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是当着秦峥的面拨通了小王的电话,还特地开了免提。
“喂,是我。”
小王先是震惊,随即哀嚎声立刻从手机里传出,“老板啊老板!你可算联系我了,你旧伤复发怎么不告诉我呢!我就说你车技不行,你偏不听!你现在住哪家医院啊,地址告诉我,我组织员工过去探望你,她们都可关心你了!”
沈眠皱眉道:“行了行了,都别来了,怕你们给我吵得不得安生,腿伤恢复得更慢。对了,公司最近没什么事吧。”
小王道:“大事没有,小事我们都能看着处理,紧急的事都发你邮箱了,你记得抽时间回复。”
“好,我知道了。有没有人跟你打听我?”
小王略一思索,点头应道:“有,太多人了,媒体记者,圈子里熟的不熟的都打电话问候了,还有谢影帝问了好几回,对对,你的小狼狗也问了一次,不过他特别奇怪……”
沈眠听到他说“你的小狼狗”时,心虚地看向秦峥,发现秦峥也在看他,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让他脊背发寒。
沈眠轻咳一声,问道:“你说重点,他哪里奇怪?”
“他问我,你的房租还收不收,他不打算搬走了,还说什么他要按原来的房租缴费,说先定个五十年。你都住院了,他还说什么房租不房租的,你说这个人奇怪不奇怪。”
沈眠嘴角抽了抽,秦墨这是要赖上他的意思。
他道:“我知道了,你最近先放假吧。这个手机号是秦总的私人号码,你要是有紧急的事情就联系他。”
“什么!秦总的私人号?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
“嘟嘟——”
沈眠已经切断信号。
秦峥已经走到他跟前,从他手里夺过手机,道:“你这是在暗示他,找不到人就来跟我要?”
沈眠笑道:“难道不该跟你要吗?他的衣食父母都被你绑走了,秦总当然要负责啊。”
两人对视,秦峥的目光凌厉霸道,凛然自威。
沈眠抿了抿唇,笑道:“谁让你激我的,我本来是不敢,可你说出来,我只好跟你对着干了。”
秦峥骤然圈住他的腰身,把他扣在怀里,低声问:“知道后果吗?”
沈眠摇摇头,小声道:“不知道。”
秦峥抬手拉上窗帘,把他压在宽大的座椅上,俯身堵住他两瓣粉唇,直亲得沈眠喘不过气来,他嗓音低哑,肃声道:“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知道吗。”
沈眠低喘着气,抬手圈住他的脖颈,撒娇道:“长官,饶了我吧~”
秦峥暗骂一声妖精,原先的词都给忘了,脑海里只盘旋着他甜蜜、醉人的“长官”两个字,他仿佛被灌了一壶烈酒,一下子晕乎起来。
他还在生气,沈书白已经自顾玩起角色扮演来了。
倘若沈书白当真是他手里的囚犯,他便要把这个yin荡的犯人关押在监狱最偏僻冷清、最幽暗冰冷的牢房里,只有他一个人能见到他,沈书白怕冷,就只能往他怀里钻,拼命汲取他的体温。
他还要用粗铁链束缚住沈书白的四肢手脚,让他没办法勾搭别人,让他每夜在身下哭泣、求饶。
可身下的人朝他甜甜一笑,方才所有的阴暗想法全部烟消云散。
秦峥终于明白,这个妖精就是他的克星,他对他无可奈何,哪怕人已经被他握在手心里,哪怕用链子拴着他的脚,铐住他的手腕,他还是被吃得死死的。
沈眠凑上去亲吻男人的喉结,低眉浅笑道:“长官,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秦峥抚着他好看的眉眼,吻上他眼角淡绯的泪痣,幽幽说道:“把你锁起来,死也不放。”
沈眠听到那个“死”字,挑眉问:“秦峥,我要是真的死了怎么办?”
秦峥拧起眉峰,有些不悦,“为什么这么问。”
沈眠凑到他耳边,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因为我活不久了,真的,你要是再把我关下去,我就彻底没救了。”
秦峥道:“你的意思是,在我身边你就会死?让你出去勾三搭四,你就能活?”
沈眠一愣,感觉他总结得没毛病,但因果关系似乎不太对。
秦峥森森一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你随便编什么,我都会信?连这种荒唐话,也敢拿来哄我。”
说完,把人抱在腿上,掰开沈眠两条笔直纤细的长腿。
“等、等等,有话好说嘛……”
……
秘书抱着文件正要敲门,忽而从里面传来稍有些激烈的动静。
这个门隔音效果不错的,却还能听到这么大动静,可见他们一向冷静自持、尊贵儒雅的秦总,实在是人不可貌相。
她讪讪收回手,安静在门外等着。
眼看到了午饭时间,里面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
秦峥把人抱着走出来,他怀里的人不知道是生生累到昏厥,还是兴奋过度晕了过去,安静地躺在秦峥臂弯里,精致白皙的脸蛋,清浅的眉眼,脸颊泛着暧昧的红晕,让人仅是看着就心动不已。
秦峥抬手把他的脸掰向自己胸膛,挡住秘书的视线,道:“安排车,我要回去。”
秘书见他还要回家大战三百回合的架势,忙提醒道:“下午有一场重要会议,老先生也会到场。”
言外之意,您绝对不能缺席。
秦峥沉默片刻,视线落在沈眠微抿的粉瓣上,内心挣扎片刻,终究还是道:“先送阿白回去。”
秘书应道:“我这就去安排司机。”
心里却感叹,难怪古时候有“从此君王不早朝”的说法,他们老板就是典型。
秦峥从特殊通道把人送到停车场,沈眠在他怀里睡得熟,秦峥小心把人放在车后座上,又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把他安全送回去,路上慢点。”
“是,秦总放心。”
秦峥顿了顿,没忍住还是俯下身,在沈眠脸蛋上亲了一口,这才依依不舍地退出去,关上车门。
车子启动,很快消失在视野中,秦峥立在原地,心头忽然掠过一抹不安。
他拨通保镖号码,道:“阿白回去了,你们去接他。”
保镖队长愣了愣,没明白自己老板的意思,这有什么好接的,那位沈导可不是省油的灯,除了您还有谁敢惹这位活祖宗?
他转念一想,哦,怕他半路逃走,立刻应道:“我们马上就去。”
***
沈眠沉沉睡了一觉,醒来时,下半身几乎没有知觉。
秦峥平时的做派像个贵族公子,矜贵又冷淡,可一旦被激怒,就会变得很有野性,让他感受到平时感受不到的乐趣。
不过不能贪多,虽然他这身体设定成二十多岁的数据,但到了寿数将近时,会表现得格外虚弱,做多了太伤身。
沈眠打了个哈欠,抬眼一看,顿时发现不对劲。
这不是秦峥的办公室,也不是秦峥的卧房。而且周遭是封闭的,看不到光亮,只有一盏昏黄的老旧台灯,似乎是一间狭窄的小房间。
他很确定,秦峥就算再生气,也不过是狠狠亲他一顿,或者干他一顿泄愤,不会搞这么一出。
他揉了揉眉心,问:“007,这是哪?”
系统给他发了一张定位地图,还有一路过来经过的具体路线。
沈眠打量片刻,问:“这是我家?不对啊,我家没有这种阴暗、逼仄的小房间……”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进来,修长挺拔的身材,帅气凌厉的面容,冷漠、沉稳的气质,身穿一件黑色风衣,眉眼间隐约有几分阴郁的味道。
沈眠借着不算明朗的光线,看清他的相貌。
——是秦墨。
得来全不费功夫,他果然没看错这只小狼狗。
沈眠坐起身,朝他笑道:“你把我从秦峥手里抢回来的?”
“是。”秦墨供认不讳。
他停在床边,俯身望入沈眠清澈的眼眸,稍稍有些意外,“你看上去很高兴?”
沈眠点点头,道:“我不想被他关着,你把我救出来,我很感谢你。”
秦墨不置可否,却问:“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我家。”
秦墨颔首,“地下储物室,你要暂时住在这里。”
“……我在自己家,为什么要住储物室?”
秦墨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再一次感叹造物主对这个人的偏爱,就连手指都纤白精致,宛若暖玉雕刻打磨成的工艺品。
他嗓音沉缓,幽幽地说道:“秦峥会来找你,所以要把你藏起来。”
沈眠沉默下来,他是见过世面的人,依他看来,秦墨比上次见面时更偏执了,黑化指数直逼五颗星。
他到底身经百战,到这个时候也还是镇定自若,问他:“你不会想把我一直藏下去吧?任何事情,都有个期限。”
秦墨低垂着眉眼,轻轻颔首,道:“一直藏下去……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秦墨捏着他葱白的指尖递到唇边,轻轻地落下一个吻,笑道:“等秦宇天父子失去一切的时候,你就不用藏下去了,到那个时候,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沈眠道:“你要跟秦家作对?可你已经答应秦宇天回秦氏帮忙……难道你,你是故意……”
秦墨道:“是,我当然是诈他的。沈导,你这么聪明,难道还没想明白吗。我去你公司试镜,请求你让我出演你的电影,跟秦宇天作对……这些,全都是为了迷惑他们,不这么做,他们怎么相信我毫无企图,怎么会放心让我进秦氏。”
沈眠的心渐渐冷了下去,道:“你从头到尾,都是想要复仇,你在利用我。”
秦墨走到桌边倒了杯热水,转头塞到沈眠手里,让他暖手。
他道:“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的身世,有一点我没告诉你,我母亲之所以会死,是因为她动手术之前,秦夫人来见过她。原本手术成功率很高,我们在国外,井水不犯河水,也从没想过回来争抢什么,可那个女人就是不肯放过她。”
“这件事秦宇天也知道,可是他做什么了?没有,他什么都没做,竟然有脸对我说,他这辈子最爱的人是我母亲,恶心透了。我失去了唯一的亲人,秦家人怎么能过得这么安逸,我不能接受。”
他在床边坐下,专注地盯着沈眠的侧颜,冷淡的眼眸里泛起柔软,低声道:“沈书白,你知道吗,我原本很讨厌你的,因为秦宇天的缘故,我很讨厌你们这种处处留情,却从不负责的人渣,我起初愿意配合你,也不过是为了让秦家父子相信,我是为了拍电影才回国的。”
他抬起沈眠的下颚,在他细腻光滑的肌肤上缓缓摩挲,道:“可我实在低估了你的魅力,看到秦峥喜欢你的时候,我只觉得可笑,没想到,我竟然把自己也给陷进去了。”
他凑上前,想要亲吻沈眠,被沈眠偏头躲过。
秦墨也不恼怒,反而低低笑出声,道:“生气了?沈导,是不是发现被人骗的滋味很不好受?我也一样。我告诫过你的,我不是那些你可以随便招惹的人,惹了我,就别想逃。”
他猛地把沈眠压在床上,沈眠手里的热水洒了出去,玻璃杯碎了一地。
秦墨仍是无动于衷,紧扣沈眠的双手,压过头顶,轻易扯开他的衬衫纽扣。
房间光线很暗,但足够秦墨看清他身上密布的吻痕,激烈的痕迹,白玉雕琢的身躯散落红梅,处处惹眼夺目,刺得秦墨呼吸不稳。
他动作停顿下来,咬牙道:“秦峥就这么喜欢你,大白天在办公室,你也肯配合?”
他眼中的嫉恨,沈眠看得一清二楚,刻意赌气道:“没办法,你哥哥技术比你好太多了,像你这种雏,横冲直撞,什么都不懂,每次都弄得我很不舒服,跟他做才能真正爽到,我当然只能配合了。”
秦墨冷冰冰地笑了两声,忽然把人扯到自己怀里,握住光裸的脚丫,道:“也包括这个吗?”
沈眠的脚腕上还扣着脚环,泛着白光,银色链条耷拉在一旁,衬得脚踝白皙精致。
“……”
秦墨道:“这个也是你自愿的?”
沈眠知道他在想什么,虽然秦峥的本意是怕他逃跑,当做脚铐用的,可这玩意儿本身用途就不纯洁,任谁看来都是调♂教用具,也难怪秦墨会气成这样。
沈眠默了默,点头道:“我乐意,不用你管。”
秦墨点点头,连声说了好几个“好”字,他蓦地起身,似乎在压抑什么,忽然他像是怒极一般,把房间里仅有的几样摆设全部砸毁。
沈眠听着耳边的动静,低着头不吭声。
他默默算着日子,满打满算也只剩下一个月,好感度基本维持在一个瓶颈,这个时候,只能剑走偏锋了。
他惹怒秦峥,为的是让他对自己更沉迷。他激怒秦墨,则是为了让他心疼。
秦墨发泄完了,大步走了出去。
好一会,沈眠走下床开门,果然是上了锁的。
他低头看着地上的玻璃碎渣,心说好险,差点踩到。
他原本就是光着脚的,秦峥为了防止他逃跑,一直是走到哪,那根长链子就锁到哪,根本不可能为他准备鞋,方便他逃走。
秦墨把他抢回来,一直放在床上,这里当然也是没有鞋的。
沈眠光脚趾踩在地面上,脚的旁边,则是一堆碎玻璃,屋内只有一盏昏黄的旧式台灯。
沈眠勾起唇,“要是不小心踩到,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