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箭磕裂了小腿的腿骨,加上没有及时固定加重了伤势,以至于腿骨部分错位,好在大部分已经调整回来,但严重的是弩/箭上带着剧毒,用了宫里最好的解毒之药也不能将这毒性完全清除,毒血虽然清出,但余毒仍然入了这静脉骨肉之中,这一年下来这条腿恐怕都无法行动。
御医还在神奇如此剧毒竟然能被庄谆的药给止下,没有当场丧命已经是莫大的奇迹。
庄谆消耗的内力直到现在仍旧没有恢复,恐怕那毒/药加上这蛊/虫,怕是还不到七日他便要内力全失成为手无寸铁的废人了。
他低叹了一声,现在恐怕局势不妙了。也罢,自己早已做好了一切,现在就将这些送给他了。
正如庄谆所预测的那样,公治厚自打庄谆受伤在床之后,便开始一步步褪下伪装掌权上位,在今天的早朝已经掀起轩然大波。
朝廷里盛传,皇太子昨夜遇袭之后恢复神志。又有另外一种说法,是庄谆一直以来控制了皇太子,现在庄谆重伤已经不能再操控他了。
公治厚在朝政之中,开始大刀阔斧整顿官员,将庄谆亲近的文官一个个揪出来派遣去偏僻地方,这样的举动简直是一刀砍去庄谆在朝政上面的一只手。
左竹为公治厚鞍前马后的忙碌,还是女扮男装的她游刃有余在各个官员之间行走游说与奔波,才一下午时间,左竹便拿到了庄谆所掌握的王城禁军符令。
左竹对现在的公治厚好感度倍升,掌握实权一步步向前的男人果真有一种非同寻常的魅力。她已经在期待自己揭露身份的那一天,公治厚会不会爱上自己。
庄谆本以为今天公治厚会来看望他,结果等了一天也没有人来,整个摄政王府邸都被一种风雨欲来的气氛所围绕。他无法行走,只好在床上呆了一天,幸好有土豆与他做伴。
土豆看着他无聊给庄谆在线直播皇太子的动态,这是一个升级以后的功能,能够在攻略目标对剧情进行改动的时候做出实时汇报,方便宿主能够更好的完成任务。
夜幕将至,本就有些虚弱的庄谆不得不早一点休息了,睡到半夜,庄谆明白了这小太子究竟想对他做什么。
估计现在,小太子已经批完奏折了。
摄政王府一整天都在源源不断地上书,他拆开看了一封,里面的内容竟是提醒他务实求真,以律法治国。
这人竟一点也不担心?也对,他已经不是那个庄谆。
公治厚在皇宫之中,取出了放在金锁之中一整天的那颗红珠,此时红珠涨得比原先大了许多,用一阵银针刺伤食指将血滴在这颗红珠之上。
红珠吸收了鲜血又涨大了几分,公治厚面无表情将食指摁在这珠上。这么多年来我所受的委屈和痛苦,都要在你身上讨回来。
土豆已经早一步得知了公治厚的计划,想要提醒庄谆让他从睡梦中醒来,没想到庄谆却迟迟不愿意醒。
“术哥,太子爷要对你梦境下手啦!!”土豆在游术的识海里急得团团转,“他会让你沉浸在最深的噩梦里面折磨你的!!术哥快醒过来!!”
土豆拥有可以查看庄谆梦境的权限,但他不相信庄谆不能摆脱自己的噩梦,唯一的解释就是庄谆自己不想醒过来。
甚至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盲目相信游术!
可是庄谆现在灵魂指数越来越低迷,就证明这个噩梦应该是万分可怕,甚至会让人永远都摆脱不了其带来的后果,最为可怕的一种,就是人在梦中死亡,就认为自己已经永远死去。
不得已土豆只好进入游术的梦中查看,他刚一进入梦中就觉得有点不一样,稍微活动感觉一下,他竟然拥有了身体?!
“嗯???”
难道在梦中的他可以出现身体?这应该不是数据的问题。土豆想起自己的任务,连忙查看四周,这里没有他想象中的地狱模样。术哥的梦怎么这么奇怪?他还以为他一出来就会遇到数不胜数的死人尸体,或者各种奇奇怪怪的场面。
这里很安静,也不安静,从裂谷沟壑之中传来的风声偶尔会呼啸而过,土豆环视四周空旷的大地上视野良好,这里没有任何生机,寸草不生,地上是砖红色的土壤。
不知道为什么,土豆感觉自己有一处核心的数据在动,这里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找了大半天,土豆中午在一处大坑里找到了游术,他光着身坐在这坑里的唯一一个铁石上,一言不发,宛如和这片空旷大地连在一起,土豆在这片梦中所看到的并不是庄谆外貌,而是真正的游术。
真正的游术外貌极其俊逸,拥有一双如墨一般极深的瞳孔,而这里面的情绪过分深沉,令人不敢探究。
“术……术哥。”
“没事,”游术说道,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喑哑似乎很久没有开过口,“这里,并不可怕。”
游术话刚毕,土豆一惊,因为游术的灵魂指数在他话语出口的那一刻竟然瞬间下降到百分之零。
“术哥!不要!”
顿时梦境崩塌,周遭的环境破碎。土豆的数据意识被乱入一片荒芜废墟之中,等到土豆重新连接上了数据,却看见庄谆早就醒了,脸上挂着笑意。
土豆刚刚差点吓得屁滚尿流魂不附体,还以为他的术哥就这么没了,这在识海里一看人还好好的,一下子就哇的哭出声,简直像是死了亲爹一样的哭声灌入庄谆的耳中。
“术哥你别吓我呀!哇哇哇!”
庄谆扶着额头,上面溢了一层薄薄的汗水。半边腿还动不了,他现在只能维持这个姿势。
“没事了。别哭。”
“哇哇哇,别提没事这两个字了,我又想起刚才了!”
土豆在庄谆的识海里哭惨了,也被吓惨了。刚才在梦境里面的游术实在是太可怕了,像是已经死了一样,那可能是一种比身死更可怕的状态。
其实公治厚并没有罚了庄谆多久,所以这个梦境也消失得很快。
公治厚将这红珠收入袖中,刚刚那一种心疼不舍的情绪竟然又漫上来了,抿了抿唇心里想到。我为何会心疼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了一下文章中被屏蔽的字,大部分是慢、性、毒、药和弩、箭
第33章 架空古代记
庄谆一连等了三天, 相同的庄谆内力也耗的枯竭了, 公治厚始终都没有来看他, 这三天夜里每天晚上都被安排了噩梦时间,但是这时间一天比一天短暂。
这三天里头他也不消停,给他的小太子上书, 上书的内容各式各样,从治国到为人,从民到法, 他甚至给宫里头传书,指点御膳房皇太子爱吃的菜。
从一来的拒绝,到后来公治厚也随他去了。
上次的事情后,经过土豆的强烈反对庄谆切身体会这蛊/虫之梦, 甚至庄谆不答应他就要以自爆威胁, 所以庄谆也只好等那固定时间伪装自己做了噩梦,以防公治厚派人来查。
土豆也背着庄谆偷偷给公治厚下套,他也不是心胸狭隘,就是看不得自己术哥付出这么多还要受最喜欢的人折磨,这可真的是太惨了!
所以他在夜里偷偷地干扰了公治厚的梦境。就算是术哥知道了,也会感激我的!
土豆在那件事之后也曾悄悄查过游术梦境之中那个地方, 那里应该是一个小说世界, 但是凭他现在的搜索能力翻遍了现有资料的所有小说世界也没有找到相符合的。
土豆越发对自己宿主好奇了,因为他的数据之中对并没有过多对游术的描述, 甚至他现在对自己都有一个大胆的怀疑。
以及一直在自己搜索攻略目标的那份数据,那份名叫“那个人”的数据。土豆细思极恐, 以前都未曾注意到的问题涌了上来。不仅是这样,术哥一直给自己传输的数据到底是什么?还有那份核心区缺少的数据……
摄政王府邸内的侍女仆人都在讨论最近朝廷政变的事情,甚至有时候都明目张胆在这庄谆的房前议论,语气之中也有对他的嘲弄之意,正所谓墙倒众人推。
卧床无聊的庄谆,在床头安了一张木桌,正好他手能够到地方,放上纸墨笔砚,写一些东西,顺带连着三日给公治厚上谏,毫无例外每一封书信都被他扣下。扣下是指公治厚既不会看,也不会送回给庄谆。
这一场朝廷政变也体现了公治厚治国理政的才能,几乎是不输给先前的摄政王,规矩严明处事果断,这朝中的奸臣逆臣斩得斩除得除,掌握了皇权帝印的他无所顾忌,开始收拢兵权,往朝廷之中注入新鲜的人才。
公治厚现在年已十八已经可以登基成帝,若是先前没有庄谆的阻碍,他现在已经是一位皇帝,经过礼部商议之后,选下个月的黄道吉日正式登基,封帝位受皇权。
庄谆此时仍在府中,近日明显能觉察到这摄政王府之中的人越来越少,主子无权下人如鸟兽散,情有可原。
第三日正午,一道来自皇宫的圣旨便到了。
庄谆被几位宦官内侍套上官服,紧接着从床上架到大堂去了,这几人动作可算不得是轻柔,到了大堂庄谆背后已经出了一层汗水,腿上白布也被鲜血浸染,可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公治厚的旨意大概是将庄谆押入宫中软禁,顺便抄了他全部的家产庄园,遣散所有的侍女仆从,近亲则给些许金银送至他处。
“术哥,你这苦肉计演的也惨了吧!”
土豆是真的看着都心疼。明明商店里面有药剂,术哥怎么愣是不买。他自然知道游术是为了消除公治厚心里的恨意,但是冤有头债有主,要恨也恨那个原来的庄谆才对!偏偏这所有的苦头都给术哥自己吃了。
庄谆不由分说直接被带上木轿,敷衍至极直接往里面一塞,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带,腿上的伤被这木轿颠得生疼。
当他被带下轿子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汗,脸色微微苍白,抿着唇压着喘息有些许狼狈。一路踉踉跄跄被人压着走。
公治厚负手立在阁楼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当看到庄谆出了轿子那一刻模样,手不自觉地收拢成拳。
“给他派个御医。”
公治厚对身后的左竹说道,左竹自然注意到了公治厚的手在看到庄谆那样子的时候突然收紧。
左竹领了命令便离开这里,但是心底不自觉猜测,他竟然在心疼庄谆?难道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这庄谆明明是他最厌恨的人,为什么他竟然还没动手?
左竹本有对公治厚的爱慕之意,这一下便有些吃味。她隐隐觉得公治厚对庄谆感情越发不一般了。
左竹本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白领女强人,对于这些情感的研究,女人往往比男人更加敏锐。早在公治厚安排庄谆软禁的宫殿的时候,她早就看出来不一样的问题了。
哪有人会把自己的敌人放在距离自己寝宫不到二十步的地方!!
庄谆被扔在房间里,扶着门把用一只腿慢慢站起来,一点一点挪到不远的椅子上,此时安排的御医也已经到了,连忙将庄谆扶到床上,重新查看伤口换药。
把脉的老御医眉头一皱,说道,“郡王你的身体里应该先前就已经中毒了,后来又混上了这箭毒,内功尽失是最好的结果。现在身体能够挺过来了,还真是不容易。骨头的伤慢慢养还能好,至少行走无碍,不过这以后便不能使腿上功夫了。”
老御医抬头只见这位摄政王格外平静,竟然是一点都不惊讶,便继续说道,“原先那种毒应该是冰蚕毒,配上了至少七八种毒草,最后调成无色无味的毒/药。这种毒/药不仅特别稀有,而且解药难寻,我也只能暂缓毒性。”
“而你中的这弩/箭上面的毒应该是,红蛛毒淬上箭矢,这毒毒性极强,顷刻发作,好在宫里还可以配上解药。”
老御医皱着眉头说道,他知道这摄政王在外名声的确不佳,但他在宫中如此之久,也知道这摄政王的确有真才实干治国之能,他应该算得上是看着庄谆一步步登上现在这个位置的人之一。
唉,当年庄谆的风采才叫一绝,那日龙宴上的一招飞剑入棋,可整整被人称赞了三年。只是太过于高傲了些。
但是不应该呀,按照庄谆的性格不太可能付出这么大的牺牲。那天夜里的情况他也有所耳闻,为救皇太子身受重伤这类的事情,听起来也不像是庄谆这个人所为。
老御医判下了药方,向庄谆告辞,此过程中这摄政王的表情极其淡然冷漠,这臭脾气的确是和原先的庄谆一个样。
刚一出门,老御医便被带到了御书房之中,他连忙行礼下跪,只见公治厚一手提笔在奏折上不停批阅奏折。
“那人情况如何?”
公治厚头也未抬神色不动说道。
老御医自然如实汇报,只见公治厚听到说庄谆表情极为淡定的时候手中笔停顿了一下。他本以为那人性格应当是异常高傲,未曾想竟然会波澜不惊?难不成早就知道那个毒的事情?
公治厚掩去眼中深思,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对御医下令道。
“以后他的伤势便交给爱卿负责,此事莫要外传。”
老御医走出御书房,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令他仍有一种身处梦中的感觉。一个傻了十几年的太子突然聪明了,一个智多近妖的摄政王突然家破人亡还被软禁了。
现在庄谆被软禁在宫中的事情鲜有人知道,所有人都知道这摄政王被皇太子抄家了,人人皆传,这庄谆应该是被关入牢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