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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今生
石室内一时安静下来,两人相对而立,谁都没有说话。
释殊眼中神色变幻,心中已经信了舒长予的话,半晌,他郁闷地爆了个粗口:“操!”
本以为自己最大的金手指便是知道原著剧情,如今看来,这金手指舒长予也有,而且还比他的大!
他不过是看了一本书,而舒长予呢?他是亲身经历了一遍,就拿眼前这个炼药师传承来说,他虽然知道有这个传承,但凭借书中寥寥几笔的描述,他根本找不到传承在哪,而舒长予却十分清楚。
真是怎么想怎么憋屈。
释殊心中不爽快,当下也不愿说什么,随意挑了个通道就走。
看释殊的反应,长予心知他是信了,不由松了一口气。
但同时他又有些疑惑,按理来说,寻常人听到“重生”之事,是绝对不信的,更别说是释殊。但释殊却如此轻易就信了他,他猜想,或许与释殊那能预知某些事的能力有关。
他追上释殊,在后头问:“师兄又是如何知道此处有传承的?师兄……莫非也是重生?”
舒长予虽然如此问,但心里却是觉得释殊并未重生,他与释殊的情况,仍有诸多不同之处,从上辈子便可看出。
释殊仍处于自己的金手指没有舒长予粗的郁闷之中,自然不会认真答长予的问,他冷哼一声:“爷的事,何时需要向你报备?”
长予闻言丝毫不恼,反而有一种熟悉的亲切感,他笑了笑,好脾气道:“师兄自是不必向长予报备,不过长予心中好奇,便开口问了,师兄若不想说,长予也没有办法。”
若说这世间谁最了解释殊,长予自认可论第一。
释殊这性子,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什么事都得顺着他。
果然,释殊听了长予的话心中的郁闷也散了些许,他高冷一哼:“你跟着我做什么?”
释殊转移了话题,舒长予如此坦白,他却是不能,任谁知道自己生活的世界是一本书都不会平静。
若是以后非得和舒长予说不可,他也需多想想该怎么说,而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一股脑说出来。
长予跟在释殊身后,心情雀跃:“这通道中惊险非常,既然与师兄遇到了,自然是一起走比较安全。”
释殊一听这话就不对了,舒长予何时会有这种为了安全就与他人同行的想法?
他当下就呵斥道:“荒唐!修行之路的惊险远非此处可比,若是贪求安逸,何不干脆找个山村过一辈子,来这修真界做什么?”
说到这儿,释殊突然看着舒长予的双眼,眼神中带着探究:“舒长予……竟会有这种想法吗?”
听了释殊最后一句话,长予微微一愣,紧接着,他自嘲一笑:“这世间之残酷又岂是找个山村就能躲得过的?”
他想起上辈子的事,心道,不论在何处,恃强凌弱之事都会发生,只有自己强大到没有任何人能撼动,才能真正保全自己和想要守护的人。
他的眼神中露出一丝沧桑,不过转瞬而逝,这辈子已经重新开始,他不是个沉浸过去的人。
长予嘴角蓄着一抹笑,若有所思地看着释殊:“师兄似乎很了解长予……不知在师兄心中,长予是怎样的?”
释殊神色微变,他没有回答,只继续往前走。
长予笑了笑,没有追问,继续跟在释殊身后。
一时间通道内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
前方隐隐传来光亮,释殊放慢脚步,心知又有考验。
越靠近中间的炼药室,考验的难度就越大,方才那幻术,就连自己也不慎中招了。
长予也打起精神,两人严阵以待,气氛一时颇为紧张。
然而等释殊看到石室内的情形时,不由一笑。
长予一看,也知道了这个石室中的考验。
只见石室内红纱缭绕,空气中似乎萦绕着一股幽淡的清香。
这是原著中描述过的一个考验——情/欲。
释殊勾唇一笑,“啧”了一声,道:“师弟,师兄先行一步。”
说完他便踏入石室内,消失在长予面前。
长予无奈摇头,也踏入室内。
释殊拨开一帘轻纱,一眼便瞧见了层层红纱后的倩影。他嘴角微勾,并不急着走过去,手中一动,轻炼被收入纳戒之中,转而换成一柄纸扇。
释殊手腕一翻,纸扇轻摇,他身姿修长,一袭白衫,面容俊逸,端的是一个翩翩公子。
这时前方传来袅袅琴音,靡靡之音,缠绵悱恻。
释殊缓缓走过去,前方的倩影渐渐清晰,释殊扇子一收,扇尾撩起那最后一帘轻纱,只见一位长相艳丽的女子身着薄纱,端坐在琴后,低头弹琴。
从释殊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眼前女子俏丽的侧颜,释殊欣赏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没看出什么破绽,心中赞叹这幻术倒是不错。
感受到释殊过来了,女子慢慢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起身,施施然朝释殊行礼,含羞带怯地看了释殊一眼,双颊立马飞上红霞:“公子。”
释殊痞痞一笑:“姑娘客气了。”
释殊态度温和,这女子便慢慢靠身过来,软软瘫倒在释殊身上,带起一阵香风。
释殊从善如流地将手往这女子肩上一搭,嘴角依旧蓄着笑,道:“姑娘在这儿多久了?”
这女子眼中含泪,啜泣着说道:“奴家一人,在此地已有八百年之久了……公子……”
八百年……
释殊松开了搭在女子肩上的手,转而用扇挑起这女子的下巴,正巧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这女子又要靠过来,释殊笑了笑道:“姑娘在这待了八百年想必也早就厌倦了,今日便可解脱了。”
女子听了释殊的话,神色一变:“公子?”
释殊勾唇:“乖,爷还有事。”
说完也不管女子惊恐的神色,手中灵力一动,就见四周情形一变,已经是之前石室中的景象。
释殊四下看了看,没见到舒长予,当下便放心了,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等着舒长予出来。
他一时兴起在那幻象中多玩了会儿,玩归玩,他却不想因此落在了舒长予后头。
方才那女子的话也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的,这位人级炼药师恐怕就是八百年前陨落的。
释殊漫不经心想着事,本来以为舒长予也快出来了,不料却足足等了半刻钟。
释殊饶有兴致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舒长予,拍了拍他的肩,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师弟不必太过介怀。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师兄这般坐怀不乱的。”
长予神色不太好,他看了看释殊落在他肩上的手,想起方才幻象中的情景,眼底暗了暗。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猜猜长予遇到了什么,嘻嘻
第17章 今生
释殊见长予没有反应,自认猜到了什么,他丢给长予一个“懂”的表情,嘴角蓄着坏笑:“行了,爷先走一步,你慢慢解决。”
说完他就挑了个通道进去了。
长予心知释殊误会了,但此刻他心中乱糟糟的,暂时也不适合与释殊待得过近,便没有解释。
待释殊的脚步声远去,他才放松下来。他随意坐下,靠着石壁,眼中带着迷茫。
他原来……对释殊存着那种心思么?
这道情/欲考验,他上辈子也经历过,上辈子的他不过片刻便解了,本以为这次也是一样,倒没想到这次的情况会有不同……
当时释殊踏入石室后,他紧接着便进去了。
幻术中的景象与上辈子大同小异,不过是竭力营造一种缠绵缱绻的气氛,引人遐思。
他无意在此多留,当下便打算破了这幻象出去,不料这时突然拂来一阵清风,红纱飘动,露出纱巾之后的人的身影。
那人竟然长着释殊的模样!
长予当下便皱了眉,眼前这人顶着释殊的样子,却没有丝毫释殊的神态。
前襟大开,露出白皙精瘦的胸膛,“释殊”怀中抱着一坛酒,眼含醉态,见到长予,他嘴角带着一丝坏笑:“师弟为何不过来?”
方才长予还没有察觉,此刻见了“释殊”怀中的酒,他方闻到了空气中似有若无的酒香。
“释殊”朝长予走过来,走得近了,他抬头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漏出来的酒水顺着他的侧脸滑下,滑过修长的脖颈、锁骨,继续向下,流入衣襟之中……
长予移开目光,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上辈子在幽域中与释殊畅饮的场景,他们靠坐在同一张床上,离得很近,释殊带着酒香的气息扑打在他的脸上,醉人得紧……
长予呼吸一紧,眉峰也不由皱紧了。
正当他出神时,“释殊”突然靠过来,分明他们两人身高相仿,“释殊”却像没骨头似的往他身上靠。
刚一接触,长予便回了神,他一把就将人推开了,目光锐利,声音中是前所未有的冷:“是谁给你的胆子顶着他的模样?”
“释殊”被长予推开也不恼,他眉峰轻挑,声音中带着蛊惑:“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么?”
长予脸色一变,他眉峰紧蹙,心中已经乱作一团。
“释殊” 不知何时又凑了过来,在他耳边轻声道:“师弟,你的心思,师兄自是清楚的,师兄…亦心悦你……”
长予手中霜凝突然出鞘,剑锋上带着肃杀直直朝“释殊”而去,他脸色极冷,不论他对释殊是何心思,他都绝不允许眼前这东西顶着释殊的模样做出这番做派,无端污了释殊。
他一发难,这幻象自然扛不住,长予不过一剑,幻象便破了。
只是幻象破了,长予心中因这幻象而起的波澜却没有平静。
长予靠着石壁,脑中想的全是释殊。
上辈子的、这辈子的……张扬的、大笑的、发怒的、畅饮的……
他竟不知道,原来在他心中,释殊就是发怒时也是极为顺眼的。
上辈子与释殊斗了多年,几度险些丧命,这些事,如今回想起来,他的心中,竟还觉得温暖。
长予想着,嘴角不自觉便挂上了一抹笑。
他早该发现的。
有一人,他时时刻刻惦念着、记挂着,不管他做何事他都愿意纵着,他便是生气、耍赖,在他看来也是极为顺眼的,与那人一起时,不论做什么,自己总是笑着的、开心着的……想来,这便是心悦一人时的感受吧。
长予笑了笑,站起身,此刻想通了,近日来的困扰也都迎刃而解。
这个石室中已经没了释殊的气息,长予也不知释殊是走了哪个通道,他也不在意,随意挑了一个通道便进去了。
反正不论哪个通道,最终都会到达中间的炼药室,他总归会见到释殊的。
*
释殊这一路过来颇为顺畅,接近中央炼药室,这通道中的考验渐渐少了,也没了那扰人的幻术。
释殊将原著剧情过了一遍,这人级炼药师传承中,除了两柄剑,剩下的,也只有丹药颇为珍贵。
释殊来这传承之地,最大的目标也就是固灵丹,能拿到轻炼,已经是意外的收获,是以他也不再多想其他,只专心往炼药室而去。
在昏暗的通道中七拐八拐,又通过了一个考验灵力的石室,再走上一段,释殊便到了一个入口处。
其上有阳光射入,透过一个井口大的通道,光线直射下来,形成一道光柱,将石室中央的药台笼罩其中。
释殊一看这情景,便知道他终于来到了中央炼药室。
他并不急着入内。原著中有记载,这中央炼药室中遍地危机,稍有不慎便会触发阵法,当初舒长予也在这炼药室中吃了亏。
释殊将原著中舒长予到这炼药室中的情节仔细过了一遍,又对比了一遍室内排布,确认无误了,这才抬腿迈入其中。
他一步步走得极为有章法,每个步子都严格控制为半米的长度,缓慢靠近中央药台的西侧。
据原著介绍,这炼药室内布置了一个阵法,名为九宫图。
释殊自开始打这个炼药师传承的主意起便特意去研究了这个阵法。
此阵极为玄妙,不像其他阵法,需要消耗事先布置好的灵石,这个九宫图一旦阵成,便可自行吸纳天地灵气,为自身所用。
同时,因着它可以储存灵气,也能很好的保藏阵中的丹药,用在此处,不可谓不合适。
这九宫图一旦触发便极为恐怖,凡踏入其中者,体内灵力会慢慢被阵法吸收,而失去了灵力的修士,修为会慢慢倒退,直至死亡。
除非他能找到机会从阵中脱离,否则便只有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这一下场。
在原著中,舒长予便是不慎触发了九宫图,幸而他当时离中间的药台不过一米,尽管如此,他也是硬生生冒着筋脉俱断的风险,将丹田内的灵力在极短时间内逼至体外,减轻了周围的束缚,并趁机踏入药台域内,这才成功脱险。
这九宫图极为霸道,就连原著中舒长予也要避其锋芒。释殊在查阅这九宫图的资料后,也觉得十分难缠,因此此时走得十分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