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摸了摸自己脸,“他说我可爱?”
1551,“大概吧。”
李鱼抿了抿嘴,男人嘛,最喜欢的当然是被夸帅气,但既然是目标说亲口说的,不喜欢也得受着。
1551,“心里这么想之前,能别笑得那么恶心么?”
感觉脸颊发烫,李鱼用手扇了两下,没理睬它,思索起关门前听到那句“你在恐惧他”。
假如男人口中的‘你’指的是城市意识,‘他’指的是我……思绪停滞不前,卡住了。
李鱼疑惑得快把头挠秃了,怎么也想不出,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能让这座城市害怕得颤抖。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不算魁梧的胸肌,脑子里灵光一闪,“难道我才是我隐藏的终极大Boss?”
牛逼了,有种要一飞冲天的不真实感。
1551无语,“别高兴太早。”
李鱼反省了下,收敛起激动的情绪,把想不透的问题放置一边,继续想正经事。
关于目标为什么总跟他一起穿越的事想透了,接下来该推敲推敲世界秘密。
已知,石遇对“灵魂不死”几个字反应很大。
又知,石遇和其余几个接触过的当地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忘了在这座城市停留的具体时间。
李鱼让系统把两条线索,平行摆在光屏上,皱了皱眉,摸了摸下巴想了会儿,最终摇头叹气,“想不出来。”
1551,“你再努力想想。”
李鱼只好又扎进问题中,把前后接触过的所有人提出来,马丽娅、厨娘、管家,公交上的大爷大妈,夜场里的兼职服务生,还有之前载过他的出租车司机。
他打住思绪,忽然从翻身下床,绕着屋子走一圈,很好,没有卫生间,随即匆忙走出去。
石遇已经恢复如常,“怎么了?”
李鱼夹着腿说,“尿急。”
男人收回视线,“一楼出去就是。”
李鱼点点头,一路小跑,他先是下到四楼,伸手抓住一个抱着文件走过的年轻人,询问卫生间的位置。
年轻人不疑有他,“一楼出去就是。”
李鱼松开手,道谢,又去到三楼,如法炮制。
等他抵达底楼,总共抓过四个人的胳膊,微凉的体温,隔着衬衣都能感觉到。
“1551,我觉得本地的这些人,很可能不是活的。”想起让大佬失控的那句话,李鱼说,“他们是灵魂,一群被这个世界困了很久的灵魂。”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大佬对“灵魂”反应那么大,为什么本地人会不记得自己在城市里停留的时间。
也能解释,为什么本地人的性格不会像玛丽亚他们一样,发生尖锐的变化。
因为他们已经死了。
死后前程归零,现实中追求的名利钱权成了一场空,他们无欲无求,只在无望的时间中游走。
所以正规公司的里没有人离职,因为工作是他们打发漫长时间的消遣。
思绪一落,正前方大门被一阵吹开。
大夏天的,李鱼胳膊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他上下摩擦胳膊,补充道,“最重要的是,正常人的体温不可能是凉的。”
1551,“可石遇是有温度的。”
李鱼皱皱眉,“目标嘛,肯定是特别的。”
说话间,人已经从南门出去,右手边就是卫生间。
男卫生间里空无一人,他放眼看了一圈,装修完全可以用奢华来形容,弯腰洗了把脸,望着镜子里脸上滴水的青年,脑子猝然冷静。
他走开,脚下一顿,又倒回去。
看了看镜子,又看了看自己身后,心里有个模糊的年念头。
推开最后一间隔间,李鱼放下马桶盖坐下,在心里把线索又理了一遍,随后再次走出去,站到镜子前。
里面除了他自己,还有背后半开的隔间木门,摆放在地上的花瓶,檀香的燃烧升腾而起的烟雾……
是镜子,镜子可以复制一切。
李鱼心脏噗通直跳,指尖颤抖,他闭了闭眼睛,用冷静的声音说,“1551,我知道了。”
“这是一个镜子里的世界。”
李鱼血液沸腾,语速加快, “街道、建筑、公园,这些东西都是镜像复制,本地居民是很早之前就被镜子吸纳进来的灵魂,外地人,则是无意间闯入。”
实现这些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这面镜子必须有自我意识,能量强大,且能自如移动。
镜子走到哪儿,复制到哪儿,以此来充盈这座由镜像构建的城市。
1551正在解析答案,“稍等哦。”
李鱼耐心等着,看向四周,猛然反应过来,“这他妈是个灵异世界?”
1551抽空回答,“我觉得不算,从管理局的角度出发,灵异包涵很多元素,恐怖、怪诞、血腥等等,如果单单只是灵魂,够不上灵异世界的等级。”
李鱼默了默,暗自祈祷千万不要有机会接触。
胆子大和害怕不冲突,他完全不想接触血腥又暗黑的东西。
就在这时,脑子里“叮”的一声,眼前自动弹出光屏,上面有一行金灿灿的大字。
【世界秘密:完成 】
李鱼闭了闭眼睛,浑身酥软的靠在大理石台面上,心情起起落落最耗心神,他现在不只身上软,连腿也是软的。
也不知在卫生间坐了多久,外面走廊有人进来了。
李鱼坐得腿麻了,抓住洗手台站起来,刚走一步,就感觉脚底板似有千万蚂蚁爬过,又麻又痒,脚踝以上是木的。
一道黑色的身影临近,他抬头,张了张嘴,“石先生。”
石遇抬腕看表,“你在卫生间足足呆了半个小时。”
李鱼没有正面回答,抬了下腿,“腿麻了。”
石遇眉头皱紧,“多走两步就好。”
李鱼没有采纳提议,“你背我。”
石遇,“自己走。”
李鱼像尊雕像,定格不动,视线始终黏在男人脸上。
石遇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好像自己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他别开脸,脚下动了下,“我扶你。”
李鱼固执,石遇转身就走。
属于另一个人的脚步越来越远,又逐渐拉近,最终,那双黑色的皮鞋再次出现在视线内。
李鱼爬上男人的后背,胳膊绕到前方,两手扣在一起。
石遇第一次背人,心脏乱蹦,连手该怎么放都不知道,一会儿捞住青年的大腿,一会儿又托住软乎乎的屁股。
李鱼被他变来变去的动作搞得头大。
他抱住男人的脖子,往上蹭,“石先生,你手能别乱动吗。”
石遇干涩的丢出两个字,“抱歉。”
李鱼瞥了眼男人发红的耳根,故意问,“石先生你热么,耳朵好红。”
“不热。”男人硬邦邦道,警告的在青年大腿上掐了下,“说话别靠那么近。”
李鱼见好就收,拖着声音哦了一声。
石遇眉头拧紧,做错事的心虚和无措感再次涌上来,他啧了一声,加快步伐。
两人不知道的是,他们每上一层搂,下面那层的工作人员就全跑到楼梯口,盯着两人粘在一起的背影,又酸又羡慕。
四楼上,秘书办和高层全趴在楼梯扶手上,等大老板的身影彻底消失,其中一个感叹。
“一定是这位江先生没跑了。”
“他真的能带我们出去? ”
“镜子不会骗人,他说有一个人能找到出口,就一定有这个人。”
“万一不是江先生呢?”
“……”
现场忽然安静下来,他们有的低着头,有的仰头看向窗外,空气中流淌着灰暗和绝望。
石遇把人背上楼,丢到沙发上,“要么自己待着,要么自己回去。”
李鱼腿早好了,他站起来,“你刚刚说送我回去。”
掌心残留着柔软的触感,石遇握紧的拳头忽然松开,指腹摩挲掌心,脑海浮现出青年臀部的弧度。
他猛地抬头,两眼通红。
李鱼以为男人要发疯,拔腿冲进里间,带上门前,冲外头喊,“石先生我眯一会儿,回去记得叫我。”
暗红镂空花的木门阻断了视线。
石遇低头看了眼自己,咒骂一声,分开腿坐到办公桌后。
下午时间本来就已浪费大半,剩下的一小半时间转瞬即逝。
下班时间到了,附近CBD的上班族们陆陆续续走出来,古色古香的瞭望楼依旧安静。
大老板没走,谁也不敢动。
秘书小姐如同往常一样,抱着一堆文件上到五楼。
得到应答后,她推门进去,正要同往常一样报告未来两个半小时的安排,大老板忽然抬手打住。
“下班。”
低沉的嗓音如同平地一声雷,把秘书小姐炸呆了。
她眨眨眼,不太确定,“先生,您的意思是,今晚不加班了?”
事出反常,让人不安,秘书脸色猛地惨白,“所以明天不休息,要加班吗?”
附近很多公司都是单休制,但连单休日也要剥夺的老板,只有石遇一个。
“不加。”
男人丢下话,起身进了里屋,秘书小姐愣怔,忽然明白过来,这是要翘班陪男朋友的节奏。
老板,你恋爱的酸臭味我们一点不嫌弃,求越多越好。
任务四舍五入完成了一半,李鱼一身轻松,眼睛一闭就睡成死猪。
石遇站在床头,第三次叫他,“江沅。”
没反应。
李鱼嘴唇微微张开,露出一点整齐的白色牙齿。
石遇挑眉,弯腰凑近,伸出手指在青年脸上戳了几下,见人不醒,手上力道加重。
李鱼在做梦,梦见自己又来到那条复古街道的第三个岔口。
即便是梦里,他也记得,这个岔口在上次的梦境中,被黑暗吞噬了。
但这次不同,岔路口前方没有黑暗,黑暗在他后面,紧贴着后脚跟。
没有退路,只能往前走。
岔道起初很窄,大约只能容纳两人并排经过,渐渐的,道路拓宽,尽头与一条黄色土路相接。
土路两边是高大的树木和杂草,李鱼回头往后看,是一排高大的白墙,没有窗也没有门,顶部是黑色的瓦片。
瓦片比石遇瞭望楼上的差了三个档次不止,是最最普通的粗瓦。
他现在应该在一群建筑物的背面。
城市很大,李鱼没有彻底转完,不确定这些东西在梦境之外是否存在。
尝试着喊了一声1551,果然,又联系不上了。
有过同类经验,李鱼没有慌张,看了眼土路两头,无声的点兵点将,最后决定往右走。
脚刚跨出去,还未落地,黑暗来了,逼着他必须往左走。
一路上都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建筑,这更像是村庄之外的荒野。
李鱼走了好久好久,口干舌燥,饥肠辘辘,步伐变得虚浮。
就在这时,啪的一声,从天而降一根火腿肠。
他两眼放光,伸出手精准抓住。
火腿肠连外包装都没有,换做平时,李鱼看都不看,但现在不一样,他在梦里,再脏吃了也不会生病。
他舔了舔牙齿,带着品尝滋味的心态,轻轻咬下去。
指尖濡湿的舔弄,让人头皮发麻,那是石遇从未体验过的酥痒。
如同羽毛从心间撩过,想用力抓挠,又怕赶走了这种新奇又诱人的触感。
男人半垂着眼帘,视线落在青年的白色齿缝间,然后是里面时而从手指上舔过的舌头。
偃旗息鼓的东西重新起势,石遇尊崇它,抽出手指亲下去。
让他惊讶的是,青年竟然有回应,舌头急切的动来动去,甚至出动了牙齿。
他一个第二次玩儿亲亲的半新手,哪能知道这不是常规操作,老老实实享受着青年的热情的主动。
结果突然发现不对劲,舌头被咬破了。
石遇怔了怔,掐住青年的两腮,遏制住他咬合的欲望,将嘴唇移开。
舌头在犬齿上刮了一下,男人的脸顿时阴沉,出血了,还疼得慌。
李鱼梦里的火腿肠不翼而飞,吓得满头大汗,醒了。
他眼神渐渐聚焦,茫然的看向男人,“石先生。”
1551蹦出来,暗戳戳的打小报告,“他刚刚偷亲你。”
李鱼咂摸嘴,的确有点怪异的腥甜,想起刚刚梦里又甜又咬的火腿肠……哎,尴尬了。
他舔了舔嘴唇,怕男人质问他咬人的事,干脆恶人先告状,“为什么偷亲我。”
石遇本来想蒙混过去,谁知道对方这么会打直球,长久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窘迫难耐。
李鱼一瞬不瞬的盯着男人,见对方的耳朵越来越红,他露出一丝坏笑。
石遇窘迫到极致,触底反弹,突然扑上去。
他自上而下俯视,一只手五指张开,占有欲十足的扣住青年的后脑勺
“因为你可口。”石遇的嘴唇一点点靠近,不要脸倒打一耙,“因为你勾引我。”
李鱼一愣,卧槽,情话来了!
今天的收获太大,他高兴得满脸通红,差点放声哈哈哈。
以为青年脸上的红晕是因为害羞,石遇感觉身上更热了,胸口被某种不知名的情绪用力冲撞,他无法控制的,激动粗暴的将人按压在窄小的单人床上。
男人攻势凶猛,狂风暴雨席卷着青年的理智,没多会儿,两人的胳膊相互抱住对方的身体,严丝合缝的黏贴在一起。
小房间里的温度越来越高,只需要一点火星就能引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