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换去一身衣服。”崔涣之说着,就回房换衣服。
方白等了一小会儿,就见崔涣之推门走了出来。他眼睛一亮,忍不住夸赞:“崔先生穿上这一身真是好看极了!”
崔涣之肤色很白,五官俊逸雅致,但却不显得文弱,高挑的身子包裹在衬衫里,隐隐透出线条流畅的肌肉,白皙的脖颈被扣到最上面的纽扣遮住一半,莫名有种诱人感。
崔涣之不好意思道:“容貌平平罢了,算不上好看。”
崔涣之跟着方白上了车,慢慢到了举办杀青宴的餐厅。
天色暗了下来,有微凉的风如水一样拂过,驱散了夏日的闷热。
崔涣之进了包厢,包厢里《黑水·玄趾》剧组里的人几乎都到了。
杨佺看到崔涣之忙招了招手:“小崔,到这里来。”
这一声可让大家把目光都看向了崔涣之。
崔涣之大方的朝众人颔首后,慢慢往主桌那儿走了几步。
杨佺知道有时候娱乐圈里的嫉妒心可能会害死人,所以他并未提要和崔涣之合作的事,只笑呵呵的对剧组的人说:“这小崔你们都认识,就是那个弹琴弹得特别好的。我也在学古琴,所以特地请了他来,一看到他我就觉得亲切,以后,说不定我还要好好请教他呢。”
崔涣之也很有眼色的说:“杨导太高看我了,我水平还不够呢。”
孙徵抬着杯红酒轻晃着,想到那天被崔涣之琴声吸引到的男人,他现在看着崔涣之的笑容就觉得虚伪。
“小崔琴艺高就说琴艺高,过度是谦虚就等于是骄傲。你总这样谦虚,像我们这样性子直率的人可不习惯了。” 孙徵不阴不阳的说着,还故意问自己的经济人,“小赵,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赵安心里尴尬,面上不敢违抗的挤出一丝笑意:“孙哥说的对。”
崔涣心里也不气,只之真切的说:“我是真的觉得人外有人,我那点雕虫小计不值得什么。”
“说的好!”杨佺哈哈一笑,“小崔这样的年轻人我欣赏,不过你也不要对自己要求太高了,今晚就好好玩玩,放松放松。”
崔涣之笑着应声。他拿了杯酒,拿了吃的东西,就坐到沙发上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崔涣之的这副身体似乎不能接受过多的酒精,不过喝了三杯,他白皙的脸颊上就有了红晕。他意识有些模糊了,就一杯接着一杯酒的喝着,痴迷的品味着微涩顺滑的酒液流过喉间的感觉。
剧组的人和崔涣之不是很熟,因此也没有人过来阻止。
喧嚣玩闹着的场面忽然一静,杨佺揉了揉眼睛,看清来的人是周子羡后,脸上出现了拘谨的笑容:“周总怎么来了?”他心惊胆战的,要是知道这位爷要来,他早就请了。不过,周子羡一般不出席这样的活动,这次来又是因为什么呢?
杨佺猛然想起前几天的视频,他下意识把目光投向了醉醺醺的崔涣之。
糟了!杨佺站起身,有些僵硬的说:“小崔才喝了一点点酒,居然就醉了,我这就让人送他回去。”他说着立即对方白说,“方白,你知道小崔家,你来把他送回去。”
方白正要过来,却听到周子羡微冷的声音,“不用了,我来就好。”
“啊?”方白停住了脚步,看了眼杨佺。
“那啥,小崔家在二环蕉岭路,麻烦周总了。”杨佺说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周子羡去到崔涣之身边把他带走。想到周子羡可能是个恋手癖,以及他对崔涣之那过度的关注,杨佺也只能默默的看着崔涣之的背影叹气。
他尽力挽救了,但可能还是没有挽救到崔涣之的贞操。孤男寡男,其中一个还有点变态,他闭上眼睛都知道可能发生什么。
崔涣之迷迷糊糊的跟着周子羡上了车。
鼻尖萦绕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淡香,似初雪微降,清冷微凉的味道竟意外的好闻,也意外的熟悉。
一支手横过来压在自己的胸前,同时,带着酒香味的脸颊凑到了耳旁,有暖暖的,痒痒的气息洒在耳垂上,让周子羡眼神一瞬间变得深邃了些。
他发现自己并不排斥崔涣之的亲近,反而他一靠近自己就喜欢极了。
周子羡一动不动,看着崔涣之白皙的手随意搭在他胸前,健康而带点粉色的指尖揪着一点点覆盖于心脏上方的衣料。
一瞬间,让周子羡感觉那手竟像真的触及了他的心脏一般,让他心跳有些不规律。
耳垂上,有软软的唇瓣偶尔碰上,带来微痒的感觉。怀里醉得不清的人,喃喃了一句,好奇的伸出嫩红的舌尖,轻轻舔了一口。
酥麻的感觉自耳垂传到了全身,像是过了轻微的电流一样,周子羡眼神深沉,双臂不着痕迹的搂过崔涣之。那力度不大,但是把他整个身子都拢在了怀里,就像是圈住了自己的所有一般。
周子羡此刻心情意外的好,他嘴角甚至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
耳边传来细微的呢喃,周子羡屏息,想要听清青年在说些什么。
熟悉的香味让崔涣之迷迷糊糊的开口:“韩子黎,韩子黎,你个......”周扒皮。
青年话未说完,最后的呢喃也渐渐消失于唇齿间。
周子羡面色突然就冷了下来,之前的好心情突然一扫而空。郁闷,苦涩,嫉妒,各种情绪涌上心间,他突然想要摇醒崔涣之问问韩子黎是谁?是不是他的喜欢的人,为什么他做梦还念着他的名字。
但目光一触即青年睡得香甜的脸颊,他又舍不得了。
“去查一查,崔涣之接触过的,一个叫韩子黎的人。”周子羡对前面的司机咬牙切齿的念出这个名字后,就轻轻阖上了眼睛,平息着他心里的酸涩感。
前面的司机头也不回,只恭敬的回应:“是,先生。”
第34章 龟毛高冷老板与温柔体贴龙套
车子停在了别墅门前,周子羡抱着车上耍酒疯的醉鬼,下意识就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床上的人只穿着白衬衫,扣子开了两个,露出了白皙的肤色和一小截形状优美的锁骨,白皙的脸上染上了酒色红晕,眉间拧起,似是不大舒服。
周子羡看他微微皱着的眉头,忍不住去洗澡间端了一盆水来帮他擦脸擦手。
虽然是第一次为别人做这种事,但周子羡竟意外的不讨厌。
温热的帕子触及脸部,舒适的让崔涣之睁开了眼睛。
暖黄的灯光下,崔涣之感觉有个人影坐在自己旁边,强撑着眼睛一看,只见那人眉目如画,眼若寒潭,五官是极好看的,但过于冷峻的面色让人觉得十分不好靠近。
看着着熟悉的面容,感受着他为自己小心擦脸的动作,崔涣之心里一阵得意,醉醺醺的把这人用力拽了一下。
周子羡被崔涣之那猝不及防的动作给拽到了床上,他还没反应过来,崔涣之又立即翻身骑到了他的身上。
崔涣之看着身下的人,忍不住用手挑起了他的下巴,轻佻的说:“好你个周扒皮,现在可叫你落到爷手里了!”
“放开!”什么周扒皮?周子羡脸黑了下来。
崔涣之看着身下敢怒不敢言的人,昏昏沉沉的脑子虽然不清醒,但心里却很开心。
他低头,凑近周子羡的脸,两人距离很近,近到周子羡能看到崔涣之纤长卷翘的睫毛,呼吸交缠间,有种暧昧的气息一点点攻占着人的心防。
不过这样的氛围仅仅只持续了一阵。
“放开你也行!”崔涣之伸出手拍拍周子羡的脸,脸上笑容肆意,“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在我身下叫我一身爸爸,第二你唱首《征服》给我听听,我就放开你。”他说着还打了个小小的酒膈,唇边是梨涡越来越深。
这韩子黎在地府虽是他的上峰,但经常把自己带到他的宫殿,压榨他做这做那。现在好不容易困住了这人,他就是要让他看看被压迫的群众力量,好好让他叫爸爸,或者唱征服。
终于压了阎君大人,崔判表示心情舒爽极了。
真·狼人崔涣之似乎已经看到了这样的场景,于是忍不住露出了个傻兮兮的笑容。
周子羡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崔涣之没听到身下人说话,不由更凑近了几分:“韩子黎你个闷葫芦,你倒是叫啊!”
两人额头相抵,周子羡看到崔涣之上挑的眼角有些红晕,嘴唇也很红,看上去诱人得很。只是耳边再次出现那人的名字,让他本来缓和的面色冷得像寒冰一样。
“韩子黎是谁?”第二次听到这名字,周子羡心里泛酸,忍不住问。
崔涣之闻言,本就浆糊一样的脑子更迷糊了起来。他倒在男人颈侧,嘲笑道:“你不就是韩子黎吗?”
看他认错了人,周子羡越发不满,他侧身搂住崔涣之的腰身:“记住了,我不是韩子黎。我是周子羡,叫我子羡。”
耳边说话声不断,崔涣之困乏的说:“别吵!我要睡觉。”
周子羡这回生了这醉鬼的气,有心不放过他,于是挑起他的下颌:“快叫我的名字,否则不许睡。”
崔涣之脑海里的记忆沉沉浮浮,几个世界轮番上阵,他听了这低沉的嗓音,忍不住低吼:“秦赫,说了多少遍了,不许吵我睡觉!”
这称呼让周子羡心头一颤,他看着崔涣之眼里有着失而复得的惊喜,原来之前的那些画面,不是他一个人虚构的梦境,也不是他的主观臆想。
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周子羡把崔涣之揽到怀里,一只有力的手臂勾住他细瘦的腰腹,眼睛紧紧的盯着他的脸颊,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这梦境,或许是他和身旁这人的宿世情缘,就算兜兜转转,他们也合该在一起。
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出,睡得香甜的崔涣之咂咂嘴,睁开了眼睛。
刚醒就发现自己在陌生的环境里,腰上还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牢牢圈主,身侧紧挨一具温热精壮的躯体,鼻尖有落雪般极清极冷的淡香,崔涣之看向身旁的男人,脑子一震,一脚就踹了过去。
周子羡掉到床下,猛然睁开了眼睛,看着床上的人。
地板上有毛毯铺着,也不疼。但人毕竟是自己踢的,崔涣之尴尬的笑了笑,歉意的说:“先生,对不住啊,我刚醒,脑子还迷迷蒙蒙的呢。”
昨晚的记忆涌入脑海,具体说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他记不得了,只记得碎片的记忆停在了他把男人压在身下,轻佻的抬起他下巴的场景,崔涣之越发的心虚起来。
难道昨晚发生了什么脖子以下,不可描述的事情?
身体上也有些莫名的酸痛感,崔涣之压下心里的惊慌,看着男人冰冷神色,语气略带了些讨好的试探:“那个昨晚我酒喝多了,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他语气里的小心试探让整理衣服的周子羡手微微一顿。
周子羡眼含深意的看了眼崔涣之,“你真的不记得你做了什么?”
难不成自己真把这人给办了?崔涣之眼神闪烁:“我记忆有点混乱,真的记不清了。我要是做错了什么,我给你道歉,实在不行的话,我会尽我所能赔偿你的。”
看着明显误会了什么的崔涣之,周子羡心里起了个念头,行动有些迟缓的坐到他身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有些低落:“我们没发生什么,你别多想了。”
崔涣之看着周子羡走路别扭的样子,又看他叹气不愿意再说下去,心里竟感觉自己像是拔.□□.无情的渣男。
周子羡勉强笑了笑:“昨晚一片狼藉,我实在忍受不了,所以忍着难受帮你换过衣服,现在你的衣服应该也干了。你收拾收拾就走吧,昨晚的事,责任也不全在你。”
崔涣之看着自己身上的干爽睡衣,觉得自己真是禽兽。他抬头,看着几个世界面容都一样的人,要说周子羡和那几人没有联系,那他可是不信的。
周子羡没听到崔涣之的声音,就站了起来,别扭的走到窗前,故作冷硬的说:“你快走吧,等我后悔后,你就真走不了了。”
崔涣之看着周子羡略显萧索的背影,不由想到昨晚的场景。他没和别人做过,但也知道,男子下面的那一方一定是十分痛苦的,周子羡本身洁癖十分严重,在那样的环境下,居然还能帮他换衣服,这让他心里的歉意更深。
崔涣之才站起身,就见周子羡的背影微微有些颤抖。他狠了狠心,想他地府首席判官什么大场面没处理过,现在他犯了错,大不了负责就是。
反正几个世界下来,他对这人的感情也早就不单纯了。
周子羡没听到身后的动静,心里不禁有些失望。虽然他也不敢保证能忽悠到崔涣之,但他还是希望立即定下两人的关系的。
一杯温水突然递到了眼前,周子羡强压着心里的狂喜转身。
崔涣之被周子羡深邃的眼神看得不自在的清咳了一声:“你身体不舒服就多喝热水,快点歇着。事情既然是我的错,那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周子羡接过水杯,指尖有些发白,他紧紧的盯着崔涣之:“你说的是真的?不后悔?”
崔涣之认真道:“不后悔。”
周子羡紧紧的抱住崔涣之,身子有些发颤:“这下,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崔涣之以为他难受得很,就伸出手来轻轻拍拍他的后背,温柔道:“你放心,我不会走的。”
这承诺像塞壬最美的歌声,让人心里的欲.念像植株一样疯狂生长,直到它长出藤蔓牢牢缠住自己想要的人,开出艳丽的花来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