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阳乐了:“我俩有什么感情?”
“别翻脸不认账,刚才是我帮了你的,你欠我个人情呢。”李景行语气一本正经。
“先声明,我可没钱给你。”怕李景行不信,他起身把裤兜翻了出来,“我现在四个荷包一样重,没钱给你。”
“谈钱就庸俗了。”李景行笑了笑,“我们是可是苗正根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不能乱拿人一针一线的。”
“那你想干嘛?”北阳把翻出来的裤兜塞回去,想了想李景行总是一个人呆着,不由问:“是被学校人孤立欺凌了?所以要我揍他们?”
李景行摇头。
“还是班主任教训你了,要我揍他一顿?”
李景行摇头。
“难道是食堂大妈打菜手抖掉了一块……”
“你除了打架就不能想点儿别的?”李景行打断他的话,叹了口气,“我是要你跟我好好学习,然后考上大学。”
北阳看着他没说话。
“怎么了?”李景行问。
“啊?”北阳掏掏耳朵,“你刚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
“成吧,我就体谅下你那娇弱的耳朵。”李景行起身翻箱倒柜找出几片感冒药,看看日期,明天才过期,估计还能吃。然后又冲了杯抗病毒冲剂。
“吃完冲个澡,然后去睡一觉,再过个几天病估计就好了。”
“你不赶我走?”北阳一怔,眨巴着眼看他。
“你要住不惯这小屋子,那就请回吧。”李景行悠闲翻着手里的书,“要不是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我早一脚把你给踹出去了。
北阳又不是傻子,自然顺杆爬,以生病为由留在李景行家里。
第二天,周六,是个雨天。
李景行醒来的时候,北阳人已经不在了,桌上还放着豆浆油条。
他起来吃了早餐,推开窗看了看外面。小雨淅沥下着,洗涤着世间的污垢。窄巷道里偶尔经过的打伞路人,像是仅在雨天里才特例出行的蘑菇。
微风拂过面颊混杂着远处小饭店里飘来的油烟味,闻着不大舒服。挂在墙上的老旧壁钟时针缓缓指向九点。
他从耽美文库里拿出北阳的课本,课本的扉页上写着北阳的名字,规规矩矩的正楷,就像是从字帖上描下来的一样。这北阳人虽然有些大大咧咧,字倒是出乎意料的好看。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李景行也不准备打算外出。没过多久,书本上的重点注释就标完了。他看了眼壁钟,时间还早,他又拿出自己的课本准备复习。
“砰砰砰。”一道敲门声蓦地响起来。
李景行怔了怔,按理说,没谁会这时候来找他才对。他起身去开门,就看见北阳站在门口,他身上被雨水浇了个透心凉,像是一条狼狈的落水狗,脸上明显多了道血红的口子。
北阳撩起衣服下摆抹了把脸,一副咱俩是熟人的口气,“借我件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小钱钱:_(:з」∠)_自从修了文,腰不酸腿不疼了,也没多少戏份了
第14章 少年的我们(修)
李景行侧身让开门,放他进了屋。北阳进屋,利落的脱掉贴在身上湿漉漉的衣裤,就剩下条挂在腰上半透明的平角裤。他弯腰把自己鞋袜也脱了,顺手从鞋柜拿了双拖鞋。
“三件套。”等北阳拿毛巾擦干身上的水,李景行丢给他一套衣裤,外带一盒没拆的三角裤给他。“这衣服我穿的,估计有点小。”李景行个子大概一米七六左右,而北阳比他要高一截,估计有一米八。
“谢了。”北阳拆了盒子,拿出内裤在自己腰上比了比,好像差不多。他古怪地瞄了李景行一眼,这优等生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然而,从事实的观点出发,是北阳脑补想太多。那盒内裤是他邻家大兄弟有天来找他玩,结果走的时候匆匆忙忙忘记拿走的。李景行估摸北阳穿不上自己尺码的内裤,就把这盒给他了。
北阳没再多想,利落地把衣服裤子穿好,然后捡起地上湿透的衣服裤子,找了几个衣架晾起来。李景行给他的衣服确实有点小,刚好露出他的肚脐,他只好把裤子往上提,把肚脐一块遮了,就是有点勒|裆。
“病好了?”李景行冲了碗盐水放在桌上,没等北阳说话,他又继续说,“你把自己当雨童子,下雨天就跑出去撒欢啊?”
北阳没反呛他,看在李景行给他衣服穿帮他打架的份上,他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他计较。
“你来的正好,课本重点我都勾完了,一起学。”李景行边拿课本边说,“再说外面下雨,你也没地方去对吧?”
“不学。”北阳捧起桌上的碗吹了吹热气,小口小口喝着。
“为什么?”
北阳找了个借口搪塞:“周末,放假。”
“好吧,给你放假。但是你得答应我,周一要来学校。”
“哦。”北阳敷衍回答,也没把这事放心上。
临近中午十二点,外面雨渐渐停了。乌云散去,太阳透过云层洒在地上,积着雨水的小坑洼像是装着财宝的宝地,闪着金灿灿的光辉。
“走,我带你去搓一顿。”李景行抓上钱包带北阳出门。北阳的鞋袜都是湿的,都晾在阳台上,李景行又翻出双拖鞋借他,家用和户外用不能混淆。不过这拖鞋有点短,他的脚后跟还留在外面。
北阳双手揣裤兜里,趿拉着拖鞋踩得啪哒啪哒响。他嘴里吹着口哨,前面有积水的小坑洼也不绕道,一脚就踩过去。几分钟不到,洗干净的脚丫子又变脏了。
走在前头的李景行没注意到他这些动静,两人站在马路边等红灯变绿。
“去哪儿吃饭?吃什么?”北阳问。
李景行随口说:“家常菜,三菜一汤。”
红灯变绿了,李景行前脚走上斑马线,就被北阳猛地拽了回来,下一秒,一辆电动车从他眼前飞驰而过,紧接着身后传来北阳的怒骂声:“操|你妈!会不会骑车!开那么快赶着投胎啊!”
电动车没有停,像被鬼追着似的越骑越远。
北阳收回视线,转头冷冷瞪着李景行撒气;“你也是,走路不知道看车吗?要不是我在,你他妈就被撞残了!”
“那煞笔从后面冒出来我怎么知道?我后脑勺又没长眼睛。”李景行心情也非常不爽,他又没错干嘛吼他啊?不过看在这家伙是攻略对象的份上,他也不想多计较。
“行了行了,快走吧,等会儿绿灯该变红了。”李景行看了眼交通灯,还有四秒,冲过去来得及。
北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李景行拽着朝马路对面飞奔,耳朵里倒灌进呼哧呼哧的风声。两人踩上人行道,不多不少,刚好四秒。
“多等一分钟能死啊?”北阳脸色难看地扯着嘴角,重重抽了口气。本来就全身酸痛,还被人拉着跑了二十米冲刺,真他妈刺激!
“啊,抱歉抱歉,我忘了你还是个病号。”李景行笑了笑,不过脸上完全没有愧疚的样子,“等会吃完午饭,就带你去药房买点药。就我家那治跌打的药酒吧,其实也不晓得放了有多少年,或许大概可能过期了也说不定。”
北阳脸色有点黑:……
“哎!你别这样看我,瘆的慌。”李景行从后面推了他一把,讨好笑着:“都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我们先吃饭。”
两人在一家名为‘家常菜’的饭店找位置坐下,李景行知道北阳身上没钱,也没在意,直接拿钱包付了账。吃完饭,李景行带他去了药店。
“昨天给你的钱花完了?”李景行问。他记得昨天从小混混那儿至少拿了七八百,才一夜就没了?
“有个朋友做手术,需要钱。”
“男的女的?”
“女的。”“你还挺仗义。”说话间,两人到了药店。医生询问北阳有什么症状不适之后,开了一堆杂七杂八的药,花了李景行一百八。
那医生的小心思被北阳看得清清楚楚,不过他没和医生硬碰硬,只是靠在玻璃柜冷冷瞪他,偶尔把拳头捏得咔擦咔擦响。那医生是个老油条,自然清楚北阳是什么意思,也不敢再多坑这两人的钱。
像这种人他遇到过不少,他们虽然不会当面找你麻烦,但是会和你秋后算账!把你店子砸了,你都没地儿哭去。
李景行想着家里也没常用的几种药,也趁机买了些。在北阳无声的威胁和李景行的砍价下,倒是便宜了不少。本来大概两百多块的药,他才花了一百五十。
从药店出来,两人径直回了老宅院。刚进门李景行就催促他上药。北阳在塑料袋里翻翻捡捡,看不明白哪个是他的药。
李景行端起水盆从厕所走出来,发现北阳看着他,不由问:“怎么了?”
“哪个是我的药?”
“你看到云X白药气雾剂了么?”李景行把水盆放在小桌上。
北阳在塑料袋里刨了刨,确实有这东西:“看到了。”
“那就是你的。”李景行从柜子里翻出条新毛巾,丢进水盆,“你把身上擦干净再喷。”
北阳没多问,脱掉衣裤拿毛巾擦了擦身体,不过擦后背有些麻烦,肩膀拉扯着有点痛。李景行见状,拿过他手里的毛巾给他擦背;“你要帮忙说一声我就会帮你,闷着不说话干嘛。”
“我长这么大,这算是第二次麻烦人。”
“第一次是谁,你老爸?”李景行好奇问。
北阳抿抿嘴,没说话。
“不说就不说吧,不必勉强。”李景行叹口气,拿起保险液使劲儿摇了摇,“你哪儿疼,我给你喷。”
“不用,我自己来。”
“你当我想伺候你啊?”李景行挑眉,“这玩意一套六十五块呢!要节约着用不能浪费,我付的钱我心痛啊!给你喷一下就少几毛钱。”
“那么金贵就别用我身上。”北阳抓起椅子上的衣服往身上套,还没套上就被李景行扯过去。
“别闹。”李景行摇摇手里的保险液,“来,我给你喷,你哪痛我就喷哪儿。”
“你不是不愿意么?”
“我哪儿不愿意了?”李景行反呛他一句,看北阳又盯着自己不说话,李景行赶紧补充,“你就当我刚和狗说的,来,我给你喷药。”
北阳看了他一秒,也没说什么,就当默认了。
“那个女人,怀孕了。你给的钱,我都拿去给她做手术了。”沉默的气氛被北阳打破,“她是我第一个麻烦过的人。”
如果不算上以前的话,的确算是第一个。
“哦,你倒是好心。”李景行把保险液放在桌上,拿起气雾剂摇了摇,“那孩子,是你的?”
“怎么可能是我的!”北阳被李景行这话惹怒了,但想到自己的处境,一下子消了脾气,“抱歉,我刚才说话大声了,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是我说话太直接。”李景行倒不在意,本来也是他说话不委婉,没确定事实就瞎说话。但这北阳看起来并不是很好相处的类型,但为什么对他有那么一点,就只有一点点的……迁就?
就像是怎么也不敢和他决裂闹翻的样子。
“那女的跟你在一起多久了?”李景行继续问,他想知道北阳底线究竟在哪儿,他也好拿捏拿捏。
“两星期吧。”北阳说,“那时候我打架挂彩,是她救了我。”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李景行双手按在他的肩上,意味深长说道:“你不会以身相许了吧?”
“怎么可能?”北阳有些好笑:“就算她愿意,我还不干呢。她是站街女,听说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我跟着一个不能生的女人干嘛?”
“你好渣啊!”李景行感慨。
“或许就是你所想的这样。”北阳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很清楚自己是个异类,所以也无法尝试正常人的爱情,因为他喜欢男人。
“那女人叫什么名字啊?没准我还认识呢。”
“你能认识?”北阳倒也没瞒他,“那女人叫凡烟。”
凡烟,这个女人李景行还真认识。
作者有话要说:
小钱钱:_(:з」∠)_我呢!我戏份呢!(超级咸鱼拔刀术!)
第15章 少年的我们(修)
在这个世界,李景行有个青梅竹马,就是凡烟。凡烟从小流里流气,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就跟一只孔雀似的。
在她爸妈离婚后,十二岁她就跑去夜店喝酒消愁,然后遭人迫害了,她不敢告诉别人,就找他帮过忙。后来,两人走上了不同的路。李景行继续上他的学,凡烟每天在夜店和不三不四的男人鬼混,隔三差五就要堕一次胎。
凡烟流产手术做得太多,导致以后再也不能有孩子。但越想越不对,她既然生不出孩子,还为什么北阳说她怀孕了,还要做手术?
“喂,你说话有些自相……”
就在这时候,北阳手机响了。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是电视九十九块卖的那种棒棒机。北阳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犹豫了一下,然而就是这一下,李景行把他的手机抢了过去。李景行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一串电话号码,他问:“谁的?凡烟?”
“嗯。”北阳点头。
“我接了?”李景行摇摇手里的手机。
北阳一怔,点点头:“接吧。”反正他也不好和凡烟说什么。凡烟不能怀孕的事是他前些日子才知道的,而且说怀孕也是她骗钱招数之一。但想到凡烟曾经救过他,他也没多想,就把昨天得到的钱给了凡烟。
不管是不是真怀孕,他和凡烟也算是两不相欠。
李景行接了电话,去厕所接通。摆明是不要北阳听见,北阳也不在意,翘着椅子边看着墙壁上走动的壁钟走神。
十分钟后,李景行走卫生间走出来,他笑着把手机还给北阳:“解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