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迟接收完身份信息后,走下床来,赤脚踩在地板上。
卧室里的布局简约不失奢华,但是并不是他记忆中的房间。陌生的环境,所有能证明身份的证件都不在身上,尤其是他还光脚穿着浴袍。
出现在一间陌生奢华的卧室,江云迟揉着眉头,悄无声息走到门边,耳朵刚贴上门板,就听见一串急促的喘息声。
江云迟立即后退几步,怎么就撞上这种狗血事了。他还没来得及藏进衣柜,卧室门就被撞开。
江云迟僵硬地转过身,正在考虑措辞,却在看到身后的人时,突然僵住了。
撞进屋里的是两个男人,其中个子稍矮的男人勾着另一个男人,一只手已经扯开高个子男人的衬衫,喘息声正是矮个子男人的。
江云迟僵硬地扭着头,站在原地,目光愣愣地看向高个子的男人,从他的脸,到他敞开的胸膛。
心跌入崖底,碎成无数片。不是没考虑过齐见深已经找到了伴侣,可是亲眼看见和想象完全是两回事。
来到这里之前,江云迟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真看到这一幕,还是那么刺眼难受。
江云迟眨了眨眼。
那边两人也看着他。
“我……”江云迟开口,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和语不成句的哽咽,余下的话卡在喉咙里,要怎么说?说什么?齐见深已经不记得他了,在齐见深眼里,他现在就是一个私自闯入别人领地的侵略者。
“他是谁?”个子稍矮的男人瞪着江云迟,“纪总,你这做得不够仗义了,磨磨唧唧不想带我过来,原来是屋里藏了个美人。”那人目光从江云迟光着的脚往上游移,每一寸落在江云迟身上的目光,都像扒光了他的衣服,赤.裸地凌迟着他的肌肤。
那人打量过江云迟,舔了舔嘴唇,眯着眼,“纪总,你不是想那样吧?三个人?嗯?”
齐见深推开说话的那个男人,笑起来,“你都看见了,我说了不方便,今天实在抱歉。”
齐见深走向江云迟,江云迟愣愣看着他。他在江云迟身旁停下,勾起江云迟下巴,亲他的唇。然后扭头看向那个男人,“大概要请你先离开了。”
那男人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笑起来,“好说,好说,陈总原来还担心,总觉得纪总是天上的仙人,不会动凡心,既然纪总已经有人陪了,那我这就走。”
“替我谢谢陈总,麻烦替我关好门。”齐见深手指一直在江云迟下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
男人大笑着离开,直到关门声传来,齐见深突然放开江云迟的下巴,退后几步。
接触到他陌生防备的眼神,江云迟心里一紧,“深哥……”
齐见深眯起眼,“说吧,谁让你来的?怎么进来的?嗤——你们现在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齐见深走几步,坐在椅子里,悠闲地看着江云迟,“他们给了你多少钱?我可以出双倍,甚至更多。只要你在合适的时候配合我演戏。”
“深哥……”江云迟呐呐说着,声音轻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眼前这人,是齐见深,可是,他还是纪云停。
“怎么样?考虑一下?”齐见深耐心地等江云迟答案。
“我不要钱。”江云迟说。
齐见深挑起眉,“不要钱?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或者你开个价?”
江云迟摇头,走向齐见深,在他身旁半跪下来,手轻轻搁在齐见深腿上,“我不要钱,只要你让我留在你身边,无论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齐见深饶有兴致地勾起江云迟下巴,“无论什么事都答应我?”他说不清心里那种宣之欲出的感情是怎么一回事,从见到江云迟开始,他心里就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情愫,有个声音不停在大脑里说,靠近他,拥抱他,亲吻他。
第68章
这是一种很陌生的情感,他和江云迟分明是第一次见面,就连他的名字,自己都叫不上来。可是那种奇怪的熟悉感又是真实存在的。眼前的人,仿佛很早以前就已经刻进他血肉里。
“我不是任何人派来的,我只是想你,想见你,想留在你身边。”江云迟仰望齐见深。
齐见深的手指沿着他扬起的下颌缓缓往下,摸过他凸起的喉结,线条美好的颈子,落在精致的锁骨,轻柔地流连。
“知道我是谁吗?”齐见深垂下眼帘打量他。
“深……纪云停。”江云迟说出那个久违的名字。
“既然知道我是纪云停,就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手指下的肌肤仿佛有某种神奇的魔力,一旦碰触,就不愿撤离。
“我想留在你身边,请让我留在你身边,我会配合你,按照你的要求演戏。”江云迟仿佛一只温顺无害的小动物。
齐见深的手沿着他的锁骨移到肩头,缓缓往下。为了更舒适地触碰指尖下的肌肤,齐见深向前倾身。指尖下的触感是如此熟悉,他忍不住开始疑惑,他认识眼前的人吗?
突然,齐见深的手掐住江云迟的腰,把他扯起来,江云迟落入他怀中。
手在江云迟腰间游移,身体的感觉永远比大脑来得诚实,面对一个男人的身体,齐见深发现,他竟然产生了最为原始的欲望。
欲望在他体内不断生长,他揉着江云迟的腰,他没和女人做过,更没睡过男人。不是没有人对他投怀送抱,只是都勾不起他的兴趣,就算有那么一两次,兴致来了,他也不想做。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可是眼前这个人,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让他几乎破功。他向来为自己的自制力骄傲,可是现在,去他妈的自制力,他心里疯狂的涌动着一个狂热的想法,撕开这人的衣服,把他压在身下,狠狠地欺负他。
“配合我?”齐见深抽.出一只手,抓住江云迟手腕,把他的手掌按在自己的欲望上,“配合我?”
江云迟喘了一口气,“只要你愿意。”
齐见深把江云迟推倒床上,压上去。目光落在他的睡衣上,脸色骤然变了,“这不是我的浴袍。”
江云迟还穿着余远尧家的浴袍,“这是我的。”他硬着头皮撒谎,还好余远尧给他的这件浴袍正巧合身。
齐见深不明白心里涌起的怒意是为什么,最初他认为江云迟是那些人派来,悄悄潜进他家,洗了澡,换上浴袍在卧室等他。这种事以前不是没遇到过,不过地点大多在酒店,这次换成了他的卧室而已。
可是江云迟身上这件浴袍,显然不是他的,他的浴袍比这个大一个号,而且款式不同。
听见江云迟的解释,齐见深端详了半天,笑起来。穿着自己的浴袍勾引他?虽然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送来的,心里疯狂的欲望促使他,拥抱这人,亲吻这人。
齐见深感到很奇怪,他没做过,可是当他拥抱住江云迟的瞬间,一切仿佛都是顺理成章,对身下的这个身体,他再熟悉不过。
熟悉他每一声喘息,熟悉他每一个动情的小动作,熟悉手掌下的每一寸肌肤。
因此,当手机铃声响起时,他顺利成章地冒出了一句抱怨,“为什么每次都被人打扰!”
说出这句,齐见深呆住。这种被打扰的情形仿佛存在过很多次,可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前方的真想被一层迷雾遮住,拨不开挥不散。
江云迟也因为他这句话呆住了,他几乎是激动得颤抖着唇,问,“深哥?”
齐见深没听清,只看见他颤抖的唇,他压住江云迟嘴唇,狠狠吻了几下,才喘息着接通电话。
江云迟不确定齐见深是不是记起来了。齐见深挂断电话,心里再次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和江云迟这样做过很多次,但是从来没做到最后一步。似乎真的做了,就有什么遗憾一样。他俯身抱着江云迟,狠狠地吻了吻他,“等我,别走。”
齐见深下床,走进浴室。江云迟听见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几分钟后,水声停下,齐见深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用一条干毛巾胡乱柔了几下,走到床边,躺下,搂过江云迟,“睡吧。”
江云迟以为齐见深要做,突然停下来,他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讨厌我?”江云迟轻声问。
齐见深抬起他的脸,看向他,“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江云迟。”
“江云迟?云迟?小迟?”这几个字仿佛含在舌尖咀嚼过无数遍,每说一次都甜到心底。
“你家在哪儿?”
“城郊景和花园。”
齐见深挑眉,“怎么进来我家的?”这套公寓齐见深不常来,但是安保设施还没差到能让人随便进入,尤其是在不损坏门锁的情况下。
江云迟眨了眨眼睛,“天上掉下来的。”
齐见深弯起眼睛看天花板,“刚巧砸在我的卧室?”
“是的。”江云迟认真说,“你可以查看监控,我在家睡了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了。”
齐见深咬了江云迟唇角一下,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他仿佛经常这样做,“你想说,你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
江云迟轻吻他的唇瓣,“是的。”
“江云迟,云迟,小迟。”齐见深念着江云迟名字。这个名字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们认识了很多年,仿佛他这样叫了他很多年,“小迟……小迟……小迟……”
齐见深一遍遍呼喊江云迟,江云迟凝视他,“我在,云停,我在。”
齐见深再次吻住江云迟的唇,仿佛吻不够似的,这一点也不像他。他是冷静自持的,不该为欲望屈服,也不该因欲望沉迷。
他推开江云迟,“睡吧。”
“你去哪儿?”江云迟拥着被子坐起来,看着齐见深往外走的背影。
齐见深转身,“我习惯了一个人睡,我去隔壁。”
第69章
门关上,隔绝了所有视线。江云迟有很多话想问齐见深,比如,刚才那个男人是谁?他是不是经常来这里?他和齐见深处到了哪一步?除了那个男人,齐见深还有没有别的情人?他和那些人,也像他们曾经一样,温柔地抚.摸彼此的身体?亲吻彼此的唇瓣?拥抱着动情喘息?
在这间房间,这张床上,齐见深是不是也曾把那些人压在身下?
越是思考,江云迟大脑越是混乱。柔软的大床对他来说如坐针毡,他站起身,拉上浴袍,赤足踩在地毯上,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俯视窗外繁华的城市夜景。
辉煌的灯火如闪耀的星河,喧嚣是别人的,留在江云迟眼底的,除了寂寞,再不剩别的。
这间公寓,江云迟认识齐见深的时候,不曾来过。房间里的摆设也不是齐见深惯用的。或许因为抽离的记忆改变了一个人,他明明是熟悉齐见深的,这一刻,两人隔着一堵墙,两扇门,却仿佛隔着整个天涯,怎么奔跑都跨不过这道天堑。
凌晨一点,江云迟打开卧室门,穿过客厅,来到客厅阳台。本来不抱着任何期望,却惊喜地在阳台上发现了几盆茂盛的绿萝。
摆放绿萝的花架和他们从前公寓的一模一样,花架的位置在阳台同一个位置,甚至连花架上的喷水壶也是同色同款。
江云迟光脚踩着冰凉的地砖,拿起喷水壶,像往常一样给绿萝喷水,轻轻擦拭绿萝的叶片。
齐见深睡不着,他打开房门走出来,看见客厅阳台那边有一个人影。瞥见主卧室的房门已经打开,想到阳台那人是江云迟,不知为何,他突然放轻了脚步,悄悄靠过去。
他站在江云迟不易察觉的地方,看着江云迟给绿萝浇水,擦拭叶片。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怪异模糊的人影。不久前买下这套公寓,看着空荡荡的阳台,不知为什么,齐见深就想到了种几盆绿萝。
花架,绿萝,甚至连喷水壶都是他自己挑选的。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挑选这些样式,就觉得,看着亲切,熟悉。摆放好绿萝后,他也站在江云迟站过的地方,和他做过同样的动作。
那个时候他在想什么?齐见深陷入回忆。那时他在奇怪,心里升腾着怪异的感觉,仿佛他浇水的时候,是在模仿某一个人的动作,但是他想不起那个人。
现在看着江云迟,他突然产生了一种荒谬的想法,江云迟就是那个人,那个他总是透过迷雾看不清的人。
齐见深不自觉上前几步,想要把江云迟看得清楚一些。脚步声惊动了江云迟,他回过头,手里拿着水壶,似乎害怕齐见深生气,“我吵醒你了吗?”
没听见齐见深的回答,江云迟发现他的目光落在水壶上。江云迟回错了意,解释,“对不起,我以前也种了几盆绿萝,和你这个一样,我没忍住,给它浇水了,浇得不多……”
江云迟没说完,齐见深突然上前,扣住他的手,“你说,你以前也种了几盆绿萝?和这个一样的?”
“嗯。”江云迟借着昏暗的灯光看齐见深,“不只是绿萝,就连花架水壶也一样。”
江云迟说完,盯着齐见深。齐见深在暗淡的光线中和他对视。
很久以后,他听见齐见深问,“除了绿萝,还种别的花吗?”
江云迟点头,“还有蝴蝶兰。”
“也在阳台?”
“嗯。”江云迟回头,指着绿萝不远处的地方,“用同样的花架,放在那儿。”
所有的一切都太过巧合。齐见深在不久前,把所有房子的阳台上的绿植都改成了绿萝和蝴蝶兰,说不清为什么,只是想,于是就这做了。仿佛阳台上的绿植很久以前就是那个模样。
眼前的人,处处都透出一种怪异,太多的巧合让他不得不怀疑一切是不是有心人的别15" 被迫成为万人迷渣男后0 ">首页17 页, 有安排。
江云迟怎么进入他这套公寓的?知道他其他住所的家居摆设,丝毫不奇怪。如果真是别有用心,一切的巧合看起来都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