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柳娇俏,夏竹温柔,秋枫做的一手的好菜,冬松能跟林曜一起吃。
“秋枫姐姐,有什么事么?”林曜仰着头问道。
没办法,即使这半年他努力吃努力抽条,也仍然因为先前的亏损一时之间补不上来。
“今天冬至,府里做了饺子,还上了羊肉的锅子,少爷这里我亲手做的,那汤可是慢火炖了五六个时辰,还下了粉丝,特别入味,你想不想尝尝?”秋枫努力的用身体拦住院门,弯腰跟他说道,脸上十足的诱惑。
“少爷不吃么?”林曜侧头往里看了看,秋枫连忙不着痕迹的挪动脚步,笑的脸皮僵硬,“少爷早就已经吃过了,还等你啊?”
“可是少爷每次都等我啊,”林曜撅起嘴,莫名觉得有几分的委屈。
秋枫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直接戳了戳林曜的脑袋道:“哎呀你这个死脑筋,反正今天你不能过去,这是夫人下的命令,西边的厢房都给你收拾好了,烧了炭盆,今晚先睡那边儿,保证绝对冻不到你!”
“哦,那我们去吃锅子吧,”林曜一听夫人下的命令,顿时所有的好奇心都终止了,立马惦记起了锅子的美味,
这么冷的天气,前两天下的积雪还堆在树坑里面呢,冷风呼啸的,要是能吃个热气腾腾的锅子,从辣汤里面捞上来热气腾腾的羊肉和粉丝,那羊肉入口即化,鲜嫩可口,粉丝滑溜又入味,想起来都是享受。
[宿主宿主,里面有一个让我被屏蔽的女人哎,]系统巴巴的回来报信,宛如一个捡了主人丢出去的飞盘递回来的狗子。
就在林曜的话音刚落,院子里面传来了东西哗啦碎裂的声音,伴随的还有一声冰冷至极的怒吼:“谁准你来这里的,给我滚出去!!!”
林曜和秋枫同时震颤了一下,对视了一眼后看向了那刚刚打开的房门,一个浑身胡乱裹着衣服的女人正慌乱的从里面跑了出来,显然被吓坏了,她一路跑了出去,大概因为天色发黑的缘故,甚至都没有留意秋枫和林曜的存在。
屋里刚才的声音安静了下来,林曜泄了一口气道:“秋枫姐姐,看来只能改天再吃你的锅子了,我先去看看少爷怎么样了。”
秋枫点头,顿时对他的勇气十分的崇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吧去吧,不用改天,你今晚要是能让少爷不生气,你那个锅子我一直给你留着都行。”
“谢谢秋枫姐姐,”林曜笑意盈盈的转身,没有丝毫的惧怕,反而带了一丝的担忧小心翼翼的踏进了那道门内。
院子外面,秋枫拍了拍巴掌,一个转身却撞上了人,抬头一看道:“春柳,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刚啊,”春柳越过她的肩膀往那屋里探了一下道,“刚才林曜进去了?”
“夫人派去的人都被赶走了,反正我见生气的少爷害怕,”秋枫鼓了鼓脸颊道,“也就小林曜不怕少爷的冷脸了。”
她兀自说着,却没有得到春柳的接话,看她愣愣的,用胳膊顶了顶她道:“你干嘛?小林曜长的可爱又聪明,你为什么不喜欢他啊?”
“我没有,你不要乱说,”春柳沉了脸道。
“我乱说?这种谁都能看出来的好叭,”秋枫揪了揪自己的头发,“都是姐妹,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出来才能解决问题嘛。”
春柳瞪她,她却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示意一下道:“快说快说,别藏着掖着。”
“你不觉得林曜来了以后,少爷对我们疏远了很多么?”春柳咬了咬嘴唇道,“我就感觉我好像哪儿哪儿都比不上他,少爷还教他读书写字……”
“可他是周先生的徒弟吖,”秋枫有些看不明白。
“就算是徒弟,他之前也就是一个乞丐……”春柳这话说到一半被秋枫捂住了嘴巴,这姑娘平时总是开开心心的,现在脸上却带了些认真的问道,“春柳,你是不是喜欢少爷呀?”
春柳没有回答,秋枫叹了一口气道:“少爷年少老成,丰神朗玉的,如果身体好,没有那种怪事,哪家的女孩子还不争着抢着要嫁给他。”
春柳吱唔了两声,秋枫笑了一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想说即使少爷现在这样你也喜欢他,确实,即使少爷现在这副模样,我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能够高攀得上,春柳,我跟你说心里话,为了自己,别去招惹少爷,招惹成功了,以我们的身份也不可能做少夫人,不管为了少爷还是为了家产,少爷要是没了,作为妾室讨不了便宜的,招惹不成功,真的现在就会被赶出去,你要想明白这个道理。”
春柳似乎迟疑了一下,吱唔了一下点了点头。
而这边林曜在探头看见里面的狼藉时,一瞬间也想要飞速退出36" 快穿之殊色0 ">首页38 页, 门外,可惜却被人发现直接叫住了。
“林曜,进来,”沈珏的口气带着几分的阴沉。
林曜将退回去的脚又踏了进去,几乎是一步一挪的走到了沈珏的床边,床上的锦被凌乱,沈珏身上的衣服更是被扯开了几枚扣子,灯光以下,那平时泛着白的皮肤竟有些泛红。
林曜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少爷,您怎么样了?”
“我要洗澡,”沈珏淡淡的开口,“还有,把这床上所有的东西都换了。”
“哦,是,”林曜连忙几步走到门外打手势,立马跟他对上暗号的人就开始了准备工作。
沈少爷性格阴晴不定,偶尔春风细雨润万物,偶尔冬雪覆盖如雪崩,为了提高效率,沈珏屋子里面伺候的所有人都学了林曜的暗号,比划什么做什么,又不用跑腿又不吵,好用的很。
当然,屋子外面的东西都是家丁和丫头收拾,沈少爷这里都是林曜亲自来的,书童包管一切的道理还是这位沈少爷教的。
女子近身,阴盛阳衰的道理更是讲的一套又一套的比周师父还厉害。
等到一切都恢复原样,床套被褥通通换新了以后,沈珏也洗完澡重新坐在了床上的时候,林曜才敢凑过去说话:“少爷,我给您擦头发好不好?”
他的眉眼极低,带着些小心翼翼的抬眼打量,沈珏看过去,竟隐约瞅出了些可爱妩媚出来,偏那抬眼时眼睛亮的很,哪里有半分的妩媚可寻,刚才沉郁的心情转好:“你的份内之事。”
林曜乖巧一笑,拿过了干的帕子站在床边小心的覆上了他的头发,先是吸了水,然后再一缕一缕的细细擦干。
沈珏的头发齐耳,乌黑的跟墨水一样,但是比墨水的色泽要亮上很多,带着微微的硬,让人爱不释手。
林曜一边擦头发,一边低眉顺眼的打量着他的神色,试探的开口道:“少爷……”
“嗯?”沈珏闭着眼睛轻轻嗯了一声道,“什么事?”
“我今天跟周先生学了新的术法,周先生说能给你渡阳火之力,这样少爷在冬天就能舒服很多,”林曜说到最后试探的问了一句道,“少爷想试试么?”
沈珏睁开了眼睛,挑了眼睛看他道:“于你有什么损伤么?”
林曜摇头:“没有啊,周先生说这是可以压制我体内极阴之气的术法,我是童身,阳火本来就盛一些,给少爷的就是那个……九牛一毛,对,九牛一毛。”
“那就试试吧,”沈珏扯下了头上的帕子,摸了摸头发道,“好了,干的差不多了,你来试试。”
“哦,好,”林曜让他靠坐在床边,然后将那腿上的亵裤顺着脚腕挽了上去,一双手开始掐诀,紧合的双掌之间竟然带了一丝火热的气息出来,等到那还有些小的手掌贴上双腿之时,那数年再没有感受到任何温度的腿瞬间感觉到了丝丝的热气涌入。
小手在过分苍白的腿上揉捏着,每到一处,那温度都在细细密密的蔓延着,顺着血液流淌到身体的每一处,那低头认真的小家伙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卷翘,看着极为的卖力和可爱,沈珏伸手去触碰他的睫毛的一瞬间仿佛感觉到了周身的热度涌到了心窝里面一样。
“少爷?”林曜抬头,眼睛里面有着疑惑。
沈珏看着他晶亮的眼睛,只觉得一颗心好像都有化成那眸中一抔水的趋势,不过他缩回了手道:“没事,就是觉得你按的很舒服。”
“真的么?”林曜的眼睛顿时弯了起来,好像酝酿了整片星空在里面一样,谁都不会忍心去否定他,只愿意给他无尽的赞赏,沈珏点了点头道,“当然,什么时候对你撒谎过?”
“太好了,那我每天都给少爷按好不好?”林曜更加认真了,“这样少爷就能睡个好觉。”
沈珏伸手抓住了他的手,静静的倾身抱住了他,笑道:“其实想让我温暖的入睡,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不用你每天这么辛苦。”
林曜好奇的询问道:“什么办法?”
沈珏松开他,示意他脱掉鞋子上来,然后拉开被子,将两个人裹在了里面,少年气息的身体抱住了小孩儿,在他的脑袋后面叹了一声道:“嗯,真暖和……”
软软的,好像还带着奶香一样,完全掩盖了女人留下来的好像一直萦绕在鼻端的脂粉味道。
“少爷,你是把我当热水袋了么?”林曜背对着他问道。
沈珏笑了一声道:“没错,还是早上都不会凉的那种。”
“可是我不能睡在少爷的床上,”林曜挣动了一下,可身后的沈珏搂的很紧,林曜连翻个身都不能。
“你想说不合规矩?那我明天去跟娘说自己晚上冷的睡不着,”沈珏揪着他的耳朵说道,“林曜一身火气,当个暖水袋睡觉一定特别舒服,你说我娘听谁的?”
林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憋了半晌才憋了一句出来,细细小小又软绵绵的:“我听您的。”
那种好像羽毛划过心尖一样的感觉传来,令沈珏错愕了一下,想要去回味那种感觉,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尾巴都找不到了。
那天晚上,是林曜成为沈珏暖水袋的开始,然后就好像没有了结束。
“娘,爹对您一心一意,您想让儿子做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么?”沈珏一句话,那板着脸的夫人却没法对他发火。
“可就算你爹娶娘之前,也有人教房事,你要是不通,将来要被人笑话的,”夫人和声和气道。
她终究是亲娘,沈珏昨夜板着的脸没法在对着她,只能无奈道:“娘,众位先生说了,孩儿乃是极阴之体,元阳尚且可保一丝阳气,要是泄了,恐怕会折寿。”
“这……”夫人猛地揪紧了手帕,“娘不知道这个,可沈家……”
“下次娘做什么之前,都要先问过先生们,”沈珏行礼道,“还有,女子阴盛阳衰,孩儿身边的事,请娘不要再插手。”
夫人想要再说什么,却只能看着沈珏转动了轮椅匆匆离去。
[那个老女人为什么这么着急让小不点少爷娶个媳妇呢?]系统表示不是很明白。
本源世界之人寿命绵长,系统这种物质几乎不死不灭,也难怪它没有办法理解。
林曜笑着答道:[就一根独苗快要折了,她不得想着留个后啊,要不然沈家可就断子绝孙了。]
只不过这种方式,的确会惹人厌恶,就好像沈珏已经被他们舍弃了一样。
门口推出的轮椅逐渐出现,那出现在轮椅上的人眸色无光,一片的死气沉沉,当身边最亲近的人都在有意无意的放弃自己的时候,一个人会更加不明白自己活着的意义。
林曜看见他兴高采烈的蹦了蹦,朝他挥了挥手:“少爷,你出来了!”
他一路小跑,白皙的小脸上都带上了薄红,一双本就晶亮的眸几乎熠熠,带来了一路的阳光,沈珏感觉那一刻没有被太阳耀到眼睛,反而被那巨大的笑容晃了心神,他开口问道:“小林曜,你为什么每天都能够活的那么开心?”
“嗯?”林曜在他的身后推着轮椅,挠了挠头道,“因为有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所以开心……”
“我不是问这个,”沈珏蓦然回想起初见他时,他被路人随意推搡,被黄包车夫的车轮差点儿碾过,被肆意谩骂,饿的面黄肌瘦,身上满是伤,可是那双眼睛总是亮到不行,“你当初是个小乞丐的时候,为什么也想要活下去?”
“嗯……”林曜在很认真的回答他道,“因为只有努力的活下去,等我长大了,就不会那么被人欺负了,娘说我是她拼了命生下来的,生下来的时候差点儿没有活下来,但最后还是奇迹一样长大了,活着就是辛苦,但不能为了轻松说舍弃生命就舍弃生命,那样……第一对不起的是生养的父母?这个我娘是用我们那里方言说的,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嗯。”
“是么,”沈珏刚刚死寂的眸微微亮了一下,开口道,“好了,我们回去吧。”
活着本就辛苦么?即使旁人舍弃他,他面前的这个孩子目前总还是听话的,他想要努力活着,那他就暂且用这副命不久矣的身体护他活到他能够不受人欺负的时候吧。
时间一去经年,匆匆不复返,五年多的光阴就像是行云流水一样,指缝间来不及抓住,就匆匆溜走了。
夏日的荷塘开满了鲜花,锦鲤游荡其中,几个小丫头在那里喂着鱼食,你推我搡的好不热闹,看似嬉戏打闹,可等那极浅的脚步声响起之时,那原本投放在锦鲤身上的眼神通通的朝着回廊的另外一边瞄了过去。
来人脚步轻轻,身量修长,由阳光处踏入廊内,长睫轻颤,就就好像将那阳光的细碎都一路带了进来,外面热的像火一样,即使待在水边廊下,丫头们也怕汗水洗去了上好的胭脂,可是他却不沾染半分火气,额头上面半分汗水也没有,浑身白肤剔透,几可见骨一般。
那眉那眼压在有些细碎的刘海下面,精致的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细如薄烟,好像随时会消失一样,可偏偏他面不斜视的从几个丫头面前走过,完全无视了她们掉下来的珠花手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