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暴君的男人[穿书]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乔陛

作者:乔陛  录入:08-15

  尽管他觉得冰块降暑很麻烦,可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麻烦到的只有下人,又不需要他自己动手。
  哪怕知道这样,何筝还是从他的话里听出来了几分嘲讽,无论方天灼有意无意,何筝都觉得羞耻:“那又怎么样,我就算自己种地,至少还有自由!”
  方天灼唇角弯了弯,眸色暗沉:“你确定,当三餐都吃不饱的时候,还能想着你所谓的自由?”
  “你怎么知道我吃不饱,我只是不习惯。”何筝重新拿起筷子,沉默的扒起米饭,哪怕大义凛然,可难吃就是难吃,再怎么大口的吃,这还是难以下咽。
  何筝一口气扒完饭,脸都青了,方天灼递过来了一杯水,被他咕嘟灌下去,略略喘了口气,他扬起下巴道:“看到了吗,没有你我也可以活的很好!”
  离不离开是一回事,但他不许方天灼看不起他,说的离开他自己就活不下去一样,才不会好吗!
  方天灼笑意未变:“吃的下去是一回事,能不能弄到这顿饭,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何筝怒:“你……”
  方天灼淡淡起身清洗,之后坐到榻上,道:“若非你腹中已有小皇子,真该放你去城外农家长长见识。”
  何筝凶狠的跟着起身,把碗筷收拾进饭盒,等着给厨房送回去,然后跟着坐在了塌上,他吸了口气,因为被瞧不起而感到憋屈。
  “是。”他忍不住道:“我是不会种地,在这里,我可能真的弄不来这顿饭,可那又怎么样?我做神仙的时候,往那儿一坐每个月都好大一笔进账,我做的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我也不是真的靠别人养的,我有自己赚钱,也有记得每个月给父母兄长买礼物,你凭什么否认我的价值?”
  方天灼扯被子,侧目看着他气到绯红的脸。何筝心里有一股郁气发不出来,方天灼的话让他觉得太难受了,因为他知道方天灼说的是实话,可能他离开方天灼,日子真的很难过下去,可鬼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个破地方,他又不是合该生在这里的!
  何筝情绪上来,又气的眼眶发热。
  方天灼这样说,他就更加想爸妈了,在那里他才不会离开男人就活不下去,才不会被贬低的一无是处。
  他恶狠狠的想,如果可以回去的话,他一定会回去的,就让这尘归尘,土归土,让方天灼继续做他的天下之主,他回去好好过他的小日子。
  他想冲方天灼喊出这番话,给他瞧瞧自己的底气,可想到他幼年被流放,却又说不出来。
  他知道方天灼没错,他们都没错,方天灼有他的三观与立场,错的是命运,他们本来就不该相遇。
  方天灼一如既往的选择了跳过话题:“睡吧。”
  何筝翻身躺了下去,扯着被子拉到肩膀,眼泪汪汪的继续生闷气。
  许久,他听到身边的男人叹了口气,这一口气里面似乎有千言万语说不出,紧接着,他的腰被轻轻搂住了。
  男人温热的呼吸喷在耳边,何筝的心情突然就诡异的平静了下来,他的手滑下去,放在腰间的那只手上,迟疑的张开细长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
  他闭上眼睛,感觉方天灼也微微收紧了五指。
  暴雨还在下,不知道是雨声太吵,还是他们之间气氛难得安静,又或者是不习惯这张简陋的床,何筝一直没有困意。他的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方天灼被流放的事,有心想问,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何筝疑惑,方天灼已经下了床,拉开门,一个穿着防水衣的男人站在外面,递给了方天灼一个饭盒。
  何筝嗅到了香味,立刻瞪圆眼睛,企鹅一样挣扎着坐了起来,迫不及待的穿鞋下床,又觉得自己看上去太不矜持,弱弱问:“什,什么呀?”
  他盯着木质饭盒的眼睛像是盯着瓜子的仓鼠,方天灼把饭菜取出来放在他面前,将饭盒放在地上,道:“吃吧。”
  何筝吞口水:“您,您什么时候让人去买的?”
  何筝不记得他有吩咐过谁。
  方天灼却并未回答,只是给出了理由:“朕也吃不惯寺里的饭。”
  男人在他对面坐下,沉默的又一次拿起了筷子。何筝现在是两个人,刚才根本没吃饱,这送来的饭虽然全部都是素菜,看上去不带荤,却是用肥肉榨油炒过的,调味料也都加的很足,不似方才吃的那般寡淡,还有一份黄瓜蛋花汤,和一碗白玉般的精米,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何筝低头去吃,偷偷看方天灼,嚼着食物的嘴角微微上扬,小声说:“谢谢相公。”
  方天灼没有回应。
  何筝吃饱喝足,洗漱后跟方天灼躺在一起,扭脸看了看他,又迅速收回视线。
  方天灼如果跟他生活在一个时代就好了,其实他人还是很好的,如果他不是皇帝,可以一辈子只有自己一个就好了。
  “相公。”何筝突然喊他,方天灼睁眼对着屋顶,何筝却已经抱住了他的腰,扯了扯他:“看着我呀。”
  方天灼转过来:“?”
  何筝十分感激他晚上的这顿饭,带着一颗感恩的心,他道:“您有没有什么想倾诉的,我可以做垃圾桶。”
  “没。”
  “怎么会没有嘞,我想知道……我想更了解相公,可以跟我说吗?”
  “筝儿会走吗?”方天灼望着他,反问道:“最后一个愿望,是离开朕吗?”
  何筝顿了顿,摇头:“不是。”
  方天灼沉默的将他拥紧,手指抚着他的长发,一直没有等到他主动告诉自己那第三个愿望,眸色又沉了几分,他压低声音,克制道:“不管你去哪里,朕都会找到你。”
  何筝耳朵酥麻,他下意识捂住,软声道:“谁说不是呢。”
  方天灼闭上眼睛,终于开口:“朕是被前皇后陷害流放的。”
  何筝耐心的等着他接着讲,但方天灼却又沉默了,何筝仰起脸看他,呼吸交融,方天灼碰了碰他的嘴唇,才道:“曾经欺负朕的人,都死在了朕的手里。那昏君识人不清,受人蒙蔽,朕便剜了他的眼睛,太后教子无方,对朕不闻不问,朕便抹了她的喉咙,前皇后辱骂朕,虐待朕,喝令四皇子欺侮朕,朕就给四哥下了药,让她被亲生儿子挖眼,割鼻,拔舌,剜心……”他像是又回忆起那个场景,眸子划过一抹悠长的怀念:“朕已一一复仇,将所恨之人踩在脚下,碾入泥里,已痛快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至极,只是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何筝心底升寒,却又不只是单纯的畏惧,还夹杂着一些复杂的情绪,他突然用力抱住了方天灼,道:“辛苦了。”
  方天灼眸子闪了闪。
  那是方天灼不喜欢的往事,所以他只挑他喜欢的讲,但何筝知道,方天灼记得对他好的人,就像如今的太皇太后,曾经的太妃,那个唯一护过他的长辈。
  他可以很残忍,也可以很温柔。
  方天灼低头,嗅着他身上让人迷醉的香味,低声道:“朕想要的,一定会得到,这天下是,筝儿也是。”
  他在宣布主权。
  何筝愣了一下,耳朵突然被湿润的东西碰了一下,心里不禁一惊:“陛下,唔……”
  方天灼吻住了他的唇。
  暴雨到了凌晨才停,何筝筋疲力尽,一觉到天光大亮。醒来时厨房已经送来了热水,是方天灼带来的下人准备的。
  何筝揉眼睛,一边吐槽方天灼精力旺盛说干就干一边把自己清洗干净,换上新的裙装走出门,方天灼正好练完剑贯入鞘中。
  早知道早起一会儿了。
  方天灼已经看向他:“何时回宫?”
  何筝还是不想回去,他反问:“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再出来?”
  方天灼走过来,接过下人递来的毛巾擦手,淡淡道:“那要看筝儿乖不乖了。”
  乖不乖还不是他方天灼一句话的事儿,何筝很不高兴他这样说话,方天灼伸手抚他的脸颊,手指梳理着他的长发,问:“为何披着?”
  “不会弄。”何筝把簪子拿出来,沮丧道:“怎么都挽不住。”
  他们这次出来没带女使,侍卫也没几个会弄头发的,何筝自己捯饬了几下手臂就抬的发酸,实在没办法只好放弃。他倒是不觉得披着头发有什么不妥,可在方天灼看来肯定不一样的,男人果然微微皱眉,“你有什么是会的?”
  “你……”何筝一大早就被他激起火气:“我会什么陛下还不知道吗?您昨儿个不是很舒服么?都要叫出声了。”
  后方下人立刻垂首,方天灼也没想到他竟然语出惊人,他脸色变了变,何筝怂的缩头,陡然被男人一把抱起,何筝吞口水:“相公,相公,我,我说错话了,对不起,对不起嘛!”
  方天灼冷着脸把他放在了椅子上,拿过梳子给他梳头,何筝缩着脖子,害怕他一下子把自己头皮扯下来。
  方天灼取了他部分头发,挽了个结,用簪子固定好,然后坐在了他对面冷冷盯着他,半晌才道:“在人前,不许那样对朕说话。”
  何筝乖巧的点头,这里没有镜子,他也不知道方天灼把头发给他挽成了什么样,不过对方动作倒是很轻,一直到弄好他都没有头皮被扯到的感觉。
  因为察觉到了他的体贴,何筝也想体贴一把,刚想说要不回宫,忽然从窗户看到对面房间走进了一个熟悉的男人。
  认出那是谁,他心脏忽然怦怦乱跳,转脸偷看方天灼,试探道:“其实,我还想再待两天,要是陛下忙,先回去?”
  方天灼脸色又冷了几分:“朕没听清,再说一遍。”
  何筝不敢,他迟疑的握住方天灼的手:“那要不,我,我让哥哥跟您见见?”


第56章
  何筝的提议正对方天灼的胃口,他唇角微弯:“可。”
  何筝满心不安的扯着他的手去对面,小声说:“你们不要动手好不好?”
  “嗯。”
  “我,我先敲门,您站这儿,行吗?”
  方天灼道:“好。”
  何筝整理了一下衣摆,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裙子,忽然一僵,又转过来看方天灼:“今天好像不太合适……要不改……”
  “吱呀——”
  对面房门被拉开了。察觉方天灼表情变幻,何筝猛地转过身,对着何问初露了个大大的笑容:“哥……”
  何问初抱着剑,面无表情的打量着他,何筝小心翼翼的缩肚子弯腰,还想把自己这一身小裙子藏起来,可除非地下突然裂缝,他哪里藏得住。
  何问初捏紧了手指,阴冷道:“过来。”
  何筝急忙抬步,后方却传来方天灼的声音:“站住。”
  何筝又下意识停了下来。
  何问初冰冷的目光越过他与方天灼撞到了一处,忽地眼神一利,“锵”的拔剑,一跃而起,动作太快,何筝呆滞的仰起脸,看着头顶哥哥翻飞的衣角,一转身,两人已经战到了一起。
  他慌了:“听我一句,别别别打架啊,陛下,相公,我哥打不过你的,你让着他点儿……”
  何问初被那句“相公”刺激的额头冒起青筋,方天灼身影疾闪,躲着他的剑锋,嘴角弯了弯,声音悠然而温柔的回应:“朕知道了。”
  “哥你别那么狠,别真伤着他……”这两人从地上打到屋顶,何筝在下头跟着跑:“你们下来吧,有话好好说,哥,他没欺负我,衣服是我自己要穿的,真的,哥你别生气……”
  何问初眼中划过一抹杀意,剑锋更利,招招都往致命处刺,冷道:“狗皇帝,别以为你能嚣张多久,何筝我早晚会带走,你一辈子都找不到他。”
  方天灼从容的脸凝上一抹狠厉,他摸上腰间软剑,语气危险:“你敢。”
  何问初意识到自己碰到了他的逆鳞,他眸子一闪,陡然愉快起来:“你的何筝是何相国的儿子,这位是我何问初的弟弟,他不属于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你方天灼纵然再能耐,也只能在这个封建糟粕的世界称王称霸,他一旦走了,你这辈子都休想再见到。”
  软剑蓦然被抽出,方天灼眼中戾气大盛:“那朕就先杀了你。”
  何问初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嘴上继续刺着他:“你觉得你杀得了我吗?我跟何筝一样,来的都只是灵魂,你杀了我,我还会寻找下一个宿主,而何筝会因为此事恨你,你这辈子都别想他会乖乖留在你身边。”
  方天灼瞳孔收缩,剑身碰撞迅速。何筝被下人追着扶着,气喘吁吁的从院子里跟了出来:“陛下,不要打了,他打不过你的,哥你别再打了!我有话跟你说!”
  方天灼眼神涌出狂怒,衣袍无声鼓起,头发无风自动,何问初意识到他当真要对自己下杀手,立刻凝起内力反击,手上剑式不停,冷道:“我已请众仙家做法,不日之后,你就再也听不到他讲话了。”
  身旁树木摇曳,方天灼左手翻掌,右手持剑:“尔敢!”
  树叶狂舞,空气扭曲,何筝被侍卫扶住,下意识抬袖挡住这要命的狂风。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他抹脸去看,只见何问初的剑正插在方天灼胸前,何筝听到自己强烈到几乎要窒息的心跳,他一时大脑缺氧:“方天灼,方天灼,何问初你……”
  他眼前一片漆黑,身子摇晃着倒了下去。
  何问初皱眉,抽剑带出血迹,骂道:“不要脸。”
  他一跃而下,一把扶起何筝,后者悠悠醒转,一眼看到方天灼撑剑落地,他推开了何问初,急忙跑过去:“陛下,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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