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这些侍卫每一个都是绝顶高手,和咱们府内的有的一比。”全淼看着那些人脚下的砖块,都有些灰尘飞扬,小声的对赵时煦道。
赵时煦抬了抬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还未到大厅,他便听见他父王跟人的客套之声,他加快脚下的步伐,却在走到大厅门口时忽然就住了脚,然后盯着那和他父王并排坐在上位的男子,一脸的无语。
全淼也是在身后惊呆了,那上方坐着的穿着身墨色袍子的人不就是昨晚那个受了伤也依然十分厉害的男子么。
“时煦,过来见过楚公子。”赵王朝赵时煦招了下手。
“楚公子?”赵时煦看着男子,换了身衣裳,脸色也没那么苍白,倒更是贵气逼人了。只是,‘楚’这个姓让他眉心一阵阵的跳着。
赵王面上看不出喜怒,只重复道:“快过来。”
赵时煦几步走过来,冲那淡定的喝着茶的男子略拱手一礼,“见过楚公子。”
男子抬了下睫毛,长长的睫毛这么一抬,非常好看。若以往赵时煦还会在心里评价一下,只是今日全然没心情。这位楚公子估计有个很是了不得的身份啊。
“这就是在南境深得民心的小王爷,果然是一表人才,气宇不凡。”
“公子谬赞了,犬子可及不上公子的一星半点。”赵王客套道。
“哪里,坊间都传小王爷的见识能力极强不说,也最是为民着想。”男子看着赵时煦道。
赵王听了这话,依然没什么大的表情,只道:“公子此次驾临南境,一定要尽兴,本王会让犬子作陪。”
赵时煦眨巴了下眼,为什么要让自己作陪?但,看他爹的反应,他更加肯定了几分这男子的身份,心里愈发的抗拒起来。
男子微微一笑,“那有劳小王爷了。”
赵时煦盯着他,暗里翻了个白眼。
“公子先去沐浴更衣,待晚宴时本王为公子接风洗尘。”赵王对着男子略欠了欠身。
男子颔首回礼,而后起身告辞,只是在路过赵时煦身边时,略停了一下,然后才抬腿离去。
待人离开后,大厅才只剩下赵时煦父子二人,赵时煦迫不及待的问道,“父王,那人是皇室的人,对吧?”
赵王端起茶杯,看他一眼,然后淡淡的抿了口茶。
赵时煦急躁的在原地来回踱步,“‘楚’可是皇室的姓。”
赵王依然淡定的喝着茶,赵时煦继续急切的道:“皇室,是谁?皇子还是王爷?那么小,应该皇子吧。皇室来我南境,父王,咱们是不是要做准备,这几年朝廷一直对南境有不满,我怕皇上真的哪日会攻打南境。”
赵王忽然一把放下茶杯,声音略大,神色也变的极其难看。
赵时煦顿了一下,“父王?”
赵王看着他,继而深吸一口气,从齿缝里溢出几个字,“他就是当今皇上,楚轻。”
赵时煦顿时如被雷劈一般立在当下,瞠目结舌;此刻,他的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在奔腾:狗血!
第4章 相见恨晚
回去的路上,赵时煦都不知道自己该抱着什么心态。原书中,这小王爷各种勾引皇帝,陷害皇帝CP的情节就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尤其是那种种勾引皇帝的手段,一遍遍的在他脑子里浮现着,而最后都会定格在自己被绞死在菜市口的凄惨下场上。
还以为两年前不入京就不会跟那什么皇帝扯上太近的关系,万事大吉,可现下这个算什么?还有,原书里难道没有写过皇帝的年龄吗?是没写过还是自己忘了,连容貌外观都没有写过吗?怎么会这样啊。
全淼看着赵时煦狰狞又有些无语的表情,关心的问道:“小王爷,您怎么了?”
赵时煦扭头看着他,长长的叹一口气,“孽缘。”
“啊?”全淼愣了,对赵时煦的话很是不解。
赵时煦却回头对他嘱咐道:“三水,昨日的事你和父王提起过吗?”
“还没有,要和王爷禀报吗?”
赵时煦思索着,如果是旁人倒没什么,估计是个家族刺杀,可若那少年是皇帝,那就兹事体大了,敢刺杀皇帝,并且还得手了,那背后的人势力也十分强大不说,对楚轻应该也是极其了解的,不然原书中那位极其腹黑,心机极深的皇帝哪能轻易被人刺杀。
但现在最要紧的是,此事别和南境扯上关系。
“别,别跟父王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全淼看他家主子脸色有些严肃,略咽了下口水,十分了然道:“属下明白了。”
赵时煦“嗯”了一声,主仆二人这才继续往前而去。只是才走了两步,赵时煦就觉的身后有个极其不舒服的视线。
赵时煦顿脚,转身看去。
方才站在大厅外那个七尺长,一身戾气的男子正稳步而来。
全淼看着他,略张了下嘴,轻声在赵时煦耳畔道:“小王爷,此人的武功高不可测,那位公子带来的侍卫里,就数他称得上绝顶高手。说句实话,属下在他手里恐怕走不过十招。”
赵时煦神情严肃,不用全淼说他也看得出来,什么是高手,有时候看都能看出来,只是对于全淼如此有自知之明,赵时煦还有些不适应,略朝他看一眼,发现他竟用一欣赏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走来的男子。
赵时煦当真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见过小王爷。”
那男子声音略浑厚,一开口便有些气势。
但气势这玩意儿对赵时煦基本不顶用,“何事?”
“我家公子想请小王爷房内一叙。”
赵时煦就知道会这样,楚轻要见他是意料之中的,“现在?是方才的晚饭公子没有吃饱吗?”
那男子听了这话,只淡淡道:“公子说晚饭菜荤腥太多略油腻,想与小王爷一起用点清淡的点心,所以才让属下来请小王爷入房。”
赵时煦眉头微皱。
“小王爷,请。”
“你叫什么名字?”赵时煦不动,只忽然问道。
“属下十命。”
赵时煦笑了下,“三水啊,你领十命到后厨去,给楚公子带些点心去。”
全淼“啊”了一声。
赵时煦依然保持着微笑,看着十命道:“我没有吃了晚饭再吃点心的习惯,不能奉陪了。”
话落,赵时煦便在十命还没反应过来时抬腿离去。
十命皱了下眉头。
“我家小王爷就是这么个习惯,而且不爱甜食,让你家公子别见怪啊。”全淼解释道,然后往前走了两步,回头道:“厨房在那边,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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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时煦打算回屋继续打他的算盘,再拟一份具体的修葺方案出来,那鹊桥要么别修,要么就趁这次好好的修一修,多花些银子也无妨,不然这次是护栏塌了,万一下次是整座桥都塌了可如何是好?
至于楚轻,别太在意,别太刻意,随意+无视+冷漠些最好;即便遇到了他又如何,剧情早就不是最初那样的了。
只是,当他走到屋门口时,侍卫却禀报,那位楚公子在房间内等他。
赵时煦暗叹口气,看来他父王已经跟府中上下都打了招呼了,即便除了他父子二人外其他人都不知道楚轻的身份,但因为父王的吩咐,都已经对他毕恭毕敬了,否则,侍卫们哪能放他进自己的房间。
“知道了。”赵时煦黑着脸,然后推开房门。
果不其然,楚轻正坐在桌旁,淡然的翻着一本论语,虽看着闲适,却极有气度。
“回来了。”楚轻看了他一眼,面上并无别的表情。
赵时煦戒备起来,同样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闯入者;他倒是挺聪明,知道我不会去他房里,自己赶着来了。
“楚公子。”知道他的身份,赵时煦还是给了他几分面子,略拱手一礼。
楚轻拿着书看着他,“不必多礼。”
赵时煦:......这到底是谁的底盘?
“不知楚公子深夜造访有何赐教?”
楚轻将书放下,然后将右手的衣袖往下扯了扯,那手腕上的纱布便露了出来且十分扎眼。楚轻淡淡道:“该换药了。”
赵时煦站在原地没动,“楚公子身边会换药的人都没有吗?”
楚轻没有看他,自己盯着自己缠着纱布的手腕道:“谁欠下的债,谁来还。”
赵时煦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着微笑,“是。”
话落,他走向里屋的柜子,将必备的药箱提过来,又拿了一把剪子过来,将原本的纱布剪开,重新给他换药上药。期间,赵时煦一句话都没有说,楚轻也没有说话,但眼神却一刻都没有离开他的脸。
赵时煦只装作没感觉,赶紧给他换药,提醒自己别跟他多说话,多少失误来自交流,所以,沉默是金。
然而,他沉默,但不代表楚轻也会继续沉默,见他给自己重新包扎好了手上的伤,楚轻动了动手腕,好多了。
赵时煦收拾着药箱,依旧端着没什么表情,只道:“好了,您可以...”
赵时煦的话还没有说完,楚轻却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不说,还将他提了起来。他立刻反应过来,反手就去抓楚轻的手腕,想捏住他的痛处,让他松开自己,然而楚轻动作比他快了一瞬,只眨眼功夫就把他给压在了桌子上。
在压下的同时,楚轻顺便将桌上的桌布一扯,一应茶具便随着桌布的扯动落下而哐当当的砸在地上。
“小王爷?”
屋外的侍卫们听到了动静,赶紧唤了一声。
赵时煦抬起头正要唤人,楚轻却忽然整个人压了下来,嘴唇贴着他的耳垂道:“你要王府外头的侍卫们都冲进来看到现下这个画面吗?”
赵时煦顿住,确实,他现在和楚轻的姿势太过旖旎了些。
“没事,退下!”
屋外的侍卫们虽疑惑却也不敢进来,只应了声“是。”
赵时煦这才双眸带着怒气的盯着楚轻,语气不自觉的带了些威胁,“你想做什么?这是南境王府,即便您是天子,也不能在此做什么吧。”
楚轻面上依然没有表情,但眼底却带着一丝极为戏谑的笑意,“不知为何,我耳畔总是会想起你昨夜对我说的那句话。”
赵时煦想了一下才想起他指的是哪句话,瞬间又气又无奈。这人还真是记仇,怎么就不时刻记着若不是自己,你就成水鬼了呢!
“楚公子,别用这种借口找麻烦,您要知道,若不是我,你现在就喂鱼了。”赵时煦脸色难看的瞪着压在他上方的男子。
楚轻将脸更靠近了他两分,捏着他手腕的力气微微加重。
赵时煦奋力的挣扎,暗里和他较劲,但楚轻越靠他越近,让他以为楚轻立刻就要给他一巴掌似的,然而他正这么以为着,视线却被什么挡了一下,有些不好视物。而这感觉还没有适应,他便又觉的自己的嘴唇上贴着一个带着些清香的软软的东西。
这是啥?
这感觉也还没有完全适应,最后他又感觉自己的嘴里似乎被什么东西温柔的包围了,连牙齿都因为这温暖而哆嗦了起来。
赵时煦眨巴了下眼,眼神先是愣愣的,紧接着慢慢放空,放大,最后放的十分惊诧。
这是啥!
赵时煦身体肩膀猛地一动,迫使楚轻停了动作,抬起头来。而赵时煦便趁这空档,腰下一用力,一个反转便把挺身把楚轻压在了桌下,按住他的双肩,一脸狰狞的道:“你这混蛋,你在做什么!劳资是男的!”
楚轻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对他这话没什么反应,男的又怎么了?
赵时煦闭了下眼,差点忘了这是耽美小说。
赵时煦压着火气换了个称呼,“皇上,这是赵王府,不是你的后宫,小王也不是你的妃嫔,更不是萧阮,您别搞错了。”
楚轻没有动作,任由他按着自己的肩膀,听了这话,眼里也看不出喜怒,只道:“你也知道萧阮?”
赵时煦闭了下眼,你的官配CP我能不知道吗。
“大将军萧阮,威名远播,震慑各国,谁不知道。”
楚轻听后,勾了下唇角,没有多说什么。
赵时煦闭了下眼,凛着楚轻道:“皇上,这是唯一一次,若下次您再如此,即便您是天子,赵时煦也不会容忍。”
楚轻看着赵时煦的反应,声音忽然就柔和了一些,“这是我给你的谢礼,好好收着。”
赵时煦:。。。。。。
“我承受不起啊。”
“受得起。”楚轻淡淡道。
赵时煦当真是被他弄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然而楚轻不再和他饶舌,腰一用力就把赵时煦再次轻松的压在身下。
赵时煦无奈,他俩是在玩儿抢被子游戏还是什么,压来压去的有意思吗?
赵时煦正要喝一句,楚轻却主动松开了他的桎梏,然后直起身坐在凳子上,手放在了腹部上。
赵时煦也从桌上直起身子,赶忙理了理被楚轻弄乱的衣襟,抬头一看,却发现他的额头冒着细汗,又看着他手放的位置,道:“您还是赶紧回屋换药吧。”
楚轻不动,只那么看着赵时煦,任由腹部伤口的血浸透纱布。
赵时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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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这伤得静养,别再动手动脚的了。”赵时煦给他腹部重新缠着纱布,脸都有些贴在他身上了。
楚轻看着他,问道:“你为何没有告诉赵王昨日之事?
“有要说的必要么?”赵时煦抬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