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苏培盛了[穿越重生]——BY:四眼娃娃

作者:四眼娃娃  录入:01-05

  “警醒?”康熙爷睁开眼睛,“什么警醒?贪赃枉法、弑亲杀人,只凭百万两银子就能洗清罪责了?”
  “皇阿玛,儿臣不是——”
  “混账!”
  一碗滚烫的茶水直直地朝着四阿哥泼过来,硬生生地打断了四阿哥未说完的话。
  四阿哥不敢躲,被水泼到的皮肤霎时一片通红。
  “朕看你是被权利迷昏了头!”康熙爷一改适才的泰然,满面怒色。
  四阿哥内心震动,抬起头看向他高高在上的皇阿玛。
  “你平素的冷静自持呢?你惯常的公正秉性呢?”康熙爷绕过龙案走到四阿哥身前,“被人鼓动到了心坎里,一时就全忘了是吧?”
  四阿哥紧抿着嘴唇不说话,身上一阵阵发寒。皇阿玛说对了,他这一晚,把这二十多年的坚持全都丢了。
  康熙爷在四阿哥跟前走了一圈,嗓音越发冰冷,“今晚,你给朕跪到九经三事殿外头,好好清醒清醒!”
  “是,”四阿哥未再辩驳一声,一头叩在地上,躬身退出了殿门。
  苏伟早就赶到了畅春园,跟张保一起焦急地等在九经三事殿外头。
  没想到,好不容易等到四阿哥出来,竟看到他直直地跪在了台阶上。
  “万岁爷有旨,”传旨的小太监挡在了苏伟和张保跟前,“雍亲王今晚在九经三事殿前自省,任何人不得打扰!”
  苏伟愣在原地,只能呆呆地抬起头看着四阿哥的背影,两人隔了二十六级台阶,却好像隔了一条银河。
  “小伟,我输了,”四阿哥看不见苏伟,只能看着九经三事殿敞开的大门,在心里偷偷道,“我以为我可以赌一把,只要噶礼不死,老八就得不到江南。可是,我错了,这个赌我根本就没有筹码。皇阿玛说的对,我是被权利冲昏了头脑,连做事的基本原则都忘了。白费了你这么多年的用心良苦,到头来,我还是个为了追名逐利不择手段的人……”
  “主子!”
  苏伟的声音突然在耳旁响起,四阿哥猛地一惊,转头就看到苏伟换了身衣服,正站在他身边。
  “你怎么上来的?”四阿哥左右看了看,负责监督他的小太监都不见了。
  “哎呀,这世上哪有银子解决不了的事儿啊,”苏伟扇了扇手上的两张银票,洋洋得意的小模样倒好像完全没被四阿哥受罚的事儿影响。
  “快回去吧,爷没事儿,别一会儿让人发现了,”四阿哥直起身子,不再看向苏伟。
  苏伟把脑袋凑到四阿哥眼前,大眼睛眨了眨,“万岁爷罚你,是因为你为噶礼求情了?”
  “是,”答完,四阿哥的嘴唇又蠕动了两下,可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苏伟伸手摸了摸四阿哥脸上的红痕,两眼蓦地一瞪,“这是怎么回事儿?万岁爷打你了!”
  “不是,”四阿哥躲开苏伟的手,生怕让人看到,“只是被茶水烫了一下,现在都快好了。”
  “好什么好啊,这边都起泡了!我&¥#%——”苏伟把袖子塞进嘴里,硬生生忍住要脱口而出的脏话。
  “爷没事儿,”四阿哥勉强地笑了笑,神情却颇为苦涩。
  “诶,哪个人能一条岔路都不经地走到头啊,”苏伟揣着袖子蹲到了四阿哥身边,“那个噶礼是个段数高的,好在他活不了多久了,咱们吃一堑长一智嘛。”
  四阿哥弯了弯唇角,蹲在他身边的人又拿手肘捅了捅他。
  四阿哥转过头去,就见他家苏公公用嘴型对着他念了七个字,然后捧着脸到一边害羞去了。
  四阿哥愣了愣,片刻后轻声笑了起来,虽然人还跪着,但心里已是一片承平……


第350章 羞辱
  康熙四十八年
  五月二十日,夜
  胤禟、胤誐一起聚在八阿哥的恩泽园里,内侍们掌着灯笼,将水榭四周映得通红。
  胤禟、胤誐都喝得多了些,笑着给八阿哥斟酒。
  “这回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胤禟歪着头对胤誐道,“我和八哥还在想怎么对付噶礼,没想到他家里竟放着一只现成的火药桶。稍加挑拨两句,这位前任两江总督就被‘砰’地崩上了天。”
  胤誐喝得多了些,端着酒杯只是笑。
  胤禟又转头对八阿哥道,“这回可得恭喜八哥了,等查弼纳上了任,这江南可就是八哥的囊中之物了。”
  “诶,”胤禩弯着唇角摆了摆手,“说什么囊中之物?这事儿还是多亏九弟尽心谋划,以后有了曹李两家的扶持,咱们兄弟在朝堂上也能站得再稳当些。至于其他的事儿,八哥现在也是走一步看一步啊。”
  “唔,八哥,八哥就是太小心谨慎,”胤誐大着舌头道,“我就看看好八哥,八哥放心,以以后,兄弟们肯定助八哥,助八哥——”
  “胤誐喝得太多了,”胤禩笑着打断胤誐的话,让奴才们赶紧端醒酒汤上来,又回头对胤禟道,“今儿天晚了,你们两个就住在我这儿吧,我让奴才们收拾两间客房出来。”
  “好,好,都听八哥的,”胤禟也有些迷糊,撑着额头揉了揉眉心。
  “贝勒爷,”水榭里正热着醒酒汤,何焯走到了莲池旁。
  “是先生啊,”八阿哥朝何焯招了招手,“胤禟、胤誐喝得都不少,先生有事过来说就是。”
  “是,”何焯躬身上前,胤禟、胤誐喝了醒酒汤,也都清醒了两分。
  “回禀贝勒爷,”何焯拱了拱手,“畅春园传来消息,雍亲王带着噶礼一起面见圣上,结果惹得圣上大怒,噶礼被刑部带走,雍亲王则被罚跪在九经三事殿门前自省,听说要跪上整整一夜。”
  “什么?”醉酒的胤誐倒是第一个有了反应,随后很是幸灾乐祸地连连大笑道,“真是老天有眼,让他平日教训那个,教训这个的,还敢把小爷关进宗人府里!现在活该他被罚跪,跪一个晚上都是少的,跪废了他那双腿才能让爷出口恶气!”
  “胤誐,”八阿哥念了十阿哥一句,回头与九阿哥对视了一眼,“行了,今晚也不早了,你们两个早些去休息吧。”
  “我不去,”胤誐一兴奋,酒意又退了一半,“我现在就要去畅春园看看,看看那张一板一眼的脸跪在九经三事殿前还敢不敢摆谱?”
  “胤誐,不许去!”八阿哥眉头一皱,向九阿哥示意了一眼。
  九阿哥上前,一把搭住十阿哥的肩膀,搂着他往客房的方向走去,“哎呀,要看热闹,也用不着大半夜的啊。要去明早再去,这时候去,万一吵醒了皇阿玛,咱们不是自找苦吃吗?”
  九阿哥劝走了十阿哥,水榭里就剩下了八阿哥和何焯。
  “依贝勒爷见,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何焯上前一步问道,“雍亲王竟然自己卷进了噶礼一事中,对于咱们来说,这可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啊。”
  “先生说得有理,”胤禩走到水榭边,望向夜幕中的莲池,“不过,四哥可是很少干这种糊涂事儿的。既然他那么在乎噶礼的命,那咱们就帮帮他好了。”
  五月二十一日,清晨
  九经三事殿外,四阿哥当真跪了一个晚上,膝盖已经没了知觉,精神也开始恍惚。
  苏伟在台阶下头急得团团转,偏偏昨晚万岁爷就歇在了偏殿里,看人的小太监一点儿不敢马虎。任苏大公公几百两银子掏出去,也就换得在四阿哥身边陪了半个时辰。
  卯时三刻,偏殿里有了响动,张保与几个小太监交涉不成,皱紧眉头走回苏伟的身边,“皇上已经起身了,可外面的守卫不肯替咱们通传。这一会儿就到上朝的时辰了,也不知万岁爷要让跪到什么时候?”
  苏伟两手在袖子里攥得死紧,台阶上四阿哥的背影已经不再直挺挺的了,那地砖又硬又凉,后半夜才给加了垫子,这一大早就下了雾,现在肯定都湿透了。
  “德妃娘娘还在宫里,咱们除了等皇上赦免,也没别的法子可想,”说这话时,苏伟把牙龈都咬得咯吱响。
  张保敛眉思索了片刻,眼睛突然一亮道,“德妃娘娘不在,咱们还有贵妃娘娘啊。以贵妃娘娘跟咱们王府的关系,求她给万岁爷递句话,应当不难吧?”
  “不行,”苏伟暗地里咬了咬嘴角,“主子是犯了错被罚跪,特意找人求情就显得心不诚了。更何况,咱们跟贵妃娘娘的关系,还是不要引人注意为好。”
  “可——”张保有些犯难地抬头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恰在此时走下台阶。
  “魏公公!”苏伟双眼一亮,连忙迎了上去。
  “苏公公,”魏珠后撤一步,绕开苏伟往外走,“咱家还有差事在身,就不与苏公公闲话了。”
  苏伟双唇一抿,不管不顾地跟了上去,两人一路穿过九经三事殿,引得不少人侧目。
  魏珠暗暗咬牙,生怕再走下去会被人猜疑,回身把苏伟引到了假山后头,“苏培盛,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伟倒是淡定了不少,两手揣在袖子里,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我想干什么,魏公公不是很清楚吗?不过在万岁爷面前递一句话的事儿,魏公公何必像躲瘟疫似的躲着兄弟呢?”
  “四王爷已经跪了一个晚上了,”魏珠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上的拂尘,“眼瞅着万岁爷已经起了身,难道还差这一个时辰?”
  “魏公公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苏伟皱起眉头,语气里满是怀疑,“还有一个时辰宗亲朝臣就要入殿议事了,我们王爷只是一时糊涂,被小人蒙骗。这罚跪自省和当堂示众可是两码事儿。更何况,昨儿个万岁爷也只说跪一晚而已。现在天已大亮,我家王爷直直跪了一宿,自省自罚都是奉旨而为,不敢有一丝怠慢,如今已然知错,想向万岁爷禀陈心意,魏公公于情于理,就算为了皇家颜面,代为通传一声,又有何不可呢?”
  “哼,”魏珠一声浅笑,看向苏伟的眼神又带了几分审视,“苏公公还真是长了一副三寸不烂之舌。只可惜,这番说辞纵然有理有据,却也太过避重就轻了些。若换作平常,能为雍亲王说几句话,咱家自是不会推辞。可今时不同往日,你可知你家王爷的一时糊涂,刚好犯了万岁爷的大忌?一个犯了弑亲大罪的人,即便再有本事,也是留不得的。这个当口,莫说于情于理,就是升官加爵,本公公也不会轻易开口的。”
  “哦?”苏伟面色未变,只是双眼微微眯起,“魏公公倒是言行爽快,不过,您也别太小看苏某了。当初那几千两的银票,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魏珠面色一沉,看向苏伟的眼神带了两分狠厉,“苏公公,这是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警告,”苏伟向前一步,与魏珠并肩而立,“在这皇宫大内里,能一脚踏多船,与诸位皇子都有来往的大太监,魏公公可是头一个。”
  “那又怎样?”魏珠微微偏头,眉梢轻扬,“多大的本事走多宽的路,魏某若只是个一味贪多,不自量力的蠢人,也走不到今天的位置上。怎么,苏公公以为,我会踩不住脚底下的船?”
  苏伟轻声一笑,走到魏珠跟前,一边替他弹去衣袍上的灰尘,一边凑到他耳旁,“别人的船,魏公公踩不踩得住,小弟是不清楚的。但雍亲王府这条船,您是注定踩不住的。”
  苏伟的嗓音压得极低,魏珠却觉得尤为刺耳,“苏公公也别把话说绝了,贿赂内宦的罪名可是不小。这事儿要是捅出来,雍亲王或许还可以脱罪,你自己这颗脑袋,却是绝对保不住的!”
  “这就不劳魏公公费心了,”苏伟背着手,往后退了两步,嘴角微微扬起,“就像您说的,多大的本事走多宽的路,我苏培盛要是天天担心自己这颗脑袋,也是走不到今天的。”
  九经三事殿
  康熙爷用完了早膳,魏珠端了一杯清茶迈进殿门,“万岁爷,喝杯茶清清口吧。”
  康熙爷接过茶碗,漱了漱口,又低头打开了案上的奏章。
  魏珠探头往外看了看,手上的茶碗一歪发出一声脆响。
  康熙爷抬起头,魏珠连忙下跪请罪。
  “行了,起来吧,”康熙爷随意地挥了挥手,一边低头看折子一边道,“一早上怎么冒冒失失的?”
  “万岁爷恕罪,”魏珠低下头,一脸为难相,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轻声道,“眼看到了上朝的时辰了,四王爷还在外头跪着呢。奴才想,这要让朝臣们看到了,怕会多有议论吧。而且,今早刚刚下了雾,奴才见四王爷跪在湿凉的台阶上,也不知会不会伤了膝盖。”
  康熙爷笔下微顿,像是犹豫了片刻,也没有看向魏珠一眼,又直接低下头道,“让他回园子歇着去吧,这几日的早朝不用他上了。”
  “嗻,”魏珠咽下一口唾沫,向康熙爷行了一礼,躬身退到殿外传旨去了。
  九经三事殿外
  “主子!”得了旨意的苏伟连滚带爬地上了台阶,跟张保一起把四阿哥架了起来。
  “没事儿,爷还能走,”四阿哥出了一头的冷汗,衣领都沾湿了。
  “别逞强了,我们扶着你出去,”苏大公公心疼的无以复加,掏出帕子给四阿哥擦了擦,三个人一点一点往台阶下挪。
  “哟,这不是四阿哥嘛?”
  好不容易下了台阶,苏伟就听到了一个尤为讨厌的声音。
  胤誐扬着嘴角走到几人跟前,看向四阿哥的眼神带着浓浓的嘲讽。好在他一大早就过来了,连九哥都没等,这要再晚一会儿,就没这么好的风景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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