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实际上,系统都还不知道,李乾坤因为用过冰,所以他的毒效又翻倍了。
李乾坤现在所忍受的,是2的35次方。
四舍五入,是343.6亿倍。
系统不知道这事,只继续帮掌星河算到2的81次方的八倍:【那么,如果能忍到毒效过去,就需要忍住2的81次方的8倍,四舍五入,就是19.2亿亿亿倍。】
掌星河听了,本来怜爱的眼神,变成了叹服。
那怕第一夜只是微小的毒效,在次方幂的加成之下,都会变成为了解毒而丧失理智的东西吧!
不愧是太子,太能忍了!
作者却是什么害人的作者,竟然把九春连环毒设定成次方幂!
掌星河又对自己担忧了起来。
什么亿亿亿倍的,肯定忍不住啊!
能拖几天就几天,至少拖到四个月后,秋收完毕,让太子知道他是个会种高产作物的人才,给太子一个保住他小命的理由才行。
那么,就是还要至少拖120天。
掌星河迅速心算了起来。
120天减去解毒的81天,就是39天。
太子还至少需要忍39天,2的73次方!
但是,如果太子都能忍到2的73次方,能忍31夜 39夜=70个夜晚——
却没忍住之后的亿亿亿倍,功亏一篑的话。
掌星河怎么感觉,就算他成功秋收了超高产的水稻,都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了。
所有的思绪只是一瞬,掌星河看向李乾坤的眼神,又从叹服变得哀伤了起来。
李乾坤:“……?”
李乾坤见掌星河进门以来,就神色变幻的,又震惊,又怜爱,又叹服,又哀伤,好像在震惊他的投怀送抱,又怜爱他发热生病,叹服他的美貌,哀伤他和掌星河都是残缺的不能怀孕的男人……
虽然这么解读很通顺,可李乾坤感觉自己解读得很不对。
是非常不对!
按理说,掌星河如此热爱种田,热爱劳作,还热爱坑别人当苦力下田劳作,掌星河刚刚还对他的美貌毫无感觉,现在却怎么会,盯着他的美貌而神色变幻?
李乾坤想破头都解读不出来,那边,张斩月就有点生气了。
他这么高大威猛的双儿伫立在这儿,可掌星河却一眼都没看到他!
掌星河的眼里,只有李乾坤那个绝美的男人。
张斩月踏前一步,正想遮挡住掌星河的视线,不过,他生气的心情,很快就被掌星河接下来的话语给抚平了。
掌星河当作不知道李乾坤在忍受x亿倍毒效的样子,道歉说:“李公子,都怪我提议你夜里下田劳作,让你吹了凉风,以致于你感染了风寒,发热到神智不清,连房间都认不出来了。幸好我今天就派人去城里请了大夫,大夫大概明天就能到……”
这么几句话,连李乾坤被毒得故意走错房间的事,也都帮忙解释清楚了。
而掌星河因为关心病人,眼睛没去欣赏张斩月的英俊的事,也暗暗解释清楚了。
张斩月听了掌星河这番话,不禁感叹,掌星河真的心善到眼瞎!
那李公子刚刚还能飞,说话那么正常,气势还能压到他张斩月,李公子能有什么风寒!
可李乾坤就是挺能装的。
他一来到掌星河的房里,一坐在掌星河的床榻之上,一抱住掌星河的被子,他中了九春连环毒的身体,就被八倍的阳气所深深地包围住了。
虽然这些残留着的阳气,对忍受着亿倍难受的李乾坤来说,只是杯水车薪,还远远不够。可是,被八倍残留的阳气所包围着,就好像脱水挣扎的鱼儿,忽然得到了半碗水;又好像久旱枯萎的小草,得了几滴滋润的晨露,李乾坤已经算是好受了一些,比什么都得不到的时刻好太多。
听到掌星河在关心他的病体,李乾坤干脆就躺下了。
躺在掌星河的床榻之上。
还推走冰鉴,脑袋枕着掌星河睡过的枕头,双手拉过掌星河的棉被,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
李乾坤半闭着眼睛,轻声道:“我累了,不想动,今夜在这睡。”
张斩月气:“骗谁,你刚刚还能飞!你睡了他的房间,那他睡哪儿?”
掌星河扯了扯张斩月的袖子,让他别说了。见李乾坤半闭着眼,掌星河就也压低了声音:“没事,有厢房,我去别处睡就行。一会儿让发财把你房里的脸盘茶具那些都搬过来,发财睡在外间,有什么需要就喊发财。”
李乾坤轻轻地“嗯”了一声。
掌星河不敢惊动他了。
毕竟是在忍受x亿倍毒效的双儿!
而他的魅力那么深,不是,他的八倍阳气威力那么巨大,还是去别的房间睡好了,去李乾坤找不到的房间睡!
掌星河在寻思着出门。
虽然出门有可能会遇到被他退婚之后走火入魔的谢无涯,可是,不出门的话,他夜里在李乾坤面前晃,让李乾坤怎么忍。
他太难了。
更难的还在后面。
掌星河带着张斩月出了房门,正替李乾坤轻轻关上房门,就听张斩月毫不保守地开口道:“既然你床被占用了,那正好,夜里来我那儿睡。”
掌星河:“!”
掌星河连忙拒绝:“这怎么行?”
张斩月那双大眼,目光炯炯地看了过来,在月夜里闪烁着雀跃的精光:“我说行就行,反正我一个人睡一个房。”
掌星河继续拒绝,义正辞严地开口道:“不行!您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光风霁月的英雄人物。所以夜里我不能和你见面,更不能和您睡在同一间房里!我绝不可以损害您的名声!”
本来难题在这里就会结束!
张斩月见掌星河如此为他着想,本来都快要感动了,可是,掌星河那刚刚给李乾坤关上的房门,却被“吱呀”一声的,从里面打开。
李乾坤就像一条无力站立的软猫猫似的,看似有气无力地靠在门边,却把爪爪伸了过来,挠了一把掌星河的手腕。
触感犹如羽毛一般扫过,让掌星河不禁打了个寒颤。
掌星河缩了半步。
李乾坤:“……”
李乾坤哀伤地抬起眼眸,轻声道:“别走,我需要你。”
掌星河:“……”
张斩月:“……???!!!”
张斩月就不回去睡了。
第16章 香气有毒!
正在忍受亿倍痛苦的李乾坤,那双一向凌厉而清冷的凤眼,仿佛已经被掌星河棉被里八倍的阳气给熏醉了一般,不但迷离没有焦距,此刻还流露出几分难得的脆弱。
水光潋滟,我见犹怜。
李乾坤那张绝美的脸上,还不自然地发着热。滚烫的热度晕染开来,给白皙的肌肤染上了醉人的绯色,勾魂摄魄。
见到李乾坤就这么可怜、脆弱、眼巴巴地凝视着他,甜腻如蜜的香气随之而荡漾开来,让掌星河甚至不能立即说出拒绝的话。
不对,这种香气——
有毒!
是那种会传染的勾人的毒!
还比之前的更浓郁了!
掌星河暗道一声不妙,连忙又后退几步,同时把张斩月也扯了过来,让张斩月也远离李乾坤,免得连张斩月也被传染中毒。
张斩月忽然被拉得后退,连张斩月自己都懵了一下。
怎么了这是?
而李乾坤,见掌星河拉着张斩月光速退远,脆弱而哀伤的眼眸缓缓抬起,睫毛轻颤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哀伤得落泪了。
但是他没有。
李乾坤的薄唇紧抿着,一言不发,一双眼眸幽幽地看了过去,饱含幽怨,比任何哀婉的哭声都要动人。
李乾坤的样子是很惹人怜爱没错,可掌星河知道,李乾坤之所以如此反常,都是因为他正忍着亿倍的毒!
为了李乾坤日后不会因为尊严尽丧而后悔,为了把自己的命留到秋收以后,掌星河强迫自己冷硬下来,故意硬着心肠地开口:“我就不留了,术业有专攻,照顾病人的事,交给更会照顾人的发财更好。我明天还要监督种田和造水车,先早睡了。”
李乾坤:“……”
李乾坤一脸失落地看着他。
心底里却疯狂的想去再度抠破掌星河的竹席。
混账星河!
竟然只爱种地不爱美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李乾坤的内心深处,竟然是又松了一口气。
被拒绝了,不也更好。
他又能安然熬过一夜。
而张斩月就是很满意了,他赞许的望了掌星河一眼,回头对李乾坤说道:“李公子,看在你病了的份上,我就不揍你了,你应该好好反省一下你自己!”
李乾坤:“……?”
掌星河见李乾坤还虚弱地依在门边,而张斩月怼人时中气十足,没有被传染中毒的迹象,便强势打断道:“别说了,这么晚,大家都早早休息吧。李公子你病了,也早点休养生息,安心在这儿养病,我这就去厢房里睡。”
说罢,掌星河又特意对张斩月说:“八碗英雄,您也早点回去休息,明日的光复神农种田大计,还得多多仰仗您!”
李乾坤听着掌星河那惯性的坑人当苦力的语气,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垂下脑袋,面无表情地抿着唇,内心却忍不住暗笑了起来,被拒绝的郁闷一扫而空。
而张斩月被掌星河用如此崇敬的语气请求着,一阵满足的感觉油然而生。
张斩月用健壮的拳头捶了一下掌星河的肩膀,气壮山河地回道:“可!”
李乾坤一个没忍住,“嗯”了一声,算是应了掌星河,就自己关上门,在门后勾起唇角,埋头无声地笑了起来,肩膀微微耸动着。
让别人气壮山河的当苦力去吧!
他决定从此装病好了。
不对。
李乾坤回到掌星河的床榻,扯起棉被盖住自己。
张斩月在这儿胡搞瞎搞,他不好与掌星河行事,还是尽快让张家的人来,把张斩月弄走更好。
……
掌星河临时收拾了新的厢房,躺在床上,松了一口气。
可喜可贺,这一夜总算安稳渡过了!
但看李乾坤和张斩月的状况,都越来越不对了。
李乾坤的毒效每天翻倍,昨夜还能挺住,好好劳作,今夜却又是倒在田里套路他,又是低声下气地求他,明晚不知道会怎么样,真是令人害怕!
虽然又挺住了一夜,可今夜李乾坤套路失败,求照顾又被拒绝,也算失了尊严,不知道以后要怎么报复回来。
而张斩月,行为也越来越大胆了,白天明明都把人给劝了去劳作,夜里竟然又来夜闯房间!
掌星河叹气。
这日子可怎么过哟?
要不……明晚他就干脆不在田庄睡好了?
掌星河摸了摸下巴,深深觉得这么决定很棒!
……
掌星河以为安稳地渡过了一夜,可是,这一夜,并没有像掌星河想的那么安稳。
张斩月本来被掌星河劝了,也答应了去早点休息的,可人在半路,又忽然记起了,他怼李乾坤,都还没怼完呢!
怼人没怼到一半没怼完,这让张斩月怎么睡得着?
对李乾坤那已经躺在掌星河床榻上的伪君子,张斩月一点好感都没有。
知道他失忆前是谁那又怎么样,李乾坤敢这么对他,敢明目张胆和他抢男人,失忆前肯定是他的仇人!
于是张斩月又折返了回去,闯入掌星河的房里。
都还没接近床边,忽然,从房梁之上,跳下来两人乌黑的人影。两道银光闪过,两个人影各自出刀,拦在了张斩月的面前,让张斩月不能更进一步。
张斩月:“!”
两道人影忽然出现,打了张斩月一个措手不及。可张斩月身形更快,他不惧刀光,好像天生就是个不怕死的武士似的,马上就战了上去,并吼道:“何方贼子!报上名来!”
张斩月吼得大声,上让在掌星河床榻上吸气的李乾坤微微张开了眼。
李乾坤见到是他,也不意外,他抬了抬手,本来斩杀张斩月的两道人影,瞬间停手,跳回横梁之上。
李乾坤悠然地坐起身,顺滑的长发在修长的颈子边弯了弧度,柔软地垂在肩膀,盖着他的棉被也缓缓滑落。
好一幅美人夏眠图。
连张斩月见了,都没忍住,在心里暗叹一声,这李公子还真是该死的俊美!
可张斩月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那两贼子是你的人,你强留在这里有什么居心?”
李乾坤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轻声反问道:“你夜闯我的房间,对我又是什么居心?”
张斩月:“!!”
张斩月好气,却又觉得李乾坤有武艺得力的护卫,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张斩月没追问护卫的事,开始怼人:“我就是特意来骂你!你我都是被星河捡了收留,我一个双儿每顿吃八碗饭,好歹知道申请干活做事,现在就干八个人的活。你呢?你风一吹就倒,身子比双儿还弱,算什么男人?你以为自己长得俊俏,星河没给你安排干活,你就直接混饭吃了?而且!星河还睡着破了洞的竹席!他活得这么穷苦,你还带着能和我一战的武艺高强的得力下人,竟然好意思装穷,连躺在泥里的衣服都不换,等着星河给你衣服穿,还带着脏衣服睡他的床?”
李乾坤听了,根本没提自己被承包了两片田,被坑了去种红薯的事。
反正怎么气张斩月就怎么来,李乾坤昂头微笑,悠然道:“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