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丛吸吸鼻子,低着头没有说话。
系统不放心的问道:“虫,你没事吧?哭的这么厉害。”
江丛闷声不吭了好一会儿,把系统的耐性全部磨光之后,才慢吞吞的回答道:“你才哭了。”
发现江丛没什么事,系统这才放下心来,“辣鸡虫,不就男主被砍了一刀嘛,有必要哭的跟死的亲爹似的?”
江丛辩解:“齐长鹤是为了我才会受伤的,他是帮我挡刀。”
系统控制住想要翻白眼的心,酸酸的的道:“你为他死多少次了,他才帮你挡了一下刀,你就愧疚成这样?骗鬼呢你。”
它这话一说出来,江丛没声了,闷闷不乐的低着头,“可是,我就是难过嘛……”
系统:“……啊啊啊不难过不难过,你想啊,他是男主,怎么可能会死是吧,主角光环在哪儿呢!再说还有我在啊,不会死的不会死的,别哭了啊虫,你哭的我心慌慌。”
江丛委屈的要死,他也知道齐长鹤是男主,男主绝对不可能死的,可是他一想到齐长鹤帮他挡刀就好难受。
那大夫手术技艺纯熟,这么大会儿功夫就已经包扎好了,随后他又颤颤巍巍的去抓了几副药。
齐长鹤让江丛把头抬起来,手抚上他眼角的泪痕,轻轻的擦拭。
江丛瘪着嘴让他擦。
“别哭了,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不哭了,乖。”
江丛还是委屈兮兮的看着他,泪水不断往下流。
无法,齐长鹤把人往怀里带,他把江丛整个人都圈在了怀中,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的顺着脊背来回的抚摸,起到了很好的安抚作用。
“不哭了。”齐长鹤道。
江丛勉勉强强应了声,声音微不可闻,齐长鹤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小公子,您的药。”抓好药的大夫又背着手回来了,江丛想起这还是在别人的医馆里,连忙挣脱开齐长鹤的怀抱,红着脸坐到了一边。
那大夫全然当自己是瞎子,目不斜视的把药递给了江丛,又缓慢地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才老态龙钟的走了。
江丛手里提着那几副药,抬头去瞅齐长鹤,见没了人,放心大胆的委屈起来,“殿下……你为什么要帮我挡刀?很、很痛的……”
齐长鹤眸子里难得凝聚了些笑意,听到他的话又沉了几分,“可是你被伤到我会心疼。”
比起心疼,皮肉之痛真是再小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江丛的脸慢慢的红了起来,成了一只熟透了的小番茄,手指拘谨的抓紧了膝盖处的衣物。
“走吧,该去把这身衣服换了。”
闻言,江丛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全部沾上了齐长鹤的血,手上身上,弄得到处都是。
他有些恼怒,自己刚刚居然是穿着这么件衣服,到处跑来跑去,怪不得会吓到人家小孩。
活像从血池子里爬出来似的,从头到脚都成了红色。
“所以,虫,你说你现在到底有多吓人呢?”系统贱兮兮的出声。
江丛手无意识的捏了捏衣服的布料,“我不知道……”
系统假意咳了咳,清清他不存在的喉咙,准备给江丛科普下他现在到底有多吓人这事,隔壁小孩都吓哭了呢。
然而系统刚咳完,第一个字还么来得及说出啦,就被江丛打断了。
“反正,齐长鹤不嫌弃就是了。”
系统:“……”
过了会儿,它的声音幽幽响起:“再您妈的见。”
江丛即使到这种程度,仍然坚持不懈的损系统,“不错嘛,还用上了敬语,尊称,有进步,有进步,绝对的有进步啊。”
.
回了客栈,江丛立刻让店小二送几桶热水上去,他要沐浴。
店小二看到江丛与齐长鹤的样子,惊了一惊,“公子,您们这是?怎么了的?”
江丛不好跟他讲是被土匪弄得,只能敷衍道:“不小心弄到的。”
二人走后,店小二仍然处在惊诧中,等到水烧好,才提了几桶上楼送到二人的房间。
江丛打开包裹,从中拿出几件干净的衣服,却不小心弄掉了什么,他蹲了下去,在地上捡到了一朵微微有些枯萎的花。
那花是重瓣的,看上去好看极了,除却微微有些枯萎了之外,怎么看怎么好看。
江丛疑惑为什么自己包里会多出这么多花来。
系统:“……”再见!!!
江丛迟迟不动,齐长鹤有些担心他,走了过来,眼睛一下子被他手中握着的东西吸引,他不由自主的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
“殿下,不知道怎么会有朵花跑到我的包裹里了。”江丛转头,拿着花对着齐长鹤说。
齐长鹤的目光深暗了些,“这花,你收着吧。”
江丛不明所以,把花放回了包裹里。
连夜跑了几百里去找花现在已经累成狗的褐二一:“……”他不就说了句话吗,为什么偏偏就被派去做了最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真是太气人了。
热水很快便烧好送了上来。
江丛把衣服放在柜子边,一回头就看见齐长鹤背对着他脱下了外衣。
江丛:“!!!”
不过随即他便反应过来了,“殿下!你现在还不能碰水!”
“怎么刚包了纱布就想着沐浴。”江丛边埋怨边捞过那件外衫,强硬的给齐长鹤套上去。
齐长鹤本来也不打算沐浴,只是想借此逗一下江丛,没想到江丛反应这么大,才又道:“可是我身上都沾了血,不沐浴可怎么办。”
江丛瞪他,“用布巾擦擦身子不就好了!”
齐长鹤有生之年头一次装起无赖,“可是我的手够不到身后,而且乱动伤口会裂开。”
江丛想起齐长鹤那好不容易才止住血的伤口,抿了抿唇,半晌没有说话。
齐长鹤这才慢悠悠的当起来了老流氓,他凑到了江丛耳边,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缓缓的道:“那不然,你帮我洗?”
江丛屏息,整个人都不会思考了,满脑子都是感叹号。
“!!!”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
第20章 暴躁
“崽,崽!!!齐长鹤刚刚说什么?!他说什么?!”江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吓的花容失色。
系统:“?”
说好的为爱哭泣的小白花呢?小白花怎么能怒吼?
人设都蹦的一干二净了,虽然江丛本来就没什么人设可言。
江丛迟迟没有反应,齐长鹤有些许的疑惑,以为是自己把人吓到了,却见江丛双眼放空,一副已经走神的样子。
齐长鹤哭笑不得,他对江丛无奈了,他还真是随时随地都能走神。
“崽!崽!崽!!!怎么办啊崽!他让我帮他洗澡!洗澡!洗澡!帮他啊啊啊!!!”
系统矜持的给了他一个微笑,“那大夫都说了,他的伤不能碰水,所以,你帮他个屁啊洗?”
被这么一提醒,江丛才反应过来,“对哦,那我激动个屁啊,不对,我为什么要激动。”
“天知道为什么。”
明白自己被耍了的江丛回神,气鼓鼓的瞪了齐长鹤一眼,“不可以洗澡!不可以!”
齐长鹤连连应声:“好好好,不可以洗就不洗。”
江丛满意了,但是他没满意多久,就有听到齐长鹤说:“那帮我擦擦身上好不好?”
近乎蛊惑的语气,带着几分请求,变得比平常要算上许多的声音。
又陷入沉思的江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崽!!!”
有这么个智障宿主,系统心很累,“……别喊我,我不认识你。”
江丛仍然在疯狂尖叫,“啊啊啊!!!崽啊!”
十分不耐烦的系统冷着调子回了他一句,“既然他让你帮他洗你就帮他洗啊,你有不喜欢他你怕个屁啊,洗就洗呗,谁怕谁啊,他有的难道你没有啊!”
江丛被这连珠炮似的话语噎的喘不过气,好半晌才理解清楚系统的意思。
“好嘛,那就洗嘛。”
虽然会被屏蔽但是十分想要看八卦的系统已经搬好小凳子坐好了,就等好戏开演。
江丛自然不知道系统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只隐隐察觉到些微的不对劲,不过他很快便将之抛在身后。
“那、那我先洗了在帮你擦好不好?你不可以乱碰水,一点都不可以碰。”
江丛板着脸,竭力做出了凶狠的面相,殊不知他此时这幅样子看在齐长鹤眼里是怎么样的可爱。
系统打了个冷战:“……”
老流氓装小白花,不要脸。
江丛说完,便走进了屏风后,屏风后面是浴桶,里面已经倒入了热水,他伸手试了试温度,发现刚刚好,于是便一件一件的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脱掉衣服,江丛把自己整个人都泡在热水里,舒服的简直想要在里面睡觉了。
江丛速度很快的把自己全身上下洗刷了一遍,长腿跨过浴桶,伸手去拿搭在屏风上的干净衣服。
穿好衣服,江丛把湿漉漉的头发从衣服里捞出来,从包里面翻出来一快干净的布巾,缓缓擦拭着湿透的发。
等到擦好头发,江丛走了出去。
齐长鹤居然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到他出来眸子才亮了亮。
江丛穿的衣服比较松垮,加之他对齐长鹤真的放心,所以也只是松松的系上了。
此时他袒露着小半个胸膛,露出的肤色白皙,黑色的发衬托着雪白的肤,让人欲罢不能。
嘴上说起来好说,可实际上做起来……
江丛拿着布巾,红着脸道:“你、你脱吧。”他边说,眼睛边在齐长鹤身上打转。
齐长鹤眼里笑的意味更加明显,他故意当着江丛的面,一件一件的把自己身上沾了血迹的衣服脱了下来。
外袍,外衣,外衫,内衫,内衣……
齐长鹤的手指不紧不慢的拖掉了最后一层衣服。
江丛整张脸都红透了,他低着头,甚至不敢去看齐长鹤,拿着布巾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系统:“???”
擦个身子而已需要脱得它视线范围内都是马赛克吗?江丛傻,可它不傻,谢谢。
江丛把布巾沾了水,扭干,眼睛低着头,完全不敢去看齐长鹤,一张脸红的仿佛要滴血。
过了好半天,他才颤颤巍巍的把手伸了出去,在齐长鹤的胸膛上擦了两下。
刚擦了两下,江丛的手便被握住了,他疑惑的抬头,正好把齐长鹤的身子全部看了个干净。
江丛:“!!!”
非礼勿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要长针眼了啊啊啊——!!!
江丛整个人都变红了。
他抗拒的把手往后缩,试图把伸回来,可是齐长鹤却偏偏抓着他的手一直不放,江丛只得放弃了抵抗。
“你说给我擦身子,就是这般擦的?那这样可不会擦得干净啊。”
江丛抬头,对上齐长鹤似笑非笑的双眸,他楞了楞,对着齐长鹤的脸,自己的脸上一片茫然,全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他要怎么给齐长鹤擦啊!他根本就没给别人擦过啊!
“崽!崽——!!!救命啊!!你阿爸要死了!!!怎么给齐长鹤擦身子啊!!”
系统对他这么个一激动就变的疯疯癫癫的宿主无语了,“我又不是人,你问我?你不如做梦。”
江丛“啊啊啊啊”的喊叫着,疯癫的样子惹得系统想要给他来一脚。
江丛手握布巾,感觉要是地上有个坑,他就钻进去了。
真的是太丢脸了,太丢脸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齐长鹤也不急,只是瞧着江丛居然又走神了,有些无奈。
这人就是这么个性子,一不小心没看住便又走了神,真的是随时随地都在神游太虚。
无可奈何,齐长鹤开口:“好了,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来就行了。”
闻言,江丛如获大释,把布巾往齐长鹤怀里一塞,飞快的往门口走去。
经过门框的时候,还被那一小截框子给绊了下。
齐长鹤更想笑了。
突然被颠覆了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三观的褐二一:“……”
不是,主子???冷血无情的主子?怎么突然开始儿女情长起来了。
差不多已经习惯麻木的褐九,褐十三:“啊,今天,天气可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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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丛步子飞快的下了楼,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兀自低着头红着脸,过了好一会儿,他红透了的脸才渐渐白回来。
冷静下来之后,江丛突然就反应过来了,“崽!崽!齐长鹤他变了!他居然让别人给他擦身子!他变了啊崽!他居然变成了个不要脸的臭流氓啊啊啊!!!”
系统:“……”
屁。它看江丛才像是那个臭流氓。
江丛跟系统胡天海地的鬼扯,突然话题一转到了别的地方,“崽,你知道土匪为什么突然就出现了吗?他们为什么要杀我和齐长鹤,照他说的话,符合的也只有我和齐长鹤了,这是为什么啊?”
系统悠闲的磕着瓜子,过着老年人的生活,吊足江丛的胃口,“你问我是打算让我问谁去啊?”
见状,江丛也懒得跟它套话,不耐的问:“快说快说快说,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系统“噗”的一声把瓜子皮吐了出来,慢悠悠的道:“没有土匪还怎么能够叫久经匪患呢?”
江丛蛮有兴趣系统接下来说的话,“快说,接着说。”
系统摆摆手,“还能是怎么样啊?无非就是官匪勾结,蛇鼠一窝罢了。官府不好出面的时候就是土匪来了啊。”
江丛被它这个无非弄懵了。
“可惜的是……”系统停顿了下,“这梁恒的官府就是不跟土匪勾搭,也不是什么好人。”
江丛揉了揉眼睛,突然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眼角泌出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