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琛擦着脸回浴室。
安醇揉了揉摔疼得脑袋,回想起那群气急败坏的粉丝,又忍不住踢了踢腿。
次日去剧组,安醇明显能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
毕竟都是混微博的,就算再不关心时事,同一个剧组中的消息还是传播的很快的。本来大家就在谣传男主之一和第一个故事的主人公私底下不和,现在微博上闹成这样,更是难以反驳。
“早啊。”安醇朝化妆间走,闫英便迎面过来和他打招呼。
安醇只好敷衍地笑了笑:“早啊。”
闫英问完早,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安醇面前,有意无意地挡住了他的去路,安醇微微挑眉,朝他投去了疑问的目光。
“恭喜你了。”闫英的笑容中看不出喜怒,“得到了世铭的代言权。”
安醇假笑道:“多谢,我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闫英点头道:“不错,你的确只是因为运气好。”
安醇:“???”
妈的说客气话听不出来?
闫英道:“你傍上了维辛哥,或许不该称之为运气好,而该说有手段才对呢。”
安醇皱眉道:“我想你误会了。”
闫英道:“误会?你想说维辛哥上次都带你来我们的聚会了,你和他之间还是纯洁的?”
安醇道:“我的意思是说,我和他是自由恋爱,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闫英意有所指道:“人有的时候就是喜欢自欺欺人呢。”
安醇被气笑了:“那你呢?吊了他十多年,难道还指望他一辈子都会守着你,无怨无悔吗?”
闫英冷下脸:“是他和你说的?”
安醇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闫英的腮帮子都咬紧了,一副被气到即将晕厥的表情,可下一秒,他就变了脸色。
安醇被他眼中的同情看得愣住。
“难道你真的以为,维辛哥会对你一心一意吗?”闫英怜悯道,“你知道靳家是什么样的名门望族吗,那样严谨古板的家风,一个男人妄想名正言顺地进靳家大门,简直是痴人说梦!哦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已经不止一次撞见维辛哥和另一个女孩子约会了呢,听说他们已经谈婚论嫁了。”
安醇:“……”
闫英看着他微微发白的脸色,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安醇一开始的确是被他的后半句话给惊到了,可只用了几秒,他就反应过来,闫英看到的那个女孩子……该不会就是女装的自己吧?
安醇顿时不知道该同情谁才好。
回家后,他忍不住将闫英今天的一系列表现转述给了尹天琛。
尹天琛听完,也觉得一言难尽。
看来闫英现在是真的混得很不咋地,自己都已经对他表现出最大的漠视了,他还一门心思搞破坏,难道真的以为他还能有机会?抑或是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让别人得到。
“我穿女装的样子被他看到了,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安醇从头到尾担忧的只有这个。
尹天琛道:“他不是压根没认出你来?”
安醇道:“就怕他事后反应过来,给我们找事儿。”
尹天琛道:“不怕,他不过是看到罢了,即便他有照片,也没证据证明照片里的人是你,不是么。”
安醇还是很相信尹天琛的,闻言没有再多想。
尹天琛道:“明天晚上我要参加一个酒会,就不回来吃晚饭了,可能会很晚,你别等我,自己先睡。”
安醇道:“大概到几点?要不我来接你吧。”
尹天琛道:“不用了,你第二天还要去剧组,早点休息。”
安醇巴巴地看着他:“可是没有你在旁边,我睡不着。”
尹天琛无奈,捏住他的鼻尖晃了晃:“好吧,随便你,到时候快结束了,我就打电话给你,满意了?”
安醇十分满意。
但尹天琛万万没想到,正是安醇要等他回来一起睡的执着,意外救了他的贞操一次。
这件事说来就话长了。
尹天琛要参加的酒会是业界大佬举办的慈善晚会,到场的都是名流,自然也包括了鸥哥明哥这几个好朋友。但让尹天琛吃惊的是,唐景阳居然把闫英堂而皇之地带在了身边。
以闫英的身份,是万万没有资格出席这种场合的。
尹天琛还没多说什么,鸥哥先咋舌:“看来景阳这次是认真的了,就是不知道小闫是打算像当初那样吊着他,还是就此安定下来。”
尹天琛心说,安定是不可能安定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安定。
明哥嘴欠道:“估计是继续吊着吧,看他当年吊着辛哥就知道了。”
鸥哥给了他一个肘子。
明哥顿时弯腰捂胸。
尹天琛却像是浑然不在意,还调侃道:“幸好我幡然醒悟,移情别恋了。”
鸥哥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可惜移情的目标有些多啊。”
尹天琛不解。
明哥心直口快道:“景阳说看到你和别的女人一起吃饭了。”
尹天琛:“?”
怎么连唐景阳也看到他和安醇女装一起了?他那天和闫英在一起?
鸥哥以为他不高兴被戳穿,又踩了明哥一脚,成功把人踩弯了腰:“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反正像我们这种身份,逢场作戏的时候多了去了,吃一两顿饭也证明不了什么,是吧。”
尹天琛默认了他的话。
毕竟现在不管是承认那人是安醇,还是承认他脚踩两条船,都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景阳也有些过分了,见色忘义,现在都不过来和我们打招呼了。”明哥捂着胸口重新直起身,“他不会觉得辛哥还会再把人抢走吧?”
尹天琛忙道:“别把我扯进去,闫英可从来没有属于过我。”
鸥哥瞥了他一眼,试探道:“辛哥,你跟我们说实话,你真的对他没感觉了?”
尹天琛道:“没了,说实话,在他身上浪费了十多年的时间,是我这一生中最大的败笔,幸好我及时止损,找到了真正适合我的人。”
鸥哥很想说要是真找到了合适的就不会劈腿了,但他没那个胆子。
酒过三巡,酒会一路从高潮进入尾声。
期间尹天琛接收到闫英的目光超过两只手的次数,却一次都没有搭理。
眼看着酒会快要结束,闫英终于按捺不住了,端了两杯红酒,朝尹天琛款款走来。
尹天琛刚把自己的定位发给安醇,面前就多了一只酒杯。
尹天琛抬头,挑眉。
“好歹朋友一场,赏个脸吧。”闫英将酒杯朝前递了递。
尹天琛还不至于一杯酒的面子都吝给,伸手接过,闫英立刻和他碰了碰杯,仰头一饮而尽,尹天琛见状,却只是意思意思地抿了一口。
闫英笑道:“不干了吗?”
尹天琛也笑道:“之前已经喝过不少了,不想喝醉。”
闫英道:“喝醉了怕什么,反正有人送你回家啊,实在不行,我来送你也行。”
尹天琛没搭腔,转移话题道:“景阳呢?他之前不是一直和你寸步不离。”
闫英不在意道:“他喝醉了,估计再洗手间吐吧。”
尹天琛道:“看来你对于你的男伴真的一点都不关心。”
闫英意有所指道:“我关心的人,从来就只有一个。”
尹天琛道:“那我先恭喜一下那个人了,不好意思,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走了。”他说罢,也不管闫英是何反应,转身就往大门走去。
闫英什么也没说,只远远地跟在他身后。
尹天琛皱了皱眉,心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不安。
但安醇从家里出发,到这里还需要一些时间,尹天琛干脆站在酒店门口吹风,一方面醒醒酒,一方面大庭广众之下,闫英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尹天琛显然错估了闫英的不要脸程度。
他站在上风口,初春的寒风一阵阵地往脸上扑,非但没有让他清醒,反而视线有些飘忽起来。尹天琛站在风中迷茫了三秒,才意识到自己被人算计了。
他万万没想到,在这种场合,闫英居然敢在酒水里下药!
而且他因为拒绝和闫英视线接触,完全没注意到他下药的过程,还中了招!
丢人,太丢人了。
尹天琛扶着额头,朝外走。
他不能再等安醇了,闫英还在他身后虎视眈眈,他还是直接打车回家好了。
才走了没两步,尹天琛的手臂就被人抓住了。
他甩了一下,没甩开。
闫英的药效极为霸道,尹天琛才抿了一口,就连挣脱的力道都使不出了,现在能继续站着完全靠意志力。但这强弩之末的意识只消闫英轻轻一拉,就溃不成军。
尹天琛被闫英扶着进了酒店的客房。
这是闫英提早准备好的,就等着尹天琛上钩,好实施接下来的计划。
尹天琛心里妈卖批,要是他原来的身体,怎么可能轻易被一点迷.药放倒?不,还是要怪他警惕性不够高,没有料到自己也会有被下药的一天。
“维辛哥,你不乖哦。”闫英轻笑着抓住了他插在口袋中的手,将他连手带手机一起扯了出来,“今晚你是我的,不要想联系其他人,我不想破坏我们美好的初夜。”
已经再次给安醇成功发送定位的尹天琛沉默不语。
小鹌鹑!你老攻的贞操保不保得住,就看你的了!
安醇还不知道自家老攻已然陷入了贞操危机,他还高高兴兴地哼着歌,握着方向盘在路口等红灯。其实他已经离目的地很近了,左前方就是高耸入云的大厦,开过去不用五分钟。
忽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安醇见红灯还有半分钟,便打开看了眼。
又是尹天琛发来的定位。
安醇不解地皱了皱眉,心说之前不是已经发过一个了么,难道是喝多了,脑袋不清楚又发了一次?
他没有时间多想,因为绿灯亮了,他便放下手机继续前行。
一直到抵达了酒店门口,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因为尹天琛之前和他说好了,要在大门口碰面,发定位只是为了方便他导航罢了。
可现在酒店门口空无一人,只有门内站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显然不是他家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老攻。
安醇第一时间想到了第二条定位。
他也不管泊车小弟在旁边喊他,直接靠边熄火停车,点击第二次的定位,开始导航。
这一导不要紧,居然直接将他导到了四楼的客房处!
自家老攻要是和别人,会刻意发一条定位来膈应他吗?别人说不清,但安醇相信自家老攻绝对不会,那么剩下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老攻遇到麻烦了!
安醇连忙顺着导航往前走,最终在四一八号房间门口站定。
门把手上挂着请勿打扰,怎么看怎么刺眼。
安醇想也不想,抬手砸门。
他已经顾不上会被其他人撞见了,他现在满心都是——找到老攻!
还在和皮带作斗争的闫英原本不想理会,但砸门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响,砸得他兴致全无,闫英只好整理了下衣冠,前去应门。
他本打算把门外那不知死活的家伙痛骂一顿就关门,却在看到门外人的一刹那,惊得连忙甩门。
安醇下意识用脚抵住了门,虽然被夹得生疼,却也阻止了闫英的动作。
“靳先生是不是在里面!”安醇气急败坏地推门。
闫英咬牙抵抗:“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安醇道:“要是靳先生不在里面,你就让我看看!”
闫英不从:“凭什么,我男朋友还在里面睡觉,你说看就看?!”
安醇发现说话会分散力气,便不再继续口舌之争,他到底比喝了酒的闫英要清醒,而且闫英和尹天琛纠缠的时候耗费了不少力气,两个人在僵持了近十分钟后,以安醇的胜利而告终。
安醇直接连门带人把闫英撞了出去,直接冲进了房间。
床上的画面几乎让他目眦尽裂。
他的亲亲老攻正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一副被蹂.躏过后的凄惨模样。
——当然,这是安醇关心则乱,脑补过头。事实上尹天琛虽然力气丧失了十之八九,但还是负隅顽抗了一会儿的,最明显的成果就是,他的上衣被闫英扒开了,皮带扣却还死死地捏在手中,没有被得逞。
但盛怒中的安醇哪里想得到这么多。
正巧闫英从门和墙的缝隙中挣扎出来,揉着酸疼的鼻子赶来,还不等说话,就被安醇反手一拳,揍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