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天生?”先前是叶知慧没有想到,但真的要查一个人的资料,对于她来说并不难。况且淮天生先前还让她对淮之恒下杀手,就证实了这一点。
淮之恒拍拍手,满意地说:“没错。他单方面与我不合已久,我对他亦无任何好感,不过那件事之后,我算是明白了。有些麻烦不是你不去在意,他就不会主动惹上你,呵~”
叶知慧眉头紧锁:“所以淮先生最怀疑的便是淮天生?”
“不是最怀疑,而是肯定。”淮之恒冷厉的视线恍若一把寒光熠熠的刀刃,直刺叶知慧的心底,“可能在他看来,全部的过错都在我的父亲身上。但事实上,是他那个不要脸的妈对我父亲用了药,盗了种后偷生下来,想要嫁进淮家。我父亲自然是不可能答应的,每个月给对方一些钱,已经仁至义尽。但人类的贪念是无穷无尽的,呵呵。”
此时的淮之恒在叶知慧看来就如同一匹孤高残忍的兽王,彻底颠覆了之前绅士的模样。她点点头,坚定地说:“我会努力让RED2在中国消失,将犯罪者缉拿归案!”
“那么我就期待叶小姐为我带来好消息,呵呵。”
淮之恒目送着叶知慧离去,暗暗吐了口气,从对方的表情来看,应该是已经认识淮天生了。淮天生再是个渣滓,却也十分受女性喜欢。在听到叶知慧那句“犯罪者”时,他才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点头:很好,看来对方对淮天生的为人还算了解。
下午,淮之恒突然接到了淮父的电话,询问他是否有空回家吃个饭。
淮之恒听着电话那头淮父的声音,只觉得时间已经流逝了几个辈子,说起来他们父子俩平时忙于工作,聚少离多,连电话都一个月没通过。
“好,爸。就今晚七点在家里吧。”
下午两点,淮之恒便挑选了淮父喜欢吃的东西带上,定了高铁票头等座,乘坐四个小时的高铁回到家。
他看着这幢独立的大豪宅,时光仿佛将这块土地静止,无论是装饰用的修建成雕塑状的灌木,还是整洁的石板路。
“叮咚。”
“哎呀!少爷您回来啦!我马上开门!”
厚重的铁门“吱呀”一下打开,在淮之恒走入后又“吱呀”一下关上。
大门早就大开,门口站立着一位年迈的老管家和慈眉善目的阿姨。淮之恒熟稔地道:“林伯,宋妈,我回来了。”
林伯是从小照顾他长大的老管家,看着身材高大的淮之恒,眼角噙着泪:“回来好,回来好啊!少爷可比杂志上都要好看的多呢!少爷的那些杂志啊,不光是我,老爷也在收集!”
面对长辈,淮之恒有些不好意思地浅笑一声,即使已经预料到这种状况,但真正面对时还是无法全然适应。
宋妈热情地招呼道:“少爷快进来吧,宋妈给你煮了不少好吃的,老爷也等你等了一个下午。”
“我爸在书房吗?”
“对,少爷和老爷好好聊聊,到饭店了我们叫你。”林伯体贴地说着,就将淮之恒往楼上赶。
淮之恒穿过盘旋而上的楼梯,打开二楼书房的门,一股书卷独有的墨味迎面而来。木质躺椅上,一位头发半白的老人安静地依靠着,双目投降窗外的风景。
“爸。”
“你来了啊,之恒。”淮父面带疲倦,揉了揉眼角,眼下的黑眼圈清晰可见。
淮之恒担忧地上前,替淮父揉了揉太阳穴:“爸,你看上去很疲惫,最近工作的事就交给我吧。”
“和工作的事没有关系。”淮父拉着淮之恒的手,示意儿子走到身前让他好好看看。
淮之恒蹲下身,他心下猛然一震——他从未见过父亲露出这样的眼神。
在他印象中,淮父一直是如山岳般坚强,也如江河般包容……但现在的父亲呢,如同一棵即将被风暴刮倒的山松?眼眸中藏着深深的疲倦,在浑浊的黑玻璃中透出难以自持的恐惧,还带着失而复得的庆幸。
“爸,您太累了,我之后请医生上门来?”
淮父摇摇头,紧紧握住淮之恒的手,将手掌放在淮之恒的手背上:“最近晚上总在做噩梦,没睡好觉而已,看到你回来,我就安心了。”
意思是做了关于他的噩梦吗?
“爸,您想多了,都说梦与现实是相反的。”淮之恒安慰道。
淮父重重地叹出口气:“我从不干预你的决定,但这次,你出门在外,身边多带点保镖。”
淮之恒隐隐抓住了什么,问道:“是淮天生?”
“……”淮父没有回答,但那眼神分明透露出,他最近做的噩梦的确是和淮天生有关。
“爸,您可以告诉我,您的梦究竟是啥样吗?总憋在心里会生病的,您和我说,我也更好防范着他点。”
淮父眼中透出一抹凌厉,双瞳黑得深沉,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梦到他派人朝你注射了毒品……”
一听到“毒品”二字,淮之恒心里一动,面上去不经意地说:“总不会是什么混混吧?放心吧爸,我好好的在这,之后也会听你的,雇佣几个保镖来。您也知道,我现在很火,要是被粉丝发现,就只能逃了不是?”
“倒是你,为什么突然决定要做这个?还有模有样的。”淮父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本杂志,赫然是以淮之恒写真为封面的那本知名金融杂志,“听林溪和我报告,公司的股票额在近期都有了大幅上涨,特别是服装产业,纪家那个丫头最近焦头烂额?”
淮父口中的纪家丫头,正是纪依霜,两家在服装产业上互有竞争。
淮之恒对纪依霜并无好感,或许有些互为对手的欣赏吧。但那是以前,在林溪近期的报告中,他得知对方与淮天生也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后,那些微的欣赏顿时变成了恶心。
纪依霜脑子是进屎了吧?他没记错对方还有个年龄相仿,门当户对的未婚夫?
“生意场上,竞争是最为正常不过的,我赢她输,只能说明她时运不济,或者是能力比不上我。”淮之恒云淡风轻地说着。
“哈哈哈,也是。”淮父心情愉快地大笑几声,不一会儿笑意收敛,沉声道,“原本我对他并没在意太多,不过现在想来,不能任他成长下去了。我们是不能主动做坏事,但也不能受了别人欺负。之恒,该心狠时,就勿要心慈手软!这点,我以前也教过你。”
“是的,爸,我会谨记您的教导。”淮之恒微微一笑。
淮家父子的关系一向亲厚,在家渡过温馨的一晚后,淮之恒在次日清早便决定出门。
或许是父子之间总会有心电感应,这天的淮父也起了个大早,甚至在淮之恒下楼时,淮父已经用完了早餐。
“爸,您怎么起的这么早?”淮之恒不由错愕。
淮父朗声道:“人老啦,就容易醒!比不上你们年轻人有力气。”
淮之恒不由失笑,他爸其实是打探到他定了今早返回的航班吧。
用完早餐后,淮之恒以飞机不能带食物的理由,婉拒了宋妈热情的好意,不过宋妈表示之后可以快递邮寄过去。
“这次去了,下次什么时候回来?”淮父温和地问道。
淮之恒抿唇,思忖片刻后回以笑容:“事情解决后,我再回来和您聚一聚,就打算出国去旅游。”
淮父:“去吧,这儿一直是你的家……别忘了就好。”
“……怎么会忘呢?”
淮之恒在转过身后,面上的笑意彻底散去,气势浑然一变,如同一柄锋芒毕露的长剑,刺破前路一切阻挡。
第140章
淮氏集团的会议室里, 淮之恒稳居首位,让林溪将资料夹发送下去, 颔首道:“这次的会议比较紧急, 有部分股东未能到场,我深表遗憾。此次会议中,由于部分股权已经被纪依霜纪小姐购得,因此纪小姐参与此次会议,我真是深表荣幸。”
最近淮氏集团的股价上涨,在这样的紧要关头, 光凭纪依霜自然不可能购得足以参加股东会议的股份,但她的背后有纪家,在纪家的帮助下搜集足够多的散股, 亦或是掌握了部分股东的命脉, 那就……不奇怪了。
淮之恒心下哂笑, 解锁了被封锁的记忆后, 他才豁然开朗——原来自己心中隐藏着这么深的仇恨。
试炼任务是为了让任务者认清自己?给自己一个逆袭的机会?他暗暗猜测,对淮天生的仇恨虽绝不可能放下, 也绝不可能看淡, 但他明白了复仇后他需要做的是什么。
复仇只是让自己重新站在起跑线上, 他的人生不可能被复仇占据……他要活下去, 才能看到高处的风景。
试炼任务……也不过是一个任务世界而已。
记忆能够改变一个人,淮之恒在经历过的任务世界所习得的技能全都回归到自己手中, 被切实地掌握。
既然是他的仇恨, 那便按照他的想法来做吧。
“这次叫上各位的主要原因还是股份的变动问题, 我的父亲已经将他手上持有的股份的七成都转到了我的名下,加上我本就持有的部分股份和近期从股民手中回收的少量股份,因此现在股份的最高持有者是我,公司的最高决策人也会是我,希望各位能够明白。”
在场的股东除了纪依霜外,都是从淮父事业打拼开始便加入投资的。所谓“子承父业”,淮之恒是极为出色的继承人,因此这一天的到来不过是或早或晚而已。
林溪率先鼓掌:“淮总年轻有为,做出的成绩也有目共睹,相信今后在淮总的带领下,淮氏的发展会取得越来越大的成就!”
掌声错落有致,唯有两人的面色不算太好,一是纪依霜,另一个则是在剧情中暗暗协助淮天生的金叔。
他们两人的表情在面带笑意的众人之中格外明显,淮之恒对纪依霜不甚在意,对金叔投以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语气带着担忧之色:“金叔,您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还请您上医院检查一趟。”
金叔勉强露出一副勉强地样子,无力地扶着脑袋:“最近几天休息得不太好,年纪大了,人就不中用了……我先让助理送我去医院,之后我会让人在送点礼物到淮总家里。”
“金叔千万不用这么客气,您毕竟是公司的老人了。您对淮氏的支持,一直被我落在眼底,不是么?”淮之恒浅浅地一笑,但那语气中的深意却让金叔心下一凛。
该死,是什么时候被淮之恒发现的?!
金叔撑起勉强的笑容,正要告辞时,外面的助理却冲了进来。
“金先生,您的股份被少爷在赌城快输得差不多啦!现在少爷已经被扣留在那边……”
“你说什么!?那个孽畜!”金叔气得脸都绿了,被助理搀扶着从会议室中离开。
众人面面相觑,却见林溪将会议室的门重新关上,淮之恒示意股东们安静下来:“既然金叔有要紧事,那边让他先去忙吧。我们来继续讨论一下,关于最近在我的代言下股价上涨的事情……”
金叔,您以为这样就算完了?不不不,回到您家中还有一堆事等着您忙呢。
……
金叔颤抖地坐在后座,将随身带的心脏药物吞服后,给淮天生打了个电话。
这个时候的淮天生正在办公室中抽烟喝酒,等待纪依霜力压淮之恒的好消息,因此电话一响起,他立刻接了起来:“喂?”
“淮天生,是我。”
“是金叔啊,请问有什么事?”淮天生笑意微敛,金叔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不过对方能为了利益,轻易地背叛了淮氏转而与他合作,那就不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必须在手上捏着对方的命脉,才能让人乖乖听话。
金叔的命脉么……除了他身上的股份外,当然是他的儿子了!
能摧毁一个人的,不就是黄赌毒嘛。淮天生深谙其道,“偶然”带着金叔的儿子去了趟赌城,在赢了一小笔钱后,那个蠢货果然乖乖上钩。
“淮天生,我们的合作就此作废,呵……淮之恒比我想得还有能耐,估计已经发现我和你的合作了。毕竟合作这么些日子,我就好心提醒你一次,你的船一翻,就是牢底坐穿!”
原本以为这老东西应该有点用,没想到这么让自己失望。
淮天生阴阴地笑道:“金叔别担心我,听说金少爷现在自身难保?他惹的麻烦太大,金叔还是好好教育吧……当然以后可能没机会教育了。”
金叔心脏剧烈地抽痛起来,这个白眼狼!就算是合作,自己也帮了他这么多!好、很好!
“小子,别以为那毒品的事情我不知道,你要是不想这事儿败露出去,就帮我,否则……”
老东西也敢威胁自己?淮天生神色剧烈变换,最后嗤笑一声:“可得了吧您,造谣零成本,当心我告您诽谤,您可不想一把老骨头坐班房吧?”
在那头还未说话,淮天生就先把电话重重的摔在地上,踩了个稀巴烂。
——老废物!搞死淮之恒就这么难吗?
“嘟嘟”
甜美的女声自门外响起:“总裁,可以进来吗?”
淮天生平复了一下呼吸,在美女面前可不能失去应有的风度:“进来吧。”
“我来给您送今日的金融杂志。”
美女秘书将金融杂志放在桌上,淮天生瞄了一眼,看到上面以淮之恒为中心的几位金融才子,皱了皱眉,将杂志一把扔到垃圾桶里,搂过美女秘书,在她的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
“总裁~讨厌……不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