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没有珐琅彩,那时尚未发明这种技术。”高玦顿了顿,考虑到魏平可能不知道这种东西,他换了一个简单的说法,“举个容易懂的例子。一个人邀请我去鉴定一件清代玉雕,我仅凭一眼就能断定那件玉雕是假的,并不是我有多厉害,拥有多么神奇的判断方法,而是那一件玉雕根本就是个笑话。玉雕的主人不相信我的话,找了许多理由让我改变判断的话,我觉得再同他耗下去简直是浪费时间,直接丢下一句你爱信不信话便离开了。
你知道那尊玉雕是那一点让我判断出它是假的吗?”
魏平被高玦的话唬住了,他呆呆的开口问道:“是什么?”
高玦说出答案,声音中夹杂着隐忍的笑意,“你见过清代的圣斗士.玉雕吗?清代哪里来的圣斗士?!”
魏平呆住了,他的脑回路尚未转过来,也不懂高玦的话中笑意所为何故。
高玦猜测魏平应该是不知道什么是圣斗士,生活在这种与世隔绝的古巷中不知道这些很正常。
高玦伸出手拍拍魏平的肩膀,对他说道:“我听你的话,推测你应该是被传.销.组织骗了。我劝你赶紧去报案,如果你记得那两个骗子的长相,他们要抓人也更容易,如果不记得了也没办法,你这五千元就当买个教训吧!”
魏平一双泛白的眸子迅速红了眼眶,他哽咽的说道:“五千元啊,可是我的一半身家了,就这么打水漂了?!”
高玦也无能为力,他从自己的钱包中取出两千,他的身上目前只有这么多钱,高玦把钱放在桌子上。低声说了一句我先走了,便离开了东街二十号,根本没跟魏平索要他的鉴定费。
高玦一人走在孤寂的小道上,司马殷杰跟在高玦身边,好奇的问到:“玦,你为什么不跟他要鉴定费?还给他一千块?”以高玦这种贪财的性子会这么做实在出奇啊!
“人家被骗,你还好意思跟他要鉴定费,没心没肺的人是你吧?这种钱财不要也罢,便当做安慰魏平受.骗的心吧!”高玦倒打一耙,司马殷杰莫名其妙惹了一身骚。
二人刚走到路口,高玦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高玦脚上的动作一止,从口袋中摸出手机。
高玦接电话之前,留意了一眼打电话给自己的名字,高阳。
高玦按下接听键,问道:“哥,你怎么想到打电话给我了?”
电话里传来高阳和煦的声音,“我记得你离开的时候跟我提到过,你是为了找陈攀才去英国的。
陈攀尚且不知我跟你有联系,他直接告诉我他明天要回国,不是直接坐飞机回金泽,而是坐飞机降落在金沙,就是跟金泽隔寒江对望的金沙。他打算开车行至渡口,搭乘他自己那艘运载绿豆的商船回到金泽,再乘车回家。
第16章 新墓
话说,你到底对他干了什么事情,让他这样躲着你?”后两句话纯属高阳的好奇。
“我能对他做什么呢?”
高玦说话的语气一如往常,直接熄灭高阳的小心思,“算了,我还有工作上的事情,你们的事情我就不管了。好歹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你做事要有个度,毁了这段友情就不值了,嗯……就这样吧,拜拜。”
“我知道的,哥,拜拜。”
高玦收起手机,脸上渐渐浮现出狡猾,转瞬即逝,他大步向前,悠闲的哼起小调来。
高玦的心情影响他周身的气场,高玦心情的转变让跟在他身边的司马殷杰察觉到他的气场的变化。
司马殷杰不懂高玦兴奋的心情,便主动询问道:“玦,发生怎么事情让你这样开心?”
“瓮中捉鳖,我能不开心吗?”
高玦落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司马殷杰疑惑许久。
……
陈攀搭乘飞机抵达金沙后,在路上拦截一辆出租车,出租车行至渡口,陈攀下了车、上了船,搭乘他的运输船开往金泽。
寒江含沙量很低,水面清澈如玉碧,一眼望不到尽头。
陈攀站在船上,江面的微风抚过他的脸颊,那般清凉。他敞开双臂,拥抱微风、太阳,陈攀突然来了兴趣,想为这自己的故土高歌一曲。
“啊……故乡,生我养我的地方……总是把你深情地向往……有我迷人的故乡。啊……故乡终生难忘的地方,为了你的景色更加美好,啊……”
陈攀的声音不适合唱歌,偏偏他还跑调、没节奏、乱唱,让这首大家喜爱的歌曲唱到让人痛不欲生。
陈攀在船头放声高歌,信趣满满,船员在船内捂紧自己的耳朵。他们对视一眼,心中同时想到:老板到底要唱到什么时候,停留在船杆的鸟禽都被他的歌声吓得半死了。
魔音灌耳五分钟,船员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幸亏,寒江水面与天际接壤的地方探出一点点土地边缘,终于看见土地了!船员们的脸上纷纷露出激动的表情,这折磨人的痛苦终将结束,太好了!
陈攀在船头唱到嗨起,又手舞足蹈,看他那激动的模样根本不打算停歇。
陈攀习惯性的拿出望远镜,朝着那勉强长天一色中最突兀的土色瞧去,熟悉的渡口,熟悉的旗帜,岸上还站着一名更熟悉的人——高玦
陈攀的下巴直接掉在自己的脚上,啊?!老高怎么会出现在哪里?他是不是要暴露行踪了?!不对!他是要被抓了,逃跑被抓了个现行,这是要狗带的节奏啊!陈攀呆愣片刻,缓过神来的他赶紧让船员停下船行驶的脚步。
船员集体泛糊涂,他们怎么读不懂陈攀的心思呢?
要知道这船绿豆可不能在寒江上停留太久。寒江之上温度舒适,湿度合适,只要停留的时间一久,绿豆随时能发芽长大。
看着陈攀万分激动到五官扭曲的表情,船员一群人默默的选择闭嘴。
算了算了,这船绿豆又不是他们的,赔钱的人也不是他们,家里有矿的人就是这么任性,。
再看陈攀的脸色,船员一群人推测到应是发生了很重大的事情,陈攀才不得不放弃这船绿豆的收入。
宽阔的江面上,冷风徐徐,一艘又一艘满载货物的船只从江面略过,只留下一条渐渐平静的水痕。
昏红色洒满天际,云浪滚滚,如身披红甲的军队汹涌而来,早已平静的江面上倒映着红浪,海天恍若连在一片,静美而安然。
濒临夜色,只剩一介小舟停留在江面上,鱼灯唱晚。船员忙着处理晚饭,陈攀依旧站在船头上,望远镜从未脱手。
“老高怎么还不回去。”陈攀犯嘀咕,高玦这个模样是不等到他不罢休了。
此时,船员匆匆来报,“老板,绿豆有些已经发芽了,如果继续拖下去,一船绿豆可能要赔完。”
陈攀纠结,如果此时靠岸,把完好的绿豆卖出,他能捡回一点钱,可是会遭到高玦的一顿痛骂;如果他拖久一点再上岸,一船绿豆都要赔完,上岸了还得被高玦一顿痛骂。
思来索去,陈攀果断选择前者。“上岸。”
船嘟嘟靠岸,一群船员匆匆忙忙卸货,高玦站在渡口等着陈攀,陈攀苦着脸下船。
“怎么,不跑了?”高玦伸出手,揽住陈攀的肩膀,脸上露出猫抓老鼠的愉悦,后在司马殷杰哀怨的眼神中,高玦默默收回自己的手臂。
“老高,我对不起你!是我手贱,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把照片发到呼啦圈上,还把你家的地址留给那群人,我……我该死啊……你要我怎么做才能偿还我的罪孽。”陈攀扮演哭丧时的人,他那声音要多绝望有多绝望;那表情要多痛苦有多痛苦。
“一口价,六千。”高玦给出一个截然不同的回答。
陈攀从自己的指甲缝中探出目光,疑惑的看向身边的高玦,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高玦只要六千元?!
这……奇了,据他所知,高玦的收藏柜合起来的市场价不下两千万,再算上一个牛掰的敛生,价值不可估量啊!这些东西丢了只要六千?他可不信!
高玦注意到陈攀不相信的眼神,他挑眉说道:“嫌六千太少了是吧?那我便提点价,嗯……那就一万吧!”
陈攀脸色骤变,急忙伸出手按住高玦的肩膀,“六千多好啊,六六六,为什么要那四个零呢?!老高,你是不知道我这一船绿豆因为在江面停留太久,船上的绿豆都发芽了,这一船绿豆我至少要赔一万呢!”陈攀故意夸大事实,企图博取高玦的同情心。
高玦听言,脸色不变,他反问陈攀道:“你一斤豆芽卖多少钱?”
陈攀先是一愣,而后缓过神来,绿豆发芽等于豆芽。他脸上差点挂不住那装出来的委屈,“你怎么这样落井下石啊……”
高玦耸耸肩,他对着已经对这些装委屈的假象产生抵御力了,毕竟跟在他身边的千年死魂也爱装委屈,或者说卖萌更为贴切。
“六千,最后一次。”
有便宜干嘛不赚,陈攀果断说道:“好!六千就六千!”
惊喜之余,陈攀心起少许羞愧感,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高玦,问道:“真的没有事吗?”
高玦无所谓的摆摆手,他回答道:“无事。当时幸亏有一个会武术的朋友在我家里,那六个人根本打不过他。我一点实际损失都没有,顶多就是被惊吓到了。”
“哦……这六千就是你的收到惊吓的医疗费?!!”陈攀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原以为自己白捡一个便宜,到头来还是自己亏了啊!
“怎么?有异议啊?”赚了钱的高玦心情倍好。
对比起绿豆的损失,六千元真的算不上什么。
“没有没有。不过老高你贪敛这些钱财有什么用?从小时候到现在一直有这种习惯,钱财这种东西,生前带不来,死后带不去。钱嘛不必多,够自己花就行了,要攒那么多做什么?”
陈攀十分好奇高玦的心思,难不成高玦是打算攒钱当一个世界首富?只攒钱不投资,钱生不了钱,赔了呀!陈攀想不通这个问题,只能拿出手机,老老实实用WeChat给高玦的账号转了六千元。
手机传来入账的消息,高玦不必打开手机检查金钱数目,他相信陈攀的说到做到。高玦挑眉回答道:“攒来当老婆本,知道吗?”
“知道知道。”陈攀表示理解,毕竟他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这些结婚前需做的事情他都做过一次了。
陈攀话语一转,“不过光攒老婆本还不够,你也得有一个老婆来花钱啊!”
陈攀一言指出关键,高玦的表情直接僵在脸上。
他现在身边还有一个前世的情人正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自己可不敢在此时找对象,那岂不是自找死路嘛。
“没事,先存着。对了,你女儿今年一岁了是吧?”高玦不想同陈攀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拉陈攀的女儿来当话题。
很显然,陈攀对高玦找对象的事情更感兴趣,陈攀向高玦提议道,“要不然,我让我老婆帮你找找对象?她一群姐妹中肯定有没结过婚的姑娘。”
“不用麻烦了。”高玦立即摆手。陈攀不要命他还要命呢!
“没事。”陈攀没觉察出高玦的故意婉拒,他十分客气的说道。
陈攀的话语终于激怒司马殷杰,他一挥拳,三人身边的一棵大树拦腰折断。
巨大的轰鸣声吸引来所有人的目光,他们都是一脸茫然望着这棵树,一个问题在他们心里徘徊,“没有打雷,没有地震,这棵树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拦腰折断?难道是发生了什么灵异事件吗?”
其他人都看不见司马殷杰的身影,只有高玦一个人看得见,他也能看见司马殷杰此时脸上的不悦。
高玦脑子在那一秒内转得飞快。他觉得得赶紧溜走才好,如果再停留下去,指不定司马殷杰会对陈攀做什么事情,一打五对司马殷杰来说都是小意思,更别提手无缚鸡之力的陈攀了。
高玦可控制不了司马殷杰的行动。
“哎,老陈,我突然想起来我家里可能送来了一件包裹,我得先走了,你自便啊。”
高玦随便寻了一个借口,说完便匆匆忙忙离开了。
陈攀虽然想不明白一臂宽的大树为何突然拦腰折断,但他还记得帮高玦找对象的事情。
陈攀的声音从高玦身后隐隐约约传来,“老高,你真的……不需要去……相亲吗?”
高玦捂紧耳朵,不愿再听陈攀的话。幸亏司马殷杰跟着自己走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
四合院内,高玦楞楞的盯着桌子上摆的包裹。
真,来了一个包裹?!
高玦是在自家门口捡到这个包裹的。
当时,这个包裹就这样大大方方的摆在四合院门口,一点防护措施也没有。包裹差不多一米高,用纸箱装着,又用黄色的胶带封住。没有快递单,也没有署名。
高玦犯了糊涂,这个包裹是谁送来的呢?
他?" 敛生0 ">首页9 页, 美醇舻叮饪慕捍每阑さ呐菽洌沼诳辞灏谧暗亩鳌├挪蚀善俊?br /> 高玦看见瓷瓶的时候,心中有了一点推测,难不成是……高玦套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拿出珐琅彩瓷瓶,举高瓷瓶,他低头一看,果真看见一枚红印落在瓶子的底部的正中央。
这瓷瓶便是他前一天去东街二十号鉴定的假古物,魏平怎么把这东西送给自己了?
高玦带着疑惑,搜寻整个包裹,终于在一堆泡沫中找出一张纸,纸上写着,“谢高专家替我指一条明路,我已报案,相关部门正在严肃处理此事。
此物留在我那也无用武之地,倒不如送于您。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望君收下,魏平。”
高玦读完纸条,哭笑不得,哪有人感谢人送假古物啊?真是活久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