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初搞慈善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蜀七

作者:蜀七  录入:06-07


  林渊:“……”

  “明日正午,我们去城隍庙吧。”刀哥抛开半仙的事,跟林渊和姜桂商量起来,“东西带上,酒跟碗,刀也得带一把,带把快的。”

  林渊:“带刀?”我们是拜把子,不是三个一起殉情吧?

  刀哥这才想起林渊从北面过来,年纪又轻,不懂这些江湖规矩:“结异姓兄弟,就得滴血入酒,三人分饮。”

  林渊:“行。”

  口子别拉太大就行,现在没有创口贴,林渊问:“用针行不行?”

  这下刀哥和姜桂都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林渊内心极度悲伤,这两位不知道破伤风有多恐怖啊。


  第009章


  城隍庙内,到处都是蛛网和灰尘,原本城隍庙的香火就不好,现如今就更糟了,林渊用旁边的破布把桌子擦了擦,在空碟上摆上贡品,贡品还是四娘做的,几个白面包子,一碟咸菜,别的没有,林渊自己都舍不得买烧鸡吃。

  “哎。”刀哥叹了口气:“往年城隍庙哪里这样萧条。”

  姜桂用木棍把周围的蛛网卷下来,听见刀哥的话还是笑:“都差不多,只是前几年你没来。”

  姜桂说完话,就从一旁的包裹里拿出一副画像,挂在城隍爷旁边。

  林渊仔细看了很久,都没认出这副抽象的人像画的是谁。

  姜桂:“这你都不认得,自然是关二爷。”

  林渊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

  就在林渊以为一切都准备妥当的时候,外面传来刀哥小弟的声音:“刀哥!我把鸡弄过来了!”

  刀哥出去,把公鸡抓着翅膀提进来。

  姜桂叹了口气:“可惜年景不好,不然还是要准备三牲。”

  林渊凑过脑袋:“什么是三牲?”

  他虽然喜欢看历史向的小说和话本,但是关于结拜确实了解的不清楚。

  姜桂:“猪肉,鱼,蛋,此为三牲。”

  林渊:“……”

  如果结拜要用这么多贡品,那还是算了,毕竟现在人还是讲究的,这些贡品不会冷了以后收下去吃,而是就这么放着,等臭了才拿下去扔。

  又忙活了一会儿,刀哥在碗里满上酒,又划破公鸡的脖子,把鸡血滴到酒碗中。

  然后他拿出自己那把随手携带的匕首,给自己的指尖来了一刀,干净利落的滴到酒碗中。

  “你来。”他把刀递给了姜桂。

  姜桂看起来也是怯的,他划了几次才把皮划破,心疼的看着自己的血滴下去。

  姜桂又把刀给了林渊,还说:“你偏一点划,直着有些钝。”

  对自己动刀还是需要勇气的。

  林渊小时候就试过,不注意的时候一块小铁片都能把手划破,自己拿着刀割,反而割不破,因为大脑会控制身体,不能对自己造成伤害。

  于是林渊果断倒:“姜哥,我从小没动过刀,你帮我一把吧。”

  说着就把自己的手伸过去。

  姜桂一边说着:“这怎么使得。”一边手疾眼快地给林渊割了一条口子。

  林渊:“……”我为何在姜桂脸上看到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三人把这碗酒分给另外两个碗,一人端起一碗,跪在关公像前。

  刀哥一脸肃穆,声如洪钟:“开始吧。”

  “苍天在上,我李从戎与姜桂、林渊在此义结金兰。”

  “苍天在上,我姜桂与李从戎、林渊在此义结金兰。”

  此时林渊在知道刀哥大名叫李从戎。

  所以他晚了一步才说话:“苍天在上,我林渊与李从戎、姜桂在此义结金兰。”

  “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违此誓,五雷轰顶。”

  说完,三人都将碗里混着血的酒一饮而尽。

  林渊喝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喝血这个实在是不卫生,要是谁有什么病菌呢?那岂不是倒霉倒三个?

  “三弟,四弟。”刀哥心情很好,一把就抓住了林渊和姜桂的手。

  林渊小声问:“二呢?”

  您排名从第三个开始排啊?

  刀哥拍拍林渊的肩膀,很亲昵的搂了搂:“那杨子安也是我拜把子的兄弟。”

  林渊真心实意地说:“大哥,你兄弟有点多。”

  刀哥大笑起来:“只是给我一点薄面罢了,我那二弟,也是个直肠子,又与我们一同做事,你们叫他一声二哥,也不辱没你们。”

  林渊/姜桂:“……”

  “寻个日子,一起出来喝酒。”刀哥脸上带着笑。

  这个年岁结异姓兄弟,就得真把对方当亲兄弟,比亲兄弟还亲才行。

  “大哥。”林渊冲刀哥说,“杨二哥如今还在我的地里头呢。”

  刀哥摸摸鼻子:“那就待他回来再说。”

  杨子安是个实在人,他带着兄弟去了林渊买的地,姜桂确实没说谎,这些地没有耕种过,全都是肥地,地从来都是越耕越薄,农户哪里有那么多农家肥,肥料跟不上,地就更薄,得歇种。

  种一年荒半年,让土地自己休养生息。

  他们找了块地势最平坦的地,搭了草棚子,用泥和着枯草抹了墙,一两天就能干,半夜睡在枯草上,四十个汉子挤在一起睡,倒也不觉得冷。

  粮食是林渊准备的,他们去的时候就拖着一板车的粮食。

  里面有粗粮也有细粮,平日吃的都是粗粮,细粮则是杨子安定的,没三日吃一回,吃完还饿只能吃粗粮。

  “比以前好啦。”汉子捧着一碗粥,粥很稀,但是有白米,他很珍惜地喝了一口,满足的叹息一声,“以前哪里有白粥,都是吃糠呢。”

  他旁边的人坐在田坎上,手里拿着一个杂面馒头,吃得正香:“你快点喝,我那碗都喝光了。”

  汉子不理他,拍拍旁边的土地:“明天就能收粮了,东家真说只要五成租子?”

  杨子安从草棚子里走出来,朝着自己的手掌心哈了一口气:“东家说的,料想他也不敢骗我们。”

  汉子点头:“对,我们这许多兄弟呢,他就是要骗也得掂量掂量。”

  也有年轻人一边喝粥一边啃馒头,充满希望地说:“我倒不奢望自己有粮,就盼着天天都能吃饱,累点也没啥,以前在老家,东家要八成租子,我得饿着肚子下地。”

  “我娘把粮食省着给我和弟弟们吃,娘就饿死了。”

  “娘死了以后,爹在山上摔断了腿,没钱买药,也死了。”

  汉子叹了口气:“谁不是呢。”

  都有一段伤心过往,说出来比惨吗?

  年轻人朝汉子笑笑:“天天能吃饱就行。”

  杨子安走到一边去拿锄头,他跟着兄弟们一起下地,从小生在耕读之家,杨子安认识一些字,也会地里的活计,他从不跟人讨论自己的过去。

  他家在当地也是大户,不过不佃地,家里的地都是老仆在种。

  后来有一帮匪徒过路,杨子安当时应朋友邀约去了临近的镇上,回来以后家破人亡。

  全家上下被屠了个干净,连他当时才两岁的弟弟都没被放过。

  他至今都想报仇,可是拿什么去报仇呢?难道让他的这些兄弟去和那些匪徒拼命?

  他可以置生死于度外,但他的兄弟们又凭什么?

  久而久之,报仇的念头就深埋心底,他从来不说,也不会提。

  就在他们吃完早饭,准备干活的时候,不远处就忽然有一批不少人涌过来。

  杨子安:“别急!拿锄头!手边趁手的都拿上!”

  要是有流匪,就必须先做好应对,至少手里要有武器。

  那边人走近了,杨子安才认出打头的是李从戎。

  “都把家伙放下,是刀哥过来了。”杨子安喊了一声。

  旁边的人这才放下手里的家伙。

  刀哥走在最前面,最先到,他身后是一些穿着短打的匠人,再往后就是一些衣不蔽体的流民,流民们个个面黄肌瘦,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们脸上全是茫然无措的神色,不知道之后该怎么办。

  昨天一早,这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就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说是有活给他们干,干一天吃一天的饭,他们一听就来了,反正也没什么能被骗的东西,最多,就是大户人家把他们骗去当家仆,可是当家仆也比现在的日子好过。

  只要不饿死,干什么都使得。

  “这些都是来建房的。”刀哥说,“两边都不耽误。”

  杨子安看了眼那些流民:“让你过来管他们?”

  刀哥咧嘴笑了笑,露出两排白牙:“不管不行,没力气的时候都听话,有力气就难说了。”

  杨子安:“这倒也是。”

  刀哥忽然凑近了小声说:“我带了只烧鸡过来,还有点酒,我们哥俩晚上好好喝一杯。”

  杨子安听到烧鸡,嘴里不由自主的分泌唾液,这是真馋了,他都不记得自己上次吃烧鸡是什么时候了。

  这几年他别说吃肉,就是树皮草根也是吃过的,肚子饿的时候,抓到什么吃什么。

  逃难的时候不少人是吃坏了东西,慢慢人就不行了,他能活到如今,也算是运气。

  这个时候匠人们在招呼难民们搭棚子,就紧着之前的棚子搭,匠人的地位虽然不高,但是老手艺人还是受尊重的,主要是手里头真有本事,他们搭的棚子就是比杨子安他们搭的好。

  杨子安则是被刀哥拉到一边吃独食去了。

  两人一人一杯酒,再扯下两个鸡腿,刀哥眉开眼笑地说:“哥哥给你认了两个弟弟。”

  杨子安:“……”

  他当年和刀哥结拜就是被刀哥忽悠的,估摸着那两个倒霉蛋也和自己差不多。

  刀哥:“你也见过,一个是姜桂,还有一个是林渊,日后见了面,你得叫他们三弟四弟,你可得记牢了。”

  杨子安咬了一口鸡腿,默默地想,就李从戎这个尿性,估计自己以后还会有五弟六弟,七弟八弟,可能八十一弟都会有。

  算了,有鸡吃,还是别想烦心事了。

  要是刀哥认一次弟弟,自己都能有鸡吃,那这个买卖还做得。


  第010章


  晚冬时节,林渊依旧穿着棉袄,气温还是没上来,他打了个喷嚏,搓搓手,把棉衣搂得更紧一些,四娘在旁边烧炭,等室内暖和起来还要一段时间。

  碳的价格可不低,林渊也没买多少,等这最后一点烧完了就只能烧柴。

  贫苦人家连柴都得紧着烧。

  没法子,现在去山上砍柴的人都少了,要是穿得上了上山去,一不留神人就得生病。

  冬天发烧,离死不远。

  人们还是惜命的。

  冬天结束之前,林渊几乎都窝在室内,即便有棉衣,还是不够暖和,在外面行走要不了半个时辰就冷得受不了,二两也跟林渊差不多,北方虽然也冷,但是不像南方湿冷,穿多少衣服都不行,寒气入骨。

  林渊抱着汤婆子,问二两:“四娘他们呢?”

  二两搓搓手:“四娘在和面呢,晚上吃面条。”

  没青菜,只是放点酸菜。

  虽然现在有暖房,但坞城是没有的,整个冬天只有酸菜。

  二两看着窗外,叹了口气:“不知道陈哥在哪儿。”

  这个话题林渊一直没跟二两聊过,陈哥这两个字像是禁语。

  那个忠心又正直的人,或许早就没命了,只是林渊和二两都希望他能活下来。

  “少爷。”二两说,“陈哥知道我们要来这儿,要是明年他没有找来,我们给他立个衣冠冢吧。”

  林渊没有拒绝,点头道:“好。”

  冬天的日子对林渊这种有家资的人来说还算舒适,不用出门,整天窝在房间里,他每三天去油庄看看,每周去核对账目,平常就窝冬,可普通百姓就苦了,这个冬天,路边冻死了不少乞丐,乞丐们大多数都是旧疾缠身,活过一日是一日,一旦遇到寒冬,能熬过来的都是凤毛麟角。

  这几年年景不好,城里的大户都没有施粥,街头上没人行走,就连小摊贩都不再出现。

  林渊也不敢上街,他或许不是什么好人,可同情心还是有的,他怕自己一出去就按耐不住,把那些快冻死的人接回家。

  可他现在手边也没什么钱了,钱都拿去聘人了。

  二两也不敢出去,上次二两出去买肉,还是哭着回来的。

  只有四娘和狗子敢出门,这两位都是逃荒来的,什么样的惨状都见过,早就麻木了。

  可也心有余悸,因为他们知道,如果没有林渊愿意买下他们,他们就跟那些冻死的人没有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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