中的茶杯,顺着祝老太太的视线回过头,正好看清来者,脸上的疑惑渐渐变成了喜悦,他起身对着来者拱手说道:“没想到还能在这遇见掌柜的,实乃幸事。”
来者是美味轩的常掌柜,因这几日祝炎经常给店里送豆腐,常掌柜对祝炎已经很是熟识,他没有选择说客套话,而是开门见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祝兄弟今日给我们送豆腐时我不在,我们小二又忘了帮我传话,我这一回来就满大街的找你们,还好为时不晚。”
在常掌柜说完,祝炎就更加好奇他们的来意,难道是自己做的豆腐哪里出了毛病?他想了想没再迟疑,直接问道:“不知,常掌柜找我有何要事?”
“是这样的,自从用了你们家的豆腐,饭馆里吃豆腐的食客比以前多了很多,而且也招了不少新的食客,我和我们的大东家就商量了一番,打算推掉之前的豆腐坊,以后只用你们家的豆腐,你们可同意?”天气太热,常掌柜说完话,就开始拿着自己不离手的扇子扇起了风。
祝炎感受着对面传来的丝丝凉风,冷静地回头看了一眼袁宵和祝老太太,出于对祝老太太的尊重,便开口询问祝老太太,“阿奶,你看行吗?”
“这……”祝老太太现在说起话来都有些结结巴巴,但内心的想法还是很清楚的,那就是她家要发大财了,这财路摆在面前,哪有不要的道理?祝老太太在祝炎再一次开口询问的时候,连连点头,“行,这个活儿咱们接了!”
有了祝老太太这句话,祝炎不再迟疑,直接与常掌柜商量起豆腐的数量和每日送豆腐的时间,并一同去了美味轩,重新拟了一份契书,适才带着袁宵和祝老太太回了家。
回了家祝炎开始和袁宵挑拣明天要用的豆子,因豆腐数量从以前的一板变成了四板,豆子的用量比以前要多得多,而且送豆腐的时间还是早上,时间紧任务急,光是挑拣豆子就要费上好长时间。
祝老太太舍不得自家孙子遭罪,便吆喝着白珍和躲屋里绣花的春丫一同出来帮忙挑捡豆子,在催促春丫干活的时候,还不忘得意道:“还是我家阿炎聪明,美味轩以后指定咱们家的豆腐,咱们家东跑西颠卖豆腐的老爷们儿就少遭些罪,而且赚得也多。”
手里不停挑拣豆子的白珍,在一旁笑着附和,“那是,这要是换做咱们,也不敢去镇上的美味轩卖豆腐啊,阿炎胆子大还聪明。”
“这都是阿奶教得好。”祝炎帮袁宵把挑好的豆子放到一边,在一旁拍起了马屁。
不得不说祝炎的拍马屁神功甚是了得,一句话就把祝老太太逗得哈哈大笑,祝老太太在一旁摇起了蒲扇一脸的骄傲,正准备继续夸夸她的宝贝孙子,那头祝老爷子就带着儿孙从外面回来了,祝老太太立刻从石凳上起身,与祝老爷子说了今日的事和以后的打算。
这一说倒好,把祝老爷子吓得,差点没把肩上的扁担哆嗦到地上,他有些不相信地看了眼祝老太太,转过身又看了眼祝炎,“阿炎,你阿奶她没糊涂吧?那美味轩当真推了镇上的豆腐坊,只买咱们家的豆腐?”
“阿爷,阿奶说的是真的,美味轩每天要四板豆腐,咱们家以后就不用走街串巷地卖豆腐了,以后只去美味轩就行。”面对祝老爷子的怀疑,祝炎耐下心来解释。
“这敢情好啊,省着咱们死冷寒天的满街游荡了。”祝老大不像家里长辈那般受宠若惊,他拿着大海碗喝了口井水,发出一声爽快的喂叹,随后又补充道:“咱们家的豆腐确实是越做越好吃,我这几天卖豆腐不少人抢着买。”
“我也是,今儿上午还有个人来问我,咱家是不是换人做豆腐了。”向来不爱说话的祝铁蛋开了口,更加坐实了,家里豆腐比以前好吃的事实。
“家里的菜也好吃了,豆腐也好吃了,那就是井水的原因了。”一直忙着挑豆子的袁宵就着大家的讨论,在一旁插起话来。
祝炎坐在桂子树下挑挑眉,听着袁宵和大家的诸多猜测,沉默不语。
反倒是祝老太太,在听到大家的小声讨论后,直接在一旁打断道,“嗨,都别管什么水不水的了,这就是福报,这证明咱们家的好日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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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日过后家里赚了更多的钱,老祝家对于祝老太太的那张开光嘴更加信服了。
这一日,祝炎和袁宵驾着小驴车从镇上回来了,驴车是两天前老祝家全家一起去镇上的集市买回来的。
以前家里没有足够的银钱,买不起毛驴这等大牲口,如今有了银钱,自然是要尽快买下来的,毛驴不光可以帮忙赶路,还可以帮家里磨豆腐,就连以后秋收也能帮家里省下不少力。
今天去镇上卖豆花的只有祝炎和袁宵两人,祝老太太和家里的女眷去了里正夫人那研究粗布改良,而祝老头子他们几个在帮助祝炎把豆腐送到美味轩后,又开始走街串巷卖起了豆腐,现在仍是夏天,地里的活也不累,他们一年四季走惯了的,一时间歇了,反倒不舒服,倒不如多磨些豆腐,继续四处卖,还能多赚点钱。5" 种豆南山下0 ">首页7 页,
祝炎扬鞭驾着驴车往村里走,感受着自己身旁的火热视线,有些迷茫地看了看四周的绿水青山,他不知道为何最近袁宵总会时不时盯着自己看,那眼神火热得就像以前电影里的激光射线,若不是他脸皮厚,恐怕早就被袁宵盯害羞了。
驴车顺利驶过了村里的一个小坑,祝炎趁着现在只有他们二人的当口,他回过头与袁宵对上了眼,他望着袁宵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一时间忘了自己要说的正事,他大脑快速运转,在袁宵开口之前抢着说道,“袁宵今儿天还不错……那啥,你最近是不是有事啊?”
“唔?阿炎你在说啥?”袁宵听着祝炎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有些迷茫地看向祝炎,“我没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