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哭声开始蔓延。
秦姨娘直接又挂在了他的身上。
“不过……上面的人体恤你们当中有人体弱熬不住这舟车劳顿,还可以让你们的少爷选择是否留在盐京。”
留在盐京,意外之意很明显了,所有人几乎第一时间明白了。
连夫人双手颤抖,她自然是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去做这种下作的官妓,这无疑是侮辱。
她的两个人还算健康,虽然平时娇生惯养,但是没有太过虚弱,自然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另外两个姨娘并没有儿子,自然不用选择这糟心的话题。
而秦香玉柔弱归柔弱,立马也挺直腰要回绝,但是随即想到了自家儿子的身子骨,说不定还真的会死在半路上。
“儿啊……”秦香玉哭喊着看着李垚,李垚继续与之对视,看着看着,秦香玉有点哭不出了。
她转过头,想着,虽然做官妓是丢人,但总好过在路上丢命,便含泪心痛地说:“儿啊,不如你就……”
李垚直接问:“做妓吗?”
这直接得让所有人猝不及防,秦香玉的眼泪差点倒流。
秦香玉以为他是不乐意,抹着眼泪,心痛地解释:“儿啊,虽然这很丢脸,但是娘觉得你还是……”
李垚摇头:“不丢脸。”
秦香玉松了口气:“那就……”
“但是我拒绝。”
秦香玉:“……”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以为他是过不心里那关。
纷纷要出言相劝时。
李垚没的感情,转过脸:
“我的体力价值比在床.上的体力价值大。”
秦香玉一头栽倒。
……
秦姨娘觉得她的儿子真的烧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各位多多收藏
文还是很哈皮的
第七章 白面少年
在盐京府尹原府中,在西边院子里,深夜,窗户上灯光映出几人的身影。
“李柏溪家嫡子李墨待官兵到时,早已不知所踪,全家上下皆说不知其行踪,前几日与李柏溪断绝了父子关系,赶出门外。”
上座浅蓝衣衫男子讽刺一笑:“断绝关系?倒是唱得一出好戏。恐怕二皇子的出逃,这位盐京有名鬼算子也出了主意罢,这两人一起不见,倒是当旁人都是傻子不成。”
“至于李秉一家……”
“他们怎么说?多少个人留下?”
禀告的人停顿一下,说:“没有人留下,全部的少爷都刚正不阿,以此为耻,尤其是……李秉的小儿子李垚,更是愤慨拒绝。”
“你没听错?他拒绝?”而且还是愤慨?那单薄的小身子骨,被同窗骗到勾栏之处都不敢反抗,怎么能在炎炎夏日下赶路中活下来。
如今念及那一点点温存的小私情,要不然他也不会给李家有选择的余地。
“是的。”
“他怎么说的?”
“……他说……他的体力比在床上要大得多。”可怕的是禀告的人根本不懂价值为何意,干脆省去。
“呵,”浅蓝衫男子被气笑了,这人倒看得起自己,当初在床上的力气也不大,几下就体力不支。
“罢了,倒随他去了,本是一条活路,若他执意,那也是他的命。”
“那位又如何了?”
禀告的人有些不自然,但还是老实禀告:“齐小侯爷昨日在万花楼提笔作了一首诗,在高楼之上,当着全盐京念了出来,之后还在皇上面前又提了一次对您的爱慕之情。”
“混账!!”浅蓝衫男子一拍桌子,脸色铁青,显然气极了。
这下全盐京的人都知道当年威震战场的镇南候的老来子齐小侯爷不仅好男风,来盐京还一眼相中了盐京府尹翩翩公子原星宿。
这种荒唐之事,连戍边富饶的青州也知晓,镇南候的府邸之中,与此刻的首府盐京还未入睡,府中镇南候的房间中,彻夜长灯。
“他当真这么做了?”久经沙场的镇南候齐成业已经两鬓华发,但是双目如炬,声音沉重。
黑衣的探子跪在地上,恭敬地禀报着:“是的,小侯爷刚到盐京就对盐京府尹原星宿表达了爱慕之情,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向皇上禀报了想要纳入府邸的打算,原府尹挥袖而去,而皇上为小侯爷摆了盛大的宴席,日日歌舞安抚小侯爷,并让小侯爷安心住下。”
“住下?盐京既无高堂也无妻妾,如何住下?莫不是还要他在那里安个家才好。”镇南候之妻福云长公主不禁发话,那是她晚年好容易才得的一子,她自然心急如焚。
镇南候将妻子揽入怀中安慰,说:“牧野他自有分寸,被请去盐京的时候,也早有预料到这情况,他所作的事情不过是安当今圣上的心,我们安心等着便是了。”
“还有何事?”
“还有盐京李家等几家,已于前几日半夜抄家入狱,男丁老弱发配崖州充军作苦役,女眷皆为官妓。”
“来我们翼州吗?”镇南候的镇南军镇守这边疆的几个州县,别的地方也有更加贫苦之地,偏偏要来他们这里翼州充军苦役。
当今圣上刚刚登基,根基尚不稳,他手里握着威慑一方的镇南军,二皇子又出逃不知去处,而其生母杨贵妃外戚家与他尚有交情,他当初虽然没有站队,但是恐怕已被盯上。
这支发配到这里的戴罪官员家眷,说不定还会混入一些细作。
“给翼州的廉将军说,留意这支队伍,不可用也不能不用。”
近用则会泄露,不用则会起疑心。
“还有,塞漠那边多加留意,最近城镇里混进越来越多的乔装的塞漠人,恐是对面有变。”
“是!”
言罢,地上的黑衣之人转瞬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已经出发前往边远偏僻之地崖州的众人,正在炎炎夏日下跟着粮车被差役押送至崖州。
经过了几日不断地行走,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往常在盐京里穿戴整齐的家眷们,此刻哪里还有往日的半点端庄,头发散乱似草,脸如菜色,脚下走路如行尸走肉。随时便要摔倒,但是一旦落后,便有毫不留情的一顿鞭子扫来,打到身上瞬间疼痛不已,只能被迫继续前进。
当初义正言辞拒绝的几位少爷,如今低着头,眼神木讷地前进着,没有了当时拒绝的愤慨。
对于这些人养尊处优的人来说,这几日已然透支了体力,这才刚是个开始,以后还有更苦的时候,想到这里,这些人不禁有些想着留在盐京的选择了。
但是,众人不禁看向了走在队伍后面,最孱弱最虚弱,原本最该留在盐京的人。
还是那身白色的亵衣,衬着苍白的肤色,在毒辣的阳光下更显身子单薄,但是,此刻却不紧不慢地走在队伍后面,没有落后,没有超前,背脊挺直,走了几日,秀美的脸蛋依然面无表情。
这几天秦香玉已经累得哭不出了,她的体质甚比林黛玉,只能勉强走到队伍后面,有好几次落后,差役的鞭子就要落到她身上。
差役见她已经跟上,也没再挥鞭子,只是催促着:“快点走!再落后有你果子吃!”
秦香玉抬起袖子拭眼角,心里苦不堪言,再看向自己的儿子,却见他与往常不一样。
皮肤似乎涌动着一种诡异的色彩,但细细看去,却又没有不同。
沐浴在阳光下,李垚在运用皮肤吸收着太阳能和热量,不停地走路舒展着久未放松的筋骨。
在神州联邦内,能源问题已成为了严峻的问题,由于以往时代发展的排放问题,大气层遭到破坏,但是经历过一场浩劫后,太阳质量急剧减少,地日距离增加,太阳能迅速减少,他再也没能这么畅快地吸收太阳能。他能用精神力缠绕在皮肤上进行改造,使其能够吸收太阳能,但是他现在精神力受限,只能改造一小部分。
这甚至比神州联邦的能量来源还要多。
但是这些人却明显不这么想,秦香玉已经好几次都问他累不累了。还将那块干粮塞到他的手里让他吃。
他没接下,这个弱小的女人,比他更需要。
“这饼虽然不好吃,可是你不吃怎么行?你本就带着病,如今更是……”秦香玉面对着自家儿子黑黝黝的眸子压力下突然说不出话。
李垚只一句话:“你吃。”
秦香玉拭泪:“……是娘没用……”
李垚:“……”
她怎么又哭了?
恋爱智脑:“可能是累的,她的身体已经透支,接近崩溃边缘,还有中暑的前兆,再不休息发展下去将会死亡。”
李垚面无表情。
因为这个女人很烦,她还在哭。他曾经读过一本不知所谓的古书,上面说,女人的眼泪是武器。现在他体会到了。
他想拿炸.弹炸她。
现在真是,太好了。
恋爱智脑:“正检测到你的情绪波动:高兴。”
记录后的恋爱智脑打破了他的波动:“母亲是与孩子有着最深的血缘羁绊,会影响孩子的情绪和成长,这个女人可以帮助你激发情感的潜能爆发,目前为止,你的情绪已经波动了两次。为了任务尽快完成,建议你不要让她死太快。”
短暂的休整时间到了,差役拿着鞭子威慑着:“起来!走了!还坐着干嘛!快赶路!”
秦香玉哀叹一声,颤颤巍巍地起身,她的脚底已经疼痛不已,只能慢慢地起身。
“快起来!”差役已经在后面拿鞭子扫着一个还坐在地上的老妇身上。
下一个就走向秦香玉,秦香玉看着害怕瑟缩了一下,于是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脑袋供氧不足,再加上体质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瘦弱的少年过去,十分快速,扛起她就走。
这样真是太好了,这个女人晕了过去,就不会哭了。
他已经有些看不下去了。联邦里的蚂蚁都比她快,换做是他的士兵,他当初直接就精神力轰飞了。
作为父亲的李秉还愣在那里看了一会,连如意更是惊呼:“这孩子怎地力气这么大?”
前不久香玉不是还来正院说这孩子病入膏肓了吗?这哪里像是有病的样子。
李垚的父亲,李秉,摇摇头,感叹:“看来我李家的男儿果真是有能力的。不就是背起自己的母亲罢了,香玉也不重,男子汉应当有这份力气。”又习惯地斥责连如意的大惊小怪:“你又在惊讶什么?还不如留着力气赶路罢。”
李秉向来不了解这个庶子身体情况,还觉得这是平常不过的状况。
连如意果然不再说这件事,看了看在一旁已经走得木讷说不出话的两个儿子扶着李林氏,心酸泛了上来。
“老爷说的是,不过是平常之事罢了。”连如意轻叹一声。
这次到翼州的路上,也不知道会折多少人,这还走不到一半的路程,之后便会进入一段山路。
山路两岸夹山,素来便是山贼强盗出没之处,多少镖车即便是一车习武之人护镖,仍然逃不过被劫的命运,这一行老弱病残也不知道能走到哪里。
第八章 山贼来了
沦为了阶下囚,他们被差役押送至边远的翼州,一路上还有粮草押送,但是粮草他们是不能碰的,晚餐也只有干涩坚硬的大饼填肚子,水也少得可怜,在这样炎热的天气下,早已经变质有些发酸。
太阳一下山,前路漆黑,这时候他们才可以停下来休息。行至山路,狭窄的山路两岸夹山,他们可以拾取不少干柴点火照明,这比在一些官路上,捡不到干柴生火摸黑好得多。
火是人类历史上的里程碑,正是有了火,才可以将食物煮熟,人类开始使用工具。
他们是半夜被抄家,身上穿的还是当天晚上的那套,一些人闻见动静穿戴还算整齐,但是有些人就比较惨了,比如李垚,身上还是那套白色单薄的亵衣,在多日来灰尘扑扑的赶路,已经没有当初洁白光洁,白色也变成了杏黄色,但对比其他人脏兮兮破破烂烂的衣衫,他已经很是整洁了。
山间的夜晚与白天的温差极大,火堆可以给他们一丝暖意。而差役的火堆是不会给他们这些阶下囚用的,只要他们不死就算负责了。
一行人除了几个男丁,都是老弱病残,秦香玉坐在那几乎走不动了,李林氏靠在连如意的身上已经睡过去,女眷都坐在那开始歇息。李秉和李柏溪这两个家主带着几个儿子在附近拾取一些干柴,只能在周围,不能离开差役的视线,不然又是一顿鞭子。
李垚也被原身父亲李秉叫起来,秦香玉心疼自己儿子抱着自己走了一天,但是又不好意思让他不去,毕竟全部的男丁都去拾干柴,她又是个姨娘,胆小怯弱,只好眼巴巴地看着他离开。
纵使是男丁,但从未干过粗活,他们早已有气无力,走得不远,在附近也只能拾到一些短小的树枝,集齐起来还没两个拳头大小厚度。
李秉叹气,见天色已经暗下来,恐怕不便,差役会来赶人,说:“算了,别捡了,就拿这些回去吧,这点火烧完后让她们早些歇息罢。”
这种境况下,即使是曾经的兵部尚书的李柏溪也无能为力,他也只能喊着自己的几个儿子回来。
几个人离得都不远,一会就集齐了,李秉便要向女眷处走近,却有人突然出声。
“少了个人。”李秉的大儿子李盛说。
李秉一数,一时没想起。
“李垚不见了。”二儿子李胜补充。
李秉脸色一变,果然是少了他,他差点给忘了还有这个儿子。随即又有些生气,这个小儿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干这么点事情都能消失,果然不及他的嫡子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