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深情男配[穿书][穿越重生]——BY:翻云袖

作者:翻云袖  录入:09-07

  “法术。”玄解淡淡道,“你们没有见过吗?我还以为天底下都是道士乱跑呢。”
  白朗秋摇了摇头,笑道:“我早年经商,倒还见过几个道长,不过撒谎骗人的倒也不少,再来那些斩妖除魔的道士虽然各有神通,但总不能揪着人家询问。不知道这是如何学来,我倒不奇怪这能耐,只是想知晓怎么叫那叶子动起来,噢——”他说得一时忘情,半晌才发觉自己说得过于露骨,不由歉意道,“若是不便言明,全当我方才胡言,不要在意。”
  其实白朗秋自己从不藏私,可世间有千奇百怪的规矩,他经商时游历了大江南北,不知道遇到过多少古怪规矩与脾气的匠人,这等妙法仙术,想来不是常人能学的,他与玄解是君子之交,不想为这事伤了和气。
  他忘情问出那几句话来,只是因着世上万物皆有迹可循,水车需得借助水势,马车需得马儿去拉动,叶子自要靠得人手去摘。
  要是这叶子可以随心所动,那往后砖瓦重物岂不是也可隔空飞来。
  “没什么,天生的。”玄解没白朗秋想得那么深,更不知道对方在打永动机的主意,只说了自己知晓的事,“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与那些道士没怎么接触过,只知道他们算卦很厉害,不过算得时准时不准。”
  白朗秋对这个是不信的,就微微一笑道:“算卦就是如此,总能蒙得半句对。”
  他倒非是不信鬼神,而是对这些命途早定的说法嗤之以鼻。
  话分两头,再说回沧玉这处,谢秀娟不知道对方在使什么法子,只觉得眼上燥热退去,有什么清凉的东西贴了上来,下意识伸手去摸,冷不防碰着沧玉的手,竟比冰还冷,立刻收了回来,迟疑道:“冰冰凉凉,不那么疼了。”
  “说出你的心愿,你最想要的东西。”沧玉微微笑道,“必定是你最想要的。”
  这回谢秀娟沉默了很久,自幼接受的教育束缚着她的本性,使得深埋在心中的话无论如何都难以吐露:“我……”
  沧玉耐心等待着,这两片叶子不过是个障眼法,拿来困住心魔残留的魔气的,最重要的还是谢秀娟是否愿意直面自己的心,要是她始终不愿意,那么谁都没有办法帮忙。
  “我想……”谢秀娟到底说不出话来,颓丧道,“我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吗?”
  沧玉的声音含笑,两片绿叶落在了谢秀娟的手中,女子茫茫然抬起头来,不知所措。
  谢秀娟仍是看不见,然而沧玉的话语勾动了她的心绪,那氤氲的魔气极明显浮现了出来,大抵是觉得无害,伺机占据谢秀娟的身躯。这两片绿叶没什么他用,不过是拿来误导魔气的,待到谢秀娟坦然面对自己之后,她就能重见光明了。
  “这两片叶子收好,倘若你有一日重见光明,就将它们一把火烧了。”
  沧玉的声音似笑非笑,谢秀娟虽知心底之事无人能知晓分毫,但听到此处,仍觉难堪羞赧,便点了点头道,“这……你能否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这眼症是心魔作祟,因你心中有欲念贪想,它才流连不去。我方才试图将它取出,哪料得它挣扎反抗,才使得你双目剧痛;此刻赠你这两片绿叶,是为误这魔气去向,你有一日能放宽心怀,这魔气自会趁虚而入,到时候就会钻入叶中,因此我要你重见光明后立刻将它焚烧。”
  谢秀娟听了个明白,于是放下心来,点头道:“劳烦恩人了。”
  “我倒是有一事不懂,你既担忧白老爷受骗,何故愿意将真情实话告知于我?”索性要问,不如问个干脆明白,沧玉见谢秀娟思路颇为清晰,按她的说法,即便他们是白朗秋请来的人——倒不如说正因为他们是白朗秋请来的“江湖术士”,更不该如此据实以告才对。
  听得此言,谢秀娟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脸上泛出狡黠之色来:“秋郎已非是孩童,他要是病急乱投医,我自然感觉得出来,他去请你们时冷静无比,你又不曾来装神弄鬼要我买你什么药丸,天底下的骗子不外乎要财,你不求财不图色,没什么过分的要求,怎可能是骗子。”
  “更何况,你们二人前不久才帮过舒瑛那书生的忙,欺负过我家娃娃,又是外乡人。”谢秀娟顿了顿,仍是将话说出了口来,“你们倘若联合别人要陷害我与秋郎,我大可说你这人睚眦必报,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因此怀恨在心来诬陷,你说大家会信谁?”
  沧玉不由得鼓了鼓掌,笑道:“夫人当中女中豪杰,只是我还需得提醒一事,往后切莫要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若我真是坏人,岂不是早做提防。”
  谢秀娟道:“正是因为先生坦荡,我才说得如此直白。”
  这话叫沧玉一愣,随即大笑了起来,他发现不光白朗秋这人有趣,连他的夫人也有意思得很。
  病看到此处,能不能治好全看谢秀娟自己的本事了,她倘若心念深重,天皇老子来了也根治不了她,倘若她能想得清楚明白,那么无需妙手即可回春。沧玉请谢秀娟继续听雪,那女子将两片绿叶藏在怀中,向虚空点首示意,又再坐下来聆听雨雪之声,而沧玉则挥袖往外走来,白朗秋急忙迎了上去。
  “如何?”
  沧玉含笑道:“白夫人可真是聪明非凡。”
  白朗秋不明白为何沧玉突然说谢秀娟的好话,又觉得他非是那等无的放矢不知轻重的人,不免疑心自己是不是听漏了什么,迟疑道:“不知道先生此话何意?”
  “只管去问你家夫人便是了。”沧玉轻描淡写道,他上前一步牵起玄解的手,只觉得人间当真是有意思极了,想到方才与谢秀娟谈话,忍不住欢笑起来,“行了,咱们走吧,莫打扰人家小两口闲谈了。”
  白朗秋正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此意到底是治好了还是没有治好,又是为何得了这病症,病灶是在何处而生。刚想要个说法,哪知抬头一看,这茫茫白雪之中,只覆着灰黄的树干与青瓦,哪还有那两道身影,只好转头往亭子里走去。
  如沧玉所说,去问他的夫人去。
  大妖出行,如风似雨,平日里喜欢脚踏实地行在市井之中,这时玩点缩地成寸的小把戏逗逗凡人倒也有趣。
  玄解看着沧玉满面喜色,不知他为何如此高兴,还当是谢秀娟讨了欢心,不由得眉头紧皱,沉声道:“她与你说了什么吗?”
  “她没说什么,只是我知道了一件好事。”沧玉欢笑道,他并不是真的这般开心,而是想到那心魔选择谢秀娟不过是瞬息的念头,却洞察人心如此,不免觉得一阵阵的后怕,因此情绪失控,用笑来代替失态,“这心魔真是时运不济,竟拿最弱之处来与我较长短。”
  沧玉发泄完情绪后就不再笑了,他吐出一口长气,脸上喜色瞬间消散。
  那心魔误以为闯入沧玉心中是件好事,哪知反被大妖困住,倘若它当初在渔阳之中寄生,恐怕此刻要变成沧玉被玩得团团转了。倒不怪心魔大意,它焉知沧玉脾性与人相同,只以为全天下的妖怪都是一样冷酷无情,自然是先占身体重要,未曾想反倒因此受了害。
  其实这事已经没有后续了,谢秀娟眼睛上的些许魔气需要刻意动用灵力才能看见,可见即便真是心魔的化身也虚弱无比,因此沧玉才会说用凡火就能烧个精光。
  即便谢秀娟真的不肯放开心怀,等到心魔复原,想来那时沧海都已化作桑田,即便就近,也还有天仙女在,她解决这点麻烦轻而易举。
  沧玉放宽了心,见着玄解不明所以,忍不住感慨:“你倒是无忧无虑。”
  “是你思虑过重。”
  玄解平静回道,仍不知沧玉在欢喜些什么,只好皱皱眉,决定不再与白朗秋往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朗秋: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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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解决了难事, 心头当然畅快, 出门来才过了没几个时辰,晌午不到, 早饭已太迟。
  好在两妖不饿,在外买了些点心吃, 而后就牵着手往城外走去,他们来这渔阳多日, 吃遍了美食,赏遍了风景,还未曾真真正正去看过海。虽来时踏浪, 但到底是行路而非观赏, 心境不同, 这海景自然不同。
  这时雪渐大了些,大海翻出雪浪,携着白沫的浪潮一**涌上, 只见得远方高山耸峻, 崒嵂悬青冥, 几片云霞披身, 氤氲出灰淡淡的雾气遮住山头,玄解索性不去想白府的事,他觉得白朗秋颇有意思,可并不怎么看重,烛照这一族本就是如此,除了心爱之人, 世间其他生灵都无关紧要。
  沧玉找了块礁石与玄解一道坐下,看着滚滚白浪,顿感心中开阔,他来人世已久,见惯了风霜雨雪,看到了人世冷暖,要说旅行未免走了太久,倒真生出几分思乡之情了,不由道:“也不知道青丘之中,倩娘、赤水水、春歌他们如何了。”
  说到春歌,她还与那人间皇帝有段姻缘,不知道此刻是不是嫁过去了。
  青丘狐族的事的确不多,只是族里剩个赤水水管事,还有几位准备等死的长老,依他的性子,一边带孩子一边忙公务,约莫是忙不过来的。
  人间的确有趣好玩,且美不胜收,然而沧玉终究觉得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他越是与人相近,越意识到自己与他们的不同,想着回家再宅上几年,可又想起这是玄解的游历,当即住口不再继续了。
  要是玄解想回家去,他当然会说的;既然不想,那沧玉说了反倒是左右他的想法。
  玄解听得此言,心中一片亮堂,便明白过来了沧玉是有了折返之意,他其实对人间倒没多大的兴致,只是对青丘更没什么留恋,天下之大哪里都可去的。只是回到青丘,沧玉不免又要做他的大长老,不如在人间这么快活逍遥,因此玄解垂下眼眸思索,想不出个由头来,索性当自己没有听懂。
  一个无心再说,一个有心不懂,自然相安无事,沉默了一会儿,就又起了另外的话头。
  “说起来,玄解……”沧玉伸手放在玄解的手背上,对方从善如流,当即转过手来将他紧握住,那双黯黑的眸子盯着他观瞧,示意继续说下去。
  天狐沉默片刻道:“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爹娘是谁吗?”
  此事不是沧玉无端想起,而是他想到方才与谢秀娟所谈论的事,谢秀娟诚然是想保护白朗秋。
  可除了白朗秋呢?要是她的丈夫被打成妖孽,那么妖孽的孩子定然是半个妖孽,谢秀娟与沧玉大大方方提起白朗秋,可只言片语不曾提到她们二人的孩子,那个刁蛮任性又本性尚算良善的白小少爷。足见母亲保护幼儿之心,纵然自己都一无所觉,本能仍是处处小心着的。
  父母对孩子是如此,孩子对父母当然有所不同,玄解从来不像其他的孩子那样提起过自己对亲生父母的好奇或是疑问,他平静接受了自己被遗弃的事实,接受自己的与众不同,因此沧玉想知道玄解的想法。
  “那很重要吗?”玄解握着天狐的手,他抿了抿唇,倒不至完全无动于衷,血亲骨肉,身生父母,这二十多年来他自然也是想过的。其他的小狐狸都有爹妈,童言无忌,偶尔说起话来难免露骨,玄解虽不曾被刺痛过,但偶尔难免会想父母是谁,又为何丢弃自己。
  只是这念头很淡,说不上恨,更说不上难过。
  沧玉一呆,轻声道:“这不重要吗?”
  “若是他们有意丢弃我,那我想念他们岂非是自取其辱;若他们无意丢弃我,多少也算得看守不力,对我并不上心。”玄解闭了闭眼睛,又很快睁开来,口吻已比冬雪还要更冷三分,他紧紧握住沧玉,“既是如此,我还想他们做什么,反正这些年来我过得很好,有你就足够了。知道他们如何,不知道他们又如何?”
  沧玉听了这几句话,心中当真是说不出的难过,玄解虽是一点都不伤心,但他却为玄解伤心,便凑近过身去,将异兽抱了个满怀,头靠在对方的肩膀上,他其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有些话自然而然就从舌根流淌了出来:“我真担心你,玄解。”
  “担心什么?”玄解抱着他问道。
  沧玉闭上了眼睛:他没办法允诺像玄解爱自己那样爱他,那十万分的情意,他至多能回馈十分之一。
  这天底下还有许许多多有趣的人,有趣的事,玄解的确很特殊,可并不是唯一的。
  “担心你孤孤单单的。”
  沧玉紧了紧手,黑红色的头发擦过他的指尖,如同燃烧的烈焰,声音在风雪里格外清晰:“要是我哪天没有看见你,你该多难过啊。”
  玄解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他还是很轻地笑了笑,干脆将沧玉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天狐任由他近乎放肆地动作,温顺无比地与异兽紧贴在一起,半点不见当初船上二妖你来我往讨价时的游刃有余。
  “没关系。”
  玄解轻轻吻了下沧玉的脸颊,极为认真地注视着天狐纤细的脖子,然后埋了进去,眼前瞬间变得漆黑,只剩下些许光从底下渗出,他只好闭上眼睛,任由睫毛微微搔过天狐的肌肤。异兽在寂静之中听见了风雪与浪潮的声音,湿润的水汽顺着衣摆蔓延上来,分不清是天狐的体温过于冰冷,还是这海边风雪过盛,他轻缓道:“我看着你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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