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了剧本,除了我[穿书]完本[爽文]—— BY:孤注一掷

作者:孤注一掷  录入:05-03

因此,随手拿起那册话本的时候,晏无咎没有任何异样感觉,只是觉得,这本子挺薄,一点厚度也没有。
就像是说这次的故事主角,人生并不长,寥寥几页纸便足够说尽了。
他翻开第一页。
经历了诸多话本的洗礼,这话本开头中规中矩,沉闷至极,一点吸引力也没有。
晏无咎面无表情,唇角微勾,即便是私下腹诽也不改嘴巴毒的恶劣本性。
他轻嗤一声,想着:这人是有多蠢,新来的吗?居然用黄金第一页详详细细大书特书他晏无咎的生平。
他爹是清苑县令,他是县令之子,外祖父家是皇商云云。
这是所有话本受众皆烂熟于心的事了,清苑县谁人不知晏无咎是何许人,还有什么好特意言说的?
就像是教人如何做菜的书,开头先不厌其烦说明什么是蔬菜,蔬菜是怎么种出来的……未免太赶客了。何况,晏无咎尤为的没有耐心。
怪不得这册话本这么薄,应该是编不下去了。
晏无咎连第一页都没有仔细看完,毕竟再无人比晏无咎自己更清楚他的平生,大致扫了一眼就径直翻去最后一页。
这一看,晏无咎的眼眸不由睁大,继而微微眯了眯。
最后一页赫然写着——

……
死了?奸污杀害?
是他想的那种意思吗?没有错吗?
晏无咎笑了,笑容先是绚烂靡丽,接着盛满笑意的眼眸,转瞬便露出一缕凶狠凌厉来。
若不是夜深人静,他真想跟那个胆大包天,想象力超凡脱俗不拘一格的执笔者,亲自探讨探讨。
问问他一个不举的人,是如何干出奸污杀害这一壮举的?
是的,晏无咎有一个秘密,只有晏家二老知晓,这个秘密就是——晏无咎他不举。
晏夫人高龄产妇,夫妻二人本就不适宜生养,勉强生下晏无咎,便从胎里带了隐患。
晏无咎之前说与执笔者探讨,这也是气狠了的胡话,毕竟这种事晏无咎绝不可能让任何人知道。
若不是为了掩盖这个致命缺陷,他也不会放任人随意拿他写话本子,热衷给自己艹西门庆人设了。晏家二老再宠爱他,也不会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当面过问。
晏无咎的脾气来得快,平复的也快,转眼就无动于衷。
随手将那册话本丢到桌案一旁,晏无咎又拿了其他的翻开来看,看了几页倦了就睡。
第二日起来,晏无咎还惦记着拿了那册话本,找罪魁祸首的晦气,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问起送书册来的小厮,小厮却毫无印象有这册话本。
小厮笑嘻嘻地说:“少爷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就是他们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会这么编排咒您呀。”
他用的是“不会”,而不是“不敢”。
是的,残酷的说,晏无咎这种阴险记仇的性子,脾气坏嘴巴还毒,我行我素自以为是,心情好了便是桃李艳阳,心情不好了便爱答不理视而不见,但他的人缘却委实不错。
那些纨绔衙内狐朋狗友,哪怕前脚被他气得半死,赌咒发誓再也不伺候这狗脾气了,后脚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似得,又若无其事来找他玩了。
令人想破头也不通,连他们自己都自嘲,归咎于他们是贱得慌,欠虐。
晏无咎把所有跟他有过节的人想了一遍,想初步筛选一下嫌疑人。
然而,这个名单实在是太长了,连晏无咎自己都不知道他得罪的人到底有多少,就像不知道天上的星星有几颗,便作罢了。
转念一想,这些话本子无论如何最终都是要面世的,晏无咎索性按兵不动了几日,不动声色观察了一下。
可是,市面上却也没有任何地方出现过这样的话本子。
怪了,难道他真是那夜喝多了做梦?
冠礼之后有别的事来忙,晏无咎跟随母亲回了外祖父家,话本的事便暂且搁置一旁。
全家唯有外祖父面对晏无咎的时候,舍得沉下脸训导一二,却也是爱之深责之切。
如今见他加冠成年,老爷子必然要招他到面前,仔细嘱咐他建功立业。最好是跟着舅舅表哥们做事学本事,继承皇商家业也好,捐个一官半职和他爹一样走仕途也不错。万不能虚度年华,误入歧途。
晏无咎再无法无天,到底两世皆幼承庭训,面对一心为他的老人家,就算是装也得装出乖乖听话的孝子贤孙样来。哄得老人家面上严肃不显,私底下却很是高兴。
等晏无咎再回来清苑县,已经过了大半个年头,便没有第一时间想起来那册话本的事。
然后,便是那要命的一日了。
那一日晏无咎终于又恢复了虚度光阴无所事事的二世祖生活,携着南风楼里出了名清冷话少的清倌人,携美带仆,一群人浩浩荡荡同游汜水河畔,赏花踏青。
当时正是柳绿莺啼,两岸芳菲盛开的春日。
岸边错落着一片槐树林,结了一串串星白纯洁的槐花,蜜甜清新的花香忽远忽近,引人食指大动。
高冷孤傲的少年一脸倔强不屈,旁若无人弹着箜篌,唱着晏无咎听不太懂的小曲。
河岸春风和煦,玉樽琼浆醇香,本该十分惬意,晏无咎的心情却没由来的烦躁不快。
他冷着脸,一语不发只是喝酒。
旁边的人习惯了他蛇精病一样突如其来的脾气,便有一句没一句的逗弄那清冷话少的美人,指望对方倔强羞恼的表情,能让晏无咎转移一二。
正在那时候,他们之中突然有人发出一声惊呼,手指着前方说不出话来。
其余人皆循着那人的视线看去,连晏无咎也抬了一下眼睫,下意识跟着瞥了眼。
只见,宽广浩淼的汜水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一抹姜红色的身影,凌波踏水而来。
别看晏无咎这帮纨绔子弟平日里斗鸡走狗,无所事事,但也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小生,一个个对话本传奇里那些高来高去的江湖大侠,也很是向往。
毕竟穷文富武,家里也是请了武师教导过几年的。至于学成什么样,那就是其次了。
这帮人里,独数晏无咎武艺最高,要不怎么引领这群纨绔衙内?
然而,像这般登萍度水、如履平地,他们也就只在话本里见过了,都以为是夸大其词。此刻猝不及防见了一回真的,顿时都瞪大了眼睛,呆愣在那里。
原来,话本里写得江湖高手,居然是真的存在的吗?
晏无咎也怔了一下,眼神微微古怪。
他的感触更深,毕竟在现代生活过二十多年,别的不说,至少九年义务教育还没忘干净,不由就发散思维到地心引力、牛顿力学,以及各种走近科学的骗术上去了。
他们发愣的时候,那抹姜红色的身影已然渡过河岸来,脚下一点便轻盈落在岸上碎石乱滩间。
众人不由睁大眼睛,才看清那是一位年轻的僧人。
姜红色的僧衣袍角若是沾了水便格外显眼,然而此人的衣角却干干净净的,走过的地方,连鞋底都好像没有留下半分水印。
众人越发忍不住惊叹,却又莫名的屏息不敢出声,鹌鹑似得乖乖的不动,仅视线随着那人移动。
连晏无咎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一看就发现,那僧人气质沉稳内敛,颇有一种庄重肃穆的气场。姜红色的僧衣下,体格精壮,仿佛要撑破这清规戒律的束缚。
或许是因此,这僧衣穿得并不严谨,脖子上粗大的佛珠像是跟随他很久了,磨得光亮如珠玉,贴着蜜色的胸膛垂下。
佛珠接触的地方肌肉的线条微微隆起,像是蕴涵了可怖的力量。然而那力量精纯内敛,并不外放。正如那肌肉的线条流畅完美,并不如何夸张,反倒赏心悦目。
晏无咎这群人的注视,那僧人自然是知道的,却对他们这群寻欢作乐的权贵子弟视而不见。从容自若走去河边,旁若无人地洗手、净面,清洗赶路时候沾染的尘埃汗水。
水珠和汗水一起沿着蜜色的肌理,一路流淌隐匿,显出极端禁欲、克制的庄严端正来。
等那僧人走向河边的时候,众人便已看清他的面容来。
那和尚生得意外的英俊,天庭饱满,眉骨分明,下巴坚毅。眉心到鼻梁的线条简直堪称完美,鼻梁又挺又直。嘴唇紧抿,显得有些说一不二的凉薄果决。
似这般相貌走势凌厉大气,气度沉稳收敛的人,若不是一副僧人装扮,头上亦点着戒痕,确确实实是个剃度已久的出家人,倒真是有几分说不出的贵气。
不知何时,那高冷倔强的清倌人停了指下的箜篌,曲子也不唱了。明明河畔有这么多人,空气却陷入一片诡异莫名的安静。
静得只听到春日和风吹拂过岸边槐花树,花叶摇曳生香。水波潺潺流淌,被那双手撩动,又从他指间滴落水中。以及,晏无咎毫不在意周遭凝滞气氛,兀自倒酒的声音。
晏无咎喝的酒,自然是价值千金的好酒,声音绵长清冽,在这样凝滞静谧的氛围下,这声音委实明显至极,连那僧人都下意识朝这边看了一眼。
晏无咎一面倒着酒,一面正侧首微微歪着头看着那人,两人便在那一瞬恰好四目相对。
晏无咎抿唇,无甚意义笑了笑,眼神漫不经心垂敛移开,一贯心灰意懒兴致缺缺,仿佛谁都不放眼里的嘲弄无趣。还不如看向自己不小心斟满的酒樽时,略略的皱眉来得生动真心。
他屈指,沾了酒水的修长手指,轻佻散漫地弹了弹精美的玉樽,又溅出些酒水在指间。那好看的手指却比这玉樽清酒还显眼,衬得那酒水越发名贵。
此情此景,若是换一个人来做,便叫人忍不住想小心吮去。但这是阴险记仇还小心眼的晏无咎,众人就只想念声阿弥陀佛,摸着鼻子强作无视无觉转开头。
没有人发现,只有那个僧人没有移开视线。
晏无咎对此毫无所觉,他这种人早就习惯了我行我素,全凭自己情绪行事。因此便也觉得,万事万物都该顺遂他的心意而存在。
他若不快活,周围的人便通通只不过是面目模糊的背景罢了,还不如箜篌发出的音符。
就是这样的心态下,晏无咎一边皱眉拿了雪白布巾擦手,一边不甚在意说了那句,之后无数时间回想起来,都忍不住按着胸口想撞墙的浑话。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哦~
第3章
酒水黏在手上的感觉自然不舒服,晏无咎当时皱着眉,心不在焉的。
彼时那妖僧于他不过是过路客,纵使是个存在感强了些,叫人眼前一亮难以忘怀的过客,也根本不值得他浪费心绪去嫌恶讨厌,自然就说不上是故意挑衅。
但,晏无咎和往常所有心情不好时候一样……嘴欠。
他素来是脾气越坏,嘴巴就越毒。
于是,他毫不过心,略略扬了微蹙的眉,语带三分的寡欢不耐,说道:“都停着做什么?一个秃驴又不是美人,有什么好看的?唱歌不会唱,倒酒会不会?”
他撩起密长的眼睫看向那清倌人,垮着脸坏脾气不高兴的表情,明明再坏坯人渣不过了,在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痕迹。非但叫人生不出一丝恶感,反而觉得有些莫名的无辜……和招人怜爱。
就像面对一个被宠坏的小少爷,表情再臭也叫人心肝微微一颤,觉得被撒娇,被萌到。
高冷倔强的少年似是被他的话惊呆了,微微发怔看着他,下一刻便像是因为羞恼而红了脸,越发倔强的板着脸,咬唇不语。仰着头高傲不屈地看着他,如同高山之壁凛冽寒风里绽放的雪莲花。
这个样子,正是传说中晏无咎最喜欢的类型。
啧,人群里就暗暗发出一声感叹。就像是看到一个心机绿茶当着自己兄弟的面表演,但却不能当面拆穿。只能狠狠掐一把自己的大腿,忍住,不说!
晏无咎果然笑了下,微微眨眼看着那少年。那双含一点笑意的眼眸自然不会纯良到哪里去,一点似是而非的坏。被他这样看着,叫人心口微微一紧,提起半空不落,略略不安,却无法移开视线。
那矜贵的眉眼之间却没有任何邪气或轻浮,也没有丝毫傲娇。纵使是不甚经心的轻佻散漫,都像是坠在那笑眸里的无色涟漪,叫人目眩神迷,惊心动魄,满目旖旎丛生。
少年倔强地抿着唇,紧紧盯着对他笑得隐隐不怀好意的晏无咎。那双依旧高冷的眼睛却微微发红,似是有泪意忍不住要渗出,却始终没有成行。
但,铁石心肠没心没肺如晏无咎,果然没有任何触动。反而伸出未曾擦干酒水的手指,展开的手臂越过桌案,修长好看的两指捏住那少年的下巴。
不轻,也不重。
那少年袖里的拳头紧握,整个人都抑制不住微微发抖,却极力保持冷静不动。只是眼眸越发倔强,委屈地看着晏无咎,并没有试图从他手中挣扎开。
人群里,有人忍不住拍了一下大腿,有人深呼吸别开头。
但,比起同情不忍,更像是怒而不能忍!
事后,这位高冷倔强的清倌人回想起那天,叹息一声吐出一口水烟,怅然若失,对群情激奋的众人解释道:自己那时候眼眶含泪,可不是什么激情表演临时加戏,实在是忍不住差点被帅哭。换了你们被无咎少爷那样含笑眨眼看着,你们能忍住?
众人齐刷刷摇头:忍不住忍不住。
焚莲,也忍不住。
那辖制高冷美人的轻浮手指,竟然比那美人的脸还好看。细细长长如修竹,指甲微微泛着肉粉,修剪成圆润的弧度。指腹便饱满微尖,让人想起暮春枝上含苞的蔷薇刺蘼。
被晏无咎的手指2 页, 不甚用力捏着下巴,那清倌人的眼眶越发红了,紧紧咬着唇,咬得微微苍白又泛红。就像是落入风雪中的梅花无处可逃,亦可能,从始至终并未想过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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