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群嬉笑着的孩童愣是将两人挤开了,又被一些突然涌过来的人彻底冲散了。
莫念骄感觉到靠近的人好似都在将他往一个方向挤,便随了他们的意,自己往哪个方向走去,免的要被他们硬是挤过去。
走了一段路,终于那些若有若无跟着他的人散开了,这才向前看去。
只见一个树下,正站着一人,抬头正看着还在放的烟火。
莫念骄抿紧了唇,走了过去,大约是过节的缘故,绿意盎然的树上被挂了一些红绸,树下还有一盏灯。
见莫念骄走了过来,岑沉转头看向他道:“之前一直说要跟你一起看一次烟火,过一次节。”
莫念骄默不作声,也不看他,岑沉脸上的笑僵了下,却很快收敛,有些惆怅道:“莫哥哥,你是讨厌我了吗?”
莫念骄依旧不出声,心里却在想,难道这还需要问吗?
岑沉见他始终不言不语,明亮的眼眸也暗了下去,艰涩道:“我是有苦衷的。”
说着便拉了下莫念骄的手,摇了摇,幼时,他还小,想要什么便会拉着这人的手摇一摇,这人便会无奈的应了他。
只是这次他却不知道,那个会在撒娇后应了他所有事的人已经不在了,有的这个也不是那个曾经可以为他去死的人了。
站在暗处的人看着这一幕,他多希望下一刻,莫念骄能甩开岑沉的手,可是他没有!
手里的糖人被捏的粉碎,扎手又粘人,江子卿远远看着,将手上糖人的碎片丢了个干净。
莫念骄正极力压制着心里莫名的感觉,感觉到手被抓住了,抽了抽手,没抽出来,莫念骄皱了眉,看向一直拉着自己手的人,冷冷道:“皇上自重!”
岑沉不可置信道:“我自重!”他气的连自称都忘了,似是十分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脸冷漠的人。
莫念骄皱眉,刚想将他的手撸下去,便有人过来了。
岑沉见有人过来,立马放了手,怒道:“谁让你们过来的!”
过来传话的人闻言立马跪了下来,颤颤巍巍道:“禀皇上,是莫国之人,说有事找曦王。”
岑沉闻言顿时气了个倒仰,一脚将跪在地上的人踹翻了过去。
莫念骄见状眼里的厌恶更甚,道:“本王先行告退。”
说完不待岑沉反应便大步离开了。
只留岑沉看着他的背影愈发气愤。
莫念骄出去后并没有见到所谓的来使,略微一想便知道这是特意想将自己支开,只是不知道是那边的人。
莫念骄后头看了眼被众人重重围住的岑沉,转头便走了。
莫念骄正往驿站的方向走,在路过一条小巷时,突然被人捂了嘴给拖了进去。
莫念骄正想一掌打过去,却感觉自己的唇被咬住了,这一变故惊呆了莫念骄,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愣愣的让人为所欲也。
直到这人不在满足嘴唇的触碰,想要更进一步时,莫念骄才反应过来,将人猛的推开。
“放肆!”
江子卿被他推的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听见他这话,低着头道:“我放肆?”
莫念骄皱眉看着看不清神色的人,冷声道:“若是再有下次,我们的合作也就没有必要了!”
江子卿听见他这话,缓缓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逐渐走远的人。
远远走在前面的莫念骄感觉这一路上,似乎那些人都盯着他的嘴唇,莫念骄皱眉伸手抹了下嘴唇,一看,一抹嫣红绽放在拇指之上。
莫念骄皱紧了眉头,他实在想不通,江子卿怎么会对自己起了那种想法!
莫念骄苦恼了一会,便将这件事丢开了,只是第二日见到江子卿时难免有些不自在,只能用冷脸来掩饰。
江子卿见莫念骄直接无视他走了过去,心里一时间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之感蔓延开来,今日的他没了昨日的不顾一切,竟也是难以面对冷脸的莫念骄。
眼看着离三国盛会结束的使劲越来越近,莫念骄原本平静的心态也有些保持不住了。
若是这次任务过不了,鬼知道下一次的任务又会是什么等级的!
许是察觉到了莫念骄焦躁的心情,第二日便从宫里传出来一个消息!
一直跟在柳熵后头的那个侍卫死了,还是死在了荣皇的后宫!
莫念骄一听便知道时机到了,现在岑沉正在跟柳熵扯,柳熵气,岑沉又如何能不气,一个侍卫,一个男人,却在晚上死在了他的后宫里头!
眼见两人关系日益紧张,莫念骄却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岑沉咬牙,要不是怕跟吴国开战后,荣国渔翁得利……
这么想着的岑沉突然想起莫念骄还在皇城,眼里精光一闪,招来了暗卫,耳语几句,便信心满满的进了内殿。
此时莫念骄还不知道晚上他便要跌进一个大坑里,他正对着屋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东西思考,自己是什么时候招了一个海螺姑娘,嘭,一个瓶子咕噜噜滚到了角落。
哦,还是个不会做家务的海螺姑娘!莫念骄面无表情的想。
小心翼翼找到了一个勉强可以坐下的地方,莫念骄看了一圈乱七八糟的房间,无奈道:“出来吧!”
“叮!哐!”
杯盏破碎的声音,让莫念骄听着更为头疼,只觉着自己似乎碰到了一个熊孩子。
江子卿抱着一个灰扑扑的猫推开了门,见房间里杂乱的模样,还惊呼道:“怎么会乱成这样?”
莫念骄看着他那做作的演技,只觉着辣眼睛,之前几天郁在心头的不快也散了,哭笑不得的说道:“你这是把我房间给翻了过来吗?”
江子卿摸着灰扑扑的猫脑袋,悄咪咪的看眼杂乱的房间,心虚的说:“这只猫不小心跑进了你的房间,我帮你捉出来。”
莫念骄一脸复杂的看着这个举着猫的人,恍然之间他才想起眼前这人不过才十九,只不过平时太过成熟,强势,让人不自觉忘记了他的年龄。
“喵~”
莫念骄无奈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大一小,道:“出去吧,让人进来收拾吧。”
“哦。”
江子卿抱着猫低落的离开,莫念骄远远看着他离开,只觉着无奈。
坐在房间里不过半个时辰,宫里便来了人传他进宫。
莫念骄思索了下,这个时候岑沉不使劲找凶手,却来找他,略微一想便知道岑沉打的是什么主意了,正好他也有东西要从岑沉手里拿回来。
暗暗对在暗中的暗卫打了个手势,便随着內侍太监进了宫。
再一次被摇晃着进了宫,莫念骄下了轿子便想吐,大概是被吩咐过,立马有一个痰盂递到了莫念骄面前。
“莫哥哥还是这般做不得轿子!”
莫念骄听见着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接过宫女递过的茶水漱了口,才慢条斯理道:“是本王失礼了。”
岑沉听见他这话笑容便是一顿,停了半响才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
作者有话要说: 被强吻了的莫念骄:请问我真的是个攻吗?
卿卿:开心~
☆、第 31 章
待到一旁的宫女太监都下去后,岑沉才道:“我知之前是我错了,但是莫哥哥你就不能理解我一下吗?”
莫念骄心里冷哼,理解,要怎么去理解你要拿他做人质来威胁莫国去为你攻打吴国,面上却是不漏分毫,退后一步淡淡道:“本王不知皇上说的是什么。”
岑沉眼眸一暗,顺着莫念骄的意思不在提那些事,笑道:“听闻曦王爱花,正好赶上了御花园百花齐放的时候。”
一边说一边向前走,也始终跟莫念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莫念骄跟在他后头去看他所说的百花齐放。
此时正是正午,太阳毒辣的很,再美的娇花也被晒的有些焉了,说有多好看也不尽然。
“呵呵呵呵,你看啦,风筝飞的好高啊!”
莫念骄寻着声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女子正在放风筝,后头站在一个鹅黄色衣服的女子正在同旁边的人说些什么,脸上的笑容明艳动人。
哦,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娇花啊!
岑沉看了眼莫念骄难辨的神色,脸色霎时间便不好了,他明明吩咐过,今日谁都不许来御花园!
他连忙转过头想跟莫念骄解释,却不想他们站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正在放风筝的人也早已发现了他们。
“参见皇上!”
岑沉铁青着脸看着跪在眼前的女子,冷声质问道:“谁准许你们私自进御花园的!”
跪在前头的女子听岑沉这么一问,心里便是一慌,可是想到自家父亲教导的话,小心翼翼的抬起了脸,一掌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不安,道:“皇上恕罪,臣妾只是在殿里待闷了,想出来走走,冲撞了皇上,还请皇上责罚。”
说完便低下了头,莫念骄站在后头,没什么感想,这种后宫女子邀宠的手段屡见不鲜,看多了自然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倒是岑沉面色几经变换,最后沉着脸道:“有时间出来玩乐,何不多去太后哪里学一下规矩!”
女子一听这话,脸便白了,还不待她想为自己求求情,便见皇帝一个手势便有人进来将他给请了下去。
莫念骄看着突然之出来的人,心道果然如此,岑沉这人疑心重的很,怎么可能真的不留一手。
有了这个小插曲,两人之间的氛围瞬间冷凝了,一开始便是岑沉在缓和,出了这事,岑沉面色也有些不太好,心里似乎在想什么,也沉默了下来。
莫念骄坐在凉亭手里端着一杯茶,眼前是一片花,身后还有人在摇扇子,可谓是舒服至极,这让他心里的憋闷消了些,一心一意赏花,将旁边坐着的人无视了个彻底。
岑沉也没有注意到莫念骄的态度,他自己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两人,一人无视,一人神游天外,倒是难道的和谐了一会。
两人坐了会,岑沉便有些坐不住了,他道:“莫哥哥,我还有些要事要处理,我让御厨准备了些你爱吃的菜,我处理完事,便过去。”
说完也不待莫念骄拒绝便匆匆离开了。
莫念骄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莫名的笑了笑,心道怕是去哄那小美人去了。
能在岑沉下过命名的情况下还能进出御花园的,若不是极为得宠,只怕也是进不来的,而现在被岑沉极为宠爱的出来皇后便是哪位入宫不久却能跟皇后平分秋色的娴妃了!
而岑沉离开后也确实如莫念骄猜想的一般,去了太后宫里,刚刚被斥责了的美人正伏在太后膝上哭的可怜极了。
太后见他一来便板了脸道:“你今日为何无故训斥娴儿啊!”
话虽如此,眼底却是一片冷漠,没有一丝感情,对岑沉示意了下便离开了寝宫,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莫念骄在御花园坐了一个下午,待到傍晚十分才被宫人请去了一处宫殿。
莫念骄坐在下方,不多时,岑沉便进来了,莫念骄一眼便看出了,他换了一身衣服,略微一想便知道了下午发生了什么。
岑沉对上莫念骄的眼神有些不自在,在看到殿内的摆设后,便臭了脸,唤来了跟在他身边的大太监,耳语了几句,那大太监便出去了。
很快便进了将原本的桌子给撤走了,摆上了一张四四方方的实木桌子。
在这豪华的殿内,摆上这么一张与殿内精致昂贵器物完全不在一个级别的东西,着实有些不伦不类。
偏偏主角还不自知,随着宫女摆上一道道精致的美食,更是衬的这桌子寒酸的很。
莫念骄看着这一桌子原主喜欢吃的东西,内心有些讽刺,面上却是不见分毫。
岑沉看了眼他的脸色,主动夹了块鱼肉给他,道:“这是我特地从莫国请来的厨子,做的最拿手的便是这道清蒸鱼了,这是今早上捞上来的新鲜鲫鱼……”
饭毕,岑沉拉着莫念骄出去逛,美其名曰:“消食。”
走着走着,岑沉也回想起以前他还在莫国做质子之时,莫念骄会过来陪他吃一顿饭,然后两人便会慢慢围着殿内仅有的花卉走上一圈。
那时莫念骄虽是皇子,处境却并不比他好上多少,皇帝有六个儿子,最大的二十五,最小的不过七岁,而当时已有十七的莫念骄和莫来祈无疑是当时太子的眼中钉。
当时好像是莫念骄替莫来祈顶了个罪名,才落地被那般下场,于岑沉来说,他是感谢皇帝的冷落的,如不是莫念骄的地位一落千丈,他哪里有机会接触到当时如日中天的莫念骄。
这般想着岑沉不禁里莫念骄近了些,他叹道:“莫哥哥,一晃数年便过去了,你我都不是那个落魄的少年了。”
莫念骄听着这话,难得没有打断他,岑沉见他没有反对自己,不禁喜上心来,开始滔滔不绝说着自己自登上皇位以来所遇到的困难。
莫念骄默默听着这人的碎碎念,在听到岑沉似有似无说着自己的难处,隐晦的向莫念骄寻求帮助,莫念骄听着听着面色便冷了下来。
而岑沉还不自知的说着平定了朝堂的事宜后便与莫念骄去何处游玩,见莫念骄突然不动了,茫然的看过去,脸色顿时一片煞白。
莫念骄半边身子都隐在黑暗之中,神色难辨,他道:“岑沉,我以为你虽无情,但却不龌龊,现在我发现我错了,或许少时我见到的那个岑沉只是我心目中美化过后的人,是我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你。”
岑沉听完这一番话后,沉默了半响,道:“我自八岁便被送到莫国做质子,送过去的路上,我便偷听到,他们把我送过去,便没有想过再让我回来,在莫国跟荣国关系紧张之时,他们也从未顾忌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