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顾黎的声音骤然在黑暗里响起来了。
“你怎么不叫?”
杜云停抬头看了他一眼,有点不明白叫什么。这还什么都没干呢,难不成顾先生想听他凭空嗯嗯啊啊?
顾黎:“你上次嘤了。”
杜云停:“……”
顾黎:“这次不嘤?”
杜云停:“……嘤,嘤。”
他认命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一面想着这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一面尽职尽责给顾先生嘤,尾音绕梁,实力表现嘤击长空。饶是这样,顾先生好像仍旧不满意,手在被子底下摸了瑟瑟的小白花一把,薄唇一抿。
“这是什么?”
杜怂怂缩起茎叶,小声道:“腿……”
顾黎:“你上次说,睡觉习惯不穿裤子。”
杜怂怂两条腿都开始跟着抖了,心想这难道是孽力回馈吗!
孽力回馈来的这么快的吗!
他拽住自己的裤腰,声音很小,隐隐有些求饶的味道,“舅舅……”
顾黎看他一眼,并没就这么放过翻车的杜怂怂。
“你还说,习惯做腿操。”
杜云停一个浪惯了的假老司机,硬生生被他逼的羞耻的脸红透了,臊的不知道怎么好。这会儿和他当初怀了别样心思主动来的感觉完全不同,虽然是在黑暗里头,杜云停仍然能够察觉到男人的目光,好像是烙红了的铁,烫的那一块皮肤都隐隐发烧,火苗能从血管里头窜出来。
他勉力支撑着,按照先前所说,两条长而直的腿在被子底下交叉着做伸展燃脂运动,还给自己小声喊着口号,“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
顾黎将被子掀开了。
杜云停的确经常做腿操。他想和顾先生谈两个亿的大生意,首先就得保证自己的生意有资本,不然,凭什么吸引住顾先生这种大客户?
他相当有自觉,不仅腿操坚持,而且身体乳一天两回从来不落。7777给他的身体乳是好东西,抹了皮肤细腻光滑不说,还能让他一整天都奶香四溢的,腿上几小块伤疤都不见了踪影。这也更让杜云停认定,系统那儿的东西都是比平常的好使的。
相比这个世界的,系统手里握着的妥妥是加强版。
是宝藏。
他抬高双腿,在顾先生的目光注视下做腿操,线条绷紧了,愈发显得流畅漂亮。原主的柔韧性也相当好,杜云停来了兴致,甚至给顾先生表演了个劈叉。脚背很瘦,绷的笔直,是那种经常让人羡慕的腿型,并不是一点肉都没有,小腿肚子上还隐隐有点小肉,但却又生的很直溜,看上去格外饱满好捏。
咻!
7777:【……】
宿主好像独自玩的很开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 顾先生:(翻开小本本)你之前跟我嘤了。
杜怂怂:……
顾先生:不是这种嘤法。
杜怂怂:……
自己搬起来的石头,最终都得往自己脚上砸!
第24章 我拒绝你的套路(二十四)
陈老爷子八十岁寿宴那一天, 杜云停作为陈家失而复得的孙子,跟他的顾先生一块儿去了。
哪成想这寿宴居然兼职着相亲宴的功能, 杜云停被领进去时,往自己要坐的圆桌上一瞥,顿时一阵牙疼:“……”
他对7777说:【好巧,这些人长得都有点眼熟啊。】
好像都是在陈母的相亲册子上看见过的。
【哇, 二十八,快看——那个大胸甜心也在场, 座位就在我旁边!】
大胸甜心是齐家的孙子, 叫齐达,顶着一身健身练出来的腱子肉, 穿着西装都能感受到对方几层衣服下的块状起伏,相当雄伟。他显然知道自己这回就是被爸妈叫过来相看的, 杜云停刚一进场,对方的目光就已经追了过来, 上下梭巡一圈,眼神中明晃晃透出满意。
杜云停穿着贴身的小礼服, 腰线一收, 愈发衬得腰细腿长, 眉眼又是与陈母同出一系的清秀, 鲜嫩的像刚刚沾了露水的花骨朵, 能清冷冷从上头抖落下水珠儿来,从门口走过来时,来来回回的客人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齐达越看越中意, 等人走近,殷勤地起身替他拉开椅子。
杜云停:“……谢谢?”
大胸甜心冲他笑得更英俊,“不用谢。”
他好像比桌上的其他人更有威信,其他人见他开口说话,都不怎么吭声。只有他一个帮杜云停摊开了餐布,顺手放了餐具。
杜云停忍不住频频将目光投向他波澜壮阔的胸。
“练出来的,”齐达注意到了,笑着与他解释,“平常比较喜欢运动。”
杜云停:“真厉害。”
能练成这种健硕的胸大肌。
齐达说:“你喜欢?”
“倒也不是,”杜云停解释,“我就是看——”
看个新奇。
“喜欢也可以摸一摸啊,”齐达是海外留学回来的,思想也很开放,大大方方把杜云停手拽过来,放在自己胸膛上,“先感受一下触感。”
杜云停:“!!!”
他一时间没防备,手一下子被拉着放过去,这会儿连头都不敢回了,小声在心里问系统:【……顾先生在吗?他没看见吧?】
7777:【……】
怎么着,没看见你还打算再多摸一会儿不成?
【怎么会!】杜云停说,【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我对顾先生一心一意!】
7777:【……你手还在上头呢。】
【……大胸甜心太少见了,】杜云停承认,【而且手感好。】
有弹性,还硬邦邦,挺有意思。
杜云停想研究研究,肌肉里头到底鼓鼓囊囊塞的都是什么呢?
7777没吱声,几秒钟后忽然道:【好了,你一心一意的对象过来了。】
杜云停:【!!!】
他赶忙把手往回收,偏偏齐达这会儿还没明白他的意思,误以为他想换个地方,握住他的手腕又往另一块胸大肌上探了探,语气活像是个卖身的推销员。
“这块手感也好,再试试。”
杜云停心想,大兄弟你是打算卖肉吗!
你打算卖肉也别拉上我共存亡啊!
他死命把手往回抽,说:“不用,不用……”
就在这时候,他肩膀上忽然搭上了另外一个人的手。顾黎站在他身后,这会儿面色阴沉一片,像蓄满了闪电的乌云。
齐达认识他,知道他算是陈远青的干舅舅,这会儿看着都格外亲切,俨然有见家长的觉悟,忙站起来,问:“顾叔叔,您怎么来了?”
叔叔这俩字,让顾黎表情又难看了点。这好像是道门槛,一下子把他和小外甥隔开了,隔的老远。
杜云停终于把手抽回来了,看着这情况就觉得不好,悄无声息往顾黎身边蹭。还没彻底蹭过去呢,齐达一伸手又把他拉回来,奇怪道:“远青,你跑什么?你座位就在这儿呢。”
顾黎越过他,看向小外甥,淡淡道:“他是想去洗手间。”
杜云停:“……”
齐达莫名其妙,说:“是吗?”
他把目光投向青年,杜云停顶着顾先生沉沉的注视,僵硬地点头。
“是啊,”他苦逼地说,“我特别想去洗手间。”
完了,他感觉自己又要去拔萝卜了。
没有不让别人去解决生理问题的理,大胸甜心把位置让开,杜云停在前头走,不知道为什么双腿都夹紧了,碎步子一路小跑;顾黎迈着长腿,在他身后也跟着过去。
齐达扭过头,看见这一幕,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些奇怪。
这对舅甥感情也太好了吧,去放个水都要一起的?
洗手间外没一会儿就摆上了正在修理的牌子。几个男客本来准备进去,瞧见这牌子只得另外去找。
“水龙头坏了?”
“好像是,不能用了,那边儿二楼还有一个……”
事实上,里头的水龙头还好好的。杜云停这会儿硬着头皮站在池子前,感觉到男人就喷洒在自己耳侧的气息,心里慌得一批,原本的三分尿意这会儿硬生生变成了八分。
7777恨铁不成钢,【瞧你那点儿出息。】
想想长征,爬雪山过草地,浩浩荡荡二万五千里,那才是铁骨铮铮真汉子!
哪儿有你这样,这会儿都快被吓尿了的?
杜云停心里更憋屈,反驳:【这是吓尿的问题吗?】
这是被人看着,想尿都尿不出来的问题好吗!
顾黎半阖着眼,好似漫不经心,“怎么还不动?是拉链坏了?”
杜云停手停在拉链上,小声说:“舅舅……”
男人掀起眼皮,终于看了他一眼。
出于心虚,杜云停率先认错。虽然他其实有点冤枉,毕竟他们这些小零,大部分都喜欢这种胸部发达的大胸甜心,这就和直男上街看见美女总要多瞟几眼,不然就好像吃亏了是一个道理。
更何况还隔着好几层衣服,压根儿就没真正碰着对方,连亲密的行为都算不上。
可顾先生不开心了,杜云停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认错认的飞快,“……我错了。”
他垂下眼睛,可怜巴巴的,花瓣都蜷缩起来。
顾黎说:“错哪儿了?”
杜云停:“……我应该在碰一下后,马上把手收回来?”
“……”
杜怂怂就知道,自己铁定是说错了。
顾黎怒极反笑,“陈远青。”
“嗯?”
“舅舅错了。”顾黎摸着他的脸,男人的手有茧子,不怎么细腻,摸的杜云停微微哆嗦,好像是疼又好像是痒。他半抬起头,看见男人眉上那颗浅浅淡淡的小痣在他眼前晃,晃的人心猿意马,连魂都快跟着顾先生的手一块儿游走了。
“舅舅不该这么温和的,”顾黎顿了顿,淡淡阐述道,“我们家扬扬是个坏孩子。”
扬扬是陈远青被拐走之前,陈母给他起的小名。
坏孩子得受惩罚。
顾黎这些天在网上学了不少播种的课程,那些有经验的农学专家都告诉他,要想种菜,得先翻地松土,土壤肥沃了水分充足了,才能在地里头播下种子。
翻土是项技术活,他得找准位置,反复翻,慢慢翻,一点点辗磨,他也没带什么工具,干这种粗糙的农活也只能单纯依靠自己的双手。好在这块地并不是那种极为难种的盐碱地,稍微翻两下就已经微微湿润,靠近田埂的一边甚至还渗出了水珠。只是杜云停显然从来没干过这种活,他年纪又轻,皮肤又嫩,完全经受不住,本来就细的腰这会儿跟风里头摇晃的柳枝似的,几乎要脱了力。
顾黎替他抹抹汗,低声喟叹:“怎么这么娇气。”
杜云停这会儿跟个汗人似的,站也站不住。地里的一块土壤松动了,蓄积着的河渠里的水眼看着就能冲出来,刚才八分放水的想法都变成了十分,就在临界值附近晃荡。
顾黎再稍微一翻腾,不知是碰到了地里石头还是怎样,这水就奔涌出来,彻底把那一道低低的河坝冲垮了。
田里的水像瀑布一样往下流,顾黎微微眯起眼,把小外甥扶稳了,不让水流的到处都是。
......见鬼。
杜云停对7777说:【你以后打死我,我也不会再去摸大胸甜心了。】
摸摸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7777:【......】
杜云停还处在震惊里,感叹:【我之前怎么也没想到顾先生居然能有这么多花样......】
他也算得上心里的老司机了,虽然没实操过,可看过的农学研究书籍不少。那些书上从来都没有提到,翻土居然也是能翻出花儿来的!
杜云停心里对顾先生的认知又深了一点。
顾黎打电话让人给他拿了一套新衣服。杜云停在洗手间里头换完了才出来,两条腿都有些合不拢,脚步虚浮,跟踩在云上似的。齐达一直在那儿张望着等着他,看见人过来了,眼睛便是一亮,忙冲他招手。
“远青!”他说,“怎么还换了一套?”
杜云停哪能说下地干活去了?只好扶一把自己软成面条的腰,说:“洗手间里的水管出了点问题。”
齐达以为是水喷在了他身上,没再追问,伸长手臂给杜云停倒酒。
杜怂怂:“……”
兄弟,我看你这是想让我再下一次地。
他还不想待会儿真变成播种现场,立刻摇头,“我不喝酒。”
“这酒度数很低,”齐达笑着说,“稍微尝一点,甜甜的,喝不醉……”
话音还没落,酒杯忽然被一只修长的手推了回去。顾黎站到了小外甥身畔,淡淡道:“齐二少要是想喝,可以自己多喝几杯。——扬扬不能沾酒。”
齐达一愣,方才还没察觉,这会儿倒是觉出自己比男人的气势足足矮了一头,没担当过什么责任的和顾黎这种到底是没法比。他笑了笑,看出来顾黎并不怎么喜欢自己,也不去自讨没趣,一扬脖,独自把杯中的酒喝了。
杜云停被陈母带着在各桌都转了一圈。陈母今日显然是发自内心的高兴,酒杯一次次端起来,喝的两颊都泛上了微微艳丽的酌红。她的几个姐妹抱着杜云停,也是喜上眉梢,“你都不知道你爸妈当初找你找了多久……”
陈远青是被绑架走的。陈家家大业大,陈母又有事业傍身,虽然当初意外有了孩子,却没办法时时刻刻照顾,大多时候是把儿子交由保姆照料。
可世上的事总是离奇,保姆自己是个老实人,耐不住丈夫后来染上了赌瘾。把家当败了个精光之后,就把主意打到了陈远青的头上,借着出去游玩的机会把小孩绑了,回过头来找陈家要钱,张嘴就是几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