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的意思是前面已经有那么多妃嫔被打入冷宫,怎么还有人以身犯险,呸,我是说去勾引皇上。”
“除了以身犯险,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自从红妃娘娘去世之后,皇上就没有宠幸过后宫的人,去不去冷宫对那些妃嫔而言没什么区别。”
“这倒也是,没想到咱们皇上竟然还是个情种啊。”
“可不是么,历史书上的那些皇帝,就算喜欢一个人,也会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生儿育女,咱这位皇上倒好,红妃娘娘走了,后宫直接就变成冷宫了。”
“唉,可惜,听说那位红妃娘娘还是个绝色美人呢。”
“绝色美人又怎么样?还不是个男人?依我说,也就是他去世了,他要是还活着,皇上肯定也会跟别的女人生孩子。”
“那可不一定,不是说红妃娘娘在世的时候也是独宠吗?”
“你不懂,男人嘛,喜新厌旧多正常?再说,男人也是人,也会有年老色衰的时候,等他老了,自然会有年轻的妃嫔入宫,古来只有新人笑,一直受宠的又有几个?”
“唉,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人都走了,听说章丞相已经第五次跪在未央宫门口,恳求皇上诞下皇嗣,绵延皇室血脉。”
“赌章丞相这次能撑几个时辰?”
“至少十六个时辰,上次跪了十八个时辰呢!”
“那我赌十七个时辰!”
“你这不是耍赖么?”
“赌不赌?”
“赌赌赌,我怕你不成?!”
未央宫。
“章丞相,要不……您还是回吧,皇上不会答应您的要求的。”
“唉。”
……
“章丞相?章丞相又晕过去了!快,快来人,速速将章丞相抬到太医院,让太医诊治后尽快将章丞相送回丞相府!”
……
“爹,您明知道皇上不会同意,为何还要一直去?”章芷卉坐在床边,无奈问道。
章丞相叹了一声,看着站在另一边的陆修然:“你以为呢?”
陆修然拱手:“回岳父,您这么做,是为了行百官之表率,无论皇上同意与否,作为丞相都应当以身作则,如此才能令百官信服。”
章丞相点点头,又回头看着章芷卉:“卉儿,现在可明白了吗?”
章芷卉叹了一声:“若是红妃娘娘还在,便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章丞相猛地咳嗽几声,好不容易缓过来,又是叹息:“卉儿,你的脑子怎么越来越不好使了?红妃娘娘是男儿身,他在或不在,子嗣之事又有何区别?”
陆修然赧然:“岳父,卉儿怀了身孕,御医说孕期时孩子会对母体造成一些影响,不妨事的。”
章丞相摇了摇头,认真看着陆修然:“修然,我们现在是一家人,有些事不必藏着,之前卉儿对平王世子有意,你是知晓的,三年前平王谋反,皇上大怒,立即斩了平王,按理说,谋逆大罪,应株连,只是之后问询,平王世子对此一无所知,这才判处流放边疆。”
“之后卉儿及笄,必须指一门亲事,只是平王世子对卉儿的感情京中不少人家都知道,卉儿的亲事也不好处理,当时你却主动上门,求亲迎娶。”
“如今卉儿怀有身孕,我再问你一遍,你对卉儿究竟是何感情?”
章芷卉嫁给陆修然,算是低嫁,只是当时的情况,若是他再挑三拣四,恐怕引起皇上注意,加上章芷卉自己也同意这门亲事,这才定了下来。
如今章芷卉怀孕,章丞相又起了警惕之心。
倘若陆修然有异心,他宁愿两人和离,留下章芷卉在相府中生活一辈子。
陆修然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岳父,小婿确实有一事瞒着岳父。”
章丞相脸色难看。
陆修然知晓章丞相可能误解,神情更加认真:“三年前小婿来京,本是为科举而来,之后偶遇娘子,对娘子确实有了情意,只是当时发生了太多事,之后无奈断了联系。”
陆修然从进京与章芷卉结交说起,说到入宫之事。
陆修然差点成为后妃一事知道的人寥寥可数,这次他主动将这事说开,也是希望好好经营这个家。
“当时我能安然出宫,多亏红妃娘娘相助,红妃娘娘出事之后,我偶然又与娘子相遇,提起红妃娘娘之事,这才又有了接触。”
“当初平王世子还在京中时,确实与娘子相知,小婿也是知晓的,但是同样的,当时娘子还未及笄,感情之事本就极为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小婿唯一能承诺的,只有将来,小婿发誓将来房中只有娘子一人,绝不纳妾,如违此誓,便罚我天打五雷轰。”
章丞相的脸色逐渐缓和:“望你能信守此诺。”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若轻易违背誓言,与猪狗又有何区别?”陆修然沉着脸道。
***
原著:
“世子,章小姐还在宫中等你,断不能放弃啊!”
“宫中……”慕容辛抬手捂着眼,“宫中是什么样?修然你之前不是入过宫,可知晓?”
“皇宫不过是一座巨大的牢笼,皇上刚愎自负、心狠手辣,即便是妃嫔,不小心犯了错也会被重罚,轻则杖责,重则杖毙,便是妃嫔之间的争斗都死伤数十,可这些事皇上从来不管,或许在那人眼中,妃嫔们不过是逗他开心的东西罢了。”陆修然沉着脸,在宫中那些日子,是他一生中最痛苦的时候。
“是我无能,若是当初能把她一起带出来就好了。”慕容辛低声道。
“这事与世子无关,即便世子去找章小姐,也会有章丞相阻拦,世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将章小姐带出。”陆修然轻声安慰道。
慕容辛的脸色更加难看。
“若是当初父王没有反,如今是否会有不一样的结局?若是当初……如今我与芷卉或许已经成了一对恩爱夫妻,如今,却是什么都没了。”
陆修然站立在旁,一言不发。
许久,慕容辛又一次出声:“修然,我好累啊,是不是又要写信了?你帮我写一封吧,找人递进宫去,没有我的支持,恐怕芷卉坚持不下去。”
“是,世子。”
***
“皇上,夜已深了,早些歇息吧。”
慕容启没有松开手里的笔,头也不抬,直接问道:“多久了?”
“回皇上,八年了。”小太监游刃有余回答着慕容启的问题。
这不是他有多聪慧,而是几乎隔一天,慕容启都会问同样的问题。
多久了?红妃走了多久了?
从一开始的一年两年三年,到如今已经过去整整八年,便是再好的感情,都会有淡忘的时候,可是慕容启的感情却愈发浓郁。
即便是刚入宫的小太监,也知道红妃是慕容启心中的永远,别说只是八年,怕是再过八年,十八年,三十八年,五十八年,恐怕都忘不了。
慕容启闭上眼睛,脑海中出现的便是那人的双眸。
他很清楚,那人下次即便回来,也会换一个身份,就好像红公公与红妃,长着相似的两张脸,却终究不是同一个人。
唯独眼神不会变。
慕容启起身。
“摆驾栖梧宫。”
栖梧宫旁有一个暗室,慕容绝还在宫中的时候,便一直被关押在这里。
之后慕容绝被送到皇陵地宫,这里便空了下来,当做冰窖。
只是外人不知,在这冰窖中却放着一副棺材。
慕容启站在棺材旁,看着棺材内连一只眼睛都没有露出的身躯,叹了一声,手轻轻落在棺材上。
许多年前的对话出现在脑海中。
“这么大一卷白布绷带,殿下这是绑手臂呢,还是绑粽子?”
“听说人死了之后,把人用白布绑一圈,那人就能死而复生,俗称粽子。”
……
慕容启眼中满是执着:“你说的,这样便能死而复生,朕一直在等你,若是朕这辈子等不到你,下辈子,下下辈子,朕一定会等到你,这是你欠朕的。”
“后宫中那些妃嫔,朕都留下了,也许以后会是你。”
“朕不喜欢的,除了罪不可赦的那些,朕也都留下了,也许以后会是你。”
“朕没有再游戏,用半壁江山作为游戏筹码,会死伤许多人,朕把他们都留下了,或许你也会在其中,也许以后会是你。”
“朕留下了许多人,你为何还不回来?”
……
***
十二年后。
“朕输了,彻底输了,朕答应你,只要你回来,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朕都答应你,君无戏言。”
***
殿试。
“皇上,这些便是考生们的试卷。”
陆修然将所有卷子呈上去,目光悄然落在不远处的一人身上。
真的很像,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跟红妃长得如此相似之人,希望皇上不会有所感触。
慕容启低着头看试卷,看了一会儿之后,从一堆试卷中抽出三张。
“司瑾。”
“草民在。”
慕容启抬头瞥了一眼,只看对方的面容是否无大瑕疵,看完便将头低了下去。
“一甲状元。”
“多谢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
殿试后。
“皇上,状元似乎长得有些像红妃娘娘。”陆修然悄声说道,特意提醒,生怕回头闹出什么事来。
虽然司瑾的文采确实出众,钦点为状元确实名副,其实但只看那张脸,以后若要闹起来,恐怕慕容启会生气,索性提前将这事说清楚,免得留有后患。
慕容启皱眉:“像吗?”
陆修然点头:“却有七八分相像。”
慕容启摇头:“朕以为一分不像,此事以后休要再提。”
“是,臣多嘴,请皇上恕罪。”
***
皇船出游。
慕容启躺在三楼甲板上,听着底下的人争执声昏昏欲睡。
“皇上,司大人好像与某位大人发生了争吵。”
“吵,吵得越凶越好,朕正无聊得很。”
“皇上,司大人好像落了水。”
慕容启皱眉:“真无趣,这帮子文臣不是一向自诩清高,怎么也学起武官开始动手动脚了?”
慕容启说着,睁开眼睛,往外面走去。
这艘船三层甲板,并不在同一个的位置,而是从上至下,层层分离,上面的人能清楚看到下层甲板的情况,下层的人无法看清上层。
慕容启站在甲板边,眯着眼睛看一层的情况。
此时司瑾刚好被救上来。
慕容启看着那人的身影从甲板上消失,隐约觉得有几分不对劲,便一直没有从甲板边离开。
直到司瑾出现在二层甲板边缘。
直到利箭破空而来。
看着他拔剑,看着他一跃而起,挡开利箭。
看着他……翻身坠落……
眼神相撞……
跟十二年前一模一样!
“找到你了!”
第49章 意外袭击
“皇上,放暗箭之人只射了一箭,便逃之夭夭,属下派人追踪,暂未查到线索。”
侍卫低着头汇报情况,知晓自己办事不利,已经做好了被责罚的准备。
然而他等了一会儿,都没有声音传来,悄悄抬头看了眼,这才知晓为何慕容启没有说话。
他跟在慕容启身边的时日不久,并未真正见过红妃,只是听人提起过那位红妃娘娘还在世时的风采,对红妃的印象主要来自于慕容启寝宫和御书房内的几幅画。
那些画都由慕容启亲笔所画,只看一眼便能察觉到慕容启对红妃的爱意。
外人只说红妃绝色,能让皇上都为之倾倒。
可事实上,皇上对红妃的感情绝不仅仅只是宠爱,甚至外面盛传的“独宠”二字,都无法形容皇上对红妃的感情。
红妃去世后,皇上从未踏足后宫,这一事,令满朝文武头疼不已,甚至好几次章丞相在未央宫门外长跪不起,试图改变皇上的主意,结果全无不同,每每都以章丞相力竭昏迷而告终。
连章丞相都说不动,其余的官员更加不敢有话说。
久而久之,也无法再提起这事。
侍卫仔细看着缓缓走过来的司大人。
心里只道怪不得。
司大人穿红衣的模样,确实与皇上笔下所画的红妃一般无二。
“你先下去吧。”慕容启冷声道。
“是,皇上。”侍卫答应着,快步从司瑾身旁走过,心想要尽快抓到刺客才好,不然等皇上反应过来,他们都得被发落。
司瑾看着侍卫离开,好奇询问:“是有什么事吗?”
“忘了。”慕容启淡定道。
司瑾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憋了一肚子吐槽。
慕容启直直看着他,却依然当做看清他的目光,顾左右而言他:“这衣服,爱卿穿着可合身?”
司瑾低头,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慕容启跟那位陆大人究竟是有什么别致的爱好,准备的都是红色的衣服,颜色太过鲜艳,看的他脑袋都有点发晕。
他下意识拍了拍自己的腰部,衣服的腰线太细,他费了好大的劲才穿好,这会儿只觉得勒得慌。
不过面对慕容启的询问,司瑾深吸一口气,认真回道:“多谢皇上借衣,臣万分荣幸。”
慕容启笑着,伸手过去,搂住了司瑾的腰。
司瑾一时不察,等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到了慕容启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