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苏培盛了[穿越重生]——BY:四眼娃娃

作者:四眼娃娃  录入:01-05

  “天快黑了?!”
  八福晋一脸愕然地望向窗外,不知不觉间, 太阳竟已西垂。
  书房
  昏黄的光线穿过窗棂,映在允禩的脸上。
  他微微偏头,望向窗外,双眼不觉眯了眯, 嘴边慢慢溢出一丝浅浅的笑。
  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黄昏, 这样的结局……
  当夜,銮驾紧急回京。
  护军营作乱, 雍正爷在皇陵险些遇刺的消息, 瞬间传遍整座京城。
  护军营下五旗遭彻底清洗,骁骑营被紧急调往内城。
  前锋营无声无息地围住了廉亲王府、敦郡王府和九贝子府。
  翌日早朝上, 雍正爷亲点了几名宗亲会同大理寺、刑部,一同调查此事。
  本来,朝臣们最近一直甚嚣尘上的, 是雍正爷打算在全国推行的“丁银摊入田赋,一并征收”的税收政策。
  这一政策,比康熙爷在位时,立下的“滋生人丁,永不加赋”更加决绝。
  人丁五年一审,多少官宦在其中巧立名目,牟取暴利。
  而雍正爷此政,竟是打算一举废除在中国绵延已两千年之久的人头税。
  朝廷沸然,地方动荡,经雍正爷一手提拔的官吏们自是大加维护,老一派则誓死反对。
  为了抵抗新帝施行新政的决心,很多官员开始暗中接触廉亲王、九贝子等人,企图结党联盟,对抗皇权。
  可是,谁也没想到,一次普通的皇陵祭祀竟演变成了反叛作乱。雍正爷虽没有言明,但前锋营的举动已是显而易见。廉亲王、敦郡王、九贝子等人,怕正是这场谋乱的幕后主使。
  原本还打算靠拢廉亲王一派的官宦都立马歇了心思,已经与廉亲王等人有了联系的,开始想尽办法撇清关系。
  不到半月,朝上敢公然反对“地丁合一”的声音,已然变得越来越弱。
  七月初二,养心殿
  苏大公公从宫外回来时,刚过了午膳时间。一大早上走时是精神抖擞的,可回来时却有些垂头丧气。
  “怎么了,师父?买卖谈的不顺利?”小英子凑到他身边。
  “商场如战场啊,”苏大财东很惆怅地叹了口气。
  小英子笑笑,扶着他到廊下坐着,“廉亲王府那位就要移到宗人府了,他跟看守的人说,临走前想要见见您。”
  “见我?”苏伟有些惊讶。
  “是啊,”小英子点了点头,“特地说了,只想见您一个人。还说您要是不去,一定会后悔的。”
  日前护军营作乱一案,到如今也审了半个月了。
  结果并不出乎意料,几个参与的护军统领都说廉亲王、九贝子一行人是幕后主使。
  允禟是拒不认罪,坚称是被人攀诬的。廉亲王一直没说什么话,完全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
  到底事关先帝一脉,大理寺即便掌握了证据,当事人不认罪,他们也不敢轻易定案。
  奏折到了御前,朝臣都猜测,以雍正爷继位以来,一直铁腕专断的性格,定会从重处罚。
  但没想到,雍正爷又去了皇陵,在先帝灵柩前跪了半日,回来只以老八、老九怀挟私心、结党乱政、意图险恶的由头,将二人一人圈禁宗人府,一人送往四川军前效力。而明面上牵扯不大的敦郡王,只受了一顿训斥,似乎就不了了之了。
  护军营作乱一案,被雍正爷暂时压在了案头。
  众人皆晓,万岁爷这也是要维护皇家颜面,更不想在先帝丧期,处置自己的亲兄弟,以免留下不孝不悌的骂名。
  得知八阿哥要见他,苏伟也没耽误,当天傍晚就到了廉亲王府。
  廉亲王府与曾经的雍亲王府,其实只一墙之隔。可如今,一座是尊贵无比的潜龙宝坻,一座却人丁寥落,门可罗雀。
  苏伟跟着荣平进了八阿哥的书房,巴彦等人侯在了门外。
  书房内,一应摆设还是亲王的仪制,只是八阿哥褪去了蟒袍锦服,只穿了一身普通的白色长衫。
  “奴才苏培盛,给廉亲王请安。”
  苏大公公哪怕到了已是阶下之囚的府上,也是礼仪周全的。
  八阿哥坐在软榻上,轻声一笑,“如今这天底下,还有多少人受得起苏公公这一礼呢?本王近来也常常好奇,苏公公每次给人行礼时,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想些什么?
  苏伟在心里咂摸咂摸嘴,这能想什么呢,上辈子在号称人人平等的现代社会,见了甲方、乙方,见了领导、客户,不也都得上赶着问声好吗?
  “王爷托人说想见我?”苏伟把好久没拿过的拂尘往袖子上一搭,“是有什么事要转告万岁爷吗?”
  “我与他已没什么话好说,胜者为王败者寇罢了,”八阿哥端起炕桌上的茶碗,低头轻抿了一口。
  苏伟束手站着,就差翘起脚跟晃一晃了,八阿哥这总爱拐弯抹角的习惯,这辈子怕也没机会改了。
  “苏公公没有奇怪过吗?自当初京郊大火,你和那位的秘密就已经瞒不住我了,可我却一直没有声张。”
  八阿哥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苏伟,“胤禛登基为帝,我已是被逼到了悬崖边上。你我都清楚,我和你们早就注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结局。可即便如此,我依然没有借此动手。试想一下,一个刚刚继任的新君,本就深受疑窦,若再让人知道,他几十年来迷恋一个太监,朝野上下会做何反应?他的帝位,还能坐得稳吗?”
  苏伟眨眨眼睛,心下一时啼笑皆非,“王爷找我来,就是想说这番话?怎么,王爷高抬贵手,少害了我们一次,我们就该感恩戴德,前事皆休了?”
  “我自是不指望你们感恩戴德,”八阿哥眉眼渐深,“但我要你记得,我要他也记得,是我放了你们一马!是我,让苏公公如今还能有机会,陪在那位孤家寡人的身边。”
  苏伟微微扬起下巴,嘴角轻勾,“奴才明白了,王爷是想用这件事,为自己的家人保个平安吧?毕竟,小阿哥、小格格都尚且年幼,八福晋的娘家也牵连进了这次谋乱,廉亲王府已是有名无实了。”
  八阿哥没有说话,默默地转回了头,眼神已经放空。
  “但我们为什么要应承你呢?”
  苏大公公的声音突兀地插进八阿哥的耳朵,八阿哥的瞳孔蓦地放大。
  苏伟一边转身往外走,一边幽幽地道,“您刚才一堆废话,只一句是对的,胜者为王败者寇!一个穷寇,还有什么资格来卖人情呢?!”
  “那你们不想找到刘槐了吗?!!”
  八阿哥猛地站了起来,苏伟倏地停下了脚步。
  “允祥腿上的毒疮,怕是已无药可医了吧?”
  苏伟背后,八阿哥强撑着桌角,脸色苍白的厉害,嘴边却还挂着最后一点笑。
  七月中旬
  廉亲王被圈禁宗人府没多久,雍正爷下旨,赐弘旺贝勒衔,另建府邸,奉养廉亲王府家眷。
  被发遣四川的九贝子允禟,虽多有拖延,但终究还是被迫上路了。雍正爷下旨,令川陕总督年羹尧管束,不许其骚扰百姓,为祸地方。
  七月十七,养心殿
  “怎么样了?”
  刘槐最终被傅鼐从京郊看押的庄子上平安带回,雍正爷特地下旨,让怡亲王入宫诊治。
  “回皇上,”刘槐有些瑟缩地跪着,“王爷腿上的毒疮已深入肌理,草民固然可以凭针术,强去毒素。但王爷的腿,势必会留下伤症,日后怕会影响行走。”
  “只是影响行走吗?”苏伟从旁问道,之前看病的大夫,可都支支吾吾地说会影响寿数的。
  “是,”刘槐沉下头,“草民的医术正对此症,只要能将毒素祛除干净,毒疮便不会再犯,也不会再伤害王爷的身体了。”
  这话像一根定海神针,饶是一直看似镇定的雍正爷,也长长地舒了口气。
  “影响行走便影响行走,多让人伺候着就是了。”
  靠在软榻上的怡亲王,也听着笑了笑,“让皇兄担心了,若能如此,臣弟已别无他求。”
  从怡亲王休养的西偏殿出来,苏大公公开心了。
  雍正爷在身后跟着他,两人一起往寝殿去。
  “这下没白让八阿哥占了便宜去,那刘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只要能把十三爷的病治好,就让他家里人安生地过两年。”
  “八福晋当初做下的事,朕还都记着呢,”雍正爷的嗓音还有些冷冷的,“不过,胤禩也是算准了你心软,势必会全都答应下来。”
  “不答应怎么办呢?咱们找刘槐都找了那么久了,十三爷的伤耽误的时间越长越危险。”
  苏伟拍拍自己的胸脯,“再说,我如今好好的呢,可见老天爷还是长眼睛的。”
  雍正爷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如今且先应了,可八福晋那个人,必不是个安生的。若他日再出事,就不能怪朕了……”
  “万岁爷,”张保从外而来,行了一礼,“咸安宫来报,二阿哥那边都已收拾停当了。”
  苏伟有点诧异,他最近有点忙,不清楚咸安宫的事。
  “朕之前册封弘晳为理郡王,令他携家眷往京郊郑家庄居住。如今京里的事也大都妥当了,朕也不想让二哥,一直拘在咸安宫里。”
  七月二十,东直门外
  从皇宫行来的马车,停到了一处背人的小道上。
  京郊的太阳很大,允礽被扶下来时,一时还有些睁不开眼睛。
  另一辆马车上,下车的赫然是一身常服的雍正爷和苏公公。
  “已经出了城门了,也只能送二哥到这里了。”
  允礽放下挡着眼睛的手,脸上满是温和的笑,“四弟百忙之中,还非要来送我,二哥已是感激之至了。”
  二阿哥的身体很单薄,过了年之后,更是病的一场接一场。如今,大夏日里头,身上还披着厚厚的斗篷。
  胤禛一时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受,只能道,“待过一阵,宗亲间再安定些,便接二哥回京。到时,给二哥单独开府。”
  二阿哥一笑,摇了摇头,“不回来啦,这座皇城关了我一辈子,如今好容易出来了,再不想回去了。”
  胤禛嘴角微动,未说出话来。
  允礽的目光在胤禛身边逡巡而过,落到苏伟身上,“还好,你虽留下了,却终不是一个人。”
  小路另一旁,传来车轮徐徐的滚动声。
  苏伟眺望了一下,转头道,“二爷,虽您家眷都已在郑家庄了,但有一个人,不知您肯不肯带着。”
  允礽眉心微动,顺着苏伟的眼神,看向那辆驶来的马车。
  马车沿路而来,到了几人不远处停下,一个身影有些踉跄地跳了下来。
  “你,你是?”
  允礽看着缓慢走近的人,一时没敢认。
  来人扑通跪下,眼泪夺眶而出,“主子!”
  “小初子?!”
  自当初,林初被苏伟救下,已经过了七年了。
  “你还活着?”允礽有些不敢相信。
  林初一个头叩下去,长跪不起。
  “当年,是奴才碰巧,救了林初公公。”
  苏伟向二阿哥讲诉了七年前的事,对于这些年,苏伟一直不让林初回京,二阿哥也能理解。
  “能活着就好,能活着就好啊,”二阿哥的嗓音满是欣慰,亲手扶起了林初。
  “主子……”
  林初流着泪,磕磕绊绊地道,“奴、奴才腿脚不利落了,但奴才还能伺候您的。求主子开恩,带奴才一起走吧。”
  “林初公公这些年,一直在想办法逃回京城,他心里一直惦记着您。”苏伟从旁道。
  二阿哥倏忽一笑,抬手拍了拍林初的头。
  “好,一起走。咱们一起去那山林野地,好好看一看。”
  下人们牵来了马车,林初踉跄着脚步,扶着二阿哥踏上了脚凳。
  二阿哥回身,冲胤禛和苏伟,一一拱手而谢。
  “好好对他。”
  允礽轻声道了一句,胤禛重重地点了点头。
  车门关闭,林初跳上了车梁,与苏伟对视了一眼,轻轻颔首。
  马儿嘶鸣,落下的马蹄却是轻快的。
  胤禛与苏伟,目送着马车驶上官道,与京城越来越远。
  “当年,二哥是担着大半个江山出生的。而今,他终于落了一世俗务,彻底轻松了。”
  苏伟偏头看向胤禛,伸手牵住了他。
  胤禛转头一笑,两人手牵着手,往马车走去。
  “回宫吗?”
  “不回,带你去个地方,”胤禛神秘兮兮地道。
  马车进了城门,在大街小巷里穿行,苏伟一直趴在车窗前看。
  终于,马车驶上了东直门大街,在一人声鼎沸处停了下来。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苏大公公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
  “下车,”胤禛拉着苏伟下了马车。
  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了一间显然是新开张的铺面前。
  苏伟仍然一脸疑惑,转头看着胤禛,胤禛示意他看看铺面的招牌。
  “永,乐,当?”
  “嗯,”胤禛嘴角噙着笑,点了点头,“你的!”
  “啊?”
  苏大公公一愣,又转头去看。
  “朕亲自下旨御赐的,满京城唯这一家。”
  苏伟愕然,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大门。
  当铺内柜台、货架一应俱全,对着门的墙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当”字。“当”字右下角,是“御赐皇赏”的刻印。
  苏伟前屋后院绕了一圈,又风一样的跑回了胤禛跟前,“我的?这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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