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规模盛大的场面真是想想就令人头秃。
景盈宫算是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倩碧上次受了伤,养了一个多月后又生龙活虎的跟在谢元嘉身边,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谢元嘉竟然有点怀念他这样朝气蓬勃的样子,唇边带笑听他说话。而另一边抱剑而立的牧战却非常不开心,他们王爷府出来的这些人哪个不是干的多吃得多话还少,怎么就这一个小喜这么聒噪。
心烦。
谢元嘉把今天要背的课文背完,转头就看到牧战抱剑观花,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非常强烈的美颜暴击。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感受到小皇上炽热的目光,牧战扭头看过来,却刚好和他对上,忙惊慌的低头请罪:
“属下逾距,皇上恕罪。”
谢元嘉摆手让他免礼,牧战到他身边都一个月了,但他们说过的话加起来才不过那么几句,这么多眼睛盯着,他也不好总刻意找他说话。
“朕今日突然有作画的兴致,不知牧侍卫愿不愿意给朕当一回人侍?”
他说的很客气,牧战受宠若惊,忙道:“皇上吩咐,属下岂敢推辞?皇上尽管画便是,臣毫无怨言。”
谢元嘉喜笑颜开,他很久没画素描人像,上次还是给淳于雅画了一张,被他夺去收藏,今天能让牧战这种神仙颜值的大帅哥当模特,是他捡了大便宜。
蓝蔻立刻准备好所有的东西,谢元嘉支起他让人特质的画板,照例是用纸包裹着削成长条状石墨做的炭笔,一边正大光明的看牧战,一边在纸上不停的勾勒线条。
牧战不敢乱动,来时王爷早就嘱咐过了,凡是皇上的吩咐,不得有一丝违背,不然就要罚俸禄,想想就很可怕。
可能学画画的人多少都还是有点颜控的,只是各人对审美的要求不太一样,但是美的东西谁都喜欢,谢元嘉虽然没到那种吹毛求疵的地步,但作画的时候也是很严肃的,蓝蔻晓得他这个习惯,也就安安静静的在一边陪着,也不出声打扰。
“牧侍卫要看看吗?”谢元嘉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来对牧战说道。
牧战抱剑一动不动在那站了不知多久,突然听说可以看看,他心里也有些好奇,便踏步过来小心地离了一段距离看。怪不得王爷总夸皇上画技了得,这么一看确实名不虚传。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自问寻常画师见得也不是一个两个,但他们画的都是一个神似,从没有见过这样能把人画的栩栩如生的技艺,仿佛是被刻上去的一样。
“朕画的如何?”谢元嘉自豪的问。
牧战恭敬地道:“皇上的画作独一无二,技艺高超。”
谢元嘉听得心里高兴,“那朕就把这幅画送给你,如何?”
“属下,属下……”牧战有些紧张,不知道这画该不该收。王爷警告过的,不能随意同皇上说话,更不能随意收他的东西,毕竟皇上喜欢送人东西这个习惯是出了名的,万一叫王爷知道了,他又是吃不了兜着走。
“无妨,朕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画既然画的是牧侍卫,还是还赠与你的好。”
牧战左思右想觉着那应该没什么,王爷总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同他计较?
“属下叩谢皇上。”
谢元嘉把自己的大名在右下角写好,然后小心地把画纸从画板上拿下来,牧战弯腰毕恭毕敬的双手从他手中接过画卷,低头又偷偷地瞥了一眼。
画上的人分明是他没错,但为何他总觉得这个眉眼却比他本人要更为清隽?是错觉吗?
牧战不懂,这就是妥妥的爱豆滤镜,就好比那些一线站姐拍到爱豆的照片,不管爱豆有多盛世美颜,她不修个图你都舍不得放出来,谢元嘉在给牧战画图的时候,也不经意的就给他也美颜了一把。
没一会儿,傅景鸿就到了。前几天他把玉壶的气势重挫了之后,身上的“病”立刻就好了,起身下地跑十里都不带喘,把朝堂里那些趁他装病时期不安分的都给收拾了一遍,重新又刷新了一把朝堂众人的威信。
“王爷。”蓝蔻低声行礼,傅景鸿点点头,自顾自的走到桌边坐下,“皇上今日又作画了?”
谢元嘉看到傅景鸿展颜一笑:“朕写字有些累,画画舒缓一下。”
傅景鸿不出声,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牧战,牧战立刻站直身子目不斜视,看着十分无辜。
谢元嘉注意到今天跟着傅景鸿来的不是凌霜,而是另一个没见过的姑娘,穿着一身墨绿紧身衣,眉宇间隐隐有英气,一看也是个练家子。他猜测这个应该是傲雪凌霜的傲雪,主角四大护卫中唯一的女性。
之所以注意到她并不是因为她有什么太特别的地方,原著中,傲雪算是女主不算情敌的情敌,跟在傅景鸿身边多年,暗恋而不敢言明,她长得是很好,但傅景鸿一来不是那贪恋美色之人,二来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自然不可能对她有什么念头,一直是拿她当下属看待,尤其是和女主相恋后,傲雪就更加只能远观。
但是傲雪也随了自家主子的一些坏脾性,比如偏执过激,后期的确是因为冲动犯过一些错,只不过女主大度原谅她而已。
谢元嘉对这个角色没有太多看法,毕竟在他眼里,主角魅力四射,有几个迷妹也属正常。如今这么一看傲雪,人如其名,比蓝蔻性子还要冷三分,也透着一股子的傲气。
他把视线从傲雪身上转移开,就听傅景鸿说:“内务府和礼部那边方才把皇上生辰当日的行程都给臣过目了一遍,皇上要看看吗?”
“皇叔既看过了,想必没有问题,朕就不看了。”谢元嘉老实的说道。
谢元嘉表现出的对傅景鸿的绝对信任让傅景鸿的心柔软了三分,过了生辰,元嘉就十七了,又长了一岁,只要再养一阵子,等他长高长胖些,就可以把人扣下了。
凌霜说得好饭不怕晚,话糙理不糙,倒是有些道理。
谢元嘉:“???”
为什么主角用看小猪崽子的目光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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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转眼很快就到了生辰当天, 谢元嘉一大早就被蓝蔻从床上挖起来,给他繁琐的穿了左一层又一层的衣服,比登基当天也差不多豪华了。用蓝蔻的话说,那天会有很多小国前来朝拜, 不能跌了份子。
谢元嘉还没成年, 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年纪,面上还有些婴儿肥没有消退, 远不到束冠的时候, 一头乌黑的软发只能披在脑后, 整个人看上去更加乖巧绵软,看着就很好欺负的样子。
季少炎一早就跟着他爹到宫里祝寿, 一眼就看到小皇上穿着和平时不大一样的龙袍,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的跳, 也不知为什么,他一瞧见皇上软软的样子就有种奇怪的冲动感,想上前去捏他的腮帮子, 尽管这种想法大逆不道,他爹知道了多半又要打断他的腿,但他就是满脑子这种废料。
如果他生活在现代,大概有个词还挺适合他——软萌控。
他跟着他爹也就是远远地看了一眼, 还不到他们做臣子的祝寿的时候,都规矩的在外殿等着,大殿里就剩谢元嘉一个人独坐高台之上。
“皇上,宸王前来祝寿。”门外的小太监尖声喊道。
谢元嘉忙坐直身子, 摆出威严的样子说了句:“宣。”
不一会儿,果然就见宸王谢元岚缓步走了进来,他是大成王朝的三皇子,据说在娘胎里的时候就受过大难,带着胎毒降世,宫中太医也只是险险的吊住了命,一直心惊胆战勉强活到现在。即便这样,宫里的御医也当年也曾遗憾的断言,三皇子或许活不到三十岁,
而今,距谢元岚三十,还有不到两年的光景。
他走路虚浮轻软,可见确实身体大不好,谢元嘉没让他跪下,忙让倩碧扶他坐下,温和的问:“三皇兄身子向来不好,今天怎么也一早就来?”
谢元岚自从他登基后,除非必要一般都很少来宫里转,还有腿脚不便性子胆小的六皇子也是一样不沾宫里的地。
“回皇上的话,今日是您的生辰,臣怎能不来庆贺呢?”谢元岚轻声的回答,间中又咳了几声,苍白的脸上带了一丝血色。
谢元嘉叫蓝蔻给他端来热水,谢元岚身子差到连稍微浓一点的茶叶味都受不了,他感激的道了一声谢,低头拿起茶杯小口的啜了一口。
谢元嘉这才注意到谢元岚不是一个来的,他身边还跟了一个小童,大约也就五六岁的光景,他紧紧地站在谢元岚身边,小小的手攥着他的衣摆,眼里一片惊惧害怕。
“这就是三皇兄的独子,丰宜吧?”谢元嘉友好的询问。
谢元岚放下茶杯,咳了两声后才答道:“正是。丰宜,快见过皇上。”
小小的谢丰宜还不懂什么是皇上,但他知道这人就是传言中的天子,有生杀的大权,忙到厅中央跪下磕了三个头,奶声奶气的说:“见过皇上。”
谢元嘉看他长得特别可爱,大眼小嘴小胖脸,就跟小时候家里墙上贴的那种年画胖娃娃一样讨喜,心里就软了三分,忍不住就问:“你叫谢丰宜?今年多大了?”
谢丰宜偷偷地看了一眼他爹,小声回答道:“回皇上的话,臣今年刚满五岁。”
谢元嘉见他一般正经的自称臣,心中好笑,叫他起来也让他坐下,叫倩碧给他拿了几块糖糕点。谢丰宜出门前被千叮万嘱不可在宫里随意行动,所以他没有直接伸手拿,而是抬头看了看谢元岚。
谢元岚波澜不惊的对着谢元嘉说:“皇上,礼数不可废,丰宜还不到够格坐着的时候,皇上莫要惯坏了他。”
“无妨,小孩子还在长身体,老是站着也不好。”谢元嘉对小孩一般都很有耐心,“三皇兄不要过于拘谨。”
谢元岚眼眸微动,不再说话。
得了大人的允许,谢丰宜才敢伸手去拿桌上的糕点,小口小口的往嘴里送,看着特别有教养,可见平时在府里被教育的很好。
“丰宜现在在跟谁念书?有先生吗?”谢元嘉觉着空气安静下来有些尴尬,眼瞅着谢元岚自顾自的喝茶,不像是会聊天的样子,只好硬着头皮尬聊。
谢元岚有问有答十分客套:“请了翰林院离休的老先生,只是丰宜顽劣愚钝,至今只会背些诗经百家姓千字文,还未曾读过其他。”
这个年纪的小孩,能背出诗经千字文已经很了不起了!谢元嘉觉得他要求太严格了:“还是小孩子,三皇兄也不要太严厉。”
谢元岚轻声笑了笑,没说话。
气氛突然又冷场起来,谢元嘉实在是找不到话聊了,谢元岚实在是话题终结者,任他怎么施展都没用。他无奈的悄悄叹气,一低头却正好又和那五岁的谢丰宜对上了视线。
谢丰宜就算被大人耳提面命不可造次,到底还是小孩,有些事情就不那么警觉,傻乎乎的和谢元嘉对视。谢元嘉对着他温和的笑了一下,谢丰宜也跟着回了一个笑脸。
嗷!太可爱了!
谢元嘉羡慕的看着谢元岚,他要是有这么可爱的孩子,估摸着睡觉都能笑醒。但是这种想法永远也只能是奢望了,从他发觉自己性向的那天起,基本就没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只能看看别家眼馋。
“皇后娘娘到!秋阳长公主到!”
他还在偷看人家小孩,突然就被外头的小太监的尖嗓子一惊,刚缓过来就看到韩瑶穿着一身花枝招展的华服就过来了,身后一步的距离还跟着秋阳长公主。
“皇上,臣妾祝贺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韩瑶行了个大礼,欢欢喜喜的说祝词,今晚群臣大宴,她可是要坐在皇上身边的,想想就开心。
“臣妹也祝皇兄龙体安康。”秋阳长公主相比就素净了些,小小年纪稳如泰山,比韩瑶还多了几分沉稳。
谢元嘉看着她俩笑眯眯的说:“都快起来,赐座。”
韩瑶拉着秋阳一起落座,娇媚的看着谢元嘉:“皇上今日真是容光焕发精神奕奕,气色也更好了。”
“臣妾这几日日夜操劳,亲手给皇上准备了贺礼,晚上的时候皇上就能见到了。”韩瑶喜气洋洋的邀功,一脸等着夸的表情。
谢元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韩瑶不会又埋头捣鼓了些什么辣眼睛的刺绣吧?
他哂笑一声,刚要同秋阳说话,就听外头又喊道:“摄政王到!”
唉,真是要么都不来,一来就来一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