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老管家也有些疑惑,顾家跟博尔顿家族没有合作,也没有龃龉,这人过来到底干嘛的?
“先请他进来吧。”顾叶临沉吟片刻,说道。
“是。”老管家点点头,准备出去。
“宝宝在做什么?”提到沈如墨,顾叶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沈少爷在楼下炖药膳。”说道沈如墨,老管家心情轻松了不少。
原先顾叶临重伤,生命垂危,他还以为顾家要垮了,已经做好与顾家共存亡的准备。
没想到事情出现了一丝转机,现在有了沈如墨的陪伴,家里几个人身体都好了许多。
尤其是顾老爷子,早年征战在外,身体都被掏空了,现在在沈如墨每天的药补下,面色也变得红润了,原本雪白的鬓角也生了许多黑发。
沈如墨定好时间,调好火力,就要上楼找顾叶临,正好撞上进来的博尔顿子爵,他愣了一下,在老管家的提醒下打了个招呼,“博尔顿子爵,欢迎您。”
“早就听闻顾上将有一个容貌出众的小人鱼,今日一见,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博尔顿子爵生的十分英俊,他今天穿着一身金色的华服,头发被摩斯抹的十分顺滑,举止投足间尽显贵族风范。
沈如墨礼貌的笑了笑,“您过奖了。”
“这可不是过奖,是我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老管家在前面带路,博尔顿子爵跟沈如墨并肩前行,突然,他伸手,抓住了沈如墨的,还暗示性的在他手心划了划,眼中满是势在必得。
沈如墨被他吓了一跳,急忙抽出手,一脸惊慌。
博尔顿子爵被他生涩的反应逗笑了,前面的老管家察觉到不对劲,疑惑地回头,“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请您继续带路。”博尔顿子爵温和有礼的说道。
沈如墨抿了抿唇,越过老管家,快步上去,不敢再跟博尔顿子爵一起走。
老管家似乎察觉到什么,皱了皱眉,心里有些生气,连带着对博尔顿子爵都没那么尊敬了,只做到表面上的礼数。
“顾老爷子,您还好吧?”博尔顿子爵进了卧室,看着坐在轮椅上晒太阳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他原来以为这次过来,会看到一个颓废的男人,结果......
顾叶临状态还不错,脸色红润,神情温煦,除了不能动弹,跟一般人差不多。
“还行。”顾叶临点点头,“博尔顿子爵,请坐。”
博尔顿子爵跟顾叶临不熟,之前只不过是点头之交。
这次过来,只不错是想勾搭一下这个小人鱼,顺便欣赏一下帝国元帅堕落之后的样子。
没想到,情况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干巴巴地跟顾叶临说这话,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下楼的时候,沈如墨正好端着药膳上来。
尽管盖着盖子,香味还是传了出来,博尔顿子爵咽了一口口水,好奇地看着沈如墨手里的小炖锅,“小家伙,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香?”
“这个是给阿临的药膳。”沈如墨老老实实地回答,他往旁边站了站,跟博尔顿子爵保持距离。
博尔顿子爵左右看看,没人,朝着沈如墨靠过去,脸上带着自认为迷人的笑容,“小家伙,你还年轻,真的甘心一辈子跟一个废人绑在一起?要是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一套房子,还有享不尽的财富,跟了我,保证比这个只会打仗不懂得讨好人的木头好多了,怎么样?”
“我觉得......”沈如墨将小炖锅放到楼梯扶手上面,走到博尔顿子爵面前。
就在博尔顿子爵心中一喜,以为自己能够抱得美人归的时候,沈如墨猛地出脚,将他从台阶上踹了下去!
“不怎么样。”看着倒地不起的博尔顿子爵,沈如墨眼中一片冰寒,“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说阿临坏话,就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你了。”
“你!你竟然敢对我动手!你知道我是谁吗?”博尔顿子爵叫唤好几声,捂着撞疼的地方,冷汗津津,他怒瞪沈如墨,大声吼道。
“知道啊,那又怎样?”沈如墨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用鞋尖挑起博尔顿子爵的下巴,扯了扯嘴角,“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教训,要是以后有人再敢说阿临的坏话,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对上那双古井一般幽深的瞳孔,博尔顿子爵的声音逐渐变小,表情变得麻木,他愣愣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滚吧,我不想再看到你。”给博尔顿子爵下了咒,沈如墨满意地点点头,鞋尖在地板上蹭了蹭,他一脸嫌弃,撇了撇嘴,他喊了一声,“管家爷爷,送客!”
老管家应了一声,从花园里过来,看到一身狼狈的博尔顿子爵,他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看自家小人鱼有没有受伤。
看到沈如墨完好无损,头发丝儿都没有乱一点,松了一口气,“请吧,博尔顿子爵。”
这时候,博尔顿子爵已经恢复了神智,他哼了一声,又瞪了沈如墨一眼,气势汹汹地走了。
但是,接下来,每当他想对顾家或者沈如墨动手,心口都会传来一阵绞痛,往常听别人贬低顾叶临,会特别高兴,现在却是听不得了,他控制不住地将对方呵斥一顿。
对上别人疑惑的目光,他也是一脸茫然。
后来陆续看了好几家医院,都找不出病症,只能不了了之。
顾家摇摇欲坠,像博尔顿子爵这样落井下石看热闹的不在少数,沈如墨气场全开,将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全都怼出去,一点都没有污了顾叶临的耳朵。
顾老爷子刚开始还担心沈如墨受委屈,让老管家从旁协助待人接物,一段时间下来,老管家发现自己没有用武之地,沈如墨处理得很好,心里特别高兴,挑着一些有趣的跟顾老爷子说了。
顾老爷子哈哈大笑,直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人,他们顾家没有一个是孬种,回去还夸沈如墨做得好。
上午的阳光格外明媚,小鸟在枝头跳跃,叽叽喳喳地叫着。
花园里百花绽放,争奇斗艳,一派生机勃勃。
沈如墨打开窗,看着外面的美景,弯了弯唇,“阿临,我们去楼下晒太阳吧!”
“嗯。”顾叶临看着雀跃的小人鱼,弯了弯唇。
今天难得没有人上门打扰,那些刺儿头都被沈如墨教训一通,短期内不敢上门找事了。
得到回应,沈如墨忙忙碌碌地收拾东西,将轮椅从隔壁房间里推出来,擦一遍,然后给顾叶临换了一身休闲一点的衣服。
弯下腰,轻轻松松将比自己高了一个半头的大男人抱起来,放到轮椅上,然后推下去。
顾叶临不是第一次被小人鱼抱,但是每次都会不好意思。
沈如墨低头,看到那通红的耳朵,嘿嘿一笑,伸手捏了捏。
听到头顶欢愉的笑声,顾叶临没忍住,跟着笑了。
老管家正好上楼,看到笑得开心的两人,愣了一下,心里挺高兴的,他打了个招呼,“小少爷,又带孙少爷下楼晒太阳呢。”
“对啊,多晒太阳对身体好。”沈如墨眉眼弯弯。
到花园里,他将轮椅椅背往下调了一点,给顾叶临脖子后面塞了一个枕头,就开始按摩。
沈如墨一边按摩,一边将灵力灌输到顾叶临经络中,打通淤塞。
整个过程费时费力,他一点都没觉得累,还拉着顾叶临说着说那的。
没一会儿,小人鱼就出了一身汗,他满不在乎地用袖子囫囵擦了两下脸,继续按摩。
顾叶临有些心疼,“宝宝,你歇一会儿,别累着了。”
“没事,马上就好了。”沈如墨嘴一咧,笑得像路边滋事的小流氓,“阿临,你要是心疼我,亲亲我就不累了!”
不等顾叶临反应,他凑过去,啄了一下顾叶临的唇瓣。
“你啊。”顾叶临摇了摇头,哭笑不得。
这个按摩是有讲究的,半途而废一点用处都没有,必须一次做完。
顾叶临身体情况太差了,饶是沈如墨现在到了金丹期,每次按摩结束,灵力也消耗一空,虚弱的不行,要缓好久才能恢复。
顾叶临知道他劝不了小人鱼,别看小人鱼柔柔弱弱的,实际上倔的很。
换做其他小人鱼,再喜欢一个人,要是遇到他这种情况,十有八九会跟顾家安排好的人结为伴侣。
也就沈如墨,千里迢迢追过来,不离不弃。
因此,顾叶临只能嘱咐管家多给小人鱼买一些补身体的东西,努力恢复,将来能照顾小人鱼。
晚饭时间,管家又送过来几张拜帖,沈如墨把那些邀请他出门的全都屏蔽了,然后跟顾叶临一起审核上门做客的。
数量不多,但是看到其中一张拜帖,顾叶临眉头皱了起来。
“阿临,怎么了?”沈如墨有些疑惑,他看着最后一张拜帖,“这个人有问题吗?”
“宝宝,把这个推了吧。”顾叶临叹了一口气,说道。
“唔。”沈如墨眨了眨眼睛,没有多问,点头,将拜帖放到一边。
顾叶临瞅了一眼小人鱼,斟酌了一下词汇,“宝宝,以后......要是钱家的人给你找麻烦,你不用顾忌什么,直接怼回去就行。”
“钱家?”沈如墨感觉这个姓氏有点耳熟,他想了一下,恍然大悟,“是那个钱少爷的钱家?很有钱的那个?”
说到这个,他心里酸溜溜的,“阿临喜欢那个叫钱少爷的人鱼?”
“怎么可能!”顾叶临一脸揶揄,逗着小人鱼,“怎么这么大醋味儿?小醋坛子打翻了?”
“哼!”沈如墨噘着嘴,双手抱胸,“阿临坏,不理你了!”
“别啊,宝宝,我错了还不行吗?就是逗逗你。”顾叶临噗嗤一笑,想捏捏沈如墨的小嘴,抬了抬手,动不了,失落了一阵,他重新扬起笑容,“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你,根本装不进去别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算你识相。”沈如墨揪着顾叶临的衣领,恶狠狠地亲上去,“要是你敢喜欢其他小人鱼,我就......我就把你的腿打断!”
不等顾叶临说话,他又补充了一句,“第三条腿!”
顾叶临:“......”
突然有一种蛋蛋的忧伤。
“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顾叶临硬着头皮回答。
两个人小小地闹腾一番,顾叶临给他解释钱家跟顾家的关系。
每个家族,都有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顾家也是。
现在的钱夫人是顾家旁支的一条人鱼,跟主家没有联系。
前面那位生病去世了,留下一条小人鱼,也是钱家这一代唯一的孩子,打小就被家里宠着,一不小心,就变成一个霸王性子,看上的东西必须要得到,否则要死要活的。
有一次参加庆功宴,钱家的小少爷不知道怎么回事,认识了顾叶临,非要跟顾叶临结为伴侣。
现在的钱夫人没有孩子,他头脑灵活,会审时度势,不然他只是一个旁支,压根不可能嫁进钱家。
成为正统的钱夫人,他非但没有嫌弃钱家的小少爷,反而耐心收服了这个孩子,视如己出。
知道钱家的小少爷喜欢顾叶临,他没少在中间牵桥搭线。
只是顾叶临懒得搭理,一直没理会。
沈如墨听完,松了一口气,他捏了捏顾叶临的耳朵,笑开了,“我知道了,会好好处理的。阿临,你好好养伤,外面的事有我呢!”
顾叶临看着他的小人鱼,眼中满是温情,“宝宝,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挺开心的。”沈如墨低头,亲了亲顾叶临的唇瓣,两个小酒窝儿出现在脸颊上,格外甜美,“阿临,这次,让我来保护你,好不好?”
顾叶临打小被家里教导,他是顾家人,要挑起保护帝国的重任,他做到了,以生命为代价。
却是第一次被人保护。
小人鱼看似柔弱,却十分坚韧,而且乐观开朗,跟他在一起,哪怕天塌下来,都不用担心。
这种感觉挺新奇的,顾叶临一点都不抵触,反而欢喜极了,“嗯,宝宝真好。”
“知道我对你好,以后不许随随便便离开我!”沈如墨噘着嘴强调,他之前被顾叶临伤得很了,即便现在有了名分,顾叶临还瘫痪着不能动弹,心里还是缺乏安全感。
“嗯,我保证。”顾叶临心疼极了,恨不得回到过去,将瞻前顾后的自己揍一顿,“以后就算变成鬼,我都会从地狱里爬出来,回到你身边。”
“才不要!”沈如墨捂住顾叶临的嘴,皱着眉头,“我们会永永远远在一起,活得好好的,谁都不会把我们分开。”
“嗯,谁都不会把我们分开。”顾叶临眼中满是缱绻深情,还有一丝执拗。
他知道,要是他先走了,小人鱼会义无反顾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如果小人鱼走在他前面,他也会选择相同的道路。
因此,死亡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咳咳!咳咳!”沈如墨起床后就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突然听到一阵咳嗽声,他跑出去一看,顾老爷子坐在沙发上不住地咳嗽,脸都涨红了。
“爷爷,你没事吧?”沈如墨有些担忧。
“没事,你忙你的去,不用管我。”顾老爷子挥了挥手,话刚说完,又咳了起来。
手心一团濡湿,顾老爷子愣了一下,后知后觉摊开手,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往下流。
看着特别不详。
“爷爷!”沈如墨惊呼一声,眼中满是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