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戎耀仅是应了一声,他注视着眼眸含笑的苏糯,本想继续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他顿了顿,适才继续说道:“苏糯,你可记得今天中午发生的事?”
“中午?”苏糯茫然的眨眨眼,脑海里渐渐浮现出自己中午醉酒后所做的事,以及对戎耀说的那些话,他不敢再看戎耀,心虚的抹了把脸,习惯性的抓着自己身后的大尾巴,却又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另外一件严肃的事,他家阿耀哥已经发现自己不是人了。
苏糯不敢再躺下去,“咻”的一下子从火炕上坐起来,忐忑不安的看着已经随自己坐起来的戎耀,不知自己该从何说起。
但他也知道自己这一次若是不抓紧机会解释的话,他很有可能就会失去戎耀,他只要一想到戎耀会因此不理自己,转而对别人舒展笑颜,对别人温柔体贴,他就忍不住的想要发疯,他坐在火炕上沉思半晌,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睛已经红了,他颤抖着声音又唤了声,“阿耀哥。”
“嗯,我在。”戎耀看着苏糯的那双红眼睛,心里止不住的心疼。
苏糯手里不停摆弄着自己的大尾巴,用眼睛瞄着戎耀,见戎耀不说话,继续小声说道:“我,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自打与你相识,就看上你了,也很在乎你的想法,我害怕我说出来,你不要我,毕竟戏文里总说人妖殊途。”
人妖殊途这四个字苏糯说的极其颤抖,戎耀深知苏糯的个性,平时虽然乖巧懂事,但关键时刻也是个能打能斗的狠茬儿,如今这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的模样,让戎耀再也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把抱住了苏糯,“谁说人妖殊途的?你不是每天都和我走一条路?以后我还会和你一起走,永远都不会分开。”
戎耀他是真的爱上了苏糯,也从来没有在乎过苏糯是人还是妖,他一个在末世连丧尸都见过的人,哪里还会惧怕妖怪?在他眼里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就已经足够了,管他是人是妖,他钟意,他就宠着。
“阿耀哥……”苏糯依偎在戎耀的怀里,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回抱着戎耀,眼里闪烁着泪花。
戎耀松开苏糯,捧着苏糯的脸吻了下去,用舌头舔试着苏糯微凉的嘴唇,苏糯也学着戎耀的动作,两个人互相舔舐着,直到唇舌交融,吻得难舍难分,直到把苏糯憋红了脸,戎耀这才放了苏糯,他用额头抵着苏糯的额头,笑着说道:“苏糯,我是人,与你相比我的寿命很短,所以我更不会把时间纠结在其他没用的事情上,我钟意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不可能因为人妖殊途就放弃你,那不是男人该干的事儿。”
苏糯抖了抖耳朵,笑着擦干眼角的泪花,一把抱住戎耀,用尾巴勾着戎耀的腰,脸颊蹭着戎耀的胸口,软声软语的说道:“阿耀哥,你的这些话我可都记住了,你这一辈子都别想摆脱我,不,是永远都别想摆脱我,我会一直守着你,谁也抢不走!”
“嗯,你说了算。”戎耀搂着苏糯,嘴角轻轻翘起。
两个人在房间里温存了许久,直到门外响起一阵声响,戎耀起身去开门,正好看见正在收拾东西的常小灰。
如今已是日暮时分,暮色里的常小灰脸色悲怆,他把刷好的罐子摆在院子里,对着戎耀难过说道:“戎大哥,罐子我已经帮你都刷好了,明天直接放小龙虾就好,我还帮你采了两罐子蜂蜜,你要记住蜜蜂是蛰人的,以前都是我们用法术控制它们,它们才老实的,我和老大走了,以后你采蜜要多加小心,还有……”
“常小灰,你在门口啰啰嗦嗦的干什么呢。”苏糯从房里出来,打断常小灰的话,搂着戎耀的手臂,眼里盈满了笑意,“阿耀哥,小灰怕是又瞎想了,你别理他,以后还是他采蜜。”
“老,老大!”常小灰看着自家老大和戎耀的甜蜜互动,晃晃头眨眨眼,后知后觉的傻笑起来,“太好了,我以为我要和老大离开,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戎大哥刚才的话你就当没听见吧,以后还是我采蜜,我去找小玉玩儿去了,哈哈哈。”
戎耀看着常小灰蹦蹦跳跳的背影,侧过头对苏糯柔声说道:“我去准备晚饭,明天咱们还要去镇上卖瓜。”
“嗯,我帮你。”苏糯笑着跟在戎耀身后进了厨房,心想两个人之间最大的障碍已经清除,现在只要好好赚钱,就能和他家阿耀哥成亲了,他在戏文里学过,只要成亲两个人就能做更多亲密的事,如今想想就激动!
有了目标的苏糯,做起事来更加有活力,第二天一早就跟着戎耀一起去镇上卖蜜饯,随后一起摆摊儿卖小龙虾和西瓜。
炎炎夏日,小龙虾的需求量没有因为天气的原因而减少,反而越来越多,这样就导致戎耀和苏糯他们更加繁忙了。
“戎老弟,给我来两包麻辣小龙虾,这大夏天的可真热啊。”吴斯热得直接撸起了袖子,眼睛正好看见旁边的大圆西瓜,“嘿,咱们这都有西瓜了?”
戎耀想起之前卖西瓜的时候,吴斯并没有在场,于是他回身拿了一个西瓜,切了一大块递给吴斯,并解释道:“是先前在家种着玩的,没想到还丰收了。”
吴斯啃了一口西瓜,满足的眯着眼睛,将西瓜全部啃完,随后说道:“那挺好,我许久没有这般畅快了,戎老弟我要买两个,今儿给我老爹带去,省着他总说我不孝顺。”
“成,你跟我去马车上挑两个。”戎耀转身准备带吴斯去马车那,却好巧不巧的撞见正在他们对面摆摊的戎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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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糯:哎呀,欢乐掉码美滋滋。
戎耀:还记得你之前的话吗?
苏糯:哪句?(卖萌~)
戎耀:保证把我伺候的舒舒服服。(卖萌~)
第二十六章
自从戎大壮的事情过去以后, 戎耀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再见到戎老二了,如今的戎老二比以前要老上许多, 也瘦上不少,头发也白了一大半, 蹲在地上叫卖东西就犹如一个六旬的老者。
跟在戎耀身后的吴斯, 见戎耀没再说话,也顺着戎耀的视线看去, 面露狐疑道:“那人好生眼熟,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人是戎大壮的爹, 也就是我的二叔。”戎耀不屑的哼了一声, 随即又说道:“戎大壮就是上次欺负我夫郎的人。”
“哦, 想起来了, 那日他和他的女人在官府哭诉了好长时间, 我们也看了很久的热闹, 他现在这是在卖鱼?”吴斯眯着眼睛打量着对面的戎老二,眼里尽是冷漠和鄙视。
对面正在吆喝卖鱼的戎老二察觉到戎耀和吴斯的视线, 抬起头看了戎耀一眼,又气呼呼的低下了头,没有言语任何。
戎耀仍然盯着戎老二,继续和吴斯说道:“他卖什么东西,咱们管不着, 只是他若是再敢来犯我,我肯定不会轻饶他。”
吴斯听了深有同感的点点头,伸出手拍了拍戎耀的肩膀, 安慰道:“那种亲戚已经不能是亲戚了,能揍就揍别惯着,你以后再有事就来找我,我家在这镇上还是有些人脉的。”
“成,那小弟就先在这谢过吴大哥的好意,来,咱俩继续挑西瓜。”戎耀不再理会对面的戎老二,带着吴斯挑起了西瓜。
因吴斯买了两个西瓜,让吴斯一个人拿,就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于是戎耀把常小灰和戎玉派了出去,帮吴斯拿西瓜。
这头话别吴斯,戎耀继续叫卖西瓜,那头苏糯就黏了上来,如同一个小尾巴一样跟在戎耀身后帮忙做事。
忙过一阵,苏糯见戎耀终于闲了下来,凑上前靠近戎耀,在戎耀耳边私语道:“阿耀哥,那戎老二怎么阴魂不散似的,来到咱们摊位对面卖起东西了?”
戎耀摇摇头,用着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着话,“不知道,今天怎么遇到他了,不过看他那样子,日子过的应该不怎么样,我记得老戎家的田地都被他和李秀荷占去了,如今怎么还能这么惨?”
“哼,我估计着他是种不了地,才来这里摆摊卖鱼的。”苏糯轻轻哼了一声,红润的脸上泛起得意的笑,就像一只骄傲的小猫。
从苏糯的笑容里,戎耀就察觉出这其中有故事,他摸了摸苏糯的头顶,继续追问道:“为什么会说他们种不了地?”
“戎老二他得罪了你和小玉,就是得罪了我,我又是灵犀山的老大,我哪能让他家过上好日子,我就……”苏糯和戎耀如今深处闹市,四周都是各家各户的叫卖声,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听到他俩的悄悄话,于是他紧挨着戎耀,小声说起了他以前的光辉事迹。
戎耀大致了解了一切,他后知后觉的想起之前戎三叔和自己提到的山神,这才反应过来,当他正准备继续问苏糯其他问题的时候,就有食客过来买麻辣小龙虾和西瓜了。
客人越来越多,戎耀也就不再深问,开始和苏糯忙了起来,而正在戎耀他们对面扯嗓子叫卖的戎老二,气得直喘粗气,刚才戎耀和苏糯两人窃窃私语一定是在笑话他,笑话他不会赚钱!
他家戎大壮自从出了上次的事,就死活不敢来镇上,在家也是游手好闲,家里唯一能赚钱的就只有他,他在李秀荷的怂恿下,学起了戎耀来镇上卖东西,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之间的差距竟然如此悬殊。
同样是叫卖他拼了命似的扯着嗓子吆喝,都不如戎耀轻轻喊上一声,人家摊位前挤满了人,而自己的摊位前却一个人没有,这让他找谁说理去。
戎老二在旁边,默默的看着戎耀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好,气得捂着胸口,将自己摊位上的小鱼小虾收拾干净,扛着东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在回家的路上,戎老二在盘算着以后的生计,他不能因为卖不成东西就什么都不做了,他还可以做别的,实在不行就卖地卖宅子,反正他家不能就这样被人看不起,也不能就这样饿死。
戎老二凭着这股子倔强,闷头往家走着,直到他看到官府门口的告示,在他看到告示上的一百两白银的时候,眼睛里立刻有了光芒,果然天无绝人之路,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把那个告示揭了下来。
当戎耀卖完东西再次看向对面的时候,他发现戎老二已经不见了,他看着空空如也的对面,没有想别的,继续为苏糯切西瓜。
虽然苏糯特别爱吃西瓜,但在外面摆摊卖东西的时候,从来没有吃过一块西瓜,因为在他看来,西瓜也是银钱,能多卖点就多卖点。
戎耀也渐渐察觉了苏糯的小心思,自是舍不得苏糯这般节省的,他把切成大块的西瓜递给苏糯,不容拒绝的说道:“现在天热暑气大,你把这西瓜吃了,免得中暑。”
苏糯下意识的想说别的,但一看自家阿耀哥那一副霸道的模样,便绝了念想,因为他知道戎耀的倔脾气,自己肯定拗不过戎耀。
既然拒绝不了,倒不如学会享受,反正他也喜欢吃西瓜,何乐而不为?苏糯笑嘻嘻的接过戎耀手里的西瓜,翕动着挺翘的鼻子,陶醉的嗅着西瓜的清香和甜味,随后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起了西瓜。
“咱家西瓜长得好,满地都是,你喜欢吃就可劲儿吃,不用省着。”戎耀手里拿着西瓜,看着苏糯认真的啃着西瓜,面色渐渐柔和起来,他顺便又把自己还未吃的西瓜,送到苏糯嘴边,淡淡说道:“咬一口。”
“唔?阿耀哥,我这个还没吃完呐。”苏糯白皙的脸上尽是西瓜汁水,配上如今那一脸懵的表情,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要上前揉一揉。
戎耀克制住自己内心疯狂的想法,装作淡定的看了下四周,酷酷的解释道:“不是让你吃这一整块西瓜,而是让你咬这西瓜的尖尖……西瓜尖都特别甜。”
终于把话听明白的苏糯又愣了,琥珀色的桃花眼里盛满了星光,他把自己的西瓜啃干净,乖乖的照着戎耀的西瓜咬了一口,眼睛笑得如夜空的弯月,嘴上惊呼着,“哇,阿耀哥你好厉害,这都知道,这西瓜尖儿真的好甜,来你也尝尝我的。”
戎耀见苏糯手里又拿了一块新的西瓜,也学着自己的样子非要自己尝第一口,他本能的想要躲开,却被苏糯缠得死死的,万般无奈之下,咬了一口苏糯的西瓜,宠溺说道,“你真傻,甜的不留给自己吃。”
“嘿嘿嘿,阿耀哥不也一样嘛,还要笑话我。”苏糯笑眯眯的啃着西瓜,嘴里继续说着,“不过对于我来说阿耀哥西瓜上的那一口才是最甜的。”
苏糯的双眼本来就很有灵气,在眼角泪痣的衬托下,还带着一股莫名的深情,深情的脸说着深情的话,戎耀不受控制的走上前,垂下头在苏糯耳边轻轻说着,“你若是喜欢,以后我的西瓜,第一口都是你的。”
“嘿嘿嘿,那阿耀哥也要吃我的。”苏糯继续和戎耀说着情话,直到常小灰和戎玉一起归来,适才停止了腻歪。
“小玉,小灰过来吃西瓜,我刚切好的。”戎耀招呼着家里的小孩一起吃西瓜,自己则去上前招呼刚刚过来的几个客人。
这次过来的几个客人,穿着打扮比街上的其他路人贵气很多,买起东西更是挥金如土,连价都不讲,直接包了戎耀剩下的小龙虾和西瓜。
卖完东西,戎耀就准备收拾东西,领着苏糯他们回家,常小灰来到戎耀和苏糯身边,小声嘟囔着,“刚才那几个有钱人我认识。”
“你认识?你怎么认识的?”苏糯率先接过话,并多看了常小灰好几眼,心想这市井真是个大染坊,常小灰以前多么老实的一个小老鼠,如今都会吹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