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就是啊,有什么事咱们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呢?”
“俗话说得好,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有人抓着周尧的手腕将他拉了开来,周尧倒也不曾执意上前继续殴打阮惜,只用一双几欲滴血的眼睛像是看着什么脏东西一样死死看着阮惜,语气凶残,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道:“阮惜,你这个只会抢夺别人东西,在暗地里给人使坏的贱人!你没有资格提他,你是不是觉得勾引他的未婚夫,抢夺他的一切让你觉得很爽呢?嗯?”
周尧只要一想到阮惜曾对阮棠做过什么,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阮惜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呆呆看着周尧,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无辜状。
周尧却只是冷笑着,颇为神经质地看向了他:“你不知道无所谓,但我警告你,你以后再敢提他,叫他一声哥哥,有事没事的将你那些肮脏事儿往他身上扯,从今往后,我周尧不管谁护着你,就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说到做到!”他的语调充满了威胁。
阮惜这辈子没有害成阮棠,他不会要他的命,但他若再敢攀扯阮棠一下,恶心阮棠,他就让他生不如死。
他不配叫阮棠哥哥,也不配提阮棠,不配。
整个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周尧虽然从始至终不曾提及阮棠一个字,但所有人都从阮惜和他的对话里,从阮惜抢未婚夫和那一声声哥哥里猜到了他们说得是阮棠。
谁也没有想到周尧突然发疯,对阮惜动手,居然是为了阮棠。
看这样子他是幡然醒悟,认清了阮惜的真面目,看清了阮棠才是他心中所爱了。
可这一切,却已是太迟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看着眼下的情景,都想找寻阮棠的踪影,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在这里的阮棠,却早已是失去踪影了。
众人只能将视线投回了周尧和阮惜身上。
阮惜楚楚可怜,被踹得脸色苍白,满头冷汗的样子,颇是可怜。
但众人只要一想到,周尧刚才所说的阮惜是有意的勾引阮棠的未婚夫,抢夺阮棠的一切,却没有一个人同情他了。
都是自己作的,他都有沈墨之了,却还是看不得阮棠好,又去勾引了阮棠的第二个未婚夫,和周尧暧昧不清,他这样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omega。
他不被打谁被打呢。
“周,周大哥……”阮惜惊慌失措,动了动喉结,本还想说点什么将脏水都泼给阮棠,但一想到周尧刚刚的威胁他却又不敢了。
他怕死,他害怕周尧为了这个又打他。
他可算是知道了,周尧是真的会打人的。
“周少,小惜!”正当这时,沈墨之闻讯赶来,他一眼看到了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的阮惜,当即大步上前一把将阮惜抱了起来。
阮惜当即扑进沈墨之的怀里,将头靠在沈墨之肩膀上,哀哀哭泣了起来:“墨之,周大哥他误会我,他误会我了,我真的不是那样的人,我把他当做最好的朋友,他怎么能这样对我,怎么能这样对我?”
他太冷了,也太害怕了。
只有沈墨之来了,依偎在沈墨之怀里,他才能感觉到些许的温暖。
“周少,我不知道你和小惜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omega呢?”沈墨之紧紧抱着阮惜,当即像过去一样为阮惜做主。
在这个世界上,仿佛只有他是会永远站在阮惜这一边的。
阮惜蜷缩在他怀里,感动的哭出了声:“墨之……”
周尧看着他们甜蜜相依,情深不悔的样子,却是一下子嗤笑出了声,出言挖苦道:“朋友?沈议员还真是单纯啊,居然还真的相信了alpha和omega之间存在着所谓的友谊?尤其,还是您未婚夫那种类型的omega。”
他不会忘记在前世,沈墨之这个阮惜的未婚夫就是伤害阮棠最深的罪魁祸首。
明明知道阮惜有错,阮惜在害人,这个人却还是一次又一次没有底线的站在阮惜那一边,帮助他给他递刀子。
他恶心沈墨之,甚至比恶心自己更甚……
“我倒还真不知,沈议员这是相信自己的未婚夫呢?还是有某种戴帽子的特殊癖好呢!”周尧看着蜷缩在沈墨之怀里阮惜的眼神,就好像是看着什么令人鄙夷的臭虫。
他此话一出,所有人皆是不约而同想起了阮惜上回勾引奥斯顿未果,却曝光了监控视频的事……
面面相觑皆是不约而同的在心下也抑或起了沈墨之是否有此种癖好起来,但看着沈墨之黑沉的脸色,却是没有一个人敢把话说出来。
感觉到周围异样的视线,沈墨之顿时气得脸色通红,双眼充血,放下了怀中的阮惜,便是站起身来对着周尧怒目而视:“周尧,你胡说些什么!”
“沈议长是不是有特殊癖好,我不知道。但你喜欢头顶呼伦贝尔大草原,我还看不上这样恶心的贱人呢!”周尧却是一点儿也不杵他,看着沈墨之,便是冷声讥讽道:“所以奉劝沈议长,最好把自己的未婚夫收好,要勾搭也让他勾搭别人去,不要再让他出现在我面前,恶心的喊我大哥了……”
他现在简直一看到阮惜就想吐。
沈墨之顿时身体一僵,出离愤怒了起来,脸色乍青乍白,没有哪个alpha受得了这样的侮辱。
他直接挥起了一拳,就是朝着周尧脸上砸了过去——
周尧早就看沈墨之不顺眼,想要报复他了,眼看沈墨之打了过来,当即予以了回击。
两人皆是体能顶级的alpha,一旦动起手来便是不可开交,无人敢拉,整个宴会厅不知道多少摆放着酒水蛋糕点心的吧台具是被他们打架所产生的精神波动给震碎了,东西碎得碎毁得毁,零落了一地……
整个宴会现场一片狼藉。
“你们在干什么?”到最后,还是作为宴会主人的阮鸣和周尧的父亲周老元帅一齐赶来,生生用精神力压制分开了这两个打得不可开交的alpha。
阮鸣最爱的就是面子,也是相当重视这场生日宴的,眼看着自己的生日宴因为两个小辈为阮惜打架而闹得一片狼藉,顿时脸色铁青。
周老元帅眼看着儿子将好友的生日宴弄成了这样,当即冷声呵斥道:“周尧,你在闹些什么?这么重要的场合也分不清主次,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现在马上给你阮伯父道歉!”
周尧其实也很不喜欢阮鸣,觉得这个做父亲的在前世时对阮棠实在太过凉薄,但他考虑到自己父亲的处境,却还是什么也没有多说,听从了周老元帅的话,主动找了个台阶,有些敷衍的对阮鸣致歉:“阮元帅对不起,是我喝多了,酒后闹事,搅扰了您的寿宴,让你见笑了。”
“诶,没事没事,年轻人嘛,喝多了一时糊涂也是常事。”阮鸣心中不悦,但脸上却仍是干笑着摆手打圆场:“宴席弄乱了,我现在让机器人重新收拾过就是。”
周老元帅在军部的地位比他高,他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就跟周尧过不去。
“阮鸣老弟,实在抱歉得很,这孩子酒喝多了,糊涂了才会如此。我这就让他回家去,罚他禁足几个月,再不让他出来丢人现眼。”周老元帅当即对阮鸣连声道歉。
在道完了歉后,又是对着周尧骂道:“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给我滚回家去,不要再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周尧听了自己父亲的话,当即头也不回的扭头就走,只在临走之前狠狠剜了一眼才堪堪站起来的阮惜,眼神之中充满了警告意味。
阮惜看着周尧的眼神,再看阮鸣,心中顿时害怕极了,小声唤道:“父……父亲……”
阮鸣有二十多个孩子,他可不是周尧这样备受宠爱的独子,把阮鸣的生日宴闹成了这样,他当真不知自己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来人,六少爷也喝醉了,把他带下去好好休息。”阮鸣冷冷看了阮惜一眼,眼神冰冷到了极致。
他这人薄情得很,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就连患难与共的原配,和曾经最疼爱的掌上明珠亦是能够当做棋子来使用,宠一个人事能够不在乎一切,厌恶一个人时则能把你贬到尘埃里去,心狠手黑至极……
阮惜让他跌了这么大的面子,他又怎会这样放过阮惜呢?
阮鸣此话一出,阮家的安保人员当即上了前,生生将阮惜拖出了宴会现场一眼。
沈墨之冷冷看着阮惜被拖走,整个人鼻青脸肿狼狈至极,却是丝毫没有心疼想要上前去将阮惜解救出来的心思。
匆匆忙忙的就是离开了宴会现场。
为了不让阮惜在宴会现场继续捣乱,阮家的保安直接将他丢进了小黑屋里去,这是从前阮棠无数次被阮惜构陷,被关起来的地方。
“父亲,我错了,我保证我再也不敢了,您就放我出去吧……”阮惜从来没有在这样的地方待过,整个屋子暗无天地,连一点光都没有,弄得他幽闭恐惧症都要犯了害怕极了,哀哀哭泣了起来。
但这屋子的隔音效果极好,就像是阮棠从前一样,任由他怎么喊叫,哪怕声嘶力竭也没有任何人会搭理他。
阮惜如今,也总算是体验到回,阮棠当初被他无故构陷,阮鸣根本不究其因果,只是断定了他有错,就直接给予惩罚的滋味了。
阮家的机器人速度极快,不到一会儿功夫狼藉的宴会现场就是被人清理得一干二净,歌舞升平的宴会继续,就仿佛刚刚的那一场闹剧根本就不曾发生一般。
阮棠早在周尧和阮惜纠缠的时候,就听到他们扯上自己,觉得心中厌烦借着上厕所的功夫躲了出去。
此刻回来,眼看着阮鸣的绝情和冷漠,只觉得心中悲凉至极……
……
“夫人,我有一个新的发现必须得要告诉您。”不想,回到家中,阮棠却发现今天照例过来给他母亲姐姐做检查的精神科医生却是在等着他,刚一见到他便是焦急而又严肃地开了口。
阮棠心跳顿时漏跳了半拍:“怎么了?”
他的直觉告诉他,医生要说的这件事和他的母亲姐姐有关。
“我发现,唐女士的痴傻并不是受了刺激而导致的,而是因为某种毒素……”医生的声音硬邦邦的凝重至极。
阮棠大吃一惊:“什么?这怎么可能,我母亲的病之前是找过很多医生检查的,他们都说……”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母亲兄姐的连环出事不是意外,这些年暗地里找过不少医生检查过,但却一点踪迹也遍寻不到。
“对,所有人都诊断是受了刺激导致的。”医生吸了口气,凝重道:“因为,这种毒素是从一种特殊的毒物当中提取出来的,病人中毒以后的反应就和受了刺激痴傻无异,只有见过那种毒物,了解那种毒物的人才会看得出来……那种毒物只有一个星球有,恰巧我,就是那个星球来的。”
第43章
阮棠直接怔在了当场, 心念复杂,唐韵和阮阳阮月接连出事已经是二十多年以前的事了, 阮棠当时不过是个几岁大的孩子。
他根本不知道会是谁对唐韵出手,觉得每一个人都可能, 每一个人又都没机会。
“而且, 这下毒之人对于毒物分量的拿捏十分精准,下得剂量十分轻微, 恰好卡在了致人痴傻又不至于被人发现的节点上, 多一点则会让人看出来, 少一点则不足以致使您的母亲至此……”医生欲言又止,声音沉重极了:“如果这一次不是我的话, 就算是我们那边知道这种毒物的人, 只怕也是检查不出您的母亲其实是被人毒害至此的……”
实际上,就算是他第一次也没能看出什么来,还是不断的对唐韵进行检查, 才发觉些许端倪的。
看着眼下的情景, 医生直在心下感叹豪门关系恩怨复杂, 实在可怕得很。
阮棠一阵眩晕,实在难以揣测会对他母亲出手的人到底是谁。
他的母亲唐韵不是什么大人物,没有显赫的出身, 只是一个偏远星系贫民窟里出来的普通女人,但偏偏她却是帝国最位高权重五大元帅之一阮鸣的结发妻子, 还有着一个作为阮家继承人的长子, 和被阮鸣视为掌上明珠, 千娇百宠的长女。
阮鸣的情人实在是太多了,私生子女也太多了。
但他明面上却偏偏是一个传统沙文主义的ALPHA,信奉糟糠之妻不下堂的原则,虽然对唐韵这个原配没多少爱情了,但却仍十分敬重,只要唐韵在一日,她就会是他的妻子,阮家的主母,同样的唐韵所生之子女也会是阮家的嫡系,阮家的继承人。
主母和继承人的位子只有一个,实在是有太多人有可能想要对唐韵下手了。
而在夏如芝上位之前,那些有着阮鸣孩子的情人们都是有着上位的可能性的——
没有一个人在当时会想得到,当上阮夫人的人会是夏如芝。
这无疑是加大了阮棠揣测出当年真正凶手到底是谁的难度。
甚至阮鸣,阮棠这位满口仁义道德实则薄情寡性的好父亲,在阮棠眼中也是有着一定嫌疑的。
毕竟,阮鸣沙文主义又爱面子不可能与唐韵这个原配离婚,唐韵陪他白手起家从无到有,一旦离婚还有可能分走他的一半家产。
若唐韵和他有个什么争执,触怒了他,阮鸣对她出手,致使她痴傻,保全财产和名声,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会是谁呢?
对他母亲出手的究竟是阮鸣,夏如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