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往常他必定会酸他几句,但是今天实在是没这个精力,也不敢,只怕得罪了他爹那一百两银子没着落,若是不按时还上钱,想到赌坊郭爷的狠厉手段,不由得后脊一阵发凉。
“爹,娘,我回来了,你们又在吵什么啊?”
他虚弱的语气成功的把几个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王辉冷哼了一声:“你还晓得回来?”
王柱蹒跚着走了两步,忽然跌了个跟头,猛的咳嗽起5" 异世发家娶夫郎0 ">首页7 页, 来,吐了一口血沫子,把三人吓了一跳。
王庄氏嚎了一声:“儿啊!你是咋了,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连忙爬过去抱着肥壮的王柱,一边摸着儿子的脸一边哭着咒骂:“哪个狠心肠断子绝孙,下得了这种狠手!”
王柱却没有先行诉苦,反倒是劝诫着王庄氏:“娘,爹要是想娶个小的,就随他去吧,买个小哥儿又花得了多少银子。”
王庄氏愣了愣:“你这孩子被打傻了吗,说些什么胡话?”
凭借着王辉对儿子的了解,这般帮着他说话,现在又一身的伤,他虎着脸:“老实说,又惹了什么事了!”
“儿子都这样了,你就不能说点软话吗,我看你是被狐狸精迷得连咱们娘俩都不要了。”王庄氏挂着泪去捶打王辉。
“你闹什么闹,让他说!”
王柱有些怕老爹,只好低着声音把事情交代了。
“不是我想去,一定是狗二那小子窜通了赌坊要整我的!爹,你可一定要帮我。”说着,眼泪鼻涕糊着下巴上的血融成了一团。
站在一边的小哥儿不着痕迹的退了两步。
“我真不知养你来做什么!你把咱们家当啥了,一百两啊!哪里来那么多钱!”王辉气得脸红脖子粗,若不是王庄氏护着,他当即就想给王柱两脚。
家里的日子是比村里的人家强些,可是一百两不是小数目,早些年他还年轻的时候确实家里存了点儿银子,但是随着王柱长大,想着和张家的张其一样送去念念书,将来谋点差事儿也体面,可是王柱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子,书没有念好,大字还是不认识几个,倒是借着读书的机会在城里和些二流子混在了一堆,这些年从家里拿出去胡乱花的钱都够娶几个媳妇了。
不成器啊,现在犯了这些事该如何是好。
“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就这么个儿子,你总不能不管吧!”见他不说话,王庄氏赶忙攥住他的裤角,生怕人跑了一样。
王庄氏这一说话,王辉更是来气:“还不是都怪你,惯成的德行!说的轻巧,咱们家有那么多银子吗?我看干脆叫他们把这败家子打死算了!”
“爹,爹,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以后我啥都听您的。”王柱爬着过去抱住王辉的双腿,埋在上头哭嚎的厉害。
小哥儿见势道:“老爷,这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改天再来看您。”
话毕,匆匆的就跑走了,心想着真是晦气,原本以为傍着个有钱的,费了功夫才上门来,没成想遇见这些糟心事儿,要是不走跟着迟早倒霉。
王辉长叹了口气,也没有追,只是颓然的杵在原地,自己肖想的好日子又叫败家子给毁尽了。
过了良久,他声音沙哑道:“你先起来,我想想办法。”
……………
张其最近在地里撒了些萝卜菜种子,想等萝卜菜长出嫩苗摘来来吃,又嫩又新鲜。他从家里挑了粪水,准备去浇种子,刚刚出了林子就瞧见了刘五他媳妇儿揪着刘五的耳朵,插着腰肢骂:“你要是也跟我整个狐狸精回来,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子!”
“哎哟,哎哟,媳妇儿你轻点,我哪里敢嘛!”刘五弯着腰,想解救自己的耳朵,奈何被媳妇儿死死的拽住,动都不敢动,只能歪着嘴嚎叫。
张其挑着粪桶有些想笑,随着之前卖饼时的接触,他觉着刘五这人也不是很坏,至少在对媳妇儿这事上是没话说的。
刘五的媳妇儿生的有些高大,但是长得还不赖,听说家里的条件也不错,她不是本村人,当初是硬着头皮下嫁给刘五的。刘五家里穷,怕媳妇儿受苦,所以事事都顺着她,久而久之就被村里人传着怕媳妇儿,而他的媳妇儿也真是越来越强悍。
见着他在路上,刘五的媳妇儿刘于氏赶忙松了手,冲他笑了笑:“张秀才,挑粪水呢!”
刘五捂着自己发红的耳朵,蹿上了田坎,怕自己媳妇儿又掐上来。
“刚刚撒了点儿菜种子,准备去浇浇,你们继续。”他挑着粪桶继续走,刘五却跑了过来。
“你等等,张秀才,你听说王家倒霉了吗?”
张其神色一凝,没想到刘老板的动作还挺快,他假装不知道事情原委一般问道:“怎么回事?”
见着他来了兴趣,刘五神采飞扬:“今儿王家把家里的猪都给卖了,还到处去借钱呢!”
“听说是王柱在城里得罪了什么人,回来时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王辉原还想娶个小哥儿,结果王家出事,小哥儿都跑了。”刘五八卦的说着,眼里放光:“王家没个好东西,这下子可算是倒霉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张其神秘一笑。
刘五抓着后脑勺:“瞧读过书就是不一样,我都听不懂你说啥。”
张其笑了一声:“随便说说感受而已,没啥。我挑粪去了。”
“快过来耕地,别耽搁人张秀才干活儿!”刘于氏吼了一声,刘五又乖乖的跑了回去。
张其担着粪桶到村口的地里去泼粪,泼了一桶后还真见着买猪的人从王家的方向赶着猪出来,肥壮的猪甩着尾巴,时不时用嘴去拱路边的嫩草,赶猪人在猪屁股上抽一下,猪才继续往前走。
王辉跟在买猪人身后,一改往日土地主的神采,有些焦头烂额的跟买猪人说话。
“猪这么壮,你就不能再提个一两文钱一斤吗?”
“我要不是看跟你老交情了,这时候还不会来买猪呢,这段日子猪肉行价不好,我买来屯着还得自己喂猪草,都是自己亏本,能给这个价已经很好了。”
王辉还是死死的不松口:“就再加一文吧,我也是最近家里出了事情,否则哪里舍得卖这么好的猪。”
一直这么缠着,买猪人似乎有些不高兴了,他在又停着不走的猪身上狠狠抽了一下,似乎要把气撒在它身上一般:“我说王辉,你这猪到底要不要卖啊,婆婆妈妈的,以前你是这样做生意的吗!”
“代成,我王辉以前可没有亏待过你,怎么着,现在见王家出了点儿事情你就这副嘴脸了!”王辉也是来气,以前谁不是对他客客气气的,现在受这种窝囊气。
代成丢了赶猪的棍子,仰着脖子:“行,王哥有脾气,这猪我不买了!你爱找谁买找谁去!”
说着,还真是给走了。王辉朝着代成的背影啐了一口:“王八羔子!”
张其在地里看了好些会儿的热闹,冷不伶仃来了句:“哟,王叔卖猪呢?”
“关你什么事?秀才泼粪!”
面对嘲笑,张其也不生气:“我听说王柱被打了,怎么样,好些了没?”
“有你什么事情,张其,我告诉你,你别得意,就你家那穷破酸样,一辈子都娶不起媳妇儿!”见着张其王辉就来气,也不管什么破口大骂。
“是啊,我自然是不如王叔,一把年纪还想着娶小。”
“你!”王辉气的吹胡子瞪眼,自知说不过张其,捡起赶猪的棍子把猪给赶回去。
这时候王柱突突的从路上跑来,见着买猪的人不见了,他爹又把猪给往回赶,果真让他娘给猜中了,怕他爹舍不得卖猪,让他来瞧瞧。
“爹,你这是干啥,咋又不卖了!”
“那买猪的突然又不买了,我有啥法子!”
银子还差得远,王柱都快急哭了,眼看着还剩下一天,他想起那几个练家子腿就发抖:“爹啊,咱不是说的好好的吗,你要是不卖,不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吗!”
王辉当然也是舍不得自己的独苗子有个三长两短,就算不替他还钱,就赌坊的作风,他们照样也躲不过,于是又气又急给了王柱一巴掌:“作孽啊!”
随后腆着脸皮去追走了的代成。
王柱捂着脸,先前的伤都没成好,挨了这一巴掌更痛了。
张其走到他跟前去:“我张家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怎么样,受人欺凌的滋味不好受吧。”
王柱对上张其的眼神,心里一悚,不由得浑身发冷。他后知后觉,这件事莫非是张其安排的,可是就张家的模样,如何有这种本事。
他傻愣愣的盯着张其,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21章
王家最后有没有凑够钱张其不得而知,不过王柱最后却被送进了官府里,当日城里的人来要债,个个凶神恶煞,村里人都不敢去看热闹,只远远在路上指着王家的方向教育自家的孩子。
“以后可要听话,不然就会像王柱一样被捉到官府去关起来!”
小孩子个个吓的不得了,王柱被送走以后,王家就焉了,王辉鲜少有出门,早没有了云回村土地主的模样,整天灰头土脸的走关系想把王柱弄出来。
张其很满意王家的结果,如约把剩下的秘方给了刘氏糕点铺子的老板,而自己也拿到了剩下的银子。
随后,他在城里请了个施工队,准备盖个大瓦房子。
这两天天气热了起来,施工队还有两天才来村里,日子是张刘氏选的,说是修房子这种大事情要好好斟酌,不能马虎,他自然是听她的,也就随了她的意思。在家里空着没事,他为了凉快干脆提了个桶到河里去摸鱼。
河岸上有竹子,刚好遮住了太阳,一双脚又泡在水里可凉快了。午时的太阳大,河里好些螃蟹都从洞里跑出来乘凉,他下河就捉住好几只又大又红的,随后搬石头又摸着了好些河虾,逮住了两条鱼。
没多少功夫,桶就装了大半了,他见着里头的河虾和螃蟹互相夹着对方的钳子,有两只已经被夹死,他怕把鱼丢进去被夹死,干脆扯了两根草把鱼穿起来,然后光着脚提着东西就往回走了。
夏天的土地被晒的发烫,他大脚踩在上头觉得又热又痒,身上穿了件薄薄的衣衫,汗水打湿了贴在胸前,隐隐能瞧见他强壮的身体。
这些日子没有白锻炼,现在他可算是身强体壮的爷们儿了,走在路上好些年轻姑娘小哥儿都不敢一直盯着他看,哪里还有当初弓着腰,瘦精精的酸书生模样。
“娘,我捉了些河虾,还有两条鱼,咱们晚上吃。”他把水桶里的东西一股脑倒进院子里洗菜的水缸,又把鱼放进桶里。
张刘氏在院子的另一头,从晾晒的衣服下钻过来,一听说晚上要做鱼,难免有些高兴,其实是从家里要盖房子起她就开始高兴了。
“两条啊!我让芸芸去地里摘些大葱和香菜,晚上你下厨。”说着,张刘氏又去晾衣杆上拿下一件衣服:“阿其,你把何公子的衣服跟他送回去吧,我洗干净了的。”
张刘氏爱不释手的摸着衣裳:“这衣服的料子真好,恐怕价钱不低,可别弄坏了。”
张其没有去接衣裳,自己一手腥味,他去屋里拿了个篮子,让张刘氏叠好装进去,自己则在水缸里捉了十几个品相好的河虾起来,又提了个鱼:“我跟他送点东西过去吧,他们家还要去城里买菜,怪麻烦的。”
张刘氏没有意见:“行,你赶紧去吧。”
到何家时,他敲了好些时候的门,何尤才慢悠悠的来开门,无精打采的眼睛见着他有了些神采。
“你怎么来了?”
“我来把衣服还给你。”他把篮子递给何尤,见屋里静悄悄的,随口问道:“赵娘呢,没在家?”
何尤接过东西,恹恹道:“赵娘回城里去了,要明天才回来。”
他一个人在家里无聊的紧,村里又不像城里,能出门找点乐子,更何况他在这儿只认识张家人,现在张其来了,可算有人说说话。
“赵娘去城里买菜了?”
“你坐啊,站着干什么。”何尤去屋里拿了半个西瓜出来放在树下的桌子上,让张其吃:“奶娘说要回家里瞧瞧,出来也好久了,我不方便回去,只有让她回去看看爹爹。”
张其坐在树下,没太客气的啃着西瓜,凉冰冰的很甜,应该是放到井里镇过,他吃着西瓜看着不太开心的何尤:“怎么了,想家了?”
“我才不想,只是有些想我爹爹了。”
哥儿生的孩子很大可能都是一个哥儿,何尤的爹爹便是个哥儿,是何家老爷纳的二房,在家里地位不高,否则儿子被送来村里也不会那么久不来看他。张其大概能猜出其中的缘由,倒是有些心疼何尤了。
何尤掀开他提来的小桶,有些稀奇道:“河虾,鱼!”
“嗯,我先前在河里抓的,拿来给你们吃。”
“看着我都想吃了,就是可惜奶娘不在,我又不会做饭。”
张其见他垂着眼皮,鼓着有些肉的脸,忍不住想去捏一下,不过他还是没有太失态:“那你今天晚上吃什么?”
“奶娘走的时候把饭菜温在锅里,晚上我饿了就吃。”
张其吃完西瓜,把皮丢在一边:“看你这么可怜,我就帮你做鱼吧。”
说着就站起来,挽起袖子。
“你会做饭?”何尤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把鱼拿起来。
“去把菜刀拿出来,还拿两个盆子。”张其指挥着比自己矮上一截的人:“哦,对了,你认识菜刀不?”
何尤在灶房门口转身瞪了他一眼,张其轻笑了一声,人又兴高采烈的跑进去拿东西了。
他熟练的刮干净鱼鳞,又剖鱼肚子,一连窜功夫下来麻利的很,他把处理后的鱼端进灶房,何家的灶房不大,但是里头东西很齐全,好些工具都是村里人家不用或者用不起的,张其想来赵娘是个会做饭的,否则还伺候不好小公子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