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问题来了,有一定家底又颇有心机的他为什么会跟钟易在一起呢?
钟易看起来像普通人家的孩子, 腼腆、不善言辞,更不善与人交往。
短短几秒钟,秦语脑补了很多很多,也分析出了利弊,关键是他没必要奉陪一个有可能是深水井的坑。
“我要去见客户, 没时间,”话落,秦语与青年擦肩而过的时候脚步一顿, 扬起了嘴角:“哦,我懂了。钟易为生病的妈妈四处借钱,从我跟我的朋友手里拿了八千块,你是特意来还钱的吧?”
漂亮青年脸上的光彩立刻凝固了:“……”
但秦语并没有停下,仗着身高的优势低下头,故意叹口气:“哎,像咱们这种大家都知道有钱的学生就是倒霉,不借吧,会被人说冷血,借吧,又收不回来。你知道吗?其实从开学到现在我跟钟易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若不是他有急事,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就这样,秦语带着两个小尾巴晃晃悠悠的走了。
太嚣张了。
简直像个无恶不作的富二代,专门欺负小可怜。
青年握紧了拳头,愤愤不平的回头盯着秦语。他是来示威的,也是来试探秦语的,免得影响计划。没想到此人牙尖嘴利,那目空一切的嘴脸令青年恼怒的同时也更加放心了。他一边离开一边掏出手机,联系了上家。
殊不知,一道娇小玲珑的影子随他而去,直到上车为止。
另一头,张齐与秦语碰面了,双方一说这件事都觉得秦语处理的很好,很到位。一来跟钟易撇清了关系,二来,也让想对付钟易的人安心,不然引火烧身多憋屈?本来就不关秦语的事。
稳重的秦语没问钟易的家世,反倒是张齐思虑了一番后,简单的说了说:“你知道首都钟家吗?”
摇摇头,秦语没说话,喝着咖啡望着张齐等下文。
“钟家在七大家族中最低调,排行第三……”随着张齐的解释,秦语眼孔紧紧的缩了一下。原来咱们国家的军队一把手姓钟,家里后代不多,所以张齐猜测这才是钟易活下来的理由。
为了名声,除掉一个私生子没什么。
若这事换个人听都没有秦语那么感慨。首先徐航就是家庭不睦的例子,导致他性格上特比孤僻,几乎不笑,冷冷的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然后是原主,家庭观念极度扭曲,觉得只要有钱便是幸福。钟易也很可怜,他妈被“门当户对”挡在外面,伤心欲绝的听从父母安排去相亲,嫁给一个平凡人,婚后半个月查出有孕40天。
是谁的?还用问吗?
于是两人离婚了,因为财产问题拉扯了一段时间,所以没人怀疑这个孩子的月份,后来怎么发现的不得而知。张齐停顿了顿,淡淡的继续道:“这些消息门路深的人都能查到,具体是不是真的就不好继续调查了。秦少,一开始没告诉您是因为……”
抬起手,秦语不用张齐解释:“我信你。”
“谢谢少爷,”感动不已的张齐打开旁边的小冰箱,拿出一份冰糕:“少爷尝尝这个,孙阿姨特意做来给大家消暑的。”
白白胖胖的糕点看起来很漂亮,秦语擦擦手,拿起一个放进嘴里,冰冰凉凉和软糯的口感立刻征服了他,舒服的眯起眼睛。
车里太安静了,显得嗡嗡嗡响的手机声十分明显。
张齐立即接听了:“怎么样?”
孟萱并没有上车,她一路跟踪青年,还真就听到些迷迷糊糊的东西。张齐跟她聊完后,向秦语汇报情况:“果然有问题,应该是钟家的人想让他身败名裂。”
“只是身败名裂不是消失?”
“嗯,估计老一辈有实权的人想保他,所以,被妨碍的人只能用迂回的方式废了他。”
那就没事了,好吃好喝一辈子总比死了强,关键是钟易这个人非常简单,过普通快乐的生活也不算坏事。别人的人生秦语不该操心。倒是总能联想到徐航身上,继母和亲爸非让他学画画、音乐是不是也是另一种养废呢?
若说不是,那为什么徐盛天天把徐烎带在身边教育?
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停在路边,服装店的装修已经进入尾声,有位穿着工作服的阿姨正在收拾卫生,看见秦语后马上露出笑脸,亲切的迎过来:“秦老板你好,我儿子跟侄子在旁边的饭点吃面条呢,我给您叫去。”
“不用了,我进去瞧瞧。”
“好好好,”她跟着秦语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夸设计新颖。
其实秦语只是把原来那个世界的东西搬过来,又加了点自己的喜好罢了。走高档路线,要的是个性与随性,所以美观华丽无法满足秦语的需要。休息区、换衣间都完事了,只差最后的沙发等物品了。
负责人跑了进来,换老妈去吃饭:“秦老板您好~您好~柜台之类的可以拉过来了,我给你收拾完再交工。”
“那敢情好啊,”秦语看向张齐,张齐立刻联系第一家具城,让他们把订购的柜台、椅子之类的全送来。
老板的经验十分丰富,一看就知道秦老板不是闲人,马上笑呵呵的道:“您先去忙吧,搞完了我给您拍视频。”
双方聊了一会儿,秦语满意的走了。吃完晚饭,视屏通话果然来了,老板很讲信用连外面的玻璃都擦了。之后,秦语坐在房间里画设计图,想到工厂里那些做好的衣服,淡淡的幸福感在身体里徘徊,更思念徐航了。
星期五早上阴阴的,似乎要下雨了。抬头望天的秦语还不知道徐航已经在飞机上了。
教室里的气氛怪怪的,起初秦语还不知道原因,贼溜溜的郑杨走过来坐下,故意低着头小声道:“钟易的事你听说了吗?”
目光里水波连连,秦语不动声色的道:“嗯?”
“你居然不知道,我以为你们关系很好,还借他那么多钱。”
“他妈生病了,我正好有。”
之前钟易用这个借口向其他同学借钱,所以秦语的话别人没多想。前排几个学生回头瞅了瞅,微微皱眉,秦语看在眼底脸色未变,心里深深的疑惑起来。
郑杨淡淡的道:“他搞大了隔壁师范学生的肚子,是个男的,所以需要钱逼那人打胎。”
什么?
秦语惊讶了,周围的学生实在憋不住,对着这个事讨论起来,纷纷指责钟易不厚道。你要是真心喜欢人家就不该搞大肚子,全是学生,难道学业不要了?这么多年的努力腹水东流吗?
若只是想玩就更不该搞大肚子了。
不管从哪个方向去思考钟易都太渣了,平时不声不响,谁也没料到他会是下三滥的贱人。
班里只有秦语是特殊体质,他很清楚一旦打胎躺二个月是轻的,昨天他见过那个男生,难道……不会吧?
“对了语哥,听说你昨儿见过贝季,他都说什么了?”
秦语:“……”
草草草草草草,一片碧绿碧绿的大草原!
难怪非得聊聊,难怪忽然冒出来,是想让咱背上“小三”的名声,不然钟易的罪名怎么落实?恐怕,不出几个小时石锤就会在各个论坛网络微信之类的地方出现了吧。秦语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想到可能会波及自己,立刻联系了张齐说明情况。
张齐是行动派,他马上展开调查,收集对己方有力的证据,摆出一副我们已经知道了你们的企图,若一意孤行,硬要拖别人下水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想咬人的时候就要做好被咬,或是被咬死的准备,我们不犯人不代表没实力,你要硬来那就磕到底吧。
幸好让孟萱跟踪过,有录音,可以证明这个男孩有问题。再加上两人碰面的地方也有监控,根本没接触到,男孩离开学校时走得很平稳,并没有不妥之处。知道张齐准备好了一切,秦语就有心情好好学习了。
第137章
到了下午, 整个学校都知道钟易的事了, 传得沸沸扬扬,连校领导都找家长谈话了。至于秦语?虽然没有他的传言,但是有班里吴倾的。昨天晚上贝季也跟吴倾见面了, 说了同样的话, 两人走到网吧背静处说悄悄话。
贝季长得漂亮,声音又好听, 说着说着呜呜呜的哭了。身为富二代的吴倾英俊潇洒, 喜欢玩,什么没见过?看出不对劲他立刻推开要纠缠的人快步离开了。
于是网上出现了吴倾推人的图片跟录像, 贝季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十分痛苦的皱着眉……
如此一来,到放学的时候“钟易、吴倾、贝季”变成了三角虐恋,所谓的证据满天飞, 真真假假先不看,反正贝季已经流产躺在医院里, 连记者都去采访他了。
身为吴倾的老大,包雷义不容辞的召集大家商量对策。太可恨了,明摆着诬陷泼脏水,最可恨的是贝季一问就哭,什么都不肯说。想给钱了事吧, 他又一副被侮辱的样子,气的包雷恨不得当场掐死那个败类。
包雷忙前忙后,焦头烂额, 看见坐在教室里的秦语眼神一亮,急匆匆的走过来坐下,刚要开口时身体一顿,立刻对周围摆了摆手让好奇围观的同学走开。帮不上忙没关系,别瞎参合乱说话就成。
“吴倾的为人你也知道,有什么好办法吗?”
在包雷心里动点关系便能摆平,但对方不上道,任由事态发展下去会无法收场的。
淡淡的秦语转着手里的笔,似乎一点都不动气:“你喝点水冷静一下。”孟萱拿出保温瓶倒了一杯酸梅汤,轻轻的放在桌子上。
清爽的果子香味飘过来,顺着鼻子吸进去心里的火气真的少了。可是,秦语事不关己的样子还是令包雷颇为郁闷,心寒倒不至于,毕竟没交心。喝了人家的梅子汤,包雷放下杯子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包雷。”
抬起头,包雷又坐了下去。
“你上上句说了什么?”
已经不记得了,包雷不明白秦语什么意思。都火上房了兄弟,能不能痛痛快快的说话?
看出包雷眼里的催促,秦语满足了他:“你提了吴倾的为人,我相信大家都清楚他的为人。这事不用管,过几天就被遗忘了。”
“会被记过。”
“不会,贝季倒下后没有直接去医院,原地也没有留下血迹,他离开又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网络图片不算证据。”
一石激起千层浪,包雷跟几个跟班,还有脸色铁青的吴倾都愣住了。是啊,没有真正的证据,只是瞎传的小三,吴倾和钟易连手都没摸过,清者自清。但是就这么冷处理……大家都像吃了苍蝇一样憋屈。
从小到大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握紧拳头的吴倾摇了摇头,走上前低低的道:“谢谢秦少,我知道你说得对,可我……”
抬起手拍了拍吴倾的胳膊,秦语露出了体贴的笑容:“有的时候真相并不重要,你不理,不攻自破,你在意,那就剪不断理不清了。借钱给钟易的人那么多贝季为什么找上你?为什么你中招了?趁这个机会好好反省反省,别再犯傻了。”
这番话换一个人说都没有秦语的效果好,一来他比他们年纪大,二来他有实际产业,比较有说服力。
吴倾抿着唇,低下头。
看样子是听见去了,果然没看错这几个小伙伴儿,只是秦语之前太忙了,没怎么和他们一起玩过。想到“贝季钟易”的粑粑事,秦语在心里叹口气,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子将所有人的目光吸了过来:“这样吧,我请你们几个去夜店蹦跶蹦跶,发泄下心里的郁闷。”
果然,没什么比玩更受年轻人欢迎了。
孟萱跟周岩对视一眼,少爷太善良、太单纯,婆口苦心安抚还自掏腰包请客都是为了保护吴倾,怕他被钟家误伤。
不能帮钟易……少爷会不会难过?
这个问题别说他们,连张齐的心里也闪过几个问号。徐大仙把一切外来烦恼都解决了,将秦语保护得好好的,别人都以为他又软又甜,活在花园里,没见过世间黑暗的一面。
……
上次先斩后奏秦语生了气,所以飞机落地以后徐航拿出手机……徐烎的电话打进来了。
“喂?我很忙。”
“不要爸爸了,也不要哥哥了吗?”
“挂了。”
“哎哎哎我说我说,这急性子一点都不像我……”
“停,”不想听笑面虎的长篇大论,阴嗖嗖的徐航才打断他的话:“讲重点。”
“你的小宝贝被人陷害了现在有兴趣了吗?”
“讲重点。”
“……”徐烎呵呵一笑,从特定的沙发椅上站起来,大手潇洒的插在裤兜里,走到落地窗前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有人把他是小三的证据发给了媒体,我拦截了,晚上有空吗陪哥哥吃顿饭吧?”
“将东西毁了,”话落,徐航主动挂断了电话,然后联系亲亲爱人秦语。奈何手机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听,怎么了?有些不放心的他找了张齐,张齐的手机秒通:“喂?你们在哪儿?”
“大少,我们在BT迪厅。”
张齐言简意赅的将“三角恋”汇报了。之前徐航一直在飞机上,所以现在才知道。
坐上车,吴华立刻让司机赶去迪厅,为了提前回来加班加点的徐航却摇头了:“让他玩吧,你亲自带人去守着。”
“是。”
一辆迈巴赫停在家门口的路边,当黑色的劳斯莱斯出现时,西装革履的徐烎打开车门走下来,扬起嘴角,笑得格外开心。
徐航:“……”
其他保镖想到了一个词:狗皮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