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他有我了。”
瞬间,电梯就被关上。
这一系列的操作让殷牧悠久久没回过神来。
殷牧悠看了眼他的侧脸,态度显得小心翼翼,仿佛稍有什么不对劲就要逃跑似的:“你怎么从宋家出来了?还不坐轮椅?”
“下午的时候江医生帮我检查过了,腿伤已经好了大半,走一走没问题。”
殷牧悠松了口气,想起孟雨泽刚才的话,朝着他道谢:“你是为了帮我才这么说的?谢了。”
“你觉得那是假话?”孟雨泽紧抿着薄唇。
殷牧悠点了下头:“……”
孟雨泽拉住了他的手腕,面色阴沉:“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喜欢你?”
喜欢你三个字重重的砸在殷牧悠的心上。
等会儿,这到底什么情况!
原主对孟雨泽做的那些,是个正常人都该厌恶啊!
难道是太令人讨厌了,所以大佬的恶趣味又犯了?
殷牧悠哆哆嗦嗦:“可你不是说不喜欢男人?”
不仅是这句,他还重复了孟雨泽之前说过的好多话。
“你说让我离你远点。”
“让我别肖想你。”
“前段时间才极度厌恶我……”
总结出一句话就是:“怎么可能喜欢?”
孟雨泽一口气被提得上来,成功明白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现在,只想把说出这句话的自己拉出来打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殷牧悠:你怎么可能喜欢我,你一定是骗我!
孟雨泽:……那要我说多少次你才相信?
殷牧悠:一百次。
孟雨泽: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以下省略N次)
在小剧场里发点儿糖~!
第37章
两人一路朝外走去, 不知不觉已经离开了医院。
外面的路灯寂静的伫立在两旁, 却早已经坏掉,根本没有半点光亮。四周尤其安静, 只剩下来往车辆的嗡嗡引擎声。
孟雨泽的脸色沉了下去, 就这样紧盯着殷牧悠。
直到江宏彬开着车, 按响了喇叭,他从车窗内探出一个脑袋:“你们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上车!”
孟雨泽杵着拐杖,一步步朝车上走了去。
殷牧悠明显察觉到了他在生气,便小心的坐到了车里。
江宏彬一看这修罗场的气氛,瞬间就尴尬了。
他是不是来得不凑巧?
江宏彬开动了车, 简直欲言又止。
“江医生,他的腿真的没事了吗?”
还是殷牧悠的问话打破了宁静,江宏彬这才回过神来:“他恢复力比平常人好太多了,再养小半个月应该就痊愈了。”
殷牧悠露出一个笑容, 完全松了口气。
江宏彬好笑的问:“你这么关心雨泽啊?”
“当然得关心!”腿的问题直接关系到孟雨泽的未来啊!
江宏彬打趣道:“回答得这么斩钉截铁,要是雨泽是个女孩儿, 我都以为你喜欢他。”
殷牧悠张了张嘴,那句话就要从嘴里脱口而出。
然而系统在脑海里冰冷的提醒道:[别毁人设。]
“以前喜欢, 现在……不敢喜欢了。”
瞬间,车身就剧烈的往前倾,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在黑夜里想起。
江宏彬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根本不敢看后面孟雨泽的脸色。
“抱……抱歉,我刚才走神了一会儿,前面有辆车, 我……”
他们差点出了车祸。
殷牧悠的头直接撞到了前面的座椅上,所幸没出大事,他只是捂着额头,那双杏眼里都染上了一层生理性的泪珠。
“疼吗?”孟雨泽皱着眉看他。
殷牧悠嘶了一声:“没事。”
“我帮你揉揉。”
殷牧悠表示拒绝:“我又不是小孩儿了!不用了!”
他这样强烈的拒绝着自己,让孟雨泽感觉到了刺痛。
寂静的夜,时间都缓慢了下来,仿佛所有的情绪也变得细腻。那点儿疼痛感在逐步放大。
——以前喜欢,现在不敢喜欢。
每一个字都如同刀子一样戳在他心里。
可孟雨泽知道,这是自己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他的确是在生气,却不是在生殷牧悠的气,而是他自己。
江宏彬重新发动了引擎,很快就送他们到了宋家。临走前,他担心的看了眼孟雨泽,发现他整个人都染了一层孤寂。
江宏彬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原本想诱哄诱哄小可爱,让他说些话来使雨泽开心些。
哪知道,全被他搞砸了。
“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嗯。”
孟雨泽和殷牧悠回到了宋家,江宏彬这才开着车离开了。
—
今天不能安眠的,不仅仅只有孟雨泽,还有回到公司的宋父。
他一根根的抽着烟,办公桌上只开了台灯,昏暗的光线映照在他脸上,他双指夹着香烟,不断吞吐着云雾。
那双眼底,却满是浑浊。
忽然间,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宋父连忙走了过去接通了这个电话:“喂。”
“宋先生?我是孟氏的律师,想跟你商量一下雨泽继承遗产的事……”
“他不是还没满十八岁吗?”
“就这几天的事了,早点准备总比没有准备好。”
宋父捏紧了手,眼神泛冷:“是我考虑不周了,你说得对。只是雨泽的腿还没好,他才丧父丧母没多久,这种状态让他出面,怕是不妥。”
“可今天我们接到了江医生的电话,他说雨泽的腿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宋父睁大了眼,很是震惊:“没什么大碍了?他是腿断了,这才养了一个多月。”
“是啊,江医生说是雨泽的恢复力要比一般人强,我是听到这个消息才给你打了电话。”
宋父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这是他完全没能预料到的:“我知道了。”
他们约好了五天后就来宋家,商谈孟雨泽继承的事宜。
宋父心中焦灼,一刻都等不了。
事到如今,只能兵行险着。
还有五天,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打开了抽屉,里面安静的躺着一瓶透明的小瓶,里面装着白色的药丸。
如果殷牧悠在这里,一定能看出,这是江宏彬给孟雨泽开的止痛片。
东西,已经被交换。
几天后,孟雨泽十八岁成年。
明天过了以后,他就能光明正大的离开宋家。
在此之前,还能把被宋父以监护人名义掌控的孟氏公司拿回来。
屋子里,殷牧悠在帮他按摩大腿上,防止肌肉萎缩,他按得认真,而孟雨泽的眼神却一点点变得幽深:“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
“说了我之前做错了事,所以想弥补……”
这两个字刚一说出口,就被孟雨泽打断:“我不需要你来弥补。”
殷牧悠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孟雨泽的脸色很是苍白,唇色也泛着病态的白,他的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将碎发也打湿了些。
那张过于肆意俊美的脸,瞬间就染上了几分憔悴。
殷牧悠手上的动作一顿,伸出手去抚摸他的额头:“这几天怎么了?你晚上也一直在做噩梦。”
“我的确在做一些古怪的梦,可你这么关心我,只会让我继续误会下去。”
“……误会什么?”
“误会你喜欢我,误会你是对我欲擒故纵!”
殷牧悠张了张嘴:“不是欲擒故纵……”
“呵,我知道。”正因为知道,才对自己这样烦躁。
他是真的尝到了恶果,之前他为什么要对殷牧悠的态度这样恶劣?
话说到这里,他就不再愿意继续交谈下去了:“你先出去。”
殷牧悠明明想解释,可孟雨泽的样子俨然听不进去任何话。
他离开了这个房间,心里急促的问系统:[离那两夫妻害他还有多久?]
[这个只能靠主人自己发现。]
殷牧悠皱紧了眉头,明明系统给他的剧情里大概提到一段,说是两夫妻使了诡计,让孟雨泽的腿又再断了一次。
他一定得守好他,至少是在这段时间。
殷牧悠站在门口,想事情想得入了神。
那边宋父走了过来:“小杭,你哥今天出院了,你……”
“爸,你是想让我对哥服软吗?”
“他那天喝了酒,的确有些不太记得。阿秦的性格我知道,他不会故意去污蔑别人的。”
这句话倒是事实,毕竟宋秦现在才十八。他真的学会使手段,还是在二十岁那年。
只是宋父百般维护,让殷牧悠觉得可笑:“他不会使手段,我就会了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希望你别怪你哥。”
宋父的气焰比起之前小了太多,完全想象不到眼前的男人是之前打自己一巴掌的人。
殷牧悠很是诧异,最近有两个关系的转变,都让他十分不适应。
一个是孟雨泽,而另一个……则是宋父宋母。
—
深夜时分,孟雨泽的额头却渗满了一层细密的冷汗,睡梦里也尤为不安。
明明只要明天过后,就可以改变他的命运轨迹,可孟雨泽的状态越来越差,殷牧悠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凑到他面前:“孟雨泽,醒醒!”
他并没有醒,反而没入更深的黑暗之中。
殷牧悠最近一直都在注意着孟雨泽,生怕给了宋飞宋母可乘之机。可他都这么小心了,还是被那两人得逞。
哪里不对劲!
一到白天,殷牧悠就出去了,他悄悄给江宏彬打了电话。
孟雨泽变成这样,准儿是宋父使了什么手段。
而此时宋父也带着李行走进了宋家,他身后还跟了许多团队。
“今天可能要让你们白走一趟了,雨泽从昨天就不大好。”
“不大好?是腿伤吗?”
宋父摇了摇头,虚情假意的对李行说:“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他精神状态也不怎么好。那孩子太早熟,装作已经没事的样子,可昨天还是病倒了。”
宋父悄然注意着李行的表情,轻声说了句:“忧虑成疾。”
李行脸色凝重,明明之前才找江宏彬确认,现在宋父却告诉他们人病倒了?
不过再怎么说,都得先去看看的。
李行执意要跟去,宋父也不阻拦,而是带着众人来到了孟雨泽的房间。
他打开了房门,孟雨泽正在里面沉睡:“你也看到了,并不是我胡说,雨泽他这些天精神状态这么差,怎么继承孟氏?”
李行朝屋子里看了一眼,里面根本就没有开灯,孟雨泽急促而粗重的呼吸声还是传到他的耳边。
他额头渗满了细密的冷汗,脸色差得像一个濒死之人。
李行走了进去,小声在孟雨泽面前喊:“雨泽,你怎么样?”
然而,他却喊不醒他。
宋父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朝他叹息一声:“我看这件事还是缓缓,让雨泽多休息。”
“……也只能这样了。”
继承的事就这么暂且搁置,李行显得十分担忧。
殷牧悠回来的时候,正巧看到宋父送他离开。
他终于忍不住,紧抿着唇:“站住!”
“小杭,你来这儿干什么?”
殷牧悠看了他一眼,冰冷得仿佛已经知道他所做的一切,把人从里到外看了个通透。
宋父忽然觉得心虚,明明对方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
“今天不是来谈继承的事吗?为什么这么快就走了?”
李行扶了下脸上的金丝框眼镜:“雨泽精神状态这么差,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还谈不了。”
“他精神状态怎么样,我最清楚,并不像你说得那么差。”
“诶?”
宋父手心都渗满了汗水:“够了!小杭,你要是再胡闹……”
“胡闹?不如等江医生过来了,再问问清楚?”殷牧悠打断了他的话,“我一直和孟雨泽同吃同住,他到底怎么样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李行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同吃同住?”
殷牧悠沉着脸朝他解释:“他腿不方便,又不喜欢佣人碰他,所以我才和他一起睡,顺便照顾他。”
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忍不住笑起来:“看来宋家对雨泽还真好,竟然让你去照顾雨泽。”
这可是宋先生的儿子啊,为了雨泽都当护工用了。
宋父抢先一步说:“我和雨泽的父母是挚友,应该的。”
殷牧悠冷眼看着,却默不做语。
真是虚情假意。
“江医生来了雨泽也醒不了,不然我们改天再约。”
李行点了点头,同意了宋父的话:“这样也好,等雨泽病好了再谈这些,也的确是我太心急了。”
宋父笑着带他离开,心里却不知把殷牧悠骂了多少遍。
原来还觉得他比宋秦优秀,也许可以培养培养,他的继承人总是要从这两个孩子当中挑的。
哪里知道,他已经被孟雨泽教坏了,不跟他们一条心,反倒跟那个孟雨泽一条心去了。
殷牧悠垂着头,却拦住了他们两人:“江医生很快就到了,你好歹和孟叔叔关系不错,不关心一下他唯一的儿子吗?”
李行的脸色一变,忽然之间就被戴了个高帽子。
如今想走是不可能了,至少等着江宏彬过来,否则他都要落下一个不好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