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珏家的背景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但对于为什么这样一个人会来这么家不大的公司当个主编就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了。
而傅一涣知道,冷珏曾经也试着随大流搞投资开公司,当老大,可他在这方面实在没有天赋,每一次都血本无归,也是他家有钱可以让他尝试这么多次,折腾了这么多次,他终究放弃了。
偶然一次机会,他发现自己独具慧眼,看过的书,说能火就真能火,于是他就随便找家公司进了,然后随随便便就把人家原主编挤下了台。
对傅一涣的质疑,冷珏嗤之以鼻:“得了吧,不是我买,我让我表弟买的,放心,你的饭碗不会丢的!”
“表弟?”傅一涣倒是第一次听冷珏提到旁系亲属,觉得有些新鲜。
激起了傅一涣的兴趣,冷珏却打了个呵欠,对他挥挥手:“那可是个大人物,他会来公司,晚点你就能见到了。”
然而,傅一涣当天并没能见到这个传说中的表弟,冷珏告诉他,表弟睡过头了,下次再来。
心机总裁VS契约恋人
18.总裁的霸王条约
“叮铃铃铃…”耳边响起陌生的手机铃声,伴随着一阵强过一阵的震动将睡梦中的傅一涣惊醒,坐起身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傅一涣睁开眼,环顾一圈,不是熟悉的小公寓,重重地闭上再睁开,依然不是,这下他可以肯定自己再一次进入“我与总裁的爱恨情仇”创造的系统世界了。
距离上一次完成任务脱离系统世界过去了一个星期,就在傅一涣都快要以为所谓点亮成就、绑定系统根本就是梦一场的时候,他又莫名奇妙进入了一个全新的系统世界。
再次睁开眼的同时,兔先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欢迎来到系统世界之《总裁的霸王条约》,鉴于第一个系统世界《中二总裁遇克星》试水相当失败,主系统受到了莫大的打击,接下来的系统世界将做出一定的调整。』
傅一涣一边打量着所处的屋子,一边撇清责任:“失败可怪不得我,是你们那个系统剧情真心太无趣,我这么努力按剧本走,拼了老命给你们把人设撑起来,结果还如此惨淡,按我专业的眼光来看,主系统对总裁文的误解不是一般的深。”
兔先生愉快地转着圈、撒着花:
『是的,主系统自我剖析过后,发现确实没深入理解总裁文的套路。经过一个星期的市场数据分析与系统内部整改,主系统将给予你—总裁文专属编辑傅一涣最高权限,恭喜你,在接下来的每一个系统世界,你可以突破人设为所欲为。但是,你必须在符合总裁文套路的同时做到四点,即“苏爽甜宠”。』
“呃…”傅一涣不得不承认,这个主系统的目光还是很长远的,在试水失败后能够花一个礼拜时间深入分析总裁文的市场,发掘出当前总裁文最受欢迎的套路“苏爽甜宠”并及时做出自我调整,关键是眼光独到,懂得把主导权交付到他手上,这样一来,傅一涣施展手脚就不必受到固定人设的过多压制,“那么,剧情方面呢?”
『剧情将会产生不同的分线,根据你的言行作为随机转变。除此之外,之后小生不再负责下达系统命令,将专职人物解说,不必要时不会出现,因此,系统世界的难度将大大提升,各种未知需要你自行探查。』
听完兔先生对系统2.0的介绍,傅一涣心中有了大概的了解,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不就是“苏爽甜宠”嘛,呵呵,再说一次,他可是专业的,那些剧情套路,信手拈来!
这间屋子很小,仅容下了一张一米二的床和一个无纺布小衣柜,一扇木门紧贴着床脚,照傅一涣估计,这扇门能拉开的缝隙也就正好够他侧身挤出去了。不过,小归小,这屋子倒是整洁干净。
这样看来,傅一涣觉得自己这次应该是个穷光蛋,家徒四壁的,要什么没什么。
正等着兔先生对自己的身份做一番解说,就听到床头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价格约莫600块的手机响起来简直惊天动地,正要接通,木门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随即是一个中年男子粗犷的嗓音:“狗娘养的,一大早吵个几/巴!”
傅一涣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屋外还住着其他人,内心疑惑:这个男人是谁?骂得这么难听,邻居?或者,家人?
虽然很想直接问兔先生,不过它说过会在必要时刻自行登场解说人物,从第一个系统世界的经历来看,十有八九是要等到和登场人物打上照面了,它才会出现。
斟酌过后,傅一涣没去理睬门外咒骂不止的男人,接通了电话:“喂,您好。”
“喂,你怎么回事?都几点了还没到片场,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趁早滚蛋!”电话那头是一个怒气冲冲的女子,嗓音极其尖锐。
片场?傅一涣拿开手机换到另一只手上,揉了揉差点被震聋的耳朵,看了眼屏幕上的通话人信息,“陈姐(经纪人)”。这又是片场又是经纪人的,傅一涣猜测自己应该要么是一个小明星,要么是一名片场工作人员,照他这目前看到的凄凉处境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大致作出猜测,陈姐也正好停止了炮语连珠的质问,傅一涣终于可以凑上手机听筒了,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睡过头了,我现在马上赶去片场,给陈姐添麻烦了,真是对不起!”
陈姐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三十分钟后,你要是没能出现在旗恒影视城,以后就真的别想再有露脸的机会了,后面的三百场你也干脆别去了。”
听到陈姐后面的话,傅一涣知道自己之前猜错了,他不是片场工作人员,应该是一个十八线的小明星,从穷得要死足以见得没有任何名气,而经纪人的恶劣态度也能看出他就是个扑街货。
不过,有一点他想不通,陈姐说的“后面三百场”指的是给他接下的通告吗?能有三百场通告就算不能场场露脸也不至于凄凉到如此地步吧?
“好的,我一定按时赶到…”虽说心中有疑惑,傅一涣也不能多问,匆忙挂断电话站起身,从衣柜里挂着的仅有的三套衣服中随手取出一套换上,刚要拉开门走出去,兔先生的解说就来了:
『你,上有赌父病母,下有歹心继妹,终日忙于生计,可总被白眼冷待。你,貌美如花,天资卓越,心怀理想抱负,却惨遭刻意打压雪藏。你,曾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今坠深渊且终不见天日。你,不甘于堕落,你,不屑于污泥,你…』
“够了…”傅一涣强行打断兔先生的长篇大论,抽了抽嘴角 “我,这么惨的咯?”
兔先生郑重点头:
『五年前红极一时,现如今是十八线终极透明,片约暂无,靠山暂无,名誉暂无,简称“影视圈小三无”。』
“小三无?”傅一涣翻了个白眼,“那是不是还有个‘大三无’?”
『届时你会知道,时机未到,小生不便剧透。』
拉开那扇小木门,傅一涣侧身走出卧室,一眼就看到沙发上葛优瘫躺着的一名中年男子,头发不知几日没洗过,油得粘成了一坨,双颊凹陷,眼底的黑眼圈堪比国宝,光着上半身,骨瘦嶙峋,下身也只穿着一条松松垮垮的内裤,叼着一根烟吞云吐雾。
『王韦,你的继父,无业游民,资深赌徒,脾气暴躁,靠你养活却打心眼里瞧不起你。』
见傅一涣走出来,王韦狠狠吸了一口烟,坐起身把烟蒂摁在缺了腿摇摇欲坠的木制茶几上,看向傅一涣,伸出手,上下晃了晃:“小杂种,今天该拿点孝敬孝敬你爹我了吧?”
对于这样四肢健全却只懂得伸手要钱,还满嘴放屁的蛀虫,傅一涣懒得搭理,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向一扇半开着的门走去,拉开门的瞬间,他愣了愣,屋内一名四十几岁的妇女靠坐在床头,病态苍白的脸上风韵犹存,想来年轻时应该是娇花一朵,见他进来意外地瞪大了眼。
『傅文绯,二十五年前红遍大江南北的著名歌星,你的生母,卧病在床多年,性子软弱,唯一一个真心疼你怜你的人,你不能谅解她执意下嫁王韦,以及被骗贩卖你的丑闻,与她决裂多年,但内心挂念,辛苦赚钱医治她。』
我了个去,开错门了…
“涣涣。”傅文绯看到傅一涣二话不说就要退出去,急忙出声喊道,“等等!”
傅一涣顿住,看向傅文绯,问道:“什么事?”
见傅一涣真的停住,傅文绯很是惊喜,掀开被子,咳嗽着从床上慢慢走来,拉住他的手,说:“没什么事,你每天给妈送饭送药,却不愿意多看妈一眼、和妈多说一句,妈以为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妈了,今天你…”
“我暂时还没有打算原谅你。”傅一涣抽出手,没再看面色僵硬的傅文绯一眼,转身走出房间,关上门。
故事才刚刚开始,傅一涣还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真心疼他怜他的前歌手母亲为什么会嫁给王韦这么一个窝囊废,又为什么会轻易贩卖他的丑闻将他推到如此境地,他没打算当圣母,就算故事最后要原谅她,也必须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
一抬眼,看到王韦正堵在一扇掉漆的墨绿色铁门前,很不耐烦地又对他伸手:“啧,小杂种,说要孝敬你爹,你去找你那病娘干什么?干脆点,我忙着呢,五百块。”
“没钱。”在房间的时候,傅一涣翻过了每一个角落,总共就翻出来二百五十块四毛,王韦居然伸手就要五百,开玩笑,他去哪儿给变出来?
一听到“没钱”这两个字,王韦脸色寒了下来,指了指傅一涣,又指向傅文绯卧室的方向,恶狠狠地说道:“真是狗娘养狗娃!你们狗娘俩在老子这儿占了这么多年的地儿,要个五百块钱都不给,老子这就算是狗窝也不是白住的!你要不给,老子回头就把傅贱人的药拿到药店里全退了换钱!”
傅一涣觉得王韦那嗓门大得简直可以冲破云霄了,而且他这智商也真是低得直穿地心,说这破房子是狗窝,根本就是变相说自己也是狗了,他自认是狗,人家狗绝对还会嫌弃他侮辱了自己的品种 。
为了不出门就遭众邻居指手画脚,也担心王韦真把傅文绯的药卖了,更是急着赶去旗恒影视城,傅一涣从口袋里掏了五十块钱甩在他脸上,咬着牙说:“那些药差不多都拆封了,卖不出去。五百没有,五十爱要不要。”
王韦“啧”了一声,捡起地上的钱,脸上十分不满意,啐了一口,又骂了好几句难听的,倒也没再拦着傅一涣了。
被耽搁了好一阵,傅一涣在最后的十秒种勉强赶到了旗恒影视城,前脚刚踏进摄影棚,后脚一阵铺天盖地的骂声袭来,身高不过一米五的陈姐站在椅子上,几乎要把手指戳进傅一涣的太阳穴里:“你一个小护卫,居然还迟到!耍大牌是吧?啊?让你露个脸,尾巴就要翘天上去了是不是?!”
“抱歉,陈姐,家里出了点事,我…”傅一涣被戳得一晃一晃,尖尖的嗓音贴着他的耳朵叫唤,搅得他脑袋生疼。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戳着脑门训斥真心让人难堪,傅一涣忍着和她对骂的冲动,小声解释道。
“家里出事?能不能找点新鲜的借口?你…”陈姐完全不顾其他人的眼光和不满,自顾自地喋喋不休。
“别吵了!今天投资方要来视察,车都快到大门口了,你们一个个的,闹哄哄的像什么样子?该干嘛干嘛去!那个谁,把这个替补的护卫带去化妆,麻利点!”一名拿着纸扇,身穿黑色唐装,胡子花白,约莫六十几岁的男子厉声呵斥。
『林润生,知名导演,眼光独到精锐,为人很有自己的原则,最不屑走后门靠关系,重演技不重名气,被他相中的演员通常一飞冲天。』
“是,抱歉,林导。”陈姐一下子蔫了,连声道歉。
傅一涣暗自思忖:这样一名刚正不阿的大导演,一般来说就是小说里头主角命运转折的重要契机,必须好好把握,争取在他眼皮子底下抢到镜头,入了他的眼,才有机会重新火起来,才能走向人生巅峰。
跟着一名化妆师走进化妆室,傅一涣发现这是一间公共化妆室,挤满了人。
化妆师拿了一套黑色的护卫服装递给他示意他去换上,傅一涣走到更衣间,却看到排了很长的队伍,未免迟了又要被化妆师骂,他便抱着衣服往洗手间去了。
换完衣服,傅一涣忍不住在镜子前自我欣赏了一番,拔出身侧的佩刀。他的父亲是一名专业武替,闲暇时候教了他不少漂亮的招式。见周围没人,傅一涣手痒痒,对着镜子耍了好几个不同花样的剑招。
过了手瘾停下的时候,一阵掌声蓦地响起,傅一涣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向镜子盲区的一个隔间,那里正站着情理之中而又意料之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