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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萧培如楚轻所愿那般,还未有出京都便在城门口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口吐白沫四肢痉挛,片刻后便七窍流血而亡。
这消息传到萧阮和萧太师耳里时,两人惊诧不已,萧太师因为伤心抱着萧培的尸首一度哭晕了过去。
萧阮虽然不喜欢他这个哥哥,但到底是他的亲哥哥,他们俩为萧家的心是一样的,现下萧培在城门下暴毙,萧阮同样悲怒不已。
而萧培暴毙的原因竟是中了七虫花之毒,毒液破皮而入。但此毒却不会即刻毙命,发现后只要立刻打坐调整气息,便能暂时压制,给找解药腾出时间,但是萧培中毒后全然不知,还策马奔腾,致使周身血液澎湃,导致毒发身亡。
看着萧培的尸首,萧阮凛着双眸。萧培武功不弱,警惕性也高,而这种毒又得近身才能下,是什么人让他毫无防备不说,连中了毒都不知道?
“哥他走之前见过谁?”萧阮声音狠而发沉,萧培的死不仅仅让他失去了亲人,更重要的是,南境顿时无人对付,他的计划受到了阻碍,以至于他现下十分暴戾,让身后跪着的人都不敢抬头看他,只道:“大公子去过庆余庄双辉楼。”
作者有话要说:也不知道秦怀知道束焉已经死了,会咋样~
第44章 二战准备
萧培的死, 让整个庆余庄都乱了起来, 毕竟他死之前最后去的地方就是庆余庄, 而最后见的人是秦怀。
想到这一点, 萧乾就担心的不行,生怕萧阮会迁怒到自己, 而此事的关键人物秦怀却十分淡定。
看着静坐在凳子上的秦怀,萧乾赶紧问道:“大公子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秦怀看了他一眼, 没有说话。
萧乾急的不行,“你竟然敢弑主?”
秦怀还是没有说话, 现如今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他是无数次都想杀了萧培,但是他没有, 萧培的死与他无关。
“管事, 主子那边的人传话来了, 要见秦怀。”一小厮忙慌慌的过来传话。
萧乾看了眼楼下的护卫,对秦怀道:“你自求多福吧, 我是管不了你了。”
秦怀理了理衣服, 他没有做过自是不怕萧阮的审问的,即便他再如何想知道束焉的下落,即便萧培如何折辱他,但他总是记得萧阮的救命之恩, 并没有背叛他。
看了萧乾一眼,秦怀没有说什么,跟着来人走了出去。
马车还是原先那辆马车, 行在深夜的街道上有些孤冷突兀。
秦怀坐在马车内,却一点都不放松,甚至是戒备,他掀开车帘看着周遭寂静的一切,只觉的有一生冷的感觉正扑面而来。忽然!走在前头的护卫皆被人砍杀倒地,秦怀定睛一看,只见前方有一男子正朝他的马车一路杀过来。
秦怀在那男子杀过来之时便破车顶而出,站在车顶上看着面前带着数人提着佩刀的男人,却是没有说话,只闪逃而去。
那男子被护卫们拦住,一时没有去追秦怀,但秦怀还未走多远便被一支举着火把的军队包围了起来。
秦怀看着那领头之人,在脑海里翻阅了一下却都没有翻阅出来是谁,这京都所有领军之人他都知晓,除了南境的。
“陈猛,你还愣着做什么。”汪渠大声嚷道。
秦怀一听才知道他二人的身份,前一人陈猛是早前随赵时煦进京的南境将军,身后人是南境五百铁骑的统领汪渠。这二人出现在这儿,是受了赵时煦的调令还是楚轻的?
秦怀想着,事到如今没有办法他只能出手了。
漫天的银针像天女撒花一般朝陈猛以及身后大军飞去,这银针原就细小,秦怀的暗器功夫又是一绝,加上黑夜的缘故,饶是陈猛武功再不错,也无法抵挡,一干人等被被秦怀杀的无还手之力。
“这家伙的暗器太厉害了。”陈猛嚷着。
秦怀一看,并不逗留,可正要极速离去时他却听到一个犹如天籁的声音。
“哥哥~”
秦怀双脚顿住,回头一看,从陈猛的军队中走出了一个青衣男子,瞧着不过十**的样子。
秦怀看着,有些不可置信一般,“束焉?”
“哥哥,你杀了大公子?咱们不能再回主子那儿了。”束焉站到秦怀面前看着他,磁性的声音里伴着些着急。
秦怀一下子将他抱住,“束焉,你怎么回来了?”
束焉回抱了他一下,然后才挣开,看着他,“主子派我去魏国与魏帝结盟,但被皇上拦下了,现下我已归顺了皇上。”
秦怀拧着眉头,看着陈猛和围着他们的军队,语气里有些责备的意思,“你竟背叛了主子?”
束焉拉着他的手,急切道:“哥哥,我若不归顺皇上,在魏国便死了,哪还能回来见你。”
秦怀握着的双臂,还是有些恍惚,他早前从宫里出来时便在密道遇到了楚轻,楚轻当时说只要自己归顺他便告诉他束焉在哪儿,自己拒绝了,可没想到束焉早就...那楚轻为何要多此一举呢?
秦怀想不通这一点,束焉却拉着他道:“哥哥,跟我进宫吧。”
秦怀踟蹰着,束焉却看着他,声音极具诱惑力,“哥哥,皇上答应我,等这些事解决,你就可以不用再待在庆余庄了,我们可以回乡了,或者我们兄弟俩可以做点小生意,开家店铺什么的,到时候咱们俩还能娶媳妇,生孩子,为咱们秦家延续香火。”
秦怀听着,也很是向往。
束焉看着他,加重了语气,“哥哥,我们就要自由了,主子不会给我们自由,但皇上和小王爷会。”
秦怀内心矛盾不已,束焉却又抱着他,“日后咱们兄弟俩就可以时时见面,将来还能成家,互相串门子,多好。”
秦怀眼里蓄起了泪水,回抱着束焉,抽噎了起来。
束焉感受到他的默认,微微松了口气。
“快,带他们走。”汪渠见事情解决,立刻对陈猛道。
陈猛还盯着秦怀发呆,被这么一喝才反应过来,立刻带走了秦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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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时煦收到了陈猛的飞鸽传书,那家伙事情都干了才来跟小爷汇报,有什么用,怎不在干之前汇报?
“父王,楚轻到底给你灌了什么**汤了!”赵时煦愤愤道,而后带着全淼即刻起身赶往长乐宫。
他实在没有料到楚轻的动作会这么快,但萧培是从庆余庄出来才死的,那么杀他的人第一个让萧阮怀疑的就会是秦怀。
赵时煦极快的到了长乐宫,却第一次吃了一个闭门羹,在大殿门口被张然拦住了。
“小王爷,皇上有要事要处理。”
赵时煦看着张然,“让开。”
“请小王爷不要为难奴才。”张然寸步不移。
赵时煦没有说什么,推开了张然,几步迈了进去。
推开长乐宫大门,楚轻正坐在龙椅上和一旁的十命商讨什么,见他进来,略有些无奈道:“我就知道张然拦不住你。”
赵时煦不跟他废话,带着质问的语气开口,“萧培是你杀的,但为什么要让秦怀也扯上关系?”
楚轻看着他,也不掩饰,只道:“秦怀杀了萧培,阿阮才会认为秦怀背叛了他,这样一来,秦怀才会张口。”
“这就是你早前说的让秦怀张口的法子?”赵时煦问道。
楚轻点了点头。
赵时煦看着他,压了压气才道:“不止如此吧,秦怀是个硬骨头,加上束焉在萧阮那儿,即便按你说的,秦怀也不会背叛萧阮,而你这么笃定,除非...除非你用死了的束焉诓他!”
楚轻看着赵时煦,忽然不言。
赵时煦一瞧他那表情就知道了,果然太了解这家伙也不好,坏事真是一猜一个准。
“照你所言,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那么现在,你已经拿下秦怀了?”
楚轻神色未变。
赵时煦捂了下脸,放开手后才道:“楚轻,不是我可怜谁,是这法子有些损。”
楚轻看着他,“只有秦怀在我们手里,阿阮才会按捺不住的出兵,因为这个秦怀知道他太多秘密,在这些秘密没有被抖出来之前,他只能提前动手。”
“动手?”
楚轻点了下头,让赵时煦过来。
赵时煦走过去一看才见桌案上摆着一张布兵图,楚轻给他详解道:“阿阮集齐了五十万大军直捣京都,而京都朕真正能用的大军,加上南境的,一共只有三十余万,要想求胜,只能找对方的弱点。”
“五十万?”
赵时煦略惊,萧阮的动作确实比他想象中快很多,而且,他还有些佩服萧阮,在京都内他能动手脚对付自己和楚轻,在京都外,他也能在短短时间内集齐五十万大军造反,他一个人就掣肘住了自己和楚轻两个人。
不过如此看来,萧家一直以来压了楚轻太多太多。
楚轻点头。
“如此一来父王那儿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了,我们只能拼死一战了。”
“险中求胜必能胜!”楚轻笃定道。
赵时煦吁了口气,事到如今,也确实只能牺牲秦怀了;因为,他们除了要面对萧阮的大军以外,还要面对宫中的埋伏。
想到此处,赵时煦握紧了双拳,“先让我见秦怀。”
楚轻看着他。
赵时煦沉声道:“你若不想被双面夹击,快让我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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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怀被带走,萧阮终于反应过来,只认为是秦怀杀了萧培背叛了他。早前得知赵时煦要查秦怀时他便做了准备,秦怀身上的一切被他抹的干干净净的,赵时煦查不到什么,但他唯独没有料到的是秦怀会背叛他!
失了萧培,加上秦怀叛变,萧阮再也无法控制。
“爷爷,顾国公那儿如何了?”萧阮回身问道。
萧太师已经穿好了战甲,精神奕奕,“放心,与梁国郡主通奸,这样大的事,顾国公不敢让长公主知道,也更不敢让天下人知道。今日这一战,无人阻你。”
萧阮握着佩剑,鲜红的长袍被冬风吹的飒飒作响,他看着在冬日里也依然明媚的阳光,忽然想起幼年和楚轻初见时的场景。
其实他承认萧培说的对,自己当初就是因为输了比赛,然后楚轻带着他共乘一骑,再赢了在场所有人时而恋上了他。
那时,大人们都说不过是小孩子比赛,输赢不重要,但自己却看的很重,只是姑母和爷爷都不在意,然而楚轻却明白他的看重,带着他赢了回来。
便是那时起,他就以为,自己和楚轻是可以一起共赢一切的。然而这天下有些东西终究是不能共赢的,可若他一开始便告诉自己他想要的是皇权,自己或许一开始也会帮他,但他偏偏不信任自己,宁可信任南境信任赵时煦也不信任自己。
既如此,自己也不会妥协,我萧阮的人生里亦没有妥协二字!胜利和失败,只有此而已!
想着,萧阮双眸发狠,但狠厉中又有些湿润。
“来人,行事!”
萧阮喝了一声,身旁随侍之人领命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么么么哒~~~
第45章 安静的厮杀
次日, 早朝依旧, 萧阮站在大殿内看着坐在上方的楚轻,楚轻亦坐在龙椅上与他四目相对,二人都没有说话。整个大殿的朝臣们都感受到了四周很是肃杀的气氛,尤其是是萧阮和楚轻的眼神, 都是冷漠中带着杀气,更令他们噤若寒蝉。
“皇上,您猜,这一次,我和您谁会赢?”萧阮声音平静,注视着楚轻。
他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惊诧了,敢情萧大将军是要造反啊, 但这绝对是他们见过的听过的最另类的造反模式了。
楚轻看着, 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情绪,“从小到大, 不管朕和你比试什么,都是你赢。”
萧阮目光如炬,回身看了眼殿外的风景,最冷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就快要开春了,“我还记得皇上去年对我说,今年春猎要与我再比一回,不过我是等不到和您一起春猎了,今日就全当是我们例行春猎吧。”
楚轻站起身, 负手走下来凝视着他,“朕不喜欢春猎,春天是万物复苏之时,此时造杀孽太损天和。”
萧阮冷哼一声,“可我喜欢,万物复苏便是万物最脆弱的时候,这个时候想猎谁就能猎谁,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想得到的。”
楚轻也同样看着外面的天色,从空中那沉沉的天色中,他们似乎都听到了远处城门外的厮杀声,呐喊声。
“这一次,是我们真正的比试。”楚轻应道。
萧阮笑了下,他还是有些欣慰的,不少人都说他萧阮心狠手辣,但楚轻其实也不外如是,为了目的,其他人的生命在他们眼里都是沙粒芥子罢了。即便双方开战,对于浴血奋斗的将士,自己不在乎他们会死多少,楚轻也是,因为,他们只要能让自己胜利就行。
“阿轻,你果然是最了解我的。”
萧阮应道,城门外的厮杀声似乎已经真正的传了进来,惊的众大臣面流热汗,面面相觑着不知该如何。这时候原该赶紧站队,杀个你死我活才是,然而领队的两方,竟然还在大殿上闲聊,好似他二人只是在下一盘棋,只需要发号施令就行。
虽然确实是这样,但这实在不符合常理啊。
“可惜,你不是最了解朕的。”楚轻声音淡漠。
萧阮并不介意,带兵杀入之时他还悠闲的来上朝;而楚轻在应对他的造反时竟也悠闲的升朝,目的不过只想看着对方,因为只有对方在自己眼皮底下,各自定制的计划才不会突然变化,令对方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