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过的情侣只有覃闻语和何亦,还有田晓迟和沈清川。
而后者的相处他见得很少不说,甚至于他们算不算得上是情侣他都难以界定。
最后能参考的就只剩下覃闻语和何亦了。
宁安是认真想了想的,想从他们身上寻出一点点经验来给宁好。
事实上,覃闻语和何亦所经受的考验,要远比宁好这边严峻的多。
只是覃闻语一直无条件地相信着何亦,而何亦也一直无条件地依赖着覃闻语。
可这个世界上,“何亦”太少了,“覃闻语”也一样太少了。
他们从一无所有,挤在半边合租的房子里,一直手牵着手走到现在,从没有谁想松开过。
所谓的半边房子,是宁安听他们聊天时无意中带出来的。
那的确是半边房子。
一间十几平的卧室,被用木板从中间隔成两部分。
那么简陋的木板,完全起不到隔音作用,只能阻开目光。
木板两边,一边放一张简陋的木床,分开住着两对小情侣。
他们说起这些时,也是带着笑的,仿佛从来没觉得苦过。
直到现在,何亦声名鹊起,覃闻语虽籍籍无名却也从未气馁,一直全力奋进。
从始至终,他们之间变的只有环境,身边的人和他们拥有的东西……
全部是那些身外之物。
而他们自己,他们对彼此的感情,却一直赤城热烈,从未变过。
覃闻语也曾慌乱过,可那只是怕自己配不起何亦了,怕自己会耽误他,怕别人比他更配他。
这样的感情万中无一,根本不具备参考意义。
宁安在心底比较了一圈,最终却只能安慰宁好,他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一切都会好的。
毕竟他看过一部分书,知道白月光虽然在他们之间掀起过波澜,最终却无法动摇他们的根基。
而且现在还少了原主宁安在其中作乱,宁好的处境已经比原来要好了很多。
他知道他们最终会走进婚姻,过的也相当幸福。
他含笑说话的语气十分笃定,让宁好的心莫名安定了下来。
他们到宁家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孙兰芯已经做好了午饭,宁安帮着去厨房端了饭菜摆到餐桌上。
一家人围着餐桌,宁士渠开了两瓶白酒。
酒过三巡,罗修典果然说起了合作的事情。
楚和各地分公司员工出差,开会,活动……
每年的展会,各种形式的秀,以及合作伙伴的商业交流等,每一样都需要住宿和场地。
更不要说楚和在商界的影响力,所拥有的庞大资金流和资源,以及各种投资方向……
沾上一点就足以让罗家从小康变地主了。
其他姑且不提,盛景作为五星品牌连锁酒店,每年旅游假期各种旺季自然是供不应求,但淡季空出的房间和闲置的资源就太多了。
如果能把这些资源有效利用起来,盛景每年的营业额至少能翻上一番不止。
像楚和这种全球各地分公司遍布,员工人数众多的大型公司,便是他们最重要的公关对象。
如果和他们签订了合作协议,楚和的一部分合作对象也极有可能会与盛景合作不说,再出去公关其他大型商业机构时,只要把楚和祭出来,便是一个活招牌。
事实上,盛景这几年也一直在做楚和的公关。
可惜楚和有十分稳定的合作伙伴,所以一直没得其门而入。
来的路上,宁安也特意交代过封允,如果罗修典谈合作的事情,让他不用放在心上。
如果不合适,直接拒绝就可以,不用考虑他的面子。
他这样说时,封允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他抿着唇笑:“那可是罗修典!”
宁安莫名其妙看他一眼,没说话。
封允又说:“那可是罗修典?”
宁安挑了挑眉:“罗修典怎么了?”
封允低着头笑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又说:“罗修典没怎么啊?罗修典是你妹夫啊。”
封允并没有一口答应下合作事宜。
而是让罗修典把报价发到自己邮箱,由自己转给公司相应负责人。
封允这样说的时候,宁士渠的脸色便很不好看,不时拿眼睛斜着宁安。
在他眼里,无论封允什么地位,都是他的儿婿。
这样没有当面给罗修典放水,而是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就是不给他面子。
而且既然都是做生意,没有把生意交给别人而冷落自己人的道理。
宁安低头喝汤,假装看不到他的眼色。
而罗修典也在偷偷打量宁安,当初对他如此迷恋痴缠的人,这一刻竟然连一句话都不肯为他说。
这让他有一点诧异。
而宁安的气质和行事作风,日常的谈吐,神态,也都让他觉得很不一样。
原来那个他一心厌恶的宁安,是夸张浮躁的,而如今的宁安却是沉稳内敛的。
有时候他甚至很优雅,优雅到光华灼灼。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奇怪,这不像是原来那个宁安。
封允最是见不得宁安受委屈,他注意到宁士渠的脸色,生怕宁士渠背后又骂他。
而且他知道,宁安事实上很爱他的父母。
于是他笑笑,又对罗修典道:“这样,你把报价发我邮箱,我让公司负责人把现有合作酒店的报价发来比较下,虽然我不能保证都给你,但给你一部分还是可以的。”
罗修典当即笑了起来,宁士渠的脸色也终于好看了些。
宁安抿着唇没说话,这次他要开车,没喝酒,便端着汤碗慢慢的抿。
封允则客气地陪着宁士渠和罗修典喝了几杯。
回去的时候,宁安说:“你没必要这样的。”
封允靠在副驾上,探手揉他的发:“他们是你的亲人,你很爱他们,不是吗?”
宁安怔了怔,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爱的家人并不是宁士渠一家。
他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说:“以后不要这样。”
封允扯着他一绺头发,稍微用力拉了拉,把他的头往自己这边拉近了些:“不高兴吗?”
宁安也不是不高兴,只是觉得没必要,最后他还是抿着唇摇了摇头。
封允则以为他是因为他的让步而有了心理压力。
他向他靠了靠:“别这样,酒店总得用的,如果价格不合适,我会跟罗修典谈。”
宁安看着他,封允的眸子很黑,但却极明亮,漾着笑意。
他点了点头:“好。”
封允的心情超级好,因为宁安在他和罗修典之间十分直接地站在了他的这边。
“乖,不生气,”他忍不住又揉他的发:“晚上给你吃好吃的,明天还有汪荣的二面呢,我们要保持好心情。”
汪荣的二面仍然在凯旋,这次不是按照到场次数随机发号码牌,而是在头一天晚上将他们的号码直接发到了手机上。
宁安排在一组五号,田晓辞七组三号。
俩人在大厅会面,彼此微笑着碰了碰拳头,互道加油!
再互道好运。
作者有话要说: 算是一个过渡章,我又换了个封面,捂脸.jpg
这两天,尤其昨天那章真的没写什么过界的东西,但总无缘无故就被锁,而且就算大众评审都通过了,也会进入待高审,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心好累,连码字都没了热情,昨天弄到凌晨一点多钟,本来很简单的工作,最后还是弄得很复杂,自己想表达的东西也被改的面目全非,太无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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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Chapter 55
二面仅余八十七人, 被分成了十个小组, 一到七组每组九人, 最后三组每组八人。
离正式面试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三十二名男模和五十五名女模已基本到齐。
大部分人聚在厅里, 边说笑边互相寻找着同组组员,他们既是伙伴也是竞争对手。
经过上一轮面试,大家已经混了个眼熟, 因此气氛十分热闹活跃。
这个行业就是这样,彼此之间熟悉起来会非常快。
事实上, 这八十七人, 每一个单独拿出来, 在专业内都已足够优秀。
毕竟没有一定的实力或过于鲜明的个人特色, 是连汪荣的初选都没机会进入的。
偏厅被布置成了化妆间,此刻正灯火通明, 一架架梳妆台靠墙摆放,化妆师们早已就位。
而模特们则需要按照组别依次进去化妆。
宁安被分在第一组,进去没来及停顿, 放下背包就进了化妆室。
似乎每个化妆师都很欣赏他的眼睛。
与以往一样,化妆师着重勾勒了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不笑时尤其清冷,即使不上妆也质感十足,可这样一双眼睛偏偏又特别适合彩妆。
他不像一般的男生,很多色彩无法驾驭,甚至有的只适合深色系眼部彩妆。
而宁安的眼睛却可以连最亮的色彩都驾驭的十分轻松。
绯色的眼影打上去,冷漠中多便多出了艳丽, 艳丽中又透着清冷。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十分勾人。
化完妆出来时,五位评审也已经到了,除了秀导魏胖儿,其他几位全部换了新面孔。
面试大厅里布置了一段简单的T形台,靠墙处放着衣架和饰品架。
服装和饰品皆按照不同款式种类,摆放的整整齐齐,而九名DRESSER也已经就位。
整体看来,这里像是一个简陋而简单的小型秀场缩影。
第一组进去后,评审示意九位模特各自上前选择与自己妆容适配的服装以及配饰。
选择只是第一步。
然后还要阐述为什么要这样选,你对这套服装的理解是什么?你对自己的妆容又有什么样的理解?你选择这样搭配想凸显的主题是什么?
这次与上次不同,解读的过程中就已经有人开始被陆陆续续淘汰了。
他们连穿上自己选择的服饰走一圈都来不及,就要直接去卸妆离开了。
一套流程走下来,第一组九个人最后只剩下了四人,其中只有宁安一个男模。
十组人陆陆续续进去,又陆陆续续出来,有人笑着拥抱,有人遗憾着离开,到最后只剩下了三十九人。
第二轮依然是同样的题目,同样的流程,但却增加了对配色的解读。
两轮折腾完,最后八十七人只剩下了十六人。
相对于一面来说,二面的速度已经算的上相当快。
汪荣的秀,总和别人不太一样,连面试都有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内容。
而且也不像别人那样是传统的由易到难,他最容易的一场却是最后一面。
毕竟最后剩下的十几个人,大部分水平应该是不相上下的,最后一场也不过是粗略看一看大家的临场表现。
最后一场面试定在五天后。
据说到时候用来搭配的衣服全部都是汪荣的作品,最重要的是汪荣也会亲自到场。
最后十六个人里,只剩下了六个男模,十个女模,最终留下来的概率是一半一半。
凌晨三点多钟,宁安和田晓辞相携出了凯旋。
这场面试走到现在,两人虽然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精神状态都很好,十分放松。
凌晨的街道不好打车,他们等了许久才等来一辆。
两人共打了一辆车,宁安先送了田晓辞,待自己回去已经到了五点多钟,东边天际已经浮起了一抹清晨的鱼白色。
他轻手轻脚开了门,卸下背包,拿了东西进浴室洗澡。
他的那两件作品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说是两件,其实是同一款。
这一款他已经连续做了许多件,靠着最原始的笨法子,用熟练度来拉升产品质量。
他近来看了许多秀,坐在看台上看别人演绎服装的过程中,会有更多的时间去分辨,去思考。
也更能细致地去感受作品,进而领悟到设计师设计这件衣服的初衷。
他开始慢慢掌握到一些技巧和理念,让他能够摒除杂念,按照最原始的那一点灵感走下去。
他躺在热水中,阖上双眸,眼前是他自己的半成品,围着他转,转的头晕。
已经十分接近他想要的那种感觉,可似乎还缺一点点什么东西。
那点东西犹如隐藏在他脑海深处的一个小小线头,只要找到,轻轻一拉便可窥见全貌。
可每次,几乎就要看到它的时候,它又会遽然消失,让他总也无法抓到。
他叹了口气,闭着眼睛将自己沉入浴缸底部。
这是他最近发现的小诀窍,一旦憋到极致,大脑就会活了起来,里的色彩和灵感都会比平常更加丰富。
而且,无论多么疲惫和紧绷的时候,这样来上一遭,身体在极限到几乎绷断的边缘徘徊挣扎后,那些疲倦也很容易消散,进而进入很舒适很放松的状态,接下来无论是工作还是休息,状态都会非常好。
他闭着眼睛在心底默默数数,根据自身身体状态不同,他每次能数的数字大约会在125-138.
但极度疲惫的时候不行。
比如今天,数到120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辛苦,可他还是坚持到了122,才破水而出。
大股的新鲜空气涌入胸腔,他一边急促地呼吸一边抬手将往下流水的额发抚向脑后,闭着眼睛待水流减缓才慢慢张开。