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我不要了,你把钱退给我吧。”
阿姨脸上很是为难:“你领的是免费馒头,我怎么退钱……”
“那不行,馒头免不免费是你的事,但我没吃就有退货的道理。”
“不行,真的不行……”
那顾客在门口吵吵嚷嚷,本来想着买包子的人看到这样的场景纷纷走开了。季康见阿姨眉心中的瑞气几乎都要被吞没,而黑气却越来越多。
“阿姨,买四个肉包,两个豆腐包,两个粉丝包。”季康说完瞥了那男子两眼,“到底买不买,不买就把馒头拿回来,免费的爱要不要。”说着就作势要去顾客的馒头,那人连忙退后几步:“算了,今天遇到这种事也是晦气。”
那人走的慌不择路,在他离开的那一刻阿姨的黑气也停止生长了,她笑笑:“小必啊,包子还要吗?”
“要的,阿姨。”季康掏出钱递给了她,“今天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阿姨接过回身进店装包子,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无力:“何止今天,天天都有这样的,有时候遇到一些年纪大的,可以为了退馒头钱吵一个上午,为了做生意就只能给了。
哪有这样做生意的,不赚钱就算了,还要赔钱……
唉,我就想着活不久了,多做点善事将来说不定能投个好胎,遇上这种事我感觉我心脏病都要犯了……小必,你的包子我给你用几个大袋子装起来啊。”
“好,谢谢阿姨。”
季康明白之前为什么会看到那样的场景了:“阿姨,要不免费馒头还是别做了吧?”
阿姨递出一个大袋子,雾气中阿姨的笑还是显得很亲切:“哪有不做的道理,总有生活过不去的人嘛,阿姨做的也就是给两个馒头了。”
季康见劝说不行,只得作罢,和阿姨道别回到家准备把包子装盘,却发现之前给的钱都在大袋子里了。
算了,下次还回去吧。
季康想着就把钱随手放进兜里,打算去叫张洛宁,却发现张洛宁站在洗漱的镜子面前发呆,身上的黑雾也更重了,他连忙一把抓住对方:“张洛宁!”
张洛宁这才有所反应,神情也由呆滞变得慌张,随后他一把抱住季康:“你终于回来了……”
“嗯,我买了包子,吃早餐去吧。”季康拍拍张洛宁的背,在他抬头的时候亲亲他的嘴角,张洛宁因为被刚刚的事弄得比较恍惚,因此乖乖听话吃完早餐还做了三张试卷。
到了晚上季康一边做饭一边回想起早上的事,当时他明明站在洗漱台一旁,但是镜子里张洛宁的后面却出现了他的身影,并且死死扼住了张洛宁的脖子:“系统,张洛宁的这种状况什么时候才能停?”
“在张洛宁死掉后。”系统说了一半,并没有得到想要的反应,这才兴趣缺缺地接着说,“或者在许景完全死掉后。”
季康抓到了重点:“许景就是当时被我爷爷和张平生不小心害死的人?”
“是的。”
季康把灶台上的火一关,语气淡淡:“还有什么资料都不能给我吗?”
“等进度要求达到才能解锁。”
意思就是还没达到,季康了然把菜端上了餐桌,昨天见完家长后张洛宁的进度就到了9,对季康来说这意味着世界进度会再次加快了:“不管怎样先吃饭吧。”
张洛宁从房里走了出来,状态已经比上午的时候好多了,他们俩人吃了个饭后还一起出去散了散步,回来的路上还捡到了一只狗,于是两人就抱着狗去了宠物医院。
是这样的,回去的路上季康突然听到了狗叫声,起初他以为是鬼嚎,结果张洛宁也一脸忐忑地问:“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两人这才四处张望,在电线杆旁发现了一个纸盒,纸盒里用木屑盖着一只幼犬,眼睛都还睁不开。明明是一只幼犬,季康却看到它身上阳气很浓厚,想到之后可能要做的事情季康就提议把小狗抱回去收养了算了。
张洛宁本身对狗也不讨厌,既然季康同意了他也就欣然接受了,两人就带着幼犬又去打针又去洗澡,买食物什么的,等弄完回去已经晚上十点了。
寒风中季康披着张洛宁的外套,怀里抱着小狗,张洛宁两手提满了宠物用品。季康看着张洛宁,问:“你这样不冷吗?”
“不冷。”张洛宁嘴一张哈出一口白气,他笑笑,“我穿了你给我买的保暖衣物,还贴了暖宝宝,一点都不冷。”
季康见他这么说也只得点头,只是两人加快了前进的脚步,想快点走到可以打车的地方。后来两人总算打到了车回到了家,季康把东西都放好,把小狗放进去才算完成。
小狗本来就还年幼,现下到了温暖舒适的地方,很快就睡着了。季康和张洛宁疲惫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靠在一起,两个人玩着猜中指的幼稚游戏。
张洛宁看了看时间,打开了电视:“一起看看跨年晚会吧。”
“好。”季康钻进张洛宁的怀里,头窝在对方的颈窝里,看都不看过去。他本来就对这些综艺没什么兴趣,以往他都是自己看书或者和朋友出去的。
张洛宁当然也感受到了对方兴致不高,垂下头亲了亲对方的脸颊:“要是累了就先洗澡睡吧。”
季康摇摇头,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口袋,随后不满皱眉:“没水果糖了。”
张洛宁一愣,哑然失笑,季康的行为其实很明显是想干什么了,他将季康托住往下一压,凑在他耳边说:“没有糖也可以,你本来也很甜。”
……
两人缠绵了好一会儿,张洛宁突然制止了动作:“今天就到这吧,你去洗漱一下睡吧。”
季康也感受到了对方的变化,指了指问:“憋久了不行的,要不我帮你解决一下问题?”
张洛宁没想到对方那么直接,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用了,等会就好了。”
“别客气,新年要有新气象。”
电视里的主持人在倒数十秒跨年,季康倒数十秒过去试图扒裤子。
果真,新年新气象,在电视里烟花声响起的一瞬,季康看着牛仔裤下的红秋裤笑出了声。
张洛宁一脸窘迫地把裤子穿好:“现在可以去洗澡了吧?”季康冲他眨眨眼:“其实我可以。”
“但是我不行。”张洛宁站起身来,“我去看看贝贝有没有被冷醒。”
贝贝是季康取的名字,原因无他,不过是旁边有个人冲着自己狗在叫“宝宝”,季康一想,那他们的狗就叫“贝贝”好了。
在季康把名字告诉张洛宁的那一刻,他的进度也终于到了9.5.
见张洛宁走了,季康也就不为难他了,反正张洛宁多与狗接触也是好的,季康想着就起身伸了个懒腰,进房间去了。
假期过得很快,张洛宁和季康在剩余的假期里不仅把卷子刷得差不多了,而且还将老师剩下没教的几篇也简略预习了,收假后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没从学校的气氛里缓过来,大家气氛都显得很低沉,连方瑜找张洛宁说话的时间都少了很多。
季康自诩将张洛宁保护的还算不错,至少之后也只发生过一些擦伤,割伤等问题不大,贴个创口贴就能解决的事。直到方瑜一周都没有来,大家也没有觉得奇怪后,张洛宁才和其他的同学问了话:“单朵朵,你知道方瑜为什么这几天没有来吗?”
单朵朵算是比较没心没肺的了,班上气压都低到不行的时候她还每天乐呵呵地戴着个MP3听着歌,听到这句话她先是惊讶的“呀”了一声,随后压低声音说:“你不知道嘛?方瑜和几个男生跨年那天约着出去玩,结果全部出车祸死了……我们班死了三个,最近家长一直在闹,所以大家都不敢提的,你不知道?”
张洛宁看看季康,季康看向班里仅缺的一个座位,即使是他和张洛宁分享阳气后,他也没看到缺过人,当然更严重的,是张洛宁能看见那些东西了,这说明那个叫许景的,加快了置张洛宁于死地的步伐。
季康知道有些事他不能再拖了,他先在网上购买了一些装备就开始背着张洛宁画符,张洛宁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所有的符都是季康的血画的,所以当季康拿着瓶瓶罐罐跑进房间时,张洛宁还问季康要干什么。
季康最近在疯狂的喝红枣枸杞水,他感觉还是有点用的,至少那次他跑操的时候,跑着跑着,张洛宁就一把拉着他进了医务室,他才知道他流鼻血了。
他觉得自己准备的差不多了,就拿出之前准备的献血用的小管子插了进去,自己开始抽血,直到他感到有些头晕了才停止。顺利止血后他将两管血封好打算在他出去的时候给张洛宁喝,跟系统确认后,他的血至少可以保佑张洛宁五六天没事。
当然现在情况特殊,但至少三四天是没问题的。
剩下的血他要用来画符,现在的他画符顺畅多了,还会了两种其他符,都画了四张后季康就停笔了。颜料耗力,画符耗力,他现在气力全无,只得作罢。
就这样,季康把自己单独关起来的这几天每天都抽点血,画点符,还给张洛宁每天煲“中药”喝,而在张洛宁喝了的第二天后,他就看到班上少了三个空位。
季康是看不到的,即使他和张洛宁贴的多紧他也还是能看到,包括回来的方瑜。所幸他们几个可能不知道自己死了,也就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行为。
在张洛宁去上厕所的时候,季康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方瑜,你之前去哪儿了?”
方瑜听到这句话转过了头,笑容有几分诡异。
“怪胎,你想跟我一起去吗?”
方瑜的神情差点让季康以为对方什么都知道了,他抖了一下:“我就问问……”
“A市芙蓉小区的健身场所哦,那里很多人在开party的,我逃出去玩了几天,幸好我回来的时候他们都没问我去哪儿了……不过你这种怪胎就算去,也没人会和你玩的,算了吧。”
方瑜笑嘻嘻地又转了回去,看上去只是一场普通的对话。季康猜测方瑜去的地方说不定跟许景有关,现在听到地点也是A市更是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张洛宁回来后,季康看到张洛宁身后跟了一串的鬼魂就开始抖,他怕张洛宁发现异样,就起身走向了厕所。厕所的鬼可能都被张洛宁带走了,现在室内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季康想着刚刚张洛宁的进度已经变成了9.6了,他就收到了一份文件,是关于张洛宁他们家的。
“张平生和何玉清当时为了生财做了个招财阵,招财阵需要在人少的地方做,他俩特地选了个废弃空地。
法阵很快就画完了,重要的是之后需要祭奠五个生灵,何玉清说要用红绳拴五只鸡就好了,明天一早取下红绳,在中间一烧,招财阵就完成了。
本来一切顺顺利利,他们十二点前把鸡拴好离开了,又是空旷地方,谁会想到居然有人会过去打算拿鸡呢?
许景下了夜班,凌晨两点发现空地上有五只拴在棍子上的鸡,就想着拿一只回去给刚怀孕没多久的老婆补身子,结果取下红绳的时候正好是恶鬼取命的时候。
等第二天张平生和何玉清去的时候,地上剩下五根红绳和一只晕过去的鸡,最后两人把红线一烧,去找人一问,附近正好有个叫许景的人失踪了。
本来这事谁也不会知道,但张平生还是心善去赔了那家的钱,只说是许景在帮他做事的时候出事了。而何玉清因为害了一条人命,之后就回了村,没再帮人做过这种事。
至于为什么许景会残留那么久的怨念,甚至反复折磨张家,张平生也不知道。
因为招财阵一年后张平生就遇到了一些倒霉事,而且是接二连三接踵而来,张平生觉得不对劲就去找了何玉清。
谁知道何玉清一查,发现是许景在作怪,甚至对张家有着深深的杀意。人命的案不能再出,于是何玉清就帮许景压了下来,然而何玉清因此寿命也缩减了,最后死后许景就又冲破了束缚又出来,甚至怨念过强还成为了一方鬼王。”
季康站在A市芙蓉小区所谓的“健身场所”,不禁无语。他本来担心随着时代的变迁,他不知道那个法阵在哪儿了,结果到当地一看。
当初画的法阵不仅被保存了下来,还被当做了花纹,成为了沙坑周围的装饰,而旁边就是一些老头乐的健身器材。
季康是大清早就离开了的,连张洛宁都还不知道,他挖了个深坑把两管血倒进了里面,埋上了之后给张洛宁发了个消息:“我们家有人去世了,你帮我给老师请个假,冰箱里的汤记得喝,喝完了给我拍照,么么哒。”
系统看着季康面无表情用这种语气,已经完全无感了:“要是你老师给你家人打电话怎么办?”
“再说吧。”季康把手机放进兜里,坐在了身旁的健身凳上,“系统,上个世界的补偿你们总部想好了吗?”
系统:“……”本来以为宿主当时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对方还记得。
“在不违背任务和世界秩序的条件下,满足你一个小要求。”系统说的补偿看上去很深明大义,但事实上条件极其苛刻,这个世界的规则太多,而且跟任务无关基本也没什么东西可求了。
不过季康还挺满意这个条件的:“行,那我的要求是这个世界的目标人物不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可以吗?”
“可以。”系统有些奇怪,“但为什么?”
季康笑笑:“怕留下一些阴影。”虽说下次都见不到了,但是每个世界都是这样季康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因为担心在小区待的太久被误认为是可疑人物,季康就先离开了,路上遇到了一些鬼魂,不过因为他看不清所以也没害怕到发抖。
吃了个饭,去书店逛了会儿时间就到了晚上十点,季康背着书包进了小区,把之前网购买的装备戴上,拿出一张小小的符就开始念着些什么。
十分钟后符文燃尽,季康一睁眼发现眼前出现了一堆“马赛克”:“……能麻烦你们把你们老大叫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