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这样的事情,竟然还说不是和他一道的,这人,真是……
虚伪的很。
那男子在心里想着,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这次为他解决了这个小情人儿,也算还了他偶然救自己的恩情了。以后便是两清了。本来还想发展一下,看来倒是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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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严渺如期回到了家。
严父不在家,严母看见他回来,忙走过来询问他和同学出去玩得怎么样,这是严渺出去时找的借口。
严渺脸色苍白,才短短三天功夫,原本眼中的精气神似乎一下子就散了:“没事。”他简短又冷漠地说道。
严母觉得他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对,仔细打量了儿子一通,心里吓了一大跳:“阿渺,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脸色这样难看?”
严渺却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瞥了严母一眼,那样子似乎自己面对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一个陌生人。
严母登时被吓住了,心里却更担心了:“你到底是怎么了,说话啊。”
严渺却一直保持着沉默,背着背包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严母这时心里已经觉得害怕,心里揣摩着儿子这几天是不是经历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担心地一直跟在儿子身边,连连询问。
只是无论她问什么,严渺就是不说话,到了卧室门口,反而把门一反锁,把严母关在了门外。
严母见儿子这个样子,哪能不急?连忙去找备用钥匙,等她慌里慌张地找到了备用钥匙,打开了门,就见严渺正躺在床上,脸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舒缓笑意,好像整个人都沉醉在什么美妙的事情中,飘飘欲仙。
这并不算什么,最令严母崩溃的是,在严渺身边,放着一个针管,里面残留的药剂让严母有了一种十分可怕的猜测。
“阿渺!”她嘶声力竭地喊道,拽起还在腾云驾雾的儿子,第一反应是拉他去医院。
严渺意识都在飘忽,身上又没有力气,所以任由着严母拉着他,但是说到底,他是一个半大小伙子,严母能有多大力气?
堪堪拉到卧室门口,严母突然想到,若事情真像他想得那样,那么医院是去不得了,否则消息传了出去,她儿子要怎么做人!
她坐在地上,看着现在依旧还沉浸在某种状态中的儿子,忍不住呜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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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渺出国读书了。
这件事情来得似乎促不急然,没有任何前奏。
但陆明泽之前一直有找人盯着白双宜的动态,虽然信息不全,但对于这件事情,他已经凭借一些蛛丝马迹猜到了结果。
他想,也许风水轮流转,严渺也经历了剧情中原主经历的事情。
只是白双宜报复人的手段,也未免太过单一,这心肠也太狠了,对着顾宁煜能下得去手,对严渺竟然也能下得去手。
他想得没错,严渺的出国读书只是一个幌子,事实上,是因为严父严母在那边联系了一家戒毒所,准备带严渺过去治疗。
严母已经跟着严渺过去了,但是严父还留在国内,正在彻查到底是谁害了他的儿子。
严父此人,和顾盛强不同,顾盛强看着厉害,其实最是心软,可是严父,不管外表还是内心都是一个心狠手辣的。
他发誓要找到凶手替儿子报仇,他家里是开安保公司的,也算是有些门路,加之陆明泽又有意将一些线索放给他,所以也不过一个月,严父就将此事查的七七八八。
然而,即便是知道了那个阿恒是害他儿子的人,可是考虑到此人的身份背景,他却只能暂时隐忍不发,但是对白双宜,他却是恨之入骨,无所顾忌,在他看来,儿子和白双宜是好朋友,可是这白双宜却对严渺做出如此心狠手辣之事,实在令人发指。
严父狰狞着脸,很快就制定了报复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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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白双宜便在外出的时候被人毁容了。
是被一个中年妇女泼了浓硫酸所致,警察审问的时候,那中年妇女只说是白双宜作风不好,小小年纪竟然勾引他的儿子。
这件事情的爆料比白双宜被泼了硫酸还受关注。
市一中的学生们每逢下课看见谁,都会提那么一句:“知道吗?原来白双宜竟然是个同性恋,真没想到。”
“嘁,同性恋也没什么,勾引人家而自己就是不对了,唉你说他之前总是冲我笑,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
可见,严父虽然不知道严渺和白双宜之间的关系,但是这报复方案,却诡异地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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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双宜在医院里,看着镜子了那个丑陋的让他不敢认识的自己,心里产生了一种荒谬的感觉。
“你们骗我,这怎么可能是我?”他冲着医生喊道。
“双宜娃子,不要怕,就算是这脸治不好,我们家的钱也够养着你哩。”这是自从白双宜中了五百万的彩票后就财大气粗的白父白母。
白双宜嘴角勾出一个讽刺的笑,衬着他的脸更加狰狞可怕,钱够?真是眼皮子浅,才五百万就让他们这样欣喜,若是他的脸还是好好的,将来必定会得到比之百倍的钱。
可是现在,一切都毁了,他已经不去想是谁在害他,他只知道,经过这件事情,他白双宜再也爬不起来了。
为什么?老天让他重生不应该是享受主角的待遇吗?可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不,这根本不是他应该的人生,他隐约觉得,一定是什么东西搞错了。
不行!他不能认输,不能妥协!他要重来一次,他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他看着镜子里那张堪称恐怖的脸,心里有个念头,像野草般疯狂生长。
是夜,月色沉沉,风起微凉,白双宜站在医院六楼的阳台上,俯视着下方朦朦胧胧的风景。
他要把他的命运掰回光鲜的轨迹。
他是受上天眷顾的人,怎么能如此窝囊的活着!
夜风吹得他宽大的病服泛起音尘,他最后一次看了一眼天空,紧紧闭上双眼,纵身一跳。
他是受上天眷顾的人,他一定还会回来的!
到时候,这次害他的人,此生辜负他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在他失去意识之前,脑海中闪过这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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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泽本来正是好梦正酣,却被系统的提示音给弄醒了。
“任务完成,可提交。”机械的电子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陆明泽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接着便是目瞪口呆,其实这个任务他已经查看过,还有百分之四的气运值没有消散,怎么现在就能提交了?
他点击了查询按钮,就见系统屏幕上显示着:“主角受已经自杀,气运值减为零。”
陆明泽半晌才反应过来,主角受竟然选择了自杀,这种情况当真是令他始料未及。
不过,不同于他杀,主角自杀之后自身气运值就会清零,任务者也可以收集,这也算完成了任务。
经历了这么多的世界,白双宜的死亡在他的心上引起任何的波澜。
他的沉吟是在想气运值的事情。他一直觉得气运这种东西是一种很玄幻的东西。刚开始做任务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杀了主角,打倒主角貌似很容易,可是这并不能帮助他完成任务。
后来,经过多个位面的摸索,他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他是一个不服从于主角的光环的破坏者。他要做的是成为主角成长路上的阻碍,让他们原本顺利无比的人生也会像普通人那样经历挫败与坎坷。直至这些阻碍一点一点将主角的气运值降低到普通人的水准。
这或者说,也是一种对主角的考验。
任务者存在的意义,并不是摧毁主角。若是等他们经历磨砺后,等他们的气运值降到普通人的水平之后,他们依然可以崛起,那他们之后的人生,其实已经与陆明泽无关。
可是,大概是任务者去的位面已经被法则初步考察过了,所以到目前为止,陆明泽只遇到过一个在他的打击下,还成就事业的主角。到这个时候,他才成为了他自己人生的主角,而不是整个世界的主角。
显然,严渺并不是这样的人。白双宜,也不是。
但,这并不是陆明泽需要关注的事情,
经过这三个世界和苏文青朝夕相伴的生活,他已经确立了之后穿越的主要关注点,那就是先把他的阿青找到,然后相伴到老。
有三个世界的铺垫,他已经相信,法则送他的这份大礼在今后的位面中还会继续有效,想到以后的位面中会有阿青一路陪伴,似乎做任务也变成了一件不那么无聊的事情了。
黑夜中,他的眼睛迸发出灼人的亮光。
第40章 异世种玉(一)
清晨,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坑坑洼洼的乡间小路上,反射出朦胧的光。赵家村掩映在青山绿水中,近百户人家,青砖黛瓦,袅袅炊烟升至半空,逐渐消散。
天气大亮,各家小院中,陆续传来早起做饭的妇人相互吆喝的声音。
“他大娘,咱们今个儿可是要把那玉给收了?”村头左数第三家,一个年轻小媳妇冲隔壁院子里淘米的中年妇女喊道。
那妇女嗓门洪亮,听着便是一把子力气:“当然了,有了这玉,咱们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哩。”
话未说完,就被不远处传来的斥骂声打断。
“成天就知道偷懒耍滑的东西,白吃白喝的,早上还不起来做活,真是养不熟的小白眼狼,我呸!”这声音正是来源于村口第一家掌家媳妇赵二婶。
“赵二婶又是在骂人了。”那年轻小媳妇似是习以为常,满不在意地说道。
倒是先前与她说话的大娘,放下淘米的盆,叹了口气道:“真是作孽啊,占了人家赵大的房子,却这样待那两个小子,我得看看去。”
说着,她便如一阵旋风般冲出了院子。
那小媳妇再抬起头时,发现隔壁院子里已经没有人了,不禁撇撇嘴,露出一个不以为然的表情:“也就香大娘愿意趟这趟浑水,就算是管了,管得了一时还管得了一世不成!白惹一身骚。”
且说这香大娘离开了家,便直奔这村口头一家,这家的房子即便是在生活富裕的赵家村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不仅院子亮堂,房子也足足有两进,全是用那上等的青砖和瓦片,比起那小地主家的房子也不差什么了。
香大娘甫一进门,就看见院子里,赵二婶正拿着一把扫帚狠狠地打着她面前那个才不过十几岁的男孩子,一边打,嘴上还骂骂咧咧道:“叫你不干活,怎么了,这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敢不把老娘放在眼里了?”
那少年紧紧咬着嘴唇,面色惨白,豆大的汗水顺着他的额角留下来。但他却一言不发,只一双眼,闪着倔强而愤恨的光,有如困兽。
香大娘假装咳嗽了一声。
但赵二婶却只是微微抬起头,用那双浑浊的眼睛轻轻白了香大娘一下,恍若未见一般,复又把那扫帚落在这少年身上。
一下一下,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下手比刚才更狠了。
香大娘这才忍不住出声道:“他二婶子,这孩子要是做错了什么事儿,说他两句也就算了,打来打去有什么用?打伤了反而不能干活。”
赵二婶好像这才看见香大娘一般,放下了扫帚,拍拍手上的灰尘,高声道:“原来是香大嫂啊,我当是谁呢。你是不知道,这小混蛋多么黑心肝,只会偷懒耍滑,你说村里像他这样的半大小子哪个不是下地做活了?他倒好,我不过叫他每天早晨起来做饭,可是今天却给我躺在了床上,天底下,就没有这么个道理!香嫂子你说是不是!”
香大娘被这一通抢白,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但是看着这孩子的凄惨模样,终究不忍心,又想着自己与那去世的赵大嫂年轻时那几分情谊,忍着脾气说道:“许是有什么原因呢?我看宁小子平时勤快的很,怎么会是故意偷懒呢?别不是病了吧?”
这句话可是一下子捅了马蜂窝,赵二婶的声调一下子拔高了八度:“咋地,他还得病了?就这么娇惯,咱们庄户人家,哪有动不动就生病的?不是我说香嫂子你,你就是那母鸡孵小鸭,多管闲事。怎么我李二花还能虐待他不成!你要是这意思可得摸摸良心,要不是我赏他们两人一口饭吃,他们兄弟还不知到活不活到这么大呢!”
这吵闹声早引了早起上地的村民围观,将这宽敞的小院站得满满当当,赵二婶看着来人,气焰反而更加嚣张:“怎么了?让大家伙儿说说,我说的对不对,村里哪个不说我李二花仗义,白养着大伯的两个孩子,怎么就养不出个好来!”
香大娘脸色涨得通红,听见后面有人说:“这李二花恁的泼辣,赵铁柱怎么受得了她,也是赵大哥走得早,留下两个孩子受罪啊。“
然,除却同情的,还有那与赵二婶一个阵线的:“你们这些臭男人不晓事,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娘呢,李二花能养着他们,已经不错了。成天挑挑拣拣,以为他们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不成,可真是那小姐身子丫鬟命。”
场面正僵持间,就见那西厢房中有一个五六岁瘦骨嶙峋的小男孩猛地冲到了被打少年的身前,仇恨地看着赵二婶:“坏人!”
少年一惊,低声说道:“不是告诉你不要出来嘛!”就怕这小子出来,他还拿着床单把他捆在在门栓上呢。
那小孩却哇地大哭起来“哥,她欺负你,她成天都欺负我们,哥哥本来就是生病了,她不给哥哥治病不说,还打你!”
少年闻言,心酸得只想落泪,弟弟今年才六岁,却长得瘦小不堪,脸上没有半点肉。他对不起父母的嘱托,又想到突然间杳无音信的姐姐,一时间心里酸甜苦辣俱全,也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